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日。农历：谷雨。
清晨睁开眼的时候，谭屁也学他老爸，刷的一声拉开窗帘。
很遗憾，没有一天一地的刺眼阳光直射进来，晃的眼睛生疼。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依然是一种洁净，空气里弥漫着七里香的浓郁香味，到是把清晨的庸懒冲淡了不少。
已有邻居在平台上走来走去，嘴里吆喝着：起床啦，起床啦。
我抬眼望去，她手里握着一把翠绿的桑叶，正悠悠然的向自己的院子踱去。
也许是这几天没事儿翻唐诗的缘故，脑海里咔地蹦出几句：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起床，我也在平台外边的小径上，随手掐了一把桑叶，就势做了一碗素汤的面条。
谭屁吃的很欢，一边吃一边问我：妈妈，我碗里居然有桑叶。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一边挑着桑叶，一边叽叽喳喳：妈妈，桑叶能吃吗？桑叶居然能吃？桑叶真的还挺好吃的嘛。
从前，我也是不知道的。
我幽幽地讲，仿佛是一个古老故事的开端。
她扑闪着大眼睛，望着我。
我一时没忍住，自个儿先笑了场。
嘴里一个劲儿的催促：快点，上课要迟到了。
她一边埋下头，一边畅快的享受第一次吃桑叶的新奇快感中。
一直以来，都知道桑甚是小孩子们口中的美食。
当然，这个桑甚，不是超市里包装好，一小篮一小篮的。而是长在桑树上，自然熟透，紫红黑亮，咬在嘴里，汁多，甜里有一丝丝的酸味儿，不细细品，你是不会发觉的。所以，每到四月底，五月初，你看，漫山遍野乱窜的小孩子，嘴唇一定是乌乌的，手指头也是乌乌的，像抹了一手一嘴的颜料，洗不净擦不掉，于是，我们那流传一个戏谑小孩子的谚语：狗撵桑果子，意思是指这个小孩子嘴馋。
可是桑叶，长在枝条上翠绿可爱的桑叶，是蚕宝宝们的美食。
小时候妈妈会专门弄一间房子养蚕，而摘桑叶喂蚕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头上。我喜欢摘鲜嫩的，靠近枝条顶部的桑叶，总感觉，它们更加的清脆，更加的美味，一张一张的铺在放蚕宝宝的簺子上，听着蚕宝宝们啃噬的沙沙声，真是最美妙的音乐，带着一种天然的对食物的饥饿感，恨不能自己也化身为一条软软的小蚕，每日里在桑叶的美味中悠闲度日。
回到这里，有一日邻居阿婆口舌生疮，嗓子疼痛，她出去掐了一大把桑叶尖回来，和新鲜的薄荷叶子一起，泡在开水里当茶喝，说来也奇怪，三五两天的，她的炎症就消下去了，让我蔚为奇观。
又一日，中午，老虎与我，就着花生，喝着小酒，正在这时，邻居一小伙过来，顺势就跟老虎一起喝酒，他老爸打来电话，他说，不回去了，在我们这喝酒呢。
不一会儿，他老爸端着一大盆的圆子汤就过来了，我伸头去看：呀，绿绿的桑叶，蒲公英，枸弟芽，漂浮在圆子汤里，我小心盈盈地问：这，能吃吗？
老虎说：吃吧，好吃着呢。
伸手就给我盛了一碗。
你别说，真的，味道还不错，还带着一股野菜特有的清香，口舌生津，我一气儿喝了两碗。
邻居大爷笑得欢实，一边吃一边说：你可别小瞧这麻痹玩艺儿，清火最厉害了，那儿那儿上火，整两顿吃了，立马见效，比现在那什么药，效果好多了。
然后，他又神补一句：不过，别吃太多了，吃多了会拉肚子。
我吓得乍舌。
他又神补：和肉在一起，就没事。
哎，我真想骂娘，我说，大爷，嫩就不能一次性的说完么。。。。。。害我这两碗汤在肚里几个轮回。
渐渐的，也就习惯了，炖骨头汤时，顺势在路边掐点桑叶尖，田梗上扯点蒲公英，又去山里挖两窝鸡屎藤，放在汤里，味道鲜而美。
特别是这个鸡屎藤，不知是不是名儿没起好，新鲜的，一股子臭味，难闻极了，但是，你要是炖在汤里，吃起来味道非常的别致，而且很好吃，我一直觉得，是不是，它跟臭豆腐是一个秉性呢？
嗯，今天，谷雨，用乡里乡亲的话说，除了插小秧，今天还应该吃野菜，因为春天是一个容易上火的季节，春天里应该好好的补补身体，泄泄虚火，好吧，我也不能免俗，买了骨头，整点野菜，煲个靓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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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4-19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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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9 16: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