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舟孤帆 于 2016-1-16 16:11 编辑
车缘
我相信我是个车迷。 小时候,我就喜欢车,那时候不敢想象汽车,憧憬着能有一辆崭新的单车该多好呀。 上高中时,学校离家大概十五公里吧,每周两次回家,全凭两条腿。看见有的同学骑着单车上学时那种得意的样子,心里很是羡慕。 学校附近有个解放军的炮团,常常在家门口的那条河里拉沙子,我就跑上去嘴巴甜甜地央求道:叔叔,我搭一下你们的汽车好吗?那些当兵的也不过十八九二十岁,我其实比他们小不了几岁,一句叔叔喊得他们道不好意思,加上我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总是让他们不好拒绝。于是站在车厢的沙堆上在公路上疾驶,看见路途那些认识的同学,心里得意极了。 毕业时单位上来车接,兴奋得我觉也不睡了,索性就在学校的草坪上坐到天蒙蒙亮。第一次坐上了空调大巴几百公里的路,心里那个兴奋劲恨不得这公路再多出个几千公里。 我选择的单位是油田,刚毕业时先在野外锻炼,不到一年调到物研所上班,那个地方对油田人来说,环境优雅,工作舒适轻松。人人羡慕,可是呆的久了就觉得很是无聊。 我们有两套大型的计算机,美国进口的,我的工作就是系统维护及硬件维修,谁知道那玩意质量出奇的好,从来不出问题,而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换上白大褂去机房巡视一下再回到办公室发呆。有时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干脆整点问题,再去把它弄好。哎,这漂亮的鬼这地方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可偏偏当时只有二十来岁,莫非就这样度过一生? 九十年代正是全民经商全民搞企业最疯狂的年代,油田搞了个电子厂,缺少技术人员。而我正好大学学的是物理,又是半导体专业。于是我被选中借调到新成立的单位。 新单位如鱼得水,几年后从技术员做到了厂长,企业效益很好,也终于拥有了自己可支配的坐骑:一辆崭新的奥迪100。当然:车是公家的,也配了司机。 司机是我选的,一个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别看他年轻,却是个老司机,十五岁学开车,驾龄已有十多年,开车的技术可想而知。于是他即是我的司机又是我的师傅。 说实话我的驾照是在驾校混来的。报了名交了钱,却很少去,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没有时间,那时经常在外出差。我的驾照是司机帮我考的,B照,也就是现在的A2照。瞧我的司机多好:既要帮我考照,还要教我开车!好歹我的悟性还好,很快我的车技溜溜的好。 我那个司机本来就是年轻人,爱臭美,什么时候都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每次出去都是我全神贯注的开车,他坐副驾悠闲地听歌。嘿,他俨然是个老大,我倒更像个司机。 那兄弟几乎没有喊过我老大或哥什么的,只是直呼姓名,有时干脆就喊一个字,这也难怪,人家本来就是我的师傅么,我们俩相处得跟哥们一样。我总喜欢出去带着他。 一次给外地送货,我换下了厂里的货车司机,让他来开。这样一路他坐在一旁睡大觉,我把车开得开得溜溜飞。 第一天穿秦岭,高山峻岭,惊险刺激。第二天高速路,一马平川,我超车,我超、我超、我超超超,我超着超着车却使起了性子,在高速路上翻起了跟斗,让我俩一下都失去了知觉。 是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了我,睁开眼,咦,这人们怎么个个都倒立着?感觉这天地怎么倒了。 看看身边的司机,满脸的血,我才知道出车祸了。 叫醒司机,我两从车窗破碎的玻璃中爬了出来。想打个电话一模手机没了,想看看表几点了,腕上的手表也不知了去向。 这些可恶的围观者,趁我昏迷,掏走了我的手机不说,还卸走了我心爱的手表,大概看见我们满脸的鲜血,以为我们已经嗝屁了吧! 车四轮朝天躺在高速路上,驾驶室已经瘪了,所有的车窗玻璃全碎了,车厢在路面上拉了一条十八米的深沟,撕裂了四根护栏,几颗绿化柏树连根拔起。 这样的场面,看着让人心惊。如果说没有伤人恐怕没有人信吧?偏偏我俩并无大碍,只是碴破了点皮附带软组织受伤,一动就浑身痛,一段时间不能下床。 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在我的身上怎么也不灵验,倒是我那司机兄弟从此不再给别人开车了:我把他调到了销售部,让他做南方片区市场部经理。并给予他很优厚的条件,那兄弟也争气,把工作做好的同时,广交朋友,几年后香港长城破产,他和几个当地的老板买下了长城公司的所有设备,倒手后一夜暴富。 我呢,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影响,辞职想发财。这些年财没发倒是把开车技艺练得溜溜的棒,什么样的车都敢开,什么样的路,都敢走。只是受那兄弟的影响,开车还是疾驶如飞,有次回家五百三十公里的路,只用了四小时十五分钟,没有超速记录不说,中途在服务区还放了放水,吃了点东西。 当然那次交警没找我事,倒是老婆把我训得想起来都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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