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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研究讨论】第十届全国小小说获奖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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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讨论】第十届全国小小说获奖小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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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6-5-30 15:44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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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届全国小小说获奖小说

宝刀
  邢庆杰

  关子明靠打铁谋生。但他的名气不是因为打铁手艺,而是他有一把祖传的宝刀。
  据说,这把刀已经传了十几代了,是当年关羽遇害后,一个崇拜关羽的吴国副将把青龙偃月刀的刀头作材料,经过数月的火炼水淬精制而成,可以迎风断草,削铁如泥。
  拥有宝刀的关子明,据说也有一身的好刀术,但是,镇上的人们都没有见过他练刀,甚至连他的刀也没见过。那把刀,终日被关子明负在背上,外面有一个黑色的刀鞘。
  鬼子在镇上修起了炮楼子。
  鬼子小队长中村嗜武如命。他从一个汉奸嘴里知道了关子明,就找上门来。
  盛夏的天气,关子明封了火,正在铁匠铺子里喝大叶子茶。
  中村弯腰进了铁匠铺子,他带来的两个兵一左一右,把住了门。
  中村问,你的,关云长的后人?
  关子明斜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中村说,我的,读过《三国》,非常佩服关云长,可是,我们隔着这么远的时空,没法交流。今天,能遇到他的后人,我的,三生有幸。
  关子明这才站起来,双臂抱在胸前,你说,什么事吧?
  中村笑了,他缓缓抽出了东洋刀,我的,想和你切磋一下刀法,你的,敢不敢?
  两人在铁匠铺门前的空地上站定。
  铁匠铺前很快就站满了围观的人。
  中村双手擎刀,刀尖冲天,蓄势待发。
  关子明一动不动。
中村叫道,拔刀吧!
  关子明摇了摇头,从门前的柳树上折下一根小拇指般粗的柳条儿,右手一撸,碧绿的柳叶儿撒了一地。
  中村怒道,你的,敢藐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东洋剑法?
  关子明一笑,你尽管来吧!
  中村嚎叫一声,东洋刀闪电般向关子明头顶劈了下来!
  关子明手腕微微一动,那枝柳条儿带起一股清脆的风声,后发先至,击在中村的双腕上,东洋刀劈至半路,便软软地落在地上。
  中村诧异地看了关子明半晌,说,关的,我想领教的,是你的刀法。
  关子明说,如果我拿的是刀,你的手还在吗?
  中村脸红了,但他仍然坚持说,我的,是想看一下你的宝刀!
  关子明说,可以,等你赢了我。
  中村叹了一口气,走了。
  周围*出一片暴雨般的掌声。
  此后,中村多次来挑战,均大败而归。
  而且,关子明从未拔出过他的那把宝刀。
  关子明名声大噪。
  后来,八路军武工队的邢队长被组织上安排在镇上养伤。由于叛徒告密,泄露了风声。中村带着一小队鬼子兵在镇上挨家挨户搜查。当搜到关子明的铁匠铺时,关子明一尊铁塔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几个鬼子刚一靠前,他就将手伸向肩后,握住了刀柄。鬼子吓得连连后退。
  中村冷笑道,关,你终于肯拔刀了!
  关子明摇了摇头,你的,不配。
  中村狂怒道,关,你的明白,今天不是和你私下比武,而是执行大日本皇军的军务,希望你能识相点。
关子明像一棵树,就长在了门口。
  中村一挥手,开枪!
  几个鬼子端起三八大盖,瞄准了关子明。
  关子明探手入怀,然后一扬手,几只飞镖同时飞了出去。鬼子们还没来得及拉开枪栓,就倒在了地上。
  中村向天开了一枪,一大队鬼子拥了过来。
  中村笑道。关,我的,今天一定要见识见识你的宝刀。
  他冲鬼子们说了一通日语,鬼子们都退下弹夹。挺着刺刀向关子明扑了过来!
  关子明拳脚并用,在鬼子们的刺刀中穿插自如,鬼子只要挨近他,他或掌劈或拳打,都是一招命中要害。片刻之间,已经有十几个鬼子尸横当场。
  鬼子越聚越多,明晃晃的刺刀逐渐将关子明逼到一个墙角,由于可供周旋的空间越来越小,他的大腿上和胳膊上都被刺了一刀。
  中村在圈外狂笑道,关的,你的,再不拔刀,就死啦死啦的。
  关子明伸手握住了肩后的刀柄。
  鬼子们忽然退潮般纷纷向后退了十几步,个个面露恐慌。
  借此机会,关子明从地上捡起一支枪,将枪刺卸了下来。
  鬼子们见他没有真的拔出宝刀,复又扑了上来!
  一场恶战,血肉横飞。
  当最后一个鬼子兵倒下时,伤痕累累的关子明也倒了下去。
  中村得意地走过来,用手枪指着他道,关,你的刀,要归我了。
  一声枪响!
  中村倒在了血泊中。
  是藏在铁匠铺的武工队邢队长开的枪,邢队长扶起奄奄一息的关子明。不解地问,都到了生死关头,你为什么还不拔刀?
  关子明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他艰难地握住刀柄,将刀拔了出来……
  竟然是锈迹斑斑的一把铁叶刀!关子明轻轻一抖腕子,刀片竟从刀柄处断了。
  邢队长不解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祖传的宝刀?
  关子明惨然一笑,说,这刀,在鞘里,是一把祖传的宝刀,能震慑敌胆;拔出来,就是一张生铁片子……所以,宝刀,只适合待在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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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6-6-2 22:5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李炳君 于 2016-6-2 23:00 编辑

说不出的悲伤   天空的天
儿子淹死了,一般当时就传信给丈夫了。瞒着,很悲情呀。又一假!君不见,绝句小说假的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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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6-6-2 22:49 |只看该作者
宝刀   邢庆杰
结尾震撼,却不可信!最厌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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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6-5-30 21:47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6-5-30 21:34
这样的知名作家有屁用
故作政治正确的装逼犯
没有研究过抗日战争就写出虚妄文字

起初从“货色”二字闻到了箭版的一些不屑味道,没想到箭版还如此激愤、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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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6-5-30 21:34 |只看该作者
暮雨秋烟 发表于 2016-5-30 17:32
《宝刀》。单就这篇的文字本身来讲,没得说,确是好文。但是,请注意但是,这种以民国、抗战为背景的小小说 ...

这样的知名作家有屁用
故作政治正确的装逼犯
没有研究过抗日战争就写出虚妄文字
他不是唯一一个
用自己的粗浅经验判定日本军官的思维
猴子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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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6-5-30 17:35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6-5-30 15:56
狐狸老师过来瞅瞅,你万分敬仰的全国小小说作品年度前十都是什么货色

用货色一词,可见令箭版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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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6-5-30 17:32 |只看该作者
《宝刀》。单就这篇的文字本身来讲,没得说,确是好文。但是,请注意但是,这种以民国、抗战为背景的小小说,比如神刀、神鞭、神枪、神偷、神盗……翻一翻各种小小说选本,这类题材,不知写过多少了,因此,在题材与背景上,这篇小说完全没有新意,构思甚至可以说有“抄袭”之嫌。刑庆杰也算是知名的小小说作家了,这篇小说真的没什么可以咀嚼的。稍有一点新意的是小说最后一句,宝刀,只适合待在鞘里。
因此,此篇入选,恐怕编辑是看在作者名气上罢。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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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6-5-30 17:21 |只看该作者
版主做了一件好事,非常好,有空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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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6-5-30 15:56 |只看该作者
狐狸老师过来瞅瞅,你万分敬仰的全国小小说作品年度前十都是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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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5-30 15:55 |只看该作者
转角照相馆
  东瑞


  晨风刮着,落叶在地面上滚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这一区都是五十年以上的唐楼。前面一条大马路,尽管属于双层路,但行人稀少,大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大约在中段,有一条横街,密集并排着一列都是五六层高的唐楼。唐楼窗外,架满横七竖八的晾衣长竹竿。横街偶然有一两只流浪狗走过,对空乱吠几声,之后,就静得犹如死寂的墓地。
  那照相馆就在大马路和横街交界处的转角。也许就是这个原因,馆主干脆就将它命名为转角照相馆。木门很残破,除了馆主上班,每天发出窸窸窣窣锁匙钻锁孔、然后“咿呀”一声的开门声,到了一天将尽、再次重复之外,不再有任何其他声音了。
  最令人魂销的是傍晚时分,太阳的余辉照在转角照相馆外面的橱窗,反射出残黄的余辉,与橱窗内泛黄的、四角卷起的旧照片相得益彰,构成一种天然的怀旧色彩,也慢慢地退出人们的视野了。
  照相馆的丘老板今年已六十岁。老伴在十几年前离世时,他失去了一个好帮手,加上生意清淡,本来就要把照相馆结束掉,但他舍不得,就这么保持到现在。尽管已几乎没有什么生意,他还是准时每天早上九点就到照相馆上班。储蓄的老本快要吃光了,一年前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将六楼的居屋卖掉了。唐楼不值多少钱,他完全明白,但也可吃它几年吧。过几天就是交楼的日子。他就要搬到照相馆来住了。
  新儿不久就要三十岁了,当年他读到高中就读不下去,既然对厨艺有兴趣,就把他送到厨艺学院学做厨师,还没毕业。丘老板想,这家照相馆留传给儿子不现实也不合适,会害死他。何况十几年前他就已多次激烈地劝老爸将它结束,他就是不肯。儿子的话如今还在耳际响着:爸,照相技术大革命,数码机越出越新,照相馆行业这十年来像骨牌连续倒下的效应,在我们这个城内倒闭了几十家。如今人人都是摄影家,人人玩自拍。连做证件的相片、全家福的照片都是自己拍了……谁还上我们照相馆照相!照相馆怎么可能还会有生意!……在事实面前,他无法和儿子辩论,是的,早就该结束了。只是四十年来的感情,这儿的每一件过时的工具,包括那些老爷摄影器材,什么蒙头摄影机啦,打光伞啦,老爷椅子啦……都像有生命似的,令他十分留恋、不忍遗弃。记得六十年代末期,他从父亲手中接棒时,父亲就跟他说起转角照相馆的“威水史”———照相馆拍得最多的是全家福。但有一次,一位父亲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漂亮女孩来此拍合照,他将洗出的相片贴在橱窗里,大约一年后,一个电影公司的老板走过,看中了女孩,联络上父亲,从此,女孩被发掘出来做明星还频频获奖,改变了一生的命运。还有一次,也是一个女孩,不过这次是由母亲带着,年龄更小,约是*岁光景,拍的是个人照,父亲拍得很满意,见女孩天真可爱,将她的大头像贴在橱窗内,一个著名导演走过,被女孩的笑容吸引住,也走进照相馆,要求见见女孩的母亲,想邀请小女孩做一部电影里的童星。从此,小女孩成了著名的童星,演戏一直演到成年。父亲说,他仍记得,母女家庭经济不好,取像付款时还要求优惠些呢。两件新闻在报纸上刊登后,非常轰动,一时间,不知多少做明星梦的少女争先恐后到与“明星”有缘的转角照相馆拍照,并要求父亲相片洗好贴在橱窗内。那几年,照相馆的生意如日中天,转角照相馆的业务处在最顶峰,不知有多少人跟风,也开起照相馆。“什么生意、行业都是有起有落的……你要坚守着。”这是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完全没想到从父亲那里接过手,竟也四十年过去了。他苦苦支撑到现在,己没有退路了,连住屋都卖掉来贴生活费了。儿子的学费他仍在负担呢。
  看报纸看到一半,丘老板打起盹,想的竟都是这些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
  中午,他叫外卖,一盒饭不过二十元,他也分两餐吃,留一半给晚餐。他将二十元纸钞交到送饭的小伙子手中时,还多给了一只二元硬币。小伙子将二元搁在柜面上不取。他问:“什么时候搬下来?要帮忙吗?”他答:“后天,家具基本上都不要了。一个小衣柜,较重,帮帮我。其他我一个人就行了。”小伙子问:“阿新毕业了吗?听说在拍拖?”“再过一个月就毕业,打算一年后就结婚。”小伙子在破沙发上坐了一会,与丘老板相对无言,站起,向他告辞走了。
住处卖掉后,小新也跟着老爸,在照相馆打地铺。
  父子俩夜夜沉默。父亲不能给儿子留下什么,心中有愧;儿子学艺未毕业,无法供养父亲,内心也感隐痛。他说:“儿子,我没什么给你做结婚贺礼,照相馆以后你把它卖掉吧。”小新心想:“这偏僻地方的唐楼能值多少钱,照相馆又那么小。”但他没说出来,怕伤了父亲的心。
  一个午夜,丘老板睡不着,摇醒儿子:“帮爸爸拍一张半身照。”小新感到突然。数码机,一部两万多元的,他玩得出神入化,而五十年前的、仍要用黑布盖头的老爷机大家伙,他就不知所措了。老爸如此这般教他,新很快上手拍了一张。
  照片中的丘老板,精神奕奕,露出丝丝忧郁中的淡淡微笑。这是丘老板一生中的第一张相片,也是他最后一张头像。因为一星期后他心脏病发,突然去世了,相片成了他的遗照。
  丘老板死后半年,他接到爱护文物事务署的署长的电话,约他商谈有关收购“转角照相馆”的事宜。他们开价一千万,修葺后会向公众开放,他们认为像这样的历史几乎将近一百年的古董照相馆,在现代都市里已很少了。在我们城内,也仅此一家,观赏价值很高。小新认为对文物的保存和流传有益,没有异议。
  这样,父亲对他的结婚贺礼,除了一个新楼的海景单位外,还有一场盛大体面的婚礼晚宴。新婚夜,他愧悔交织,流下了男儿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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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5-30 15:54 |只看该作者
亮亮的家
  万芊

  男人在村小代了几年课后,没课代了,男人一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男人跟女人说,不如我们带着娃走出大山,也许有些好日子过。
  就这样女人跟着男人带着七岁的男娃走出了大山,随着东进的火车来到了繁华的江南。男人读报时知道,江南社队办企业兴旺,也许能找到工作。
  打工的日子并不好过,夫妻俩白日黑夜在一个小镇上做,去掉吃住,日子仍过得紧巴巴的。
  有一回,男人跟车进城卸货,回来说,我们还是进城吧,也许机会多些。
  进了城,男人看到了自己的机会,在眼镜厂打过工的男人觉得眼镜在城里也许好卖,于是做了只扁平的大木板盒子,合起来能背身上,摊开来就是一个小眼镜铺面,很便宜地卖些社队办厂质量检验剔出来的有些瑕疵的眼镜,生意倒也挺好的。女人也看到了自己的机会。在服装厂打工的女人,竟然在城里看到了好些被人丢弃的布角废料。旺街是麓城里正在形成的一条服装街,全部是前店铺后加工厂,是附近几个省的服装采集基地。密集的服装商铺和加工厂,为沿街的垃圾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布角废料,好的已经被回收,稍次的也被人收购了,这些是最次的。即使很次,但仍可换钱。更何况满街的人都忙着做生意,这个机会谁也不屑一顾。最开心的是七岁的娃也看到了机会,满街都是塑料饮料瓶,拾了也能卖钱。
  男人在旺街边上的小区里租了一个车库,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又滋润。
  一天中午,男人做成了好几宗买卖,心境好,便买了一大包肉包子。满街找女人跟娃,找着女人再找娃。可找来找去,没娃的影子。女人说,娃刚才还在旺街口呢。挨个问街口的扫地和做小生意的人,谁都说不知道。只有一个半瘫的老者用含糊不清的话告诉他们,几个小孩追运垃圾车去了。于是,男人跟女人,轮番坐在街口等娃。一直等到天黑路灯亮了,还不见娃的影子。男人焦虑,女人哭。哭,那个伤心劲,路人见了都抹眼泪。就这样一等等了几天。女人等,男人找。找遍所有该找的地方,想遍所有该想的法子,但仍不见娃的影子。男人女人有点绝望了。
  男人跟女人说,娃应该是认得回来的路的,我们只要死守着这街口,娃一定会回来的。
男人跟女人轮番守着街口,一守就是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街口的变化实在是惊人的大,楼越造越多越造越高,商铺越做越旺。男人呢,从租街口弄堂口角亭子间到租商店的铺面,到自己开店,再到自己卖店面,生意越做越大,竟然做成了麓城最大的眼镜商场,拥有好几家连锁店。而女人呢,从捡废布角料开始,进入废旧品收购行业,渐渐做大,垄断了整个街区的布角料回收业务,在郊区买了一大片筑路挖土废弃的低洼地,回填了一些建筑垃圾,搭了一些窝棚,做成了附近最大的垃圾王。公司总部就设在旺街口。
  为等娃,男人跟女人,把做生意只看作是等娃的一种方式,不以赚钱为目的,只不亏就可以,不料想,这样做生意倒赢得了声誉,生意竟然越做越大。
  为等娃,男人跟女人,特同情带着娃进城找工作的夫妻,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二十多年中,男人跟女人不知招了多少对带娃的夫妻,真心待他们,还拿钱资助他们的孩子读书,每年年底,男人跟女人都要给那些读书读得好的娃发奖金,一发几千几万。每当这时,男人跟女人总是满脸的灿烂。这些人渐渐成了骨干,掏心为企业做事。后来,政府搞城乡统筹建设,要动用女人的废品基地,由开发商在那地上建一个商品住宅小区。女人当年的投入也得到了较大的回报。
  为等娃,男人跟女人把所有能聚集的资金都聚集了起来,还跟银行贷了一些款,把旺街口新建的一栋十五层的商业写字楼买了下来。下面五层做了商场,男人跟女人自己经营,商场取名亮亮的家。商场里到处悬挂着娃当年的大幅照片。商场里也收了好些小时候跟爹娘走丢的员工。
  有一回,商场里来了一对带着一个男娃的小夫妻。小伙子看着满商场的大照片瞪大了眼睛非常诧异地跟自己的媳妇和娃说,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这小伙子,原先在村小做了一阵子代课老师,没课代后,一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小伙子就跟自己的媳妇说,不如我们带着娃走出大山,当年自己的爹也这样带着我们走出大山的。
  就这样媳妇跟着小伙子带着七岁的男娃走出了大山,随着依稀的记忆来到了繁华的江南,找到了当年曾捡过塑料瓶的旺街口。
  见小伙子带的娃特像照片上的娃,商场里的员工叫来了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见了娃就叫亮亮。小伙子夫妻特惊讶,问,你们怎么知道娃叫亮亮?男人和女人说,我们的娃就叫亮亮。小伙子说,我小时候就叫亮亮,但领养我的爹娘不让我叫亮亮。男人和女人问,你还记得你自己的爹娘叫啥,小伙子说了,正是男人和女人的大名。男人和女人哭了,说,娃,你终于回来了,你看,这是你的家呀!
  小伙子抬头看,巨大的“亮亮之家”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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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5-30 15:53 |只看该作者
休闲好时光
  崔立


  朋友张三有一天打电话给我,说他开个休闲场所,名字叫“休闲好时光”。
  张三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怎么好端端就去开休闲店了呢。我听着有些可惜,我还没说什么,张三就邀请我,去他的休闲场所玩玩。
  我一想,也好。顺便也可劝劝朋友,我不想那么有才华的一个朋友就这么没落了。
  去了才发觉,张三的“休闲好时光”,不同于一般的休闲场所。休闲好时光开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走进院子,就发现,里面好大啊,而且什么都有,就如同一个大型的影视基地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休闲场所啊。
  我和张三谈了我的疑惑。
  张三微笑地问我,你觉得现在的休闲是什么?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张三一眼,说,休闲不就是让自己身心放松的地方吗?
  张三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他这里的休闲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休闲,但又比一般意义上的休闲更让人休闲。
  张三拗口的解释让我更迷惑了,张三就指给我看。顺着张三指给我的方向,我看见院子里足足可以停上百辆汽车的停车场此刻已经停得满满当当的。这足以证明这里的生意是非常之好。
  在我还有些半信半疑时,张三带我进了一间正有客人休闲的房间。
  房间很大,足有几十个人列成几排坐在下首,上面的主席台前坐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正在台前大声斥责着什么,这就如同一个局里开大会,局长在台前大声布置着任务,而下面的人员又是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地听着,惟恐慢待了领导一样。
  看了一会,我和张三就退了出来。
  我问,这就是休闲?
  张三笑了,说,是啊,台前的那个人,做梦都想做局长。可到头来,局长没当上,钱倒是赚了一些。我就找了些群众演员,配合着让他做了回局长。
我有些懂了,说,明白了,这就是休闲。
  张三说,对头,凡是能解决你精神需求的,就都是休闲。
  正聊着,我就隐约听见隔壁一个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骂女人的声音。男人骂得很凶,甚至有点过分,可那女人的脾气却是异常的好,随男人怎么去骂,却是不停地道着歉,反复说着是自己的不是。
  我平生最见不得男人教训女人了,一个七尺男人,可不是欺负女人的。我正要敲门,去瞅个究竟,我就看到张三脸上的微微笑意。
  我忽有所悟,问张三,这也是休闲?
  张三继续着笑,说,是的,那男人娶了领导的女儿,在家里整天受着气却是不敢吭声,就只好瞒着女人来这里发泄了。
  我苦笑着摇头,看来这男人也不容易。
  想着,张三腰间的电话就响了,张三接完电话,忽然问我,想不想当个群众演员,去一起演一场好戏呢?
  我一想,也好啊,正好可以实地看个究竟。
  于是我就跟着张三来到了一个房间,我被要求和十几个男男女女们一起穿上些小贩的衣服,然后肩挑手拎着一些零碎东西来到那马路边装着摆摊的样子。
  尽管我有些疑惑,但我还是跟着大家一起摆上了摊。
  在我还在疑惑间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城管来了———
  那些跟我一起摆着摊的人马上就撒开腿跑了起来,我反应慢了一些,还好我年富力壮,我很快也跑了起来。
  我边跑,边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回过头。我就看见在我身后,还真有一个穿着城管衣服的男人趾高气昂、耀武扬威、不急不缓地向我们追来。
那个人我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在我终于跑远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人是谁了。
  那个人,不就是常在我家楼下摆个地摊,每次都被城管追得落荒而逃的小贩阿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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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5-30 15:51 |只看该作者
斜对门
  修祥明


  冬日的风像野兽一样,奔过田野,奔向村庄,奔向一栋栋草房和瓦屋,咬冷了日子。
  王大山冻得撑不住,到天井的树上折下几根枝条儿烤起了火。
  不到个屁时辰,王小坡走进门来,一边把手放到火盆上烤着,一边打趣地说:“馋猫鼻子尖,没吃先闻见,一闻到木柴味,我就往这跑。咳,太冷了,手脚都要冻下来了。”说完就脱鞋上了炕。
  这条胡同里,只有王大山和王小坡两户人家,应该说是两个人。两人的家境极相似,都是五间破屋,都是光棍,都穷得粮食吃不到个年对年。
  不同的是,王大山的门口朝东,王小坡的门口朝西,斜对着门儿。
  还有一点不同,王小坡养了一只狗,狼狗,凶得很。
  其实,应该说这狗是他们两家的。两人一天到晚都不关大门,穷日子有穷日子的好处,不怕贼上门来偷东西。王大山在家里吃饭,那狗就跑来朝他摇尾巴,哼哼地叫。吃地瓜,王大山就把地瓜皮丢给它。吃肉的话,就丢一块骨头让它啃着解馋儿。
  这狗也通人性,见了王大山,或是摇尾巴,或是亲得舔他的裤脚,或是围着他撒欢儿。王大山对王小坡说:“兄弟,这狗是咱两个的,它见了我们两人亲得分不出厚薄。
  王小坡说:“那当然,那当然。”
  现在,王大山忽然想到了那狗,问王小坡:“狗跑哪去了?”
  王小坡摇头说:“不知道,好久没见了。”
  巧了,话音没落,狗就跑进门来。
  狗给他们带来一份惊喜———狗的嘴里咬着一只又大又肥的野兔。
  狗把野兔放到炕旮旯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它看看王小坡,再看看王大山,然后看看被它咬死的野兔,一副骄傲和得意的样子。
王大山下炕,一摸狗背说:“狗身上冰凉冰凉的。”说着,把火盆从炕上端到狗的身前。
  王小坡也下了炕。他一边穿着鞋,一边说:“饿不死的乌龟,冻不死的狗。”说完,提上那只野兔往家走。
  王大山把自己的手烤热,然后抚摸着狗的全身,这样,他手上的热量可以快些传到狗身上。狗感恩地舔着王大山的手。
  喝碗水的功夫,王小坡提着那野兔走回来。
  王大山问:“怎么又回来了?”
  王小坡叹了口气说:“我家里没有烧的,还是在你这里杀了煮煮吧。”
  “中中中,”王大山说,“我这就到树上去折些树枝。”
  三下五除二,狗送给他们的这份大礼,给贫穷的日子和寒冷的冬天带来了喜悦。不久,两个人把兔子洗净,煮熟,然后蘸着酱油美美地吃着香喷喷的兔肉。
  当然,他们也没忘记犒劳狗,让它趴在火盆旁,一块块地啃骨头。
  夜深了。小村睡着了。
  王大山吃完兔肉,抹着油光光的嘴说:“半年没吃肉了,这遭过瘾了!”
  没想到就是这句话,给王大山带来了牢狱之灾。第二天公安局以一个“时髦”的罪名,给他戴上了手铐。王大山想,说这句话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家家都睡着了,只有王小坡和那狗在场。王小坡是他几十年的邻居,狗也是他的好伙计,何况,狗也不会说话呀。难道深更半夜,有人馋得在屋外的窗口闻味儿,听到这句话汇报了上去?
  要离开这间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屋、破屋,王大山有些不舍。他也不舍得离开斜对门的王小坡。毕竟,两个人像兄弟似的住在这条胡同里。他也不舍得离开那只通人性的狗。
  王大山朝王小坡的门口望去。
  王小坡的门紧关着。
 王大山打了个颤:难道王小坡也出事了?
  再一看,王小坡的门是从里面闩着的。
  竖耳一听,那狗急得在门里哼哼地叫,王小坡小声呵斥那狗。显然,王小坡不想出门来送他,也不让那狗出来见他一眼。
  王大山身上和额头冒出一层虚汗:王小坡,王小坡,我们是祖祖辈辈的邻居,几十年的兄弟,你竟这般卑鄙……
  警车在呼啸的北风中向村外驶去。
  王大山望着车后的村庄———这贫穷的村庄让他难舍,斜对门的邻居却令他心酸和心寒……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那只狗翻出王小坡的院墙,向警车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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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6-5-30 15:50 |只看该作者
原始积累
  远山

  H大学正门东侧,有一排树。有一天,树下出现了一个擦皮鞋的女孩。女孩看起来虽然不是如花如玉,却也靓丽动人。当她低头擦皮鞋时,乌黑的头发瀑布一样挂下来,露出雪白的脖子一截,看得那些学生顾客心神迷乱。
  小鲁就是其中的一个。
  小鲁是管理学院的大三学生。他知道自己今后要在商海里混的,所以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一双皮鞋,保养得很好。他相信这样一句话:“男人的形象,一在头,二在脚。”所谓脚,就是指皮鞋了。所以当他听说校门口出现一个擦皮鞋的摊头时,很高兴,马上就去了。
  他知道擦皮鞋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同寝室的几个家伙已经兴奋地谈论一个午睡时间了。但他不是冲着这个来的。他认为只要皮鞋擦得好,擦皮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所谓。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擦皮鞋的,不但年轻,而且还很有味道。她眼睛一扫,小鲁就觉得自己心神迷乱了。
  当然,小鲁是有定力的。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让这种心神迷乱在姑娘面前有丝毫的流露。
  “麻烦你,擦擦皮鞋。”他总是这样彬彬有礼。
  “不麻烦。谢谢你的光顾。”姑娘态度不卑不亢。
  小鲁突然对姑娘充满了同情和怜爱。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擦皮鞋呢?
  “你可以试试换一种工作。”有一天,小鲁忍不住对姑娘说。
  “怎么?我这工作不好吗?”姑娘埋头擦鞋。
  “不是不好,工作没有贵贱嘛。”小鲁说,“我只是觉得,你……你这样的条件,可以从事更好一点的工作。”
  姑娘又用力擦了几下,表示皮鞋已经擦好了。她抬起头,一边接过小鲁递过来的擦鞋钱,一边说:“你放心,我不会一辈子擦皮鞋的。我有自己的理想。”
  “理想?”小鲁觉得有了进一步交流的话题,立即兴奋起来,“能说说吗,什么理想呢?”
 姑娘一笑,说:“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理想是经营一家皮鞋厂。”
  小鲁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的理想仍然与皮鞋有关。“皮鞋厂?那要多少资金啊?你……”
  姑娘又是微微一笑:“你没有看见我正在进行原始积累吗?”
  小鲁又是一愣。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名小学生,而这个擦鞋的姑娘倒像是一名大学生,甚至像一位经济学教授。
  暑假后,小鲁返校了,擦皮鞋的姑娘却没有出现。
  很快,毕业来临,大学生们要为找工作而四处奔波了。校园内也出现了各种招聘广告,其中就有一家鞋业公司。小鲁突然对这家鞋业公司有了兴趣。虽然这家公司在南方,有点遥远,但小鲁还是毅然南下了。
  经过两次面试后,行销部主管要见小鲁。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出现,他将获得一份工作。
  但是意外还是出现了,因为他一眼发现这个主管竟然就是一年多前在校门口的那个擦皮鞋姑娘。
  姑娘见了小鲁却没有什么惊奇表情出现。小鲁明白,她肯定早就看过他的材料和照片,知道他是谁了。
  “不要惊奇———一个擦皮鞋的姑娘怎么突然升级为主管?”姑娘说,“因为我本来就是公司里的业务骨干。擦皮鞋无非是一种市场调查的形式,瞧你这双鞋,”她指着小鲁穿着的运动型皮鞋,“正是我那次市场调查的产品,我在你们几所大学门口擦了半年多皮鞋,终于知道你们大学生喜欢穿什么样的皮鞋。”
  小鲁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接话。
  “欢迎你加盟我们公司,”姑娘说,“不过第一步,你需要原始积累,你看———”
  小鲁顺着她的手势看去,看见墙角放着一只擦皮鞋用的小箱子。
  “眼熟,是不是?”姑娘笑了起来,“我现在将它传给你。你要明白,原始积累不仅仅与金钱有关。阅历、行情、调查研究等等,其实也都属于原始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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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30 15:50 |只看该作者
被偷换的躯体
  谢志强

  昨天早晨,我睡过了头,醒来,我去洗脸,对着镜子,我发现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孔。我没见过他。回头,我背后并没有站什么人。我抹抹脸,镜子里的那个人也抹抹脸。
  我知道,那个人是我了。可是,我不认识那个人。可能是那个人锁定了我,趁我入睡的时候,置换了我,这说明,我那个躯体还有价值。近几年,我很悲观,几乎对自己的身体丧失了信心,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疼得我想,是不是死到临头了。
  我还想,像串门那样,梦里,我进入了另一个躯体,还没来得及退出,就醒了。不过,凭外形,我还是喜欢这个崭新的躯体的,起码,他魁梧、英俊,像个男子汉。原来我的那个躯体,根本没法跟他比。何况,我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我想象我能吸引多少女性的目光呀。我穿着停当,出门。仿佛一个热播的电视剧,测试收视率,我直接去了繁华的街道。我信心满怀:短期内可以解决孤单的生活了。
  我听见背后有人呼喊,不是我的姓名,但是,我看见前边的人回头注视我,我觉那呼喊跟我有关系了。
  两个人朝我招手,还说;赵吉生,你把哥们忘了?
  我转头巡视,确认了确实在喊我。我想,我现在居住的这个躯体,一定跟他俩交情甚笃。我微笑着点头。
  俩人过来,说:你发财了吧?捞了一把,就不见你身影了,你该请我们撮一顿。
  我说:改天吧。
  俩人说:你可别耍赖呐。
  我说:不至于吧?!
  俩人说:你文绉绉起来了,嗓门细了。
 我故意扯扯喉咙,说:这两天,我有点不舒服。
  我敷衍了一会儿,赶紧进了商场。我佯装挑选食品,我琢磨: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怎么换进了他的躯体里?他一定想甩掉它。我不大跟人交往,现在,突然冒出了“哥们”。那个人肯定喜欢热闹,这倒弥补了我的缺憾。我挺满意。
  我时不时地整整衣服,似乎我还不适应这个躯体。我拿了一瓶酒、一包牛肉干———这两项,我一向不沾。我的肚子饿了,或者说,他肚子饿了。我居住的那个人的躯体产生了进食的欲望。
  我几乎是跑着来到商场不远的一个公园(公园是街边旧房改造后所建),坐在长条椅上,喝酒吃肉,大大咧咧的姿态。我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吃什么,这可能是那个人的作派。我猜,他似乎饿了好几餐吧。
  我确实察觉无数目光投向我,女性居多。我自得意起来,仿佛从老房子迁入新楼宇那样。吃着喝着,我的手,我的嘴慢慢打住。一个温柔的目光,像阳光一样照耀着我。
  我看见一个妩媚的女性翩翩过来。叫了我的名字,不,是前边那两个人呼喊过的名字。我似乎已接受了那个名字。我望着她,如同一天晚上看夜空中的星星,看着看着,星星沉着我视线的轨道滑降下来。
  她说:我一直在找你,我以为你离开艾城了。
  我说:找我?
  她说:你把我忘了?
  我说:忘了?
  她坐在我身旁,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忘了我。
  我说:是吗?
  我不知她是谁,肯定跟我住进的这个躯体关系非同一般。我冲动起来。
  她稍稍挪开,说:这种场合不行。我说:我很高兴见到你。
 她说:你在艾城,却不回来。
  我说:回来?
  她说:你一定走,警察来搜查过我们居住的房子。
  我说:唉。
  她说:你把事情摆平了?
  我说:算是吧。
  我觉得有点不妙。嫁祸于人,不贴切,或说,他来了个金蝉脱壳。我这个人向来胆怯、安分,现在,莫名其妙地惹了麻烦。他一定是物色了好久,发现我是个不引人注意,被人忽视的人。
  她说:你看,街上往往来来的人太多,还在看我俩,我们回去吧。
  我现在这个躯体,一定是她的丈夫,起码是情人,这家伙,艳福不浅,却把好端端一个女子晾着。我俩牵着手,起身。
  我一愣。走不脱。面前,站着两个警察。远处,停着一辆警车,车顶的警灯,红红的,一亮一闪。
  我说:你们抓错了人了。
  警察出示缉犯照片。照片里的形象是我早晨在镜子里认识的那个人。
  我说:我被这个人换掉了。
  警察说:跟我们走吧。
  一路,我比划着身体,我原来的身体,我现在的身体,当然,我还配了说明。
  警察说:你还会编故事?那你就不该盗窃。
  我说:真的,真的是这样,我一早起床,发现自己被换了,我被偷换了。
  警察说:真(蒸)的,还煮的呢,进去了再说。
 我的手腕已铐了手铐。我第一次接触这玩艺儿。我哭起来,还吓得发抖,说冤枉呐。这一点,我肯定不像那个人。那个人的妻子(情人?)含泪说:我会去看你,我会请律师。
  坐进车里,我想证据,我不是现在这个我的证据。我发现,我提供不出这个证据。我还不熟悉这个躯体。躯体本身提供不出证据。我的户口簿、身份证是原来那个我的证据,说明不了什么,得有种必然的关系。可是,躯体一换,关系也自然变更了。剩下的是那个人的妻子(情人?),我俩的关系还刚刚起步,我的手还留着她的芳香。
  这些,能不能作为证据?我是个被偷换的人。我请求找回原来的壳子,我认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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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5-30 15:48 |只看该作者
狼来了
  凌鼎年

  七丫村附近有座狼山,狼山之所以叫狼山,没有什么典故,也没有什么历史传说,仅仅因为这山上早年有狼,村民们就把这山称之为狼山,后来叫顺叫习惯了,狼山之名也就写进了《娄城志》里。
  名不副实的是,这叫狼山的山,早就没有狼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组织过多次搜山打狼,后来不要说狼,连猪獾、狗獾、果子狸、刺猬等野生动物也极少能见到。
  狼山上没有庙宇,没有民居,没有名胜古迹,更没有人住,有的只是老树、灌木、荆棘、杂草,经济价值不大,一直没有开发。
  文革时,有一位老干部,与一位老知识分子先后吊死在狼山的歪脖子树上,等发现时,已腐烂,生了蛆,不但臭不可闻,而且面目狰狞,这以后,老百姓就不大敢随便上山了,父母更是不让孩子上山。不久,就流传起狼山有鬼出现的传闻,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这一来,就更没有人敢轻易上山了。
  去年中秋的一个晚上,突然从狼山上传来了“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救命啊”的呼声,凄厉而恐惧,但呼救者喊破嗓子,并不见有人上山去救。
  第二天,山下七丫村的村民议论:这山哪有狼啊,几十年都没有狼迹了。假的,百分之百假的,肯定是谁吃饱了撑的,寻开心找乐子忽悠大家,谁上山谁傻子。
  是啊,不救没有人怪;你上山去救了,去打了狼,万一狼没有见着,见着个受伤的,半死不活的,赖上了你,那不是*烦吗。再说了,狼如今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就算有,谁敢打?你打了,打死了,打伤了,有关部门要你罚款,你罚不罚?别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对对对,村民都这么认为。
  第二天,胆大的山旺说:“走,上山上去看看,大白天去,我们几个人结伙去,还怕撞着鬼吗?”
  山旺等几个在半山腰发现了一条死狼,看样子死了一段时间了,已有点腐烂。
 难道狼山真的又有狼了?
  山旺看了半天说:像狼,也像狗,可能是狼,也可能是狗。
  其他几个反反复复看了,有说是狼,有说是狗,大家吃不准究竟是狼是狗。
  关于狼山到底有没有狼,成了疑问。
  但不知怎么回事,没几天狼山有狼的说法越传越远。
  古庙镇镇政府决定组织人上山考察,看看到底有没有狼。
  娄城电视台决定跟踪拍摄。
  村民甲说:懂了吧,这是策划的,肯定早有人策划。
  村民乙说:看来镇政府准备开发狼山了,要不如此兴师动众干吗?
  多位村民说:幸好那晚上没有上当受骗。
  就在考察队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村民们又听到狼山上有人喊:“狼来了!狼来了!!……”
  这一次,连山旺也彻底不相信了,他搂紧了老婆说:“我们管我们,别理他,肯定是为明天考察造舆论,假到底了。”
  第二天,镇政府组织的考察队出发时,镇宣传委员带队,镇党委书记来送行,场面还不小,可惜只有看热闹的,并没有哪个跟着上山。七丫村的山旺等村民对电视台的不无调侃地说:“卖力点,好好拍几个狼咬人的画面,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考察的结果说是发现了狼粪、狼毛、狼窝,这都有镜头的,最最出人意外地是拍到了昨晚被狼咬伤的一位中年人,腿上被咬了一口,据他自己讲:后来爬到树上才逃过一劫。电视画面是真真切切的,那中年人腿上的伤口也确确实实留着血,有牙齿印,很痛苦的面部表情给电视观众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这中年人村民都没有见过,电视台介绍说他叫赵宇纶,省里的地质工程师。村民们弄不懂的是他晚上跑到狼山干什么?难道勘察到了什么宝贝?村民们奇怪,关于这些,电视台语焉不详,会不会是出于保密?
至于狼山到底是真有狼,还是需要狼,村民们两派意见,山旺与村民甲、村民乙等说打死也不信狼山有狼。村书记认为电视台都播了有狼,那一定有狼,不相信镇政府,不相信电视台,难道相信你山旺?你山旺算个球。
  不过,除七丫村部分村民以外,娄城全市上下,包括外地的都为狼山高兴,因为狼山终于又有狼了,名副其实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听说谁在质疑狼山发现狼的报道。
  很多人都想来狼山一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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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5-30 15:47 |只看该作者
为一条狗手术
  申平

  著名眼科专家华博士来鹅城为一条狗做白内障手术,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新闻记者们更是纷纷挖窟窿掏洞,想把这背后的猛料曝出来。
  华博士不是一般人,他是驰名国际的眼科技术权威,曾在美国、英国等国的一些著名学府、医院主持医学研究,论著丰富,观念超前,为国际医学界所推崇。他最近刚刚回国。而那条狗呢,它的名字叫做棒棒,是一条普通的导盲犬。棒棒的主人已在两年前去世了。它是怎么跟华博士这样的大专家扯上关系的呢?谜!真的是个谜!
  华博士行踪诡秘。他拒绝一切采访,只是要求鹅城的眼科医院为那条狗准备一间特殊的病房。这天一大早,老记们就堵在医院门口,严阵以待华博士和狗现身。上午9点,开来一辆面包车,车上走下一个戴着墨镜和大口罩的人,他的怀里抱着一条老狗。不用说,这肯定是华博士和棒棒了。跟着下来的还有棒棒的家人。记者们蜂拥而上,长枪短炮一阵猛烈轰炸。但是华博士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别急,等棒棒出院以后我会把一切告诉你们的。
  接着华博士和狗就进了特殊病室。据医院透露:华博士对狗的检查一丝不苟,甚至还亲笔为它填写了相关表格,整个程序做得认真到位。后来,棒棒就人模狗样地穿起了病号服,躺在推车上进了手术室,打了麻药以后,由华博士亲自主刀,为棒棒进行了白内障摘除术。手术非常成功,也非常顺利,之后棒棒又被推回病房,华博士服侍左右,等待棒棒的康复。
  所有这一切,都使华博士的行一为更加充满神秘色彩。
  几天以后,棒棒的眼罩拆除,棒棒的眼睛重见光明。华博士抱住棒棒的头,和它久久地对视着,口中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华博士临行之前,应医院的请求给医务人员作一场学术报告,也顺便请新闻界的朋友参加,算是新闻发布会。由于事先吊足了人们胃口,报告厅里人头攒动,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一会,华博士牵着棒棒出现在讲台上。华博士走到麦克风前,他说:亲爱的朋友们,现在是我把谜底揭开的时候了。我首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20年前,一个刚刚毕业的眼科研究生被分配到鹅城当医生。他做第一单手术就出了事故。有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来做白内障手术,这位老人的一只眼睛已经失明,另一只眼睛视力很低,他希望能够通过手术提高视力。可是由于这个研究生缺乏经验,手术中竟然碰伤老人的眼底神经,老人的另一只眼睛也永久失明了。老人的子女找了医院领导,医院答应赔款20万,并准备处分这个研究生。研究生害怕极了,他甚至想过出走或者自杀……
  事情不知怎么被老人知道了,他先是把子女们骂了一顿,接着又找到医院领导,第一,坚决不要医院一分钱赔偿;第二,坚决不允许医院处分研究生。老人说:我都七十多岁了,眼睛瞎了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不能因为我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前途。我们国家培养一个研究生不容易啊!从此,这个研究生发愤图强,不但取得了博士学位,还远赴欧美深造、讲学。当他认为,自己的成绩足可以告慰老人的时候,他决定回国。回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寻找老人,报答老人。可惜的是老人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老人的家人说:老人的最后几年,多亏了一条叫做棒棒的导盲犬,它就是老人的眼睛啊!只是最近,棒棒的眼睛也失明了……
  华博士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他停了一下继续说:现在大家都知道那个研究生是谁了。我为什么要为棒棒做手术呢,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等它去了那边以后,继续当好老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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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5-30 15:47 |只看该作者
 说不出的悲伤   天空的天

  秋雨赶场似的,一场接一场地下个不停,女人的心却像火烧似的,越来越焦灼。男人马上就要回来了,她不知道该怎样把儿子出事的事告诉他。那还是两个月前的事。儿子掉进水库,再没出来。女人当时正在地里拔草,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她回过神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男人知道。男人在矿里挖煤,知道这事后,肯定不能专心干活,万一出点事,女人不敢往下想了。
  几天前,男人打电话来,说要回来。女人一边期盼,一边心慌,她怕男人受不了这个打击。男人就是为了儿子才下井挖煤的。儿子患有白血病,医生说,治好这个病得换骨髓,需要一大笔钱。男人听完医生的话,当时就决定去煤矿挖煤。男人才出去半年,儿子就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受得了!
  雨越下越大。女人想,这么大的雨,男人不会回来了吧。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男人已经进了门。男人没穿雨衣,也没打雨伞,就这么被雨淋着走了回来,像一只落水狗。女人说,你傻呀,怎么不穿个雨衣?男人说,从矿里出来时没下雨。女人忙拿手巾给男人擦脸,又去找干衣服让男人换下。
  男人换好衣服,女人才看清,男人黑了,也瘦了,脸上还有几分憔悴。女人一阵心疼,说,明天咱歇一天,看你累的;男人说,累点怕啥,又不会死,咱儿子的病要是不治,可是会死的。女人听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想说,儿子已经死了,可是她没忍心说。她想等明天再说,今天男人太累了。
  提到治病,男人想起他进屋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到儿子,男人说,儿子呢?女人愣了一下,说,上他姑家去了,他姑家的小宝不让他回来。男人说,小宝这孩子,叫他妈惯得太不像话,说啥是啥;男人叹了一口气说,矿长只给了我两天假,要不我就去他姑家看他了。
  男人的妹子嫁到了邻县,离家有二百里。女人说,怎么只给两天假?男人说,矿上人少,拉煤的车多,一般不给假,我因为一直没请过假,矿长才给我两天假,咱弟也想回来,矿长就没给假。
  男人说的“咱弟”是女人的弟弟。女人的父母几年前去世了,弟弟是她娘家惟一的亲人了。男人要去井下挖煤时,弟弟也要跟着去,女人不同意,说他还小。弟弟说,我都十八了,还小?女人知道弟弟要下井,是为了帮自己。三个月前,弟弟一个人跑回来看她,带回男人挣的钱,还有他自己的钱,都交给了女人,女人把弟弟挣的钱还给他,让他自己攒着。弟弟说,你收我姐夫的钱不收我的钱,是不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女人心里一暖,就没再拒绝。
  女人说,咱弟咋样?男人说,挺好的,挣的跟我一般多了。这小子,将来肯定比我挣的多,说着拿出两捆钱,一捆是他的,一捆是弟弟的,都交给了她。女人接过钱说,挣得再多,过完年也不让他去了。男人说,嗯,过完年高低不让他去了。
  女人问男人晚上吃点啥。男人说,吃点粥吧,稀稀的米粥,矿上天天吃馒头,我都吃腻了。女人煮了粥,炒了两个菜,男人可能太累了,没吃多少。女人因为有心事,也没吃多少。
  睡觉前,雨小了一些,女人靠着男人的肩膀,听着窗外的雨声,竟然一直没睡着!女人想,男人明天就走了,他又没有怀疑,那儿子的事,下次再说吧。
  第二天,女人没有说,男人也没问。吃完早饭,雨又大了起来,女人送男人到村口,女人一直望着男人,直到看不见了,含在眼里的泪才汹涌而出。
  在女人视线里消失的男人,忽然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上个月,井下发生瓦斯爆炸,死了三个人,弟弟是其中一个。男人怕女人受不了打击,当时就没告诉她。这次本想跟她说的,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就没忍心,男人想,下次再说吧,
  雨越下越大,男人用手擦了把脸,站起身,向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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