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春暖花开时 [复制链接]

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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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19 15:45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金豆豆于 2017-2-19 16:02 编辑

　　又是春暖花开时
　　文/蓉蓉

　　
　　身处川西平原，习惯了冬春无界。昨儿还刺骨寒冷，今儿暖阳当空，便是春光明媚了。没有杀伐，无须铩羽；谈不上冰封，也就无所谓复活。似乎打个盹儿，轻描淡写的，就翻过了一页。这样挺好的。冬不必残酷，春不必尖锐。进攻与退守，都太过生硬，惟温软的交接，不那么疼痛，能空出闲情，品味日子。
　　穿过地花园，悠哉哉的，向小学校区迈步。眼前，黄色的腊梅与白色的春梅同框，贴梗海棠也赶趟儿，呈现满树殷红。仔细看看，腊梅并不衰颓，还有含苞待放的。瞑目轻嗅，果然沁香犹存，在春泥味儿里，混杂。若不清楚此花习性，误会成春花也并非不可能。
　　兀自站在树下，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便有同事经过，跟我顽笑：这年月，人不知死活，花不懂季节。视线相接，微笑致意，不接话茬儿。似乎潜意识里，担心话出口，便引向了环境污染或者其他。如此轻灵的日子，承载不了太沉重的话题，惟静默而已。同事也不介怀，举步离开了。开学伊始，各有各的忙，各有各的闲。
　　还有半年？支教还习惯吧？领取教材教参时，有人随意搭话。想了想，点头应答：嗯，还行。对方便笑：没有教学压力，估计也没啥不习惯的。是指支教不参与考评吧？我半玩笑半正经道：哪能没压力，教坏了孩子，无颜见江东父老嘛。对方有些愣怔，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应答。而我才也想起来，或许在他人看来，“支教”跟“敷衍”，是可以划等号的。
　　此后，我掂量了很久。很遗憾地发现，我的字典里，从来不写“敷衍”二字。要么做，要么不做。既然选择了做，就力争做好。如果说考评是他律，那么反省该是自律，他律和自律相较而言，后者的压力更大吧？醍醐灌顶般，我忽而就明白了，整个寒假我陷入颓废，归根结底的缘由，不是文字瓶颈，而是工作状态。我被自己打击到了，于是极度迷惘、沮丧，连同自我否定，并思虑出路。
　　上学期开始，接了支教工作，原也甚觉简单。以我的水平，不敢自负了得，自信是确实有的。但我依旧失算了，驾驭教材、驾驭课堂，与驾驭孩子，是两码事。四年级的小娃，自觉性没有，主动性欠缺。而学习最重要的，是课后的巩固，这个环节我意识到了，却没把管理落实到位，以至于马失前蹄。人家不考评我的教学成绩，不代表我不考评自个儿。“滥竽充数”这种事儿，怎么都说不过去，何况不是不用心，而是方向把控不得法。
　　四川方言说，“抱鸡婆孵鸡子”，其内容描述的，基本就是小学教育模式：要时刻搂着，半点马虎不得。虽然挺让人哭笑不得的，却偏偏是至理名言。意识到这一点，对小学教师们，不自觉便充满了敬佩之情：那么多小孩子，从家庭宠爱、溺爱走来，没有规矩意识，没有学业概念，没有远景规划，要花多少心血，才能逐步导航规范？而我接手四年级，已经算捡现成了，居然还眼高手低，忽视教育规律，实在是惭愧至极。
　　先生曾经宽慰我，说也没差多少，何况分数说明不了什么。我只笑笑没多争辩，有些考量心知肚明就好。对社会教育或家庭教育而言，区区分数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孩子成长的综合考评也是多方面的；但对担任专业知识领域的学校教育来说，分数其实能说明很多，包括教师的教法和心态以及学生的学法和状态等。我还没到自欺欺人的境界，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敢胡乱推卸责任。
　　说到压力，想起中学时代，曾写过一篇文字，《非压力不能进步》，那是初学议论文时，自由发挥出来的，获得过老师高度的认同。现在去想，到底还是稚嫩了些。真要说起来，不是压力让人进步，而是解压的过程，在多数情况下，恰好符合了前行的节奏。正如此刻，穿过冬季的沉寂和颓唐，我终究心平气和了，没想过有所“进步”，更不会自找“压力”，只想尽可能查漏补缺，不被小娃们戳脊梁骨罢。
　　静坐下来，沏一杯清茶。窗外，是漫天的春景，逐渐呈蓬勃之势。小娃们嬉戏、追逐，把欢笑洒遍校园。昨天的沉郁，悄没声息被冬带走；春的讯息，早已渗透到每个角落。
　　天地万物，如此美好。又是一年春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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