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短篇小说）续至八

泌水

马国立走上了告状的路。
一九五七年的冬天寒冷的要紧，阵阵北风簸着碎雪直往人脖领子里钻。
马国立起个绝早，来到公社书记葛海金的住室门外，敲了两遍门，没人应声，马国立就去窗台前大声喊葛书记。屋里瓮声瓮气问道，谁呀，啥事儿？马国立答道，是我，马国立。葛书记你开开门，我给你说个事儿。葛书记突然不耐烦起来，望明早起的，啥事不能等天明再说么！马国立说，是这，葛书记，我要去北京告状，你是书记，得给你请个假嘛。葛海金的床咯咯吱吱响起来，马国立，我给你说，你戳的纰漏还小么，我可事先警告你，诬告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等葛海金开门来看，马国立早已没了踪影。
马国立找到委员吴多福家，老吴，腰里有钱不，借给我三十。吴多福抱膀子掩着棉袄，冷得呲呲哈哈地问，要恁多钱干啥？
我得上北京告状。像这样处处给小鞋穿，谁受得了。
国立不是我说你，天底下挨饿的人多啦，单单是咱这一片？你往北京写信，老辈子那叫攒御状，弄不好丢官罢职小事，拉到西门听炮响都有可能。
你啰连恁些干啥，有钱你借给几个儿，没钱我扭头就走。
吴多福瞪着眼上下打量马国立，天爷，你真是铁了心了。钱给你三十，另外再给你十斤粮票吧，光有钱没粮票照样饿你小子。

马国立五三年师范没毕业，得了神经衰弱的毛病，休学回家治病。乡里缺少识字的人，干部到家里三番五次地做工作，动员他回乡当干部，支援农业建设。爹娘就他一个独生子，心疼他为学业使坏了脑筋，又顶不住干部来家软缠硬磨，也劝儿子停学回来当干部。马国立点头答应了，三天没过，就去区政府下辖的信用社上了班。
大跃进的浮夸风刮得人都昏了头，生产队的亩产数字报到大队里，大队向公社报时挨了批评，说是右倾机会主义，人家旁的大队亩产都超千斤了，你们是干啥吃的！结果亩产数字普遍翻番，上级就按亩产数字核算应缴的公粮。生产队把社员口粮都交了公粮，有的生产队把种子饲料都交出去了。农村吃饭的问题立马紧张起来。
书生意气的马国立按捺不住焦急郁愤，写了一封关于农村粮食情况的信，向国务院反映，投递了几回，都因地址不详给退了回来。恰巧村里有个邻居，他妻弟在国务院某个机构干事儿，马国立就央邻居把信寄给妻弟，让妻弟给呈上去。
半个月后，突然有三个人找到马国立，其中有个本地口音的人介绍另外两个人，这两位同志是国务院派来的，了解一下咱农村的情况。马国立你要注意了，如实地反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北京来的那两位横了本地人一眼，你先暂时出去一下，有事再喊你。马国立定了定神，把反映信上说的话，如数说给他俩听。然后二人中一个提出询问，另一个做笔录。事情完毕，二人站起，面无表情，不置可否，淡淡地和马国立握了一下手，匆匆去了。       （待续）

泌水

左手刀 发表于 2021-9-28 23:54
完了？接着告啊！好不容易整出一篇，又看没了

古今像马国立这样的人都不招官家爱见
他就是桀骜不驯才一步步走了下坡路

泌水

贾若知 发表于 2021-9-28 22:57
我顶上来

谢谢小贾！
我想把马国立外传拢全，就把这个《告状》收在《乡村旧事》里了。

左手刀

完了？接着告啊！好不容易整出一篇，又看没了

贾若知

我顶上来

九弟

好吧
我承认我没看完
所以先不发炎

泌水

新解玉玲珑 发表于 2017-4-25 10:28
我还等着看下章，这就结束了？意犹未尽啊。

告状的始末就这些了
马国立还有很多事迹
妹子想看，我就再写点

新解玉玲珑

我还等着看下章，这就结束了？意犹未尽啊。

泌水

轻言 发表于 2017-4-20 15:13
瞧咱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当时注意到文尾没有待续二字，还是多嘴了。好个马国立。点精谢罪

末尾木牛说结束，是我的疏忽
妹子还给点个精，俺真是不好意西

轻言

泌水 发表于 2017-4-19 20:35
节目到此结束了妹子
地委书记后来见了他，说你来南阳跟着我吧
马国立说我回家跟俺爹娘商量商 ...

瞧咱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当时注意到文尾没有待续二字，还是多嘴了。好个马国立。点精谢罪

泌水

轻言 发表于 2017-4-19 15:16
塞车还是爆胎了，还没见着地委书记

节目到此结束了妹子
地委书记后来见了他，说你来南阳跟着我吧
马国立说我回家跟俺爹娘商量商量
爹娘支持他去南阳，他到底还是没去
原因是二老年纪大了，跟前离不开人照顾

轻言

塞车还是爆胎了，还没见着地委书记

泌水

泌水 发表于 2017-4-8 14:02
刘偏毛每天晚上挨批斗自不必说，马国立也不得安生。葛海金坐镇，组织工地民工中的大小干部和积极分子二 ...

县委书记王涛从大衣口袋里拈出一张纸，展开，凑着灯光郑重地念道，河南省泌阳县党委：你县王店公社财政所马国立同志向国务院写信反映本地农村粮食问题，国务院已收悉，并派调查组赴你地区详细调查。通过调查，情况基本属实。国务院向中央领导作了汇报，已引起高度重视，近期将很快解决此问题。马国立同志是一个政治觉悟高的党员，他及时地向上级反映实际情况，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优秀素质。各级领导务必正确对待此事，妥善处理马国立同志的工作环境和生活待遇。
                                                      此致敬礼
                                                                                                   国务院第三办公室
                                                                                                                                               1958年3月6日
王涛念罢信，环视了一遍会场四周，深沉地说，我们常说，一切听从党指挥，现在，党的指示下来了，我们要无条件地服从。王店公社写给县委的报告，请求给予马国立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于党中央国务院的指示严重不符。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宣布，保留马国立同志的党籍和公职，立即停止对马国立同志的不公平行为；对此前马国立同志受的委屈和打击表示道歉和慰问！王涛说罢，向马国立深深地鞠了一躬。
会场一片寂静，不知谁起头拍了几下巴掌，骤然间全场响起热烈掌声。王涛举手示意了一下，说，我同时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听过这个消息后，相信大家会和我一样，再给马国立同志磕响头！河南省向南阳地区调拨了五百万斤粮食，其中就分给我们泌阳县一百五十万斤。全南阳地区十几个县哪同志们，我们县为啥占了那么大的份额，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大家一定能明白！会场再次响起震耳的掌声，大家把马国立抬起来撂起老高，如此三番五次。
王涛书记大声说，天不早了，我就说到这儿。粮食优先供应咱们工地，大家伙努力干吧！大家簇拥着王涛书记出门，王涛于人群里招呼马国立，小马你过来，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三月的柳河边，堤岸上柳树成行，柳树初爆新芽，丝绦在习习的夜风里轻抚着二人的头面肩背。王涛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国立啊，我们是共产主义的坚信者，同时也是唯物主义的实用者。吃不饱肚子就搞不好社会主义，更不能实现共产主义。你在这方面给我们大家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地委书记王新民同志听到你的事迹，很想见见你。他今天就在咱县视察，你呢就坐我的车去县里吧。
深夜微露轻寒，王涛把大衣脱下来披在马国立身上，二人肩膀蹭着肩膀走近了吉普车。

泌水

重磅企鹅 发表于 2017-4-13 14:21
阶级斗争很复杂啊

啥号套子都有人往里钻

泌水

重磅企鹅 发表于 2017-4-13 14:19
学校学工，我也这样为大炼钢铁出国力

鹅总那时去干活算是童工吧

重磅企鹅

泌水 发表于 2017-4-6 20:53
马国立和老程从二十里铺刘偏毛家回来的第三天，公社书记葛海金风风火火赶来工地，命令全体民工停下生产 ...

阶级斗争很复杂啊

重磅企鹅

泌水 发表于 2017-4-3 13:46
马国立前脚到家，葛海金后脚就找到了他。脸凝寒霜地说，经领导班子研究决定，你到柳河炼钢基地指挥部接 ...

学校学工，我也这样为大炼钢铁出国力

泌水

轻言 发表于 2017-4-11 16:50
泌水老师，我也准备考试了

妇幼专科么？

泌水

新解玉玲珑 发表于 2017-4-9 22:15
好看

好看就多来串个门

轻言

泌水老师，我也准备考试了

新解玉玲珑

好看

泌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泌水

泌水 发表于 2017-4-6 20:53
马国立和老程从二十里铺刘偏毛家回来的第三天，公社书记葛海金风风火火赶来工地，命令全体民工停下生产 ...

刘偏毛每天晚上挨批斗自不必说，马国立也不得安生。葛海金坐镇，组织工地民工中的大小干部和积极分子二三十人，夜夜不停地开马国立的批判会。葛海金让马国力在会上作检讨，马国立拒绝不肯，说，秃子头上爬个虱子，明摆着的事，有啥可检讨的。我和刘偏毛非亲非故，就是看到他家的人要饿死，可怜他。说我阶级立场不稳我还能担待，说我和阶级敌人同流合污，我绝不能接受！葛海金冷冷地说，刘偏毛偷盗的事还是小事，我来问你马国立，往中央写诬告信，恶毒攻击党的三面红旗，把基层的一片大好形势抹黑得一无是处，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你是何居心？把你从机关里调出来，就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本性难移，竟然往犯罪的深渊继续滑下去！马国立平静地说，我能一字不漏地把信的内容复述给大家听，大家要是异口同声说我是反党反社会主义，我就认啦。葛海金拍案喝道，谁有工夫听你一派胡言！已经三晚上了，你都抗拒不老实交代，不给你些辣的吃，你不知道无产阶级专政的威力。来人，把他弄板凳上站着，低头弯腰，啥时候坦白清楚了啥时候下来。旁边呼呼啦啦上去几个人，把马国立抱腰立到板凳上，把头摁下去，马国立又直起来，如此三番五次地撕拽，马国立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正纷乱间，通讯员从门外跑了进来，附葛海金耳朵上嘀咕了几句。葛海金立刻起身去门外迎进来一拨人。来人中有个披军用大衣的，葛海金向大家大声介绍，这位是县委书记王涛同志，大家欢迎！众人噼噼啪啪拍起巴掌，王涛呵呵笑道，打扰大家了。我今天带了几个同志到几个公社转了转，顺便来工地上看看大家。这是正在开会吧？葛海金赶快接过话，是是，开个生活座谈会。王涛扫视了一下会场，哟，这板凳上咋还站住个人哪。葛海金马上过去扯了一下马国立的衣襟，马国立，你先下来，县委王书记来了。
马国立紧闭双眼，勾着头，弯着腰，站在板凳上纹丝不动。王涛书记来到板凳下，仰脸仔细端详马国立，你就是马国立，嗯嗯，久仰大名，你胆子不小哇。葛海金指着马国立说，这家伙可肚子长个胆。公社党委向县里打的报告，说的就是这个马国立。今晚上开会就是老账新账一起清算，对这号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王书记您说咋办他。
王书记沉吟一下，说，马国立你先下去回你座位上。我来给大家宣读一个通知。          （待续）

泌水

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7-4-7 21:24
要不你写成长篇，长期霸占头条

俺没那大屁股，不敢穿八幅裤子

花开富贵

泌水 发表于 2017-4-6 19:29
二次置顶，深感荣幸

要不你写成长篇，长期霸占头条

泌水

泌水 发表于 2017-4-5 21:59
指挥部的通讯员弯腰把贼提溜起来，马国立用灯光照见贼的脸，认得他是二十里铺的民工刘偏毛，不觉怒上心 ...

马国立和老程从二十里铺刘偏毛家回来的第三天，公社书记葛海金风风火火赶来工地，命令全体民工停下生产，召开大会。
会场设在沙河岸边一个土台子上，台子的两个边角上栽了两根杆子，扯上绠绳，秫秸箔敞开竖在绳下做了屏风，屏风上对角红纸上写有四个大字“批斗大会”。屏风前一溜四张三斗桌上铺了太平洋床单，桌子上放了一个热水瓶，几个搪瓷茶缸。公社机关的几个负责人，一字排开坐在桌子后面，葛海金昂然坐在中间。指挥长老程快步走到台子中央大声说，静一静，别乱喳喳！批斗大会现在开始，有公社葛书记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葛书记站了起来，两手撑着桌子，伸长脖颈，身子前倾，环视一遍上下左右，干咳了一声说，告诉大家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是今天这次批斗大会的中心和主导；前天晚上，咱们工地上有个富农娃子狗胆包天，半夜三更开天窗进了仓库，偷走了咱们大伙赖以为命的口粮。所幸的是，这个贼被当场拿获。大伙想不想知道这个贼羔子是谁呀？他就是二十里铺的刘偏毛。把他押上台来！两个武装民兵跑到台下人堆里，执肩扭臂把刘偏毛推推搡搡到台子上。葛海金指着刘偏毛厉声问大家，对这样的阶级敌人的残渣余孽，大伙说该如何处置！台下一片乱喊，吊起来打他！挂水桶弯腰！法办他！
葛海金抬双手示意大家住声，接着转了话锋，地富反坏右对党和社会主义充满刻骨仇恨，这些我们都可以理解。使人大惑不解的是，我们的队伍里，特别是我们的党员和干部队伍里，竟有极个别人，站错阶级立场，大是大非关头同情包庇纵容阶级敌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马国立在哪里？站起来！上台来向大家交代你的犯罪过程。马国立先是一惊，但马上又镇静下来，他缓步走上台子，两个民兵上前去摁他的头，马国立奋力推开他们，朗声说道，刘偏毛是富农子弟不假，但属于可教育对象，一向老实守法，在工地干活又踏实勤快。饥寒生盗心，他母亲挺尸在床，老婆才生下孩子，四口人饿得刻刻要死，那天晚上我和程总指挥长去刘偏毛家落实核对情况，本身就是两手准备，如果他说了瞎话，立刻扭送回来狠整他。但他家的实际困难比他说的还要严重。刘偏毛偷了二十四斤红薯干，让他拿回去了，另外又给了他十一斤小米，好叫他老婆熬些米糊糊喂毛孩子。党的政策，广大人民群众里头应该包括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后代。我虽然犯了错误，但我不亏心。
葛海金拍了一下桌子，好，有种，敢作敢当。我代表公社党委宣布以下决定：一，对刘偏毛管制劳动，每天晚上召开专题斗争会，直至他交代出和马国立同流合污的犯罪动机；二，即日起马国立撤职反省，关禁闭；报请上级对他的党籍和公职进行处理。散会！

泌水

二次置顶，深感荣幸

泌水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7-4-6 09:08
相声演员叫马三立，电影演员叫张国立，马国力是原央视体育部主任

此马国立非彼马国立也

我是来打酱油的

九弟 发表于 2017-3-28 08:30
我记得有个相声演员叫马国立

相声演员叫马三立，电影演员叫张国立，马国力是原央视体育部主任

泌水

泌水 发表于 2017-4-3 13:46
马国立前脚到家，葛海金后脚就找到了他。脸凝寒霜地说，经领导班子研究决定，你到柳河炼钢基地指挥部接 ...

指挥部的通讯员弯腰把贼提溜起来，马国立用灯光照见贼的脸，认得他是二十里铺的民工刘偏毛，不觉怒上心头，刘偏毛，平时跺八脚都轧不出个屁来，你咋会当贼嘞！指挥长老程说，先弄屋里再审问吧。刘偏毛抱着膀子哆哆嗦嗦进了屋，通讯员把从房子上掉下来的一包东西也拎进了屋，绥开布袋口，原来里边是红薯干，约摸有二十来斤重。老程嗤笑道，胆子不大，是个小贼。马国立敲着桌子说，刘偏毛，坦白一下做贼的动机吧。刘偏毛蹲在地上，上下牙不住地打架，今儿上午，我到仓库里领把铁锨，看见靠墙垛一堆红薯干，离房里子也就几尺高，我就想从房坡上扒开个洞，偷走一点不会显眼，谁知道刚下手就被逮住啦。马国立咬牙说道，你可知道这些红薯干是咋弄来的。我去县政府跑了三趟，县长才给批了这一千多斤。工地上都揭不开锅了，二三百口人眼巴巴等着下锅，你真能黑着良心下这手！刘偏毛双膝跪定，泪如泉涌，我偷了大家的口粮，我不是人！各位领导容我说说俺家里的情况。俺爹是富农成分，死得早，俺娘就我一个独单儿子。一家人后秋里都没啥吃了，一入冬连稀饭也喝不到嘴里。俺娘把口粮都省给媳妇孙子吃，自己连病带饿，就在今儿天擦黑的时候咽了气。俺老婆坐月子，一点奶水也没有，小孩儿饿得哭的力气都没有，还有两个大些的孩子饿得躺床上不能动弹。我寻思着，赶明儿把娘埋了，帮忙的人总得有顿饭吃啊。各位领导要是不信，尽管去俺庄子上调查。说罢不消停地作揖又磕头。老程瞪大眼珠子问刘偏毛，你说的可是实情？刘偏毛跪得直挺挺地说，天地良心，如果半句有假，拉出去用炮敲我眼眨都不眨！马国立紧皱双眉思索了一会儿，把老程扯到一边，低声说，你看这事咋弄？老程说，先把这货圈起来，等天明再说吧。马国立说，不如这样，工程紧要，也派不出闲人去调查，干脆咱一竿子插到底，连夜去二十里铺蹬蹬实底，如果情况不属实，明天就召开批斗大会，狠整这货！老程有些不情愿，但也认从了。马国立转脸对刘偏毛说，你站起来吧，背着你偷的红薯干，今晚上就去你家核对情况。刘偏毛背上红薯干，战战兢兢向门外走去，马国立小声问会计，仓库里还有一点细粮么？会计摇摇头说，一个麦籽也没有。可能还剩下一点小米，不知有十来斤不。马国立说，找找看，拿上吧。小孩渣子也是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