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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1-22 10:36 编辑
其实有时也是渴望跳出小说来做一些表达的,却又常常对其他方式的表述感到不自信。这不是说我就对小说表达特别自信,只能说是欢喜。读读读,大量的读,然后尝试创作,一款又一款,悲情入骨,有时候也喜不自胜。
然而,不管哪一款的创作,其实根基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孤独与寂静。小说注定了是小众的,没有办法与太多人交流。小说,除了端出作品之外,做太多的创作谈,都会显得饶舌。读懂的人,会彼此举一举杯,会心一笑,酒杯茶杯都无所谓,千里万里也无所谓;读不懂的,要么不说,即使说了,写的人,也还是笑一笑。不惭愧,也不笑傲。
在我看来,散文是入世的,诗歌是既可以入世也可以出世的,小说只是出世的。那些活色生香的人间百态故事,那些不辨来处不明去向的呓语组装,一样都有故事里的事、故事外的事和没有故事的事。
写小说,就我个人的体会,从表面看来和个人的具象生活没有太大联系。几乎很少从日日重复的生活具象中去提取素材,但下笔成型之后,只有自己知道,就算文字里没有情绪里也有,就算故事里没有气质里也有。我很少告诉亲友说我写小说,对同事也不说。对学生更不随便乱说。即使被发觉,也只羞涩而清高地笑笑。
写小说,不宜喧哗。因为,这本身就是在现世中偶做精神逃遁的一个项目。需要临时抛弃和放下很多,潜入另一个世界。在另一个世界遨游时,笔墨其实是道具载体,连整个并未断了呼吸的人,也只是道具载体。很苦,但也很快乐。明知这苦与乐是难以与人分享的,于是,心内起了旖旎。一次又一次,肉身在蹬着自行车,或坐在一节暖暖和和的地铁车厢里,但我其实已经逃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走的。
我从前一度是个自卑的人,羡慕过人家会打麻将,会唱歌,会做饭,会炒股。现在的我,既是清高的,也仍然是自卑的。不敢说自己会写小说,但真心感念文学慈悲,她令我感知,可以通过另一种不容易拥有和掌握的方式,如蝉蜕壳或倩女离魂,在现世中偶做精神逃遁,慰藉自己,并在小众的天地里应和共鸣。
文学的慈悲,其实是广袤的,但获得这种慈悲,却恐怕仍旧是小众的。
啼妃字于2016.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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