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母真的老了

郑天良

　　　　

　老岳母真的老了

　　

　　文/郑天良

　　

　　老岳母属虎，今年92岁。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回来看望她，与一年前相比她明显消瘦了，脑子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的时候也会弄脏了被单与裤子，但她从不认错。老岳母真的老了。

　　

　　我们刚到那天，我俩来到她的房间，握住她干瘪的双手喊了声，妈，我们看你来了，你看看我是谁呀？她看了看我，正确无误地报出了我的名字，同样也报出了她女儿的名字。

　　

　　昨天下午四时许，她的女儿，参加完了同学50周年聚会回到家。她妈说，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也不跟我说一声。女儿说，没有走，我去开了二天会。她妈又说，我要活这么大年纪做啥，你去给我找点药，让我早点走了算了！活着没有意思呀！

　　

　　这次我们住在小姨子家，昨天上午我一个人先过来。老妈独自在拨弄身前的纽扣，她说，我刚去参加了运动会，几个纽扣弄坏了，要重新缝一下。她这时恼子不清醒了，老岳母一定想到了她年轻时候，她是中学里的体育健儿女篮队员，她在回忆过去的日子！关于这个她一直引以为豪，常常在我们面前不止一次提起。

　　

　　她的思维有时很错乱，认不识人，常常把自己的女儿喊姐，把自己儿子喊哥。有一天傍晚时分，老妈拿了几件东西柱着拐杖要往外走，问她要上哪儿去？她说我要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义乌。女儿说那边没有亲人了。她说那里有她的哥哥嫂嫂，其实她的哥哥嫂嫂早就不在了。

　　

　　她的房间里搁了二张单人床。她说夜里害怕，要她的四女儿陪她睡。晚上天还没黑，她就要早早地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问她怕什么？她说怕坏人从窗户爬进来偷东西。她家住二楼。

　　

　　有一天我在隔壁上网，忽听传来“我快不行了”的呼救声，此时她们都在厨房里忙中午饭。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老妈对我说“我快不行了”，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她们有经验了，边走边说，一定是低血糖又犯了，又让她吃手撕面包，又让她喝蜂蜜水，很快就缓和过来了。她们说，患高血糖病的人，这个时候最危险。如果此时家里无人，后果不堪设想！

　　

　　老岳母一生生了5个女儿，一个儿子。她曾经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个说一不二的强势人物。如今人老了，身不由己了，好在她的儿女们都非常孝顺。尤其是四女儿全家，日夜守护在她老人家的身边，老岳母能活到今天，这与她们的精心照料是分不开的。

　　

　　本月21日是老人家的92岁生日，目前仍在深训上班的儿子和小女儿，都要乘飞机赶回来给母亲过生日。因为老妈己无法下楼出门，她们决定生日晚餐就在家里办。目前己分工好，家里做几个菜，几个女儿每家再带几个特色菜来，近20个人开上两桌，热热闹闹庆贺老母亲的92岁大寿。儿子因为工作太忙，来回只有三天，接下来就要回温哥华去了。

　　

　　2017.4.17.

　　

　　

虎步漫游

老人是阻隔我们与无尽黑暗直面相对的最后一道纸糊的墙。

时光微雨

祝老人家长寿，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