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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辈子人最想什么却常得不到什么。虽说挺邪门儿,但就我的“稀粥情结”而言,这话,我还真信!
喜欢稀粥大约是从孩提吃饭团开始的吧。那种农家锅灶做出来的饭会形成锅巴,母亲总铲起来捏成饭团给我们姐妹吃,很香。有时候用开水泡成软软的、黏糊糊的粥,竟是别有一种滋味。
我从此便爱上了稀粥,缠着母亲熬。实在却不过了,一年里就煮那么三、四回,我便也快乐得很。父亲是不喝粥的,母亲也很少沾唇。据说因为早年贫穷,吃多了“涝肠刮肚”的稀粥,还心有余悸的缘故。尤其是母亲,看到胡萝卜粥泛红色泡沫时竟然想吐。
我却偏偏对稀粥情有独衷。喜欢闻那雾气蒙蒙中弥漫出来的甜丝丝的粥香;喜欢听那白米咕嘟咕嘟翻滚慢慢再变成粥面咕咕冒泡的声音;喜欢看那粥凉置后表面结出晶莹剔透的亮膜。
轻轻地舀上一碗,静静地坐下,慢慢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那粥温热地、软软地滑下喉咙,再进到胃里,似乎把五脏六腑都熨得服帖了。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当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有时候在粥熬到一定程度时,加入自己喜欢的蔬菜、豆类、瓜果等等,却又是别具风味了。
我所喜欢的“地瓜粥”、“玉米粥”、“青菜粥”、“绿豆粥”、“南瓜粥”、“荷叶粥”、“莲子粥”等等,简直就不能一一历举。
而最复杂的当数腊月初八“腊八粥”,因为放的材料不尽相同、熬的急火文火各有区别、甚至是熬的火候各有千秋,几乎没有任何家庭主妇煮的粥是和别人一个味道的!
有些人喜欢喝粥时佐点小菜,像我们四川的“洗澡泡菜”、“手工榨菜”、“拌折耳根”就都是上好的选择。我倒是有粥就很满足了的,可以多吃两碗。
有次跟个朋友聊起这话题,我滔滔不绝、兴奋得像个孩子。他开玩笑说:“改天请你吃各色西(稀)餐。”乐得我直笑,说:“好呀、好呀,不许赖皮!”
我之所以有如此多的感慨,那大概是因为现实中我和稀粥“绝缘”的缘故吧。
在家做姑娘时父母亲不喜欢粥,自然由不得自己;嫁个了老公居然也对稀粥哧之以鼻,说什么不禁饿,而且频频上厕所;最叫我气愤的是添了儿子,竟然跟他爸一个腔调,臭小子天生就是与我作对而来的!
唉,我的那个 “稀粥情结”哦,看来这辈子结下就再也没法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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