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车与战斗羊 [复制链接]

天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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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19 10:31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天下白于 2017-3-19 10:33 编辑

今天是周六，天气尚好。这是北京大风车文化艺术节开幕艺展的第一天。

八点半正式入园，游人如山似海，大有将大门挤破之态势——前两百名游客可以领到免费门票。

五分钟不到，工作人员高声宣布免费门票告罄，后面的游客可享受半价门票（成人25元，小孩20元）。

一片民怨沸腾：我们五点排队的领不上票，却被那些八点半来的刁民抢走了——豺狼当道，土匪横行啊！

我们这支八人组小团队也是八点半到的，其中两个身手敏捷的老太太居然抢到了免费门票，不知她俩哪位是“豺狼”，哪位是“土匪”。我真想打趣她俩一番，没敢，因为其中一位是俺老伴。

一进园子，便大呼上当。广告图片上的那种花团锦簇的大风车一个不见，满地插着用塑料纸做的花一般的小风车，在那里静等风来。风还没来，四面八方的游客呜殃呜殃地来了。

九点钟进园子，十点钟便可打道回府。所谓的风车节，也就是借用了鹰山训练营山坡上的一架不算太大的欧式风车，打造出一个临时性的艺术品牌——这不是艺术，而是商家算计。

我没有和那群老太太（老伴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拍照，而是独自一人转悠，看看除艺术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内容。

真还有。山坡那边有个小小养殖园，有几只珍奇动物：一群小猴，三只羊驼，两头大骆驼，还有一只孤单的老绵羊。

小猴子那里围着一群小孩子，他们似乎不喜欢小风车，更喜欢小猴子。围着羊驼瞧热闹的游人也不少，因为好些人不知道叫啥——面貌像羊，身材像驼；没有驼高大，却比羊伟岸。

羊驼不是和每个人都亲近的，善意的亲近，戏弄的远之；喂食的亲近，喂水的远之。我看见一位漂亮姑娘靠着铁栏杆，与伸出脑袋的羊驼合影，那羊驼一个劲地嗅那姑娘细长的脖颈，大有揩油之嫌——爱美之心，驼也有之。奇怪的是，那姑娘并不嫌弃它。

最落寞的便是那只老绵羊，很少有人光顾。我去看它了，它好像很感激，那温情善良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我伸进手去，摸了摸它的头，又摸了摸它的角。它一动不动，很享受的样子。我细细地端详着这只羊，完全可以用高大壮来形容，它或许并不老，正处壮年——明澈的眼眸，坚硬的羊角，健硕的身材——像一只种羊，更像一只羊群里的战斗羊。再看看它周边的环境：西边是青少年特训营，北边是特训营装甲车，东边山坡上矗立着一架类似堂吉诃德眼中的大风车——环境造就人，也能造就羊。

我对“战斗羊”挥挥手，说拜拜了。那羊依然巴巴地望着我，似乎心有不甘。我有些于心不忍了，又上去拍了拍它的脑袋，悄悄说，下次再来看你——其实是假话，羊听得出来，眼神就是明证。如果有下次的话，我当然会来看它，只是，还会有下次吗？

手机铃响了，是老伴如雷贯耳的声音，嚷着要拍合影照。我强行告别了战斗羊。

回到家里，那战斗羊的眼神始终在我面前回环萦绕，让我总觉得欠了它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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