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来,小西在六星混了一甲子有余,至今无门无派,自封为黑带五段,圈内有人笑之,徒练两坨胸大肌,竟无一女子赏识,伊无言以对,闷头吃了五个月饼,掩饰般大叫有钱就是潇洒,多金胜过多女。
边上有人拥俩国色天香的美女,闻之浅笑两声,刷地扔过两件玩意儿,正砸在小西的帅鼻梁上,小西正待发作,定睛一看却见对方乃六星三十六路反王大当家的,墓咬金。强忍怒火,吸进要溢出的鼻血,再一看,桌上多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牌,上书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镇关西。
小西登时转怒为喜,临牌涕零,想不到俺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今日总算有了个响当当的称号。旋即,推金山倒玉柱,扑通跪倒在墓咬金脚上,扯着公鸭嗓长叫一声,墓大当家的,多谢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前嫌赐小人名号。墓咬金皱着眉头,急切地抽回靴子,眼瞅染了两行黄红相间的鼻血,不由长叹一口气,唉,我操,老子真输给你了。旁边两位美女掩着口鼻,拖着墓咬金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小西兀自叩首不已,恩人啊,从今天起,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就算吃一坨翔,我镇关西也绝不退缩。
隔壁又传来两声浅笑,小西这才醒转,抬头就见一俊秀书生正斜着眼睛大量自己。。。不禁胸大肌一抖,出声问:嘿,你是哪位?没见过帅哥么?书生不回答,抬手甩开一面扇子,上书四个墨字:隔窗看景。这,就是你的名字?书生傲然点头,仿佛对自己的名字很得意。“镇关西,隔窗看景,隔窗看景,镇关西”,小西来回读了几遍,发觉果然是隔窗看景好些,陡然不悦,拔高公鸭嗓道:你这什么破名字?何人所赐,可有玉牌为证。书生面露不屑:我名我取,孰要人赐。就你那两块破牌,前边街角五文钱不打折买仨。
小西眼珠一转:我不上你这当。金钱事小,荣誉为大。擎双手向墓咬金走的方向一拜:这可是六星三十六路反王大当家的墓咬金当场所赐,名字也是响当当的镇关西,你算老几。书生点了点头:是我多言。你喜欢就好。我不算老几,在杂谈这一亩三分地,还能说得上话。既然得了这牌子,就得守这一方的规矩。切磋,可以,得报官府备案,不得私自滋事;泡妞,亦可,得你情我愿,不能趴墙根,伤风败俗。
闻得对方乃杂谈帮护法,小西也正色道:某练武求得是强身健体,自不会无端生事。泡妞,你亦大可放心,不知是我眼高于顶,还是姑娘高攀不起,某自打入六星以来,六十年如一日,仍是响当当的童子功,不信,我练两手给你看看。说着扯开袍子,抖了抖胸大肌。书生慌忙收起扇子:我靠,六星不能没有你。。。话音未落,人已闪到夕阳外了。
月亮升上来,四野茫茫寂静无声,小西捏着两块玉牌,心情格外复杂。事实正如书生所言,那牌子在街头不过一两文,摊主说当石头卖,要刻齐天大圣,也就弹指功夫。当然,他仍坚信墓咬金乃有意相授,不然咋不早一分,不晚一刻,恰好就出现在当场,且,名字与他西西相印呢?
他心情复杂并非因为牌子,而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每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便出现在小西的脑海,用黑道五段的拳头都砸不走,她明媚一笑,百花无力,转眸一颦,百兽沉醉,小西自慰。她,也是杂谈帮的,名字尤其优美。。。
夜半,请君入瓮被一阵阴森的歌声惊醒了,推开窗迎面扑来这样几句:十五滴月哎亮,照在六星照在杂谈,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啊。。。。啊。。。军公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与此同时翰林则陶醉在一阵美妙的歌声里:妹妹找哥,泪花流偶偶偶,不见哥哥心忧愁,心,忧愁。。。出门一看,花花正在绣楼上望月垂泪。。。
据说次日请君与翰林为头晚歌曲内容及歌声美妙与否产生严重分歧,当场抄家伙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半个多月都不能自理,这已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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