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6-4-29 16:27 编辑
斯人独去,白鹿逐远 ——悼陈忠实先生
上午的时候,我刚在办公室坐下手机里跳出一则新闻:作家陈忠实因病去世。
尽管这世界来来往往,看到这样的消息依然很震惊。
想起十五年前与陈忠实先生的一面之缘,未免唏嘘不已。只是不知道当年与忠实先生的合影能否找到了。
那一年,算是中国足球历史上最值得回味一年。世界杯亚洲区决赛,在沈阳举办,赛前有关方面召集了全国各地球迷组织,球迷协会,在抚顺的开发区,举办了一个为期三天的活动。严格意义上说,我非球迷。只是一直以来,写过一些有关中国足球的文章,而被邀请。
那是我印象里,中国球迷组织大概最热烈的一场聚会,来自祖国各地,天南海北的球迷朋友们相约抚顺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宾馆。
正是在哪里,第一次看到了陈忠实先生。
原来,他也是个球迷。
更有幸的是,在分组的时候,居然和陈先生分在了一起。
第一面的印象,陈先生让我很难和那部恢弘的《白鹿原》联系在一起,更像是一个粗手大脚的农夫,一张被岁月雕刻的脸,布满着皱纹,写满着沧桑,给人的直观印象就是质朴敦厚。
一开口,浓厚的陕西口音,谈起足球却眉飞色舞,兴致所到,极其富有个性的肢体语言也表现的很充分。印象里,陈忠实抽烟很厉害的那种,几乎是烟不离手,好像多是雪茄这一类的。
因为在一个组,而且,我住的房间与陈先生并不远。
记得那次与陈忠实先生同行的是来自陕西的诗人伊沙等。
《白鹿原》是我印象里备受推崇的一部大书。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和朋友们闲聊过这本书,我觉得它宛如一部史诗,或者是一幅极其生动的历史画卷,舒展开,扑面而来的是那片黄土,那些风情,那些酣畅,那种大气长风。
这种大场面的小说,足以见陈忠实先生的文字驾驭能力。
在那几天,没事儿的时候,和陈先生聊天,言语之中,丝毫感受不到他有什么架子,随和亲切。谈天说地,毫无拘束。
与陈先生一起有一张合影,数次搬家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聊文学,聊足球,聊生活,陈忠实先生就像邻家熟悉的老邻居,像一个很亲和的兄长。
三天的最后一天,会务组特地安排我们去五里河体育场,见证了中国足球第一次让人感到振奋的胜利,那场比赛国足以3:0完胜阿联酋,我当时坐的地方离陈先生不太远,看到进球后,陈先生兴奋的在看台上振臂欢呼。
记得在抚顺开发区分别的时候,还特地和陈先生握了一下手,并祝福先生健康。
那双粗大的,略显粗糙的手,很温暖,那一刻我就在心里疑惑:这样的手,是如何拿起笔,铸就了《白鹿原》这样鸿篇大作的?小说里对秦地文化和渭河平原风俗的精彩描写,对关中农民日常生活的精确描绘和农民语言的传神运用,构建了一部难得的中国北方大地乡村美学文本。这样的作品,在当代现代中国文学里真的不多见。
转眼,十五年过去了,期间偶尔在媒体上还会看到陈忠实先生的文,以及消息和动态。没有想到的是,忽闻噩耗,先生驾鹤而去。
先生生于那片黄土地,走的时候还是在那片黄土地,正因为他的根在哪里,所以,才会有《白鹿原》这样的不朽。他的魂,他的血,都源于那片千百年来叠嶂的黄土地,所以,他的文你细细品去,带着那片土地永远的泥土香。
斯人独去,白鹿逐远。
陈忠实先生一路走好! 2016年4月29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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