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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燃情岁月 [复制链接]

暗香飞语

主楼

发表于 2010-2-10 21:29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火红的燃情岁月

秋日的街头，轻轻传来一首卡朋特的《昔日重来》，听着这熟悉而忧伤的旋律，心陡然生疼，因了那流逝的岁月。如果，生命中一切的美好都能在未知的明天重温或重来，那是怎样一种幸福？！然，人生不可以重来，昨天不会重来，当无数个昨天沦为过去时，我们就回不去了。且，再也回不去了。

　　悲悯中抬首，一缕秋日的阳光照入眼中，虽不刺眼却也耀眼。惊措中低首，意外地看到另一缕阳光穿过薄薄的秋风和层层的秋叶在地上洒下的细碎光影。偶尔有风经过，树叶悉索作响，光影游移变幻。细碎的光影，仿佛细碎的往事。

　　毫无征兆地，一枚青黄的叶子离开了枝头，挽着落过的秋风跳起了华尔兹。这是一曲秋日的华尔兹，也是一曲生命里最后的华尔兹，那摇摇曳曳、曳曳摇摇的舞步，诉说的是生命的不屈和不甘。只是，落叶纵有再多的不屈和不甘，又能如何？静看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谁能躲过这季节的轮回、生命的循环？

　　风吹叶儿响。风催叶儿落。秋风何冽冽？秋寒何凛凛？倏地，我跌入失语的境界。那舞着的落叶，终于以舞者的姿势飘然落地。然，它的舞步并没有结束。秋风又起，它拼尽最后的力气卷起了身子，借着力的惯性作用使自己“滚”回了树根的周围。刹那，我感动着，因了这落叶对根的情意，因了这落叶于生命不死不休的演绎。

　　弯腰，蹲身，拾起这精灵般的落叶。它浑身的枯黄和蜷缩的身体，针扎一般触疼我的心扉，因为我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脆弱和坚强？！突然害怕明天和昨天，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象这落叶般枯黄着老去，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象落叶般蜷缩着离去，虽然这样的一天终究会到来，虽然我已走在老去和离去的路上；害怕回头望，害怕想起曾经年少，害怕面对转身我已老。突然想笑，笑自己竟不如一片叶子的勇敢。

　　风又吹着叶儿响，风又催着叶儿落。风还吹着叶儿响，风还催着叶儿落。目睹一地的枯黄，我在秋风中静默了。

　　静默中，我仿佛看到两只枯黄的手，纤瘦的那只属于母亲，略显粗壮的那只属于父亲。父亲用他那只粗壮的手搂起成担的柴禾走进厨房，灶角的母亲用她那只纤瘦的手把柴禾挽成把子塞进灶堂，枯禾顿时燃成一片红火，灶上的米饭隐隐飘香，勾得一干人等嘴馋。正有滋有味地嚼着这清甜的米饭，父亲又用他枯黄的手端来一大钵香喷喷的锅巴粥，母亲微笑着跟在父亲身后问我们谁要第一个尝这纯正的柴火灶锅巴粥。女儿应声而起并递过碗来，母亲抢在我之前伸出她那只枯黄的手接过了女儿的碗。而后，父亲的手不停地在给我们夹菜，母亲的手不停地在给我们添饭、添粥、盛汤……

　　静默中，我在为了张罗一顿饭而不停地忙来忙去的两只枯黄的手的后面，看到两张同样枯黄的脸，看到满院枯黄的柴禾，看到灶堂的一片炽烈的红火，恍然懂了父亲和母亲为什么执意要在煤气灶旁垒一个柴火灶，懂了当我们以安全为由委婉地道出柴火灶的诸多不便时，父亲母亲为什么会异口同声地说要把煤气灶迁入另一闲置的屋子，而现有的厨房则留下来垒柴火灶。这就是他们爱的表达方式，他们知道生活和工作都在城里的孩子尤其怀念乡村的味道，他们就在配套的厨房里垒起了这不搭调的老柴火灶。我的眼睛潮湿了，因了这父母之爱的无私。我的眼睛模糊了，因了这日渐衰老的双亲平常却精妙的爱的透彻，让我懂得当枯禾燃成红火时，燃烧的是生命的激情。

　　又有秋风袭来，落叶哗啦啦响成一片。抬首，纷飞的落叶变成纷飞的蝶，眸中的枯黄燃成心上的火红。低眸含首，老去的容颜和不老的真情在心中燃成一片温暖安静的澄红，那是最美的夕阳红。

　　午后的街头，卡朋特的《昔日重来》依然在流淌。在那熟悉而忧伤的旋律中，我拉着过往的秋风说起了曾经的美丽和美好。秋风惊讶于我对逝水流年表现出来的平静，我温柔地转身，只笑说燃情岁月不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