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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岩水小说与自读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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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水小说与自读解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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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5-11-21 14:1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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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岩水】 于 2015-12-1 21:38 编辑

20楼[评古论今] 耳光改变世界;诺奖天掉馅饼
22楼【小小说】谁的屁股
23楼【小小说】双11手机(一续再续)
28楼【小说】一个落泊男人和一个精神女人的风雨之夜
35楼【小小说】证明你妈是你妈
36楼【小小说】我老婆,不穿裤子
【小小说】老师,倒不得
文/岩水


   华灯初上之际,昼与夜互搏之刻。
   我,孤立无援地爬扶着飘摇的高桥,茫然无解地俯瞰着都市那光怪陆离的万千,陌生的万千。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都市广厦,宛如插身穿腹的利剑。无孔不入的这舞那曲和这欢那唱,以及这车那辆的尖叫,好似鬼府地宫里的最后一次繁华与浮躁。
  我晃怯怯的双腿,颤巍巍的身躯,它们一阵紧似一阵地釜底抽薪着我内骨子里的坚强。
  生命频临绝境,我已气息奄奄。一把老骨头,就要这样撂在千里之外的异域他乡,我不甘心啊!
  三天滴水未尽,我努力撑持的肉躯倒塌着,倒塌着,倒塌着——
  “老婆,你在家乡还好吗?喂鸡养鸭,洗洗漱涮,时间不早了,该上床休息了?老了,老了,不再年轻,天天摸黑的坏习惯,也该去除了?老婆,为了咱这个家,你操透心思,费尽神机,自个忙碌,也不叫别人消停,落的是个啥名堂啊——”有心多埋怨几句折腾人的老婆,可是看看天望望地,寻思寻思落魄的自己,纵有千种万状的黄莲苦水我也咽将下去。
  “老婆,你娘舅三十年前的预言应验了:你嫁错了老师,选错了男人,我未能让你体面开心,未能叫你有车有房——不说了,不说了。眼看都是黄土掩身,快给阎王叫帐的人了。老婆,虽然说你比我年轻,可是一路走来走去,你我已经容颜般配,铁打石碾一样对象了。我,实际岁数六十五,档案年龄五十五。你,实际岁数五十二,面相年龄五十六。老婆,青春美貌时,你真混啊,力排父母兄弟姐妹们的众意,不顾后果地下嫁给我这个超龄青年,是图我什么呢?是图我民办老师终于转正吃上皇粮,还是图我懦弱身躯武大郎的才?”
    想着想着,止不住的泪水哗哗地流。
  我,安明成,地主出身,认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迎娶老婆时住的是学校的烂瓦房,睡的是学校的缺腿床。狠心跟父母断绝关系的老婆,励志兴家,对我又是赶鸭子上架,又是恨铁不成钢,逼迫我“上梁山”谋出路。每次放学或是星期天,老婆死磕我走乡串户做点小买卖,充当货郎子,生活才有了起色。
   生活有了起色,能够安身立命,恍然想起生儿育女大事。
  我老婆,人强命不强!农村妇女生孩子都跟下蛋一样“ 卟噔,卟噔”,等娃儿呱呱坠地了才被人知道。我老婆动音大,生个孩子难死了不说,简直是要命,妊娠反应剧烈,食物一进胃就呕吐,而且呕吐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溜,好像肠子肚子都要翻吐出来。我劝她不生了,抱养个孩子算了。老婆一听,骂我狗屁不通,非要证明自己不差,能够生孩子。
  到处寻医问药,落下一身后遗症。儿子诞生那年我四十二岁,闺女降世那年我四十五岁。
  如今,该是唱戏唱到娶儿媳妇的时候了。可是,丈母娘们索要的县城里的房,奔驰的车在哪里呢?
  除了死办法,都是活办法。光彩人前,艰难人后的老婆非要我暑假外出做生意挣钱。
  筹集八千块钱,老婆怂恿我随从她大姨妈家的二老表南下广州,批发点玛瑙珠子,玛瑙刮痧板,然后到北京潘家园零售,赚取点差价。可恶的二老表,只给我领到广州火车站,就不打招呼地潜伏了,人间蒸发了。头一次,人生地不熟,东莞,揭阳,还有华艺市场,可叫我找得好苦。
  最终,冤枉钱花超了,时间浪费了,地方找对了,却又发现货不对路。据说零售的玛瑙珠子一条才十来块,玛瑙刮痧板才三五块。可是,我找着的批发商,他们开口要的就是这个价。磨蹭了三四天,他们才告诉我真相:玛瑙真色真料就是这个价,零售三五块,十几块的是烧色的和人工染色的,对人身体有害,是骗人的。
  啊!我终于明白老婆大姨妈家的二老表,他为什么没影了,原来他发的都是些昧心财。
  骗人,卖假货,我老师不能那样干,不能,绝对不能。
  此路不通,我不得不打算无功而返。可是,可是, 一来回的路费和吃喝糟消,白白搭进去我三千多块钱。想想,心和肝一同疼。
  那一夜,失魂落魄地回归我的宿舍——深深的桥洞。途中,行至一个广场,因为多余浏览了一眼花花世界,突然感觉我的脚底下被人绊搅了一下。
  “长眼没有?”
   黑咕隆咚的地上传来一声乡音。我一喜。
  “你撞到我了,摔断了腿。你得拿钱!”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双脚就被牢牢地抱住。
  “老乡,老乡,你不能就这样讹人吧?没有迹象表明,我绊倒你吧?好像你早就在地上趟着,后来才被我绊了一下。”老乡见老乡,原本泪汪汪,我惊恐万状之余几乎要哭。
  念起地域乡情,刚开始我没怎么拼命挣扎,只是申辩。马趴在地的人,他才不管呢。他腾空一只手,另一只手像老虎钳子一样死死地卡牢我的双腿,使我挪动不得半步。掏出手机,他滴滴地呼朋唤友。借着微亮的灯光,我发现趟地讹诈的人,他使用的竟然是大屏幕苹果手机!
  很快过来一帮叫花子,他们冲锋上前,不容分说,对着我拳打脚踢,拳打脚踢——
  苏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黎明。我发现,我已经被移至到另一处热闹的马路边。我发现,我衣着破烂,浑身疼痛,双腿筋骨尽断。我的身份证手机钱包等等,一切有价值的物品不翼而飞。
   深深地,深深地伏地痛苦哀嚎,我不得不嗟叹自己命运多舛。
  “起来吧,别装蒜了!一看你就是个老师,还要演什么戏?”一个广场舞大妈距离二步之遥,白眼教训我,“骗子!我今天若是走近你,伸手扶你,都已经是没耳性地第十八次被骗了。”
  我哭了,想给她一字一句诉说实情。
  “我不听,我不听。听了,信你,我就傻到家啦。”大妈转身,跳着舞步,一扭一扭地远去。
  多少行人,多少车辆从我身边流水一样滑过,可是没有一个停下来。还有闲散着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远远观望,可是没有一个近我面前施舍一滴水一口饭。
  “老师,还出来行骗!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啥东西!”人们议论着,愤骂着,来了又去,像极了涨潮和退潮。
   我不知道,人们是怎么准确判断出的我的老师身份的。我不知道,人们又是怎么一口咬定我的倒下真的是“扶不起”。我不知道,我的行为为什么令他们极度憎恶。
  我呼天唤地,收获的除了鄙夷的谩骂与指责,还是鄙夷的谩骂和指责。在东莞这个地方,据说残障人乞讨曾经就有二千多。他们行骗过去了,留给我的当然只有白眼和口水。
  一直到在太阳西沉,黑暗再次爱上这个世界,我在活动筋骨中慢慢爬动,爬动,爬动到原先栖身的桥洞。
   邻近桥洞居住着的同人,给我弄了点稀汤,还让出最好的桥洞照顾我。路人称我们是“棒棒军团”,称我暂居的桥洞是“棒棒军公寓”。接下来的日子,我渴望着自我调整,我渴望着打通筋骨,我渴望着早一天不留迹象地康复,回归故乡,见到老婆。
  又是一天黎明,我睁眼发现感动我的“棒棒军团”,剩掉我“棒棒军司令”一人!伸手摸摸自己的腿脚,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希望渺茫。人穷则大方不起,棒棒军团的弟兄们无能为力,只该玩潜伏。
  随后,可恶的饥饿病痛,无情地挤榨着我残余的身躯。
   为了一口饭一嘴水,我不得不再一次爬到公共场所,乞讨。
  “装蒜。老师,暑假里还出来行骗!你们那里的人,还能不能变换点新花样,科学技术含量高的新花样?”人们又是议论,又是挖苦,又是臭骂。好不容易有了一些不明事故人的施舍,可是夜半钟声时又被洗劫一空。好像仇家盯上了我,要置我于死地。
  一遇到人,我就讲述我的悲惨遭遇,回收的无非嘲笑和讽刺:“老师演绎现代祥林嫂。”
  “老师,你倒不得,趟不成,装不像。起来吧。”一个荣休老大爷的话,尤其伤透我的心。
  好像这世界上,什么人都可以玩倒地讹人的臭把戏,演绎“扶不起”的悲剧,唯独老师不能。好像老师倒地,就是讹人,就是骗子,就是丢失师道尊严。试问,老师脸上打烙了什么样的特殊印记,悲惨落魄到这个地步,人们还是一眼就认得出他的身份?我不恨天不恨地,不恨把好端端的 我 打成残疾的人,我只恨——我只恨我一身老师的“贱癣 ” 深入骨髓。
   真相跟假相,混淆了眼睛与耳朵。我,安明成,是命里不成,无处可安啊!给天下老师摸黑了,我为之塑造终生的师道形象啊!
  所以,所以今夜,孤独在这陌生都市的立交桥上,俯瞰世界,默感桥下万千。
   无颜面见一贯强势的老婆, 我努力——提升着我那正在倒塌倒塌倒塌下去的身躯。
  我不知道,我的坚强还能坚强多久。我不知道,我应该向哪里求救。我不知道我的倒下,一旦得到信息的老婆她会是什么样子。我任凭一如既往地听命老婆呼来唤去,刚强地打点体面的家庭生活,也不愿意设想老婆望到我眼下的这个样子,她所发出的那一声哀嚎,撕心裂肺的哀嚎。
  
  静默---倒塌。静默---倒塌。
    于无穷尽之世纪时光的头朝下中,突然破空而来一语断呵:
  “倒不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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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5-12-1 23:05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仅保留发帖内容
【岩水】 发表于 2015-11-21 16:48
如果可以对人生重新加以规划,我愿意当一位只写短篇小说的作家——也不一定是作家,我会用一个毫不暴露自己 ...

到最后,短篇小说家也许会忘掉自己的身份,犹如特务终生潜伏,不被识破。有一天,如果他和组织失去了联系,就是潜伏彻底的成功,他将特殊的身份消弥于无形。他不经意留下的痕迹,留与有心人追寻。
  这是个易于潜伏的时代,大多数人的浮躁恰是潜伏下去最好的掩护。文人大都自诩“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若这时代真给他一份清静,往往又是最不甘寂寞。眼下,每个人都言之凿凿地判定:这个时代太浮躁了。为何不想想,只看得见浮躁,说不定源于自身浮躁的内心。躁者言躁,静者知静,彼此无法沟通而已。只有自己静下来,才能发现一个静悄悄的世界与喧嚣的一切并行不悖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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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5-12-1 21:35 |只看该作者
【小小说】我老婆,不穿裤子
文/岩水


        明天是母亲节。
        校门口,群人有说有笑。我一出现,李老师不打招呼就跑。
        追问,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你,你老婆当女时,夏天,夏天,不穿裤子!”
       当女时,就是一个女人结婚前。
      

       “我,我,我知道你老婆,你老婆,你老婆左臀下边有个芝麻粒大小的蝇子屎黑痣!”幸亏我反应快,脑子好使,语含深意,窘呛得李老师半饷无言。李老师啥鬼头癞蛤蟆眼样,还想取笑我,公开取笑?
       “不是,不是。刚才,你老婆女厕所里跟人谈笑,我在隔墙厕所碰巧听到。”
       “窃听癖!你还有这爱好?”我追赶打。


       晚上,同床共枕时,我醋醋酸酸说:“老婆,你看,咱孩子都老大不小了,你咋会,咋会回馈我这样一个,一个母亲节礼物?”
       “母亲节,啥礼物给你这臭男人了?”老婆快言快语,还跟没事人一样。
       “就是,就是,就是你夏天不穿裤子的事。你咋能,咋能首先爆料给外人呢?”我脸面麻木,神经强烈。
       “噢,这呀。穿衣打扮,女人的事,日常话题。早上我说了,咋啦?谁长嘴老鸹,可传到你们臭男人堆里了?”装腔作势啊,老婆挺能耐,脸一点也不红,气一点也不发喘。
       “老婆,我知道你嫁个老师委屈,特别是俺,俺配不上;所以,我从来没有过问你婚前行为。今天,现在,明天,母亲节,你知道,大家都知道,好歹,我也是教育部门一个主任,虽说小了点,是个班主任。但是,但是我不是管理着七八十号学生么;所以,我同样想要神圣多尊,挺胸抬头地活。”总算表达出了窝憋在心的真实情感,顿时我轻松不少。
       “婚前行为?你怀疑,怀疑我?我怎么啦,跟哪个臭男人有一腿?好吃懒做?放鹰小姐?说,说,你说?”老婆翻脸不认人,死死逼迫,跟我急,我无路可退。
       “没别的。就是,唯一,你夏天不穿裤子的事。我,我----”我结巴着给自己又绕回来。
       “噢,为这呀,死鬼!”老婆破涕为笑,指头捣向我额头,更掐痛我大腿肉,“认识你前,还有认识你后,天一热我就穿裙子,遮住粗腿。你可忘记了,我是不是夏天不穿裤子?”
       “噢,这呀。”我一跃而起,“就是我老婆穿裙子,不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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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5-11-30 23:4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小小说】证明你妈是你妈
文/岩水



又是一年春游时,某大厅。
“美女 ,证明!”
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的人真多,扎堆排队申请出境游的人真多。正常来,不惑之年的正常来,堵严服务窗口,挥手递上他费时二天半,行程八千里所开具的证明。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外出七天,计划逛逛巴黎圣母院,看看埃菲尔铁塔,游游水城威尼斯,坐坐小船刚朵拉,踏踏阿尔卑斯山南麓的绿,听听也门那边的风。有机会更想隔岸观火,笑看埃塞裔以色列人的广场集会……...
  可是,没等正常来详述囫囵,母亲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戴上她亲手缝制的吉祥如意。自打春节回一趟老家,一晃大半年。要不是“紧急联系人”一栏填写成了母亲的名字,需要证明,他正常来没理由回乡见母亲这一面。
    考学,上学,农转非,迁户口,娶妻生子,创业打拼在遥远的都市,拥挤的都市,雾霾绕皇城的都市,一不努力就可能落伍,就可能遭遇淘汰。“常回家看看”,只能是美丽的游子梦!他正常来是城市户口,母亲是农村户口,各自的户口簿不能相互证明。
        母亲呢,故土难离,穷家难舍,父亲去世后,一人坚守着山上的老宅老屋,就是不肯进城吃住。
      此次,交费五百,乡派出所工作人员翻箱倒柜,在一摞一摞尘封已久的档案堆里,扒出他正常来的户籍材料,逐一复印,逐一签字盖章。
      拿到证明,正常来连夜折回旅行社,挤长龙,排长队,守秩序,递材料。
      “你这个不行,不顶用。”档板那边,端坐在软皮圆圈沙发椅桶里面的美女,她那洁白衬衫里边鼓鼓囊囊,支棱着二山对峙的檀香包,领口没有一低再低,挺守规矩的“白骨精”。试想,范爷都不能低,谁还能低?
“咋个不行?”正常来脑门立即冒汗,“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的事?跑断腿,磨破嘴,按你们要求开具的证明,咋还不行,嗯?”
“一,互联网不能显示你出具的你妈是你妈。二,你出具的你妈是你妈的你,与你的身份证信息不一致。”美女不急不躁,认真解解释。
“这些呀——不是乡下娃考大学转户口,派出所自动给年轻一岁吗?还有,刚出生时使用的是小名,上学后使用了大名,所以信息存在差异,其实都是同一个人。”正常来真是没有看重这些细节出入。
        美女一怔一怔地目光扫描,仔仔细细地审查对照,正常来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正常来。
无语片刻。为了打破僵局,正常来伪装出一副跪拜石榴裙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刺探:“美女,需要我再度费时二天半,来回行程八千里,再您们旅行社证明证明?”
“唉——”美女一声低叹,“那样吧,交个钱,我帮你搞定算啦。”
“你?你这里就能搞定?”正常来颇感震惊和难以置信:不来回跑腿,就能够证明“你妈是你妈”,咋不早说,小美女?皇天呀,大地呀,“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都在“灯火阑珊处”!
      正常来不得不极速滑向缴械投降之路,他迟迟疑疑,试试摸摸地问:“交个钱,就能搞定?交多少钱?”
      钱是拦路虎。花钱求人办事,谁家又不是开银行的,咋能不三思而后行?要知道,来回二天半,行程八千里,机费车费伙食费服务费等等,总计白白搭进去六七千块钱,正常来还是不能证明“你妈是你妈”!如此棘手之难,难于上青天,只能拜托素未平生的美女,这根救命稻草,保准不会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
       小美女, 端坐在软皮圆圈沙发椅桶里面端坐着的小美女,她 这是挖坑设陷,趁机宰他正常来一脖子鲜血而后快啊!
“问题不是钱多钱少,问题是行期不容耽误,问题是你开具的 你妈是你妈证明根本不管用。”可爱美女没问题,就是有脾气。说话之间,俏脸一阴,她顺手把正常来出具的证明材料“啪!”一声投进废纸篓里。
“这,这,这——”眼睁睁见着自己历尽千难万险的果实,就这样“啪!”一声进了垃圾桶,正常来心疼地只掉躺着中枪啦。美女白骨精,她这要逼人上梁山,杀人不见刀啊!
世界那么大,谁叫咱就是想看看呢?事已如此,伸出脖子,任人宰割吧!正常来应诺:“行,美女说咋办就办。钱不是事。”

话说不及,“哗哗啦啦!”机械响动,工作运转,眨眼间吐出一张表格。美女投放过来,说:“这里,签字。”
“好的。”正常来点头哈腰,按照吩咐,老老实实地在指定位置签上自己的姓名,然后毕恭毕敬地递给美女,再然后就木木地等着。
美女过目之后,吐出三个字:“可以啦。”
“如此简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正常来没有搞定的证明,美女转瞬之间大功告成,神啦!
“美女!钱,该收多少就收多少。我算是领教了,涨姿势了。只要不折腾人,万儿八千不是事。”做好大出血的思想准备,正常来不正常地一表心迹,自我安慰:“事实是省却我多少时间多少麻烦多少冤枉路。”
“六十。”
“六十?”正常来不相信自己耳朵。他应该有一千万个一万万个理由,判定自己的听神经出了问题。机械地,迷茫地,糊涂地,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地,正常来没意思地交款,没意思地重复:“六十,六十,仅仅六十人民币?”
美女就是美女,不再饶舌,不再费话,不再解释。宛如冰山上的玫瑰,冷艳得只知道操心打点自己分内之事,美女呼叫:“下一个!”
凉在一边,摆调着悬落肚子里的心,正常来癔症起来——手握母亲坚持赠送他佩戴在身的吉祥如意,满脑子萦绕着不能自解的词藻:
早知交个钱,六十。何必——世界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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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5-11-30 22:4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来克 发表于 2015-11-30 18:28

岩水给贵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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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5-11-30 18:2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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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5-11-28 22: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油纸伞 发表于 2015-11-25 22:37
刚看到,慢慢读。

有空来坐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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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发表于 2015-11-28 22:5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油纸伞 发表于 2015-11-25 22:36
这个专栏好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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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5-11-28 22:5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油纸伞 发表于 2015-11-25 22:37
刚看到,慢慢读。

你慢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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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5-11-28 22:5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油纸伞 发表于 2015-11-25 22:37

伞版的茶最好喝,我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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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5-11-28 22:5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小说】一个落泊男人和一个精神女人的风雨之夜

文/岩水

“起来——”
  子夜的钟声已经远得听不见了。我,沉困交加,粘住枕头,就梦入华胥。突然,感觉耳朵被迫立正稍息般疼痛。
  我睁开眼,撞见老婆一副暴戾而怒的脸,阴云密布,雾霾重重。
  “夜半三更,咋的啦,折腾,不叫人睡觉?”我烦躁至极,“砰!”顶上一句。
  “你老婆夜不能寐,你鳖子呼噜呼噜,黄粱美梦,还是春秋大梦咋滴?”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见着我的公然顶撞与烦躁,老婆并不服软。她声高盖天,伸手动粗,又是撕抓,又是掐拧。可怜我肩膀胳膊一阵火辣灼痛,亦不知她终究河东狮吼为哪般。
   “累——自然呼噜。”我不敢一硬到底,腔调蔫儿吧唧。
  想想气了,想想气了。我老婆那边的天气,浑浊迷蒙,能见度低,难以预测。尤其夜半时分,特别容易气火攻心,动不动地自己给自己塞囊得嘴唇乌紫,腰肋乌青,肝火旺盛,肚子鼓鼓,安生囫囵觉不成。
  我老婆气头上不能解劝,越解劝越上性。我老婆使厉害时不能打压,越打压越爆发。我老婆阴沉脸时,我需要多长心眼,多长眼色。否则,老婆瞬间大变天,风雨满楼,管它气因在我不在我,她都要霹雳火闪,大雨滂沱,浇我个透心凉,骂我个狗血喷头,整我个落水汤鸭,扮我个猪八戒照镜子嘴脸。直至雾霾苍茫,笼罩大地,我败狗子了,她才罢兵。
  家庭的悲哀,婚姻的无奈,我情何以堪,不得不苟且偷安。
  休妻么?门都没有。强势的老婆面前,一切皆遭剥夺,我只有被休,不可能主休。杀妻么,学宋江?不成。我还没有二到不怕下地狱的程度。虐妻么,学西门庆?亦不成。我没有后台,没有反骨,没有发迹的资本,没有恶劣本性。我工资不高,地位不高,小老师,良民,伤天害理的事做不来。当下是个阴阳怪气的时代,当下是个翻天覆地的时代。没什么鳖本事,我枉披一张男人皮,受气习惯了,争不上刚强。
  任她老婆风浪起,我自臭男人岿然不动。现在美丽新时尚,老婆们聪明能干,前凸后翘,丝袜美腿,得天独厚,出门撑得住台柱,进屋顶得起梁柱,孩子生命的赋予者,窝囊老公们的天。关键是,现在女人得势,容易吃香走红,中底层男人生存难。
  很多时候,我感觉我这个男人虚伪,卑鄙,无耻,没用,扯蛋。很多时候,我感觉我这个男人纯属行尸走肉,既丢失使命,又胡混生命,还残喘性命。很多时候,我感觉我这个男人审美疲惫,很不是东西,对自己的老婆关心不够,真心不起。我可支配的家庭资金,常常不到十块钱,所以花好月圆夜买不起玫瑰,情人节送不起礼物。一直拿光脸讨好老婆的我,能有什么尊严出息?
  强颜欢笑吧。于是,我黏糊下来:“咋啦,老婆?没有头晕,没有盗汗,没有心慌气短嘛?”
  其实,我龌龊心底里的意思是说:老婆,好端端地犯什么精神病啊。我老婆,标准女汉子一枚,性情狂躁易怒,唯自己是尊。我唯老婆身前身后是瞻,只求耗费此生此世,相伴到老,腐朽于坟墓,入土为安。
  老婆“酱”着自己,内心纠结。她抓我耳朵,晃我脑袋:“你说你说,我好心提醒,你弟弟凭什么冲我,我凭什么受他的窝囊气?”
  闻听此言,不是老婆抑郁,是我彻底抑郁了。
  我应承颓丧:“噢,老婆,你纠结的是这呀!”
  窗外,路灯明亮,晃乱人眼。室内,黑暗幽冥,旷古无声。
  极度痛悔,极度自责,我苍白无力地说:”老婆,我弟弟他无缘无故冲你,一定关我屁事。不对,不对,不关我屁事。不对,不对,关我屁事,关我屁事。我弟弟,承想,他无缘故冲你,叫老婆你吃他的话头,他应该是活腻了,或者是活过月了。虽说早已分家另过,但是,但是,他是我弟弟,不是哪个鳖孙的弟弟,对啵?我弟弟,他不识抬举,荒诞无稽,行为失常,言语失控,伤损无辜,叫老婆你自查无果,胸闷心悸,情绪低落,恶火难抑,精神压抑,睡眠障碍。一百个,一万个过错在他,不在你。天明即起,我不再念手足之情,找他算账,杀他全家,连带左邻右舍,街坊邻居,幼儿园学校,一个不留,斩草除根,咋样?老婆啊,深更半夜你聒吵醒我,对极了对。你没错,错在我。老婆的睡不着,就是我的睡不着。老婆的不安宁,就是我的不安宁。老婆,之前我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漠视了你的感受,忽记了你的纠结。我呼呼噜噜,困极思眠,竟然先天下老婆你瞌睡而瞌睡。我罪我罪我之重罪,你收拾我吧,老婆。”我低头哈腰,文革中红卫兵批斗“走资派”那样。
  我知道我不这样不行。睡觉前,老婆啰嗦一大堆,我没有怎么对上耳朵眼听。其中好像说到我弟弟,这人不是东西冲她南墙血糊淋溂。我一天劳顿,无计纠缠,瞎绕半晌圈子,以为都是屁事,就眨朦一会儿眼皮。谁防凉老婆于万难摆脱的纠结之中,独自煎熬,这能不是我之罪过?
  “你说你说,我怕他没想到,好心提醒。他不顾及他嫂子的面子,也得顾及他一母同胞哥哥的面子。你说你说,他为什么毫不客气,刺头冲人?”
  “是这——“我说,”我弟弟,他,他不是一向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自己肚子里花花肠子弯弯道,多得就差外卖批发,清仓大处理。是这,他能听进去你的逆耳之言?对于自作聪明的人,任何意见,他都会认为是这牵着他的鼻子,叫他学驴打转转。是这,你知道,我弟弟能不冲你么?”我临时起意,瞎编胡诌,特别是瞌睡得掉头,思维无法正常。
  “那你说,是我缺乏自知之明,是我自找?自找没趣,自找苦吃,自找麻烦,自找碰撞,自找不自在?”老婆的逻辑推理,叫我目瞪口呆。老婆的手段,叫我皮肤上立即显出一道道血痕。
  “祖奶奶呀,我的祖奶奶,哪个鳖孙嘴角说你是自找了?”我左护右理,东躲西藏,顾头不顾屁股,声声哀求:“老婆啊老婆,将心比心,将心比心。你想,你无缘无故吃个话头,就有心有肺,煎熬一夜难眠,纠缠一夜不叫老公好睡。你可知道,没心没肺的我吃过多少话头,看过多少脸色。咋也没见着我生前煎熬,身后愁苦,非死即活,另找谁的事?”
   “啊!”老婆惊语一声,粉脸立马布满横肉,成了瞪眼无常,“提起你,我就咬牙切齿。干啥都不毬中,哪一天不是灰头楚脸,咋混进的老师队伍,早该被淘汰,看看哪个男人不比你强?你还有脸说自己?老母猪过河拆桥,连蹭带撞,你这是解劝人?你这是火上加油,绕着圈子兜售不满,批判我!”
  要不,怎么说女人胸大无脑,突然机灵,突然糊涂都不妙。我说走嘴了,说走嘴了,沉困智商是零,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臭男人这张臭嘴,恨不得猛抽自己365个响彻云霄的“降龙十八掌”!
   “老婆,老婆。你我一家人,你才会给我吃不完的话头,恨铁不成钢。外人,我混好混坏,关他们屁事,他们谁会大方喂养,丢给我话头,周济我吃喝?鸟是喂死的,人是气死的。”我诚惶诚恐,抓紧时间自圆其说。
  “你是喂死的,我才不是气死的。你个蠢货,呆头货,屙屎不擦屁股,想糊弄我!糊弄我的人,还没叫他妈生出来呢。就你个杂种娃杂毛猩,竟敢拐弯抹角谩骂我,诅咒我?”老婆的“九阴魔骨爪”大显神威,我的胳膊脊梁开起一片青梅疙瘩。
  “不敢,不敢。老婆,老婆。我是说,我是说—— 老婆你平白无故受冤枉气,胸闷心悸,情绪低落,恶火难抑,精神压抑,睡眠障碍。一百个,一万个过错在我,在我那言语冲犯你的弟弟。天明即起,我不再念手足情深,找他理论,杀他全家,连带左邻右舍,街坊邻居,幼儿园学校,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
  疼啊!左手揉摸着青梅疙瘩,我想我最好别再穷嘴呱哒舌了。胡言乱语必有一失,我决定刹车。老婆明明是在寻找出气的漏子,不是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的任何一句话语,都有可能正撞老婆出气发泄的枪口。
  “跪搓板,叫我杖脸,解气!近段,市场不景气,生意不好,没有赚住钱,我窝火,憋屈,早就手痒痒了。”老婆恼羞成怒,一声令下。
  “老婆,打人不打脸,打屁股,中不?”我尽力请命。
  “不行!”老婆怒气冲冲,不讲情面,“你这号人,脸是屁股,屁股是脸。跪下,打脸!”
  于是,夜来风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亲!如果明天,大街上偶遇一口罩男,那不奇怪,不神秘,不可怕。由于雾霾,空气质量问题,深秋雾霾。我人老实,木骗你。
  亲!你知道:一个家庭,公鸡落汤,母鸡打鸣,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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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5-11-25 22: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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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5-11-25 22:37 |只看该作者
刚看到,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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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5-11-25 22:37 |只看该作者
刚看到,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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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5-11-25 22:36 |只看该作者
这个专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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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5-11-25 18:1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岩水】 于 2015-11-25 18:19 编辑


1,双11手机
        文/岩水
双11,晚11点11分。
  T局长,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匆忙行色,横穿马路。局长双手机,一个手指QQ(文字自动智能成机主的声音),一个耳麦语音:
  “老婆,(妲令,亲,嗯啊,吕您,一千一万个,嗯啊。什么,什么,血拼狂购,不买就吃亏?可以。)什么,什么,掉线断线,网速不给力?什么,什么,借记卡,支付宝,财付通,卡卡密码错误?(玩得太大,透支了啵,亲?)哪里哪里?哪有老死鬼公们的莲荷行动?
  “老婆,(妲令,亲,我爱您,天天都想米西您。)老公今晚有事事干,果真有事事干,加班加点干,熬夜奋干。小白脸司机,那个王八蛋不胜酒力,饭局不久就打发他滚蛋咧。我是归家晚些,这不已经下车,家门口不远咧。(有困难找)老公(我就对咧,要不,)老公(我的肩膀能叫那个狗日的依傍?我的能耐使给哪个狗日的欣赏?好,马上,马上到,有您滴——真的,木骗您,)没在天南地北的远处。车水马龙声是真的,哪来的情景转移模式?(信)您老公(我啵)。您老公(我的升官发财,不都是指望您)家老爷子么,为了你。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哪敢对不起您)外边胡混(祖奶奶)?(嗯啊,吕您。嗯啊——)
   “(一分钟,就一分钟,我保证,保证一分钟,就一分钟变化到您跟前。真的!)就—— ”
  突然,一车飚出“嗵!”,局长遭遇车祸,QQ机脱手。
120呼啸,众人围观。
   “手机,手机,我的手机!”孟婆庄前恩准回还,头破血流的局长开口呼叫。
   QQ手机,情侣版,去年今夕踩准卖点,抢购的镶金嵌钻手机,情人一个,他局长一个。接过众人好不容易找到的手机,局长眯开万均沉重的眼皮,凝聚举山之力,颤巍巍中,开机操作:
——通话录,删除。通讯录,删除。QQ录,删除。微信录,删除——手机格式化。
  眼望信息的一点一滴消失没影,眼望情侣屏幕的慢慢黑去,T局长露出万般欣慰的笑容,撒手人寰。

   “手机,局长的,破了!”
   捡起遗落在地的手机,小白脸司机递给扶尸跪地泪雨滂沱的女人,毫不避讳地指扣女人那肥实实的水蛇腰窝,轻言细语说:“人都死了,哭啥?可见得阎王了,干嚎个啥?”
  女人一扭捏,回头轻叱:“二货啊,你?同志工作归途不幸遇难,工伤烈士抚恤金有的指望。嫌钱多扎手,跟钱有仇,你?——还有,看住肇事车,存好肇事车牌图片片,那将是更大一笔天降遗产。”
  转脸,女人哭棂戏子似的继续嚎啕。
小白脸司机:“肇事车,刚刚还在!图片片,手机里,你的,刚刚还在。现在,丢了!”
手机,情侣版,女人的,去年今夕砸金二万五抢购的。
刚刚还在,现在丢了?见鬼!
一袭风流乍然掠起,夜色之下叫人骨酥皮麻。


2,双11手机(续)

   又一年双11,早上11点11分。
  医院。太平间,空荡荡,静悄悄,直挺挺躺着那女人,洁白的床单,裹着她的躯体。
  突然,门闪一缝,一人溜进。他?小白脸。去年今夕指扣女人肥实腰窝的他,去年今夕女人轻叱的“二货”。
  如今的二货小白脸,他黑丧着脸,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近在尸前。他,掏出一件封存的东西,撕开层层包装,而后硬塞进女人冰凉的手掌里。
  他说:“拿去吧,情侣手机,你的,没丢。见着局长老公,再续鸳鸯蝴蝶梦,一样不露蛛丝马迹哟。你们间的事,见不得人,让它们见鬼。你们挖空心思聚敛亿万财产,不好意思,统统归属你现任老公我咧。别以为谁都是谁永远的佣人,谁都是谁永远的打工仔!”

3,双11手机(再续)

    又又一年双11,晚11点11分。
  医院。重症室,空荡荡,静悄悄,直挺挺躺着小白脸,洁白的床单遮盖他。
  突然,门闪一缝,一人走进。她?小白脸现任妻子,T局长的前女友。她,径直来在病床,掏出一件金光灿烂而又刺眼的东西。
  她说:“看,手机,我的,情侣版,局长生前使用的是公的,这是母的。你,雇凶制造车祸,结束局长性命。你,饭食中汞化物超标,一年药死局长女人。你,机关算尽,心力交瘁。可是,你没有想到,上天法眼明目,你自己会突发脑溢血?
  “成了。你,终于动弹不得,终于封了自己的口说不成话!你,霸占人家财产,霸占人家我,可就资本狂妄,吃喝嫖赌抽,夜不归宿,可就妄想叫我一辈子守活寡起来?
   “听听吧!(妲令,亲,嗯啊,吕您,一千一万个,嗯啊。什么,什么,血拼狂购,不买就吃亏?可以。玩得太大,透支了啵,亲?妲令,亲,我爱您,天天都想米西您。有困难找我就对咧,要不,我的肩膀能叫那个狗日的依傍?我的能耐使给哪个狗日的欣赏?好,马上,马上到,有您滴——真的,木骗您。信我啵。我的升官发财,不都是指望您?哪敢对不起您?嗯啊,吕您。嗯啊,一分钟,就一分钟,我保证,保证一分钟,就一分钟变化到您跟前。真的!)
  “这声音,熟悉啵?局长QQ我的,嫉妒了吧?
   “鳖瞪眼,鳖瞪死你!死你都得暂且给我回来。要不,人世间肉身情仇的无限痛苦,可叫谁来承受?
  “地上的钱,没糟蹋完呢,轻易你带得去,你急着见阎王老鬼?我根本信不过阎王老鬼,我怕你们臭味相投,很快战友到一块儿。所以,罪罚没完,你死不成。
   ”这手机QQ声,一天十遍,我会叫它准时噪醒你寂寞的耳鼓滴。
  “你这骗子,你这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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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5-11-25 18:1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小小说】谁的屁股
                           文/岩水
“谁的屁股?”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校长手指黑板,目视学生,“谁在黑板上画的屁股”口误成“谁的屁股?”
犹如 当头棒喝,学生们集体失音在自己的座位上。
校长: “荒唐,流氓,人渣成堆。为人师表来上课,成了对牛弹琴。喊你们班主任来!一经查明,不管你爸是谁,家里有钱没钱,一律开除。”
撂下狠话,校长余气未消地踱回他的办公室。近来,暗访组神出鬼没,逮不清的癔症,找不清的麻烦。带长字的谁不是惊弓之鸟?一旦闹出乱子被记者盯上,他校长吃不了兜着走。
五分钟后,班主任上气不接下气前来复命:
“报告校长!黑板上的屁股,并非我班学生的杰作。”
“什么?”校长拍案而起,“上周月考,卷子上书写:孙子出题难,老子不会做,那是不是贵班杰作?前天作业本上画王八,气走美术老师,是不是贵班杰作?今天黑板上画屁股,气得杜老师递交辞呈,反倒不是贵班的杰作了?查明不出来,要你这班主任熬胶?”
校长怒火填胸,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的肥头大耳,“老兄,动动这里,不要净想着托教部早上喝啥汤,中午吃啥菜,一期挣多少钱。老兄,这几天风声正紧,能不能先把私活撂一边,公事挂心上?学生在黑板上乱画屁股,一定要得到处分,以儆效尤。”
张嘴说我托教,闭嘴说我托教,都没说你将帅无能,累死千军?谁还不知道谁的校长是咋几把儿来的,愣充什么大瓣蒜?要不是俺那亲戚早退休一年,校长的位置上现在坐着的可不是你这龟孙。有本事你校长蹬一次讲台,来一节公开课,干一天班主任?不会教学的东西,有脸吼叫?
班主任窝一肚子的火,但是,他让它们净化成没影的屁。他说:“校长大人,学生狡猾,班妈无能,查无结果。不中的话,校长您另请高明。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是辞职信。”
“什么,什么?反了,统统的给我反了?”校长闻言不是滋味,像吃了苍蝇咬了老鼠屎,有心再度拍桌子震椅子,再使厉害,再耍威风,吓唬吓唬。
可是,转颜,校长满脸堆笑,语重心长,开导说:“老兄,这几年你评定职称,不就缺个模范班主任证么?年年慌得跟逮鸡一样,最后还是跟有限的上级指标擦肩而过。老兄,只要你给我把这个摊活子应酬到底,现在配合我查明黑板上哪个学生画的屁股,让杜老师平平安安把课代到期末。期终评定,我保证,保证就是刺破老脸,我也要达成你的心愿,向上级部门给你要个证件,要个市模范。”
最后加码成“市模范”,那将是多么大的金字招牌,那将吸引多少学生涌进他的托教部啊!班主任一听如获至宝,二话没说就幸福地转动屁股,投向教室。
没过多久,那班主任垂头丧气地折回来,“报告校长,您的许诺我做梦都想。可是,学生们嘴硬,拒不承认。”
“饭桶!脸是屁股!”校长吼叫。主要是当着那么一帮子学生把大话撂下,如果无法杀鸡给猴看,他校长岂不是脸是屁股?给自己逼得无路可退,校长苛刻地说,“这点儿屁事都查不出来?辞职信在哪里,我这就签。”
见校长玩真的,那班主任下起软蛋。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牵一发而动全体,拼爹哩没爹,砸钱哩不舍得,辞什么职呀?
班主任吞吐语言,仓皇败退,回旋着给自己寻找台阶:“校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的承诺吐在地上,可是舔不回来,要说到做到。市模范,八千一万,只要能弄到手,孝敬不成问题。——娘的,不信小羊娃不吃麦苗?”那班主任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瓶白酒,拧开盖子,一仰脖子,“咕咚咚”喝下去二三两,转屁股拉门而出,一不小心险些跟来人撞个满怀。
“啊,杜老师。对不起,对不起。班妈无能,弟子多有待罪,黑板上画屁股,气着您了。您宰相肚子,我这就给您挽回面子。黑板上画屁股,叫我这班妈脸装裤裆里丢不清的人。消消气儿,我这就给你出气去。”班主任涎脸,向美女杜老师讨好。
“黑板上画屁股?”杜老师欲哭无泪。她说:“事情原本是这样的,美术课,我在黑板上画苹果简笔画。问这是什么,学生一口咬定说是屁股,气得我没办法。碰巧,老公在海口他们公司那里给我联系一份差事,催动我尽快过去。想着终于跳出师门,跳出臭老九这火海深坑,借助因由,我愤而递交辞呈。你和校长不明就里,怎么也说黑板上画的是屁股?你们为人师表的,怎么这样龌蹉无耻下流?”

望断杜老师晃动上蹿下跳的屁股,甩袖气绝而去,班主任和赶出来的校长,二人好像大梦初醒,异口同声地反刍咀嚼:
“噢,噢——黑板上,不是学生,而是你杜老师画的。是苹果,不是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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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5-11-23 10:4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岩水】 于 2015-11-23 11:14 编辑

蛙井天门
文/岩水

路悬
道远
壁立千仞

我心
潮湿
井底坐观


一世风情
冰冷你的背影

身非蛤蟆
想不起天鹅
留不住爱人
握不住温暖

门里洞坑
雨?
门外别天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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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5-11-22 15:11 |只看该作者
[评古论今] 耳光改变世界;诺奖天掉馅饼
文/岩水
     妙想“耳光改变世界”之后,我一直苦思下联。
       英国已故前首相撒切尔夫人,不顾及中国人一向最爱重的面子,耳光凶狠地猛抽;放什么厥词“中国在未来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内,无法给世界提供任何新思想”。这怎能不叫我耿耿于怀,夜听风声千竹万叶寝食难安。我忍性有限,别再苛求我非得遵从中华古训:“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就是要有力地反击他们这类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外国驴子,回敬他们365个响彻云霄的大耳光,变化出七七四十九路经典“打狗棒法”;还要运作出排山倒海式“降龙十八掌”,势必叫他们成为粉齑,以便制成人肉馅饼,或者“天津狗不理包子”,有仇有恨的中国人都来咬上一口。
        当然,我老师虽小,可是我有大志向,我不会学习韩德强。北航韩教授耳光的是皇城底下的七旬“老朽”匹夫,此举太有点范进老丈人的“英豪味”,此举太有点“自己家人打自家人”的“窝里横”。家庭暴力的野蛮行为千万要不得。我不耳光则已,我若耳光就单单耳光那些出言不逊的外国驴子,而且绝对比他们畜生得还要畜生。眼看是他们外国在经济滑坡、信仰缺失,在文化颓废,创作进入低谷,奇缺振聋发聩的优秀作品。却要转移视线,把屎盆子往咱中国人头上扣。我不揍他们,枉负给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诺奖之难难于上青天”,只是他们魔幻师使用的“障眼法”。难道西土文化尽出文学大师,我们就尽出文学二流子?单单中国的作家队伍开过去就比他们欧洲个别国家人口多,难道就荡平不了区区一个五百万人口的瑞典小国?还慢说阵容尤其庞大的中国教师队伍,我们教师也是知识分子。“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不信我们中国文化完胜不过他们自以为是的西方。
       啥他们诺奖,他们外国人自己都承认诺奖一定程度上更是一个绯闻奖。外国驴子还在作秀什么圣神处女?也只有他们“红眼绿鼻子,四只毛蹄子”的欧美,才是枯槁的文学冬天、思想冬天,才是“山中没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时候。他们才是“屁股指挥脑袋”的典范,指手划脚个啥,早就该挨揍。
       我为什么还没有耳光他们呢?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亲手耳光外国驴子,不好,会玷污我手的清白,更会授人以柄,进一步丑化、进一步攻击我们龙的传人。二千五百年前的《孙子兵法》是全世界的智慧篇,先人们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还说“以夷制夷”。我在叫他们外国人耳光他们外国驴子,我要看他们外国驴子怎样把倾吐在地的唾沫给我一点一滴地舔起来,我要伫立在巍巍峨峨的万里长城之上,隔岸观火,自管解愁消恨,自管偷着乐。
        不,是明着乐,普天同庆地乐。岂不妙哉,岂不悠哉?
        这不,瑞典文学院终于替我出掌了!他们这可爱的瑞典文学院啊,把201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郑重其事地授予新中国本土作家莫言同志。莫言不是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华人,此次也不是中国诺贝尔情结的首次“破蛋”。实力就是实力,谎言就是谎言,莫言就是莫言,中国的就是世界的,毋庸置疑。耳光啊,这就是耳光。看哪个外国驴子还敢再瞎叫唤“中国无法给世界提供任何新思想”?
       我们中国人“落笔摇诺奖,笑傲凌西犬。”瑞典文学院此次声称中国作家莫言的作品“将现实与幻想、历史与社会角度结合在一起”、“在中国传统文学和口头文学中寻找到一个出发点。”就国际意义上讲,诺贝尔文学奖的“新科状元”莫言同志的作品,无疑是行为放荡、精神颓废、思想低靡的外国驴子们一粒蓝色的小丸子----文学“伟哥”。
        想想看,“日常生活中,我可以是孙子、懦夫,是可怜虫;但是写小说时,我是贼胆包天,色胆包天,狗胆包天”这样一个经常同中国“风沙”周旋,努力说出真相的莫言同志。那些评委们到底看中了他什么呢?一方面像刘翔奥奖一样,莫言文字征服了诺奖评委;另一方面,说明中国文学思潮大踏步进入世界,冲击着世界,改变着世界?
       想想看,“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可爱的祖国有的可不是一个莫言。不是“孙子、懦夫、可怜虫”,不会“贼胆包天,色胆包天,狗胆包天”,比莫言更莫言的肯定还很多。《德国之声》传出声音说:“莫言故事荒诞离奇,翻来覆去讲男人女人,讲性与犯罪,这非常令人难看,是不需要思想的----”他这是在耳光诺奖呢,还是在替有思想的中国人鸣冤?
        乖乖,一个没有多少思想的莫言,都能在国外斩获文学大奖,这是哪里的神经蛋发的癔症?
        想想看,在我泱泱神州华夏沃土上,异常活跃着的、勤笔不辍着的作家同志,有思想的同志能是少数吗?要知道我们中国地大物博,人才众多。比莫言更莫言,比莫言牛,比莫言横,比莫言冲的,比比皆是啊。那真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中华何处无莫言!”
        诺奖天掉馅饼,怎么偏偏就砸中了不会莫言,又总在莫言的中国本土作家莫言同志了呢?难道《红高粱》里小孩子的那泡尿,果真就那么神奇,瑞典文学院的评委们“喝了哥的酒”,“就大胆地往前走,不回头”?就一个个醉倒得不省人事了不成?《丰乳肥臀》题目艳丽,代表不了文字,莫非是在文学层面上丰了瑞典文学院的乳,肥了评委们的臀?人造美女地找不着了北?至于说《蛙》,我不见得它是一鸣惊人的罕世之作。我只在意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咏蛙》寓意: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哦,独坐中国池塘的莫言同志,虎视着诺奖,在“风沙”吹不到的绿荫底下养足精神。他莫言不得奖,哪个虫儿敢得奖?!哦,我们可尊敬的莫言同志代表中国人终于得了奖,我看他们哪个外国驴子还敢再笑话我们中国出不了新思想?
        啊外国驴子们,终于被你们自己的瑞典文学院耳光了吧,终于被中国文艺的荒诞离奇征服了吧,总是戴着“驴按眼”的外国痞子。“知错能改,善莫大也。”春天来了,风向变了,中国进入世界了,改口吧,外国驴子。
        诺奖天掉馅饼不是施舍,而是佐证,佐证着西方文学已经堕入低谷,“山中没老虎”连猴子也不敢再称什么大王。瑞典文学院在向我们中国频频地抛着媚眼,开始了巴结之路。我们要警惕西方文化二流子身披政治外衣。诺奖只是一道光环,只是一个奖,算什么?我们华夏文化不容置疑地在崛起,不再容许什么偏见存在,不容许人为地压制我们中国作家。语言翻译的瓶颈要被突破,西方审美观要有改变。
       莫言诺奖是一记响彻全宇寰的大耳光,是一套中国特色的马步冲拳,击碎西方自高自大的文学一把手美梦,把“中国没有新思想”的历史歪帽子投落进了太平洋。
        看过去,展未来,中国文化是有着一流的棒!“心理阳痿”的偏偏是漠视中国文化辉煌的他们,不是我们。莫言不是空前,莫言不会绝后,中国文学有的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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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5-11-22 10:5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懒起画峨眉 发表于 2015-11-22 08:40
老师强大。

显摆显摆自己,千万别说是真滴有水平。有水平的人,人家谁还在这里玩文字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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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5-11-22 10:5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懒起画峨眉 发表于 2015-11-22 08:41
我也想学写小说了!

那我只该收徒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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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5-11-22 08:41 |只看该作者
我也想学写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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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5-11-22 08:40 |只看该作者
  老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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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5-11-21 22:33 |只看该作者
【最小说】井先生戏“莫言”诺奖
                                                                                                      文/岩水
  

记        者:我是滥语社记者,绝不二。井先生,就中国作家莫言,谈一点个人评价。
井底之蛙: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作家队伍尤其庞大。一个叫莫言的,我不认识。
                 不知的,不乱说,所以我莫言。
记        者:井先生,《红高粱》,你都不知?
井底之蛙:见地里长过,就是没吃过;倒是那酒,醉过我几回。
记        者:丼先生你真逗,最后就请迟到的诺奖,发表一句话言论。
井底之蛙:心是酸的,情是淡的.
             以为只有我才能打破的诺奖就这样完蛋了,再攒劲也
                 只能“吃螃蟹”第二,瞎搭。唉,“井底好风日,留醉与蛙翁”是独乐乐,所
                 以我倒是真诚地希望 诺先生们方便的时候,能深潜我们井国写足宇宙真理篇,届时我
                 颁发他们井国特色大奖-----“蛙族脊梁骨”奖。
记       者: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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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5-11-21 22:24 |只看该作者
骆以军:作家要与全世界为敌
在采访这位台湾重要的中生代作家——骆以军之前,我读他的文章:层叠的时间与空间、现实与梦境交错,悲伤在字句里好像浓稠的化不开,还以为他是那种愁苦的作家。直到我去他下榻的酒店房间采访,看到他果然如绰号“骆胖”一样微胖的身材,穿着T恤短裤,光脚出来开门,迎我进去,又问我,“因为我抽烟,所以只能在房间聊了,你不介意吧?”一下子将文字中看到的那个他完全驱走了。
骆以军这次来深,是为刚出版的新书《脸之书》做活动。尽管已有过无数次演讲,但他仍然为下午的讲座紧张得不吃午饭,甚至走到书店门口都要停下来抽支烟,晚几分钟“上断头台”。这样一个极度容易紧张的人,在写作上却是一个“最会讲故事的人”。这一次,他在《脸之书》里讲述了在计程车、咖啡馆、酒馆、**房的包厢里听来的各式各样故事。骆以军形容,这些底层人物的悲喜故事,就像是散落的一颗颗珍珠,折射出台北城市的五光十色。
1 吹萨克斯风式写作
深圳晚报:听说您这本书坚持手写,不用电脑?
骆以军:是,只要是我任何的写作,都是手写。这十年有时在咖啡屋的室外写,因为在户外才可以吸烟,有时候会没位,就像是逐水草而居去另一间。有时太热,就只好找一个小旅馆,休息三小时写掉。
深圳晚报:专栏的写作过程应该会轻松些吧?好像您当时写《西夏旅馆》抑郁症都发了。
骆以军:当然没有像长篇那么用力,专栏会比较轻松,好像我是一个苦练了很久的一套很复杂的玄天剑,写《西夏旅馆》时就像用玄天剑跟一个更庞大的军队搏斗,产生剧烈的厮杀。但专栏的写作过程很开心,好像在吹萨克斯风,或是在跳很轻的爵士舞,很即兴就出来了。
深圳晚报:虽然每一篇的篇幅都不长,但我在阅读时经常看到您将时间与空间、现实与梦境交互,让人产生一种很恍然的感觉,您好像很痴迷这种写法。
骆以军:这点我没想到,是你发现的。在城市单一个体上,我不希望像人类学观察那样,写一个妓女的一生。但在这么窄小的时空里,会不自觉产生一个回圈,合理的写实顺着的时间“他说”掉,或者把时间折叠掉,可能是我不自觉在做这样的故事训练。我希望我的故事,即使很小,还是有一种很粘稠的东西。
2 折射城市的五光十色
深圳晚报:这本新书跟您之前的书有哪些不同?
骆以军:台湾持续读我书的人可以看出,这本书可以看成是《我们》、《我爱罗》的升级版,甚至是终极版,我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书了。
还有一点蛮纯粹,在阅读上,《脸之书》不像是《西夏旅馆》那么难读。每一篇都是两千字,很容易进去。我以这本书为一个默契的剧场,点一根火柴棒,火柴点燃了,故事就从火焰中冉冉冒出来,火柴熄掉,故事就结束了。在两三千字的篇幅里,不会有庞大关系的延伸,很符合我现在台北城市里,常常在各种奇怪的空间里撞到的人。我想达到的效果就是,类似赫拉巴尔的《底层的珍珠》,写妓女、流浪汉,这些底层人物有一团颜料比较暗的油彩。
如果用温柔的眼睛观看他们,好像也没法支撑写一个长篇,但用短篇就像一颗颗珍珠,每颗珍珠都有这个世界踩在上面的脚印,造成的伤害,虽然都看不到全景,也看不到那些错综复杂的伤害的源头。可每一颗珍珠都会折射出一点点闪瞬的光,折射出这个城市曾经发生过的美好、伤害,或者这些人对这些伤害的宽恕。将这些珍珠放在一起,好像变成这个城市的浮光掠影、五光十色的追忆似水流年。我觉得《脸之书》应该也有这种效果。
深圳晚报:所以您在书中也写了很多这种故事。
骆以军:对,我在计程车、咖啡馆、酒馆、**房的包厢里听说了很多怪异的故事,其中有遗憾、后悔,很多都是小说的材料。有一个计程车司机,以前是开水族馆的,后来投资失败开出租车。我是用偷故事的方式描述这个城市。没有像舒国治那样写哪条街有碗面很好吃,也没有像张爱玲式的大房子里,更像是一个侧拍,我也跟一个读者一样,路过这些人的故事。
深圳晚报:您写专栏的同时也在写长篇,能谈谈这中间的过程吗?
骆以军:2008年我写完《西夏旅馆》,到今年我写完《女儿》,这中间有六年。开始写新的长篇时,我已经完完全全离开《西夏旅馆》很久,当然这中间内心花很大劲,不要让自己下一本书用《西夏》这套体系。我希望自己每一部小说,不光情节、内容、主题、甚至到语言都整个翻天覆地翻掉。这样通常就需要时间过渡,现在年纪大了,从一个长篇到下一个长篇,这中间的时间就好像是哪吒在换骨头,整个内在的骨头都在撕碎,这中间每个星期要强迫写一个短的故事。当然我有朋友劝说我,不要让我那么卖力,但我想说,我想成为一个极限的小说创作者。
3 书写小说要粉身碎骨
深圳晚报:您之前说作家写作很孤独,这很容易理解,但您说作家应该与全世界为敌。我不太理解。您现在还是保持这样的观点吗?
骆以军:当然了!还是要与全世界为敌。这世界没那么容易,不是像《魔戒》里,一个邪恶的魔王藏在一个火山里那样有清晰的道具。很多时候,世界很复杂,尤其网络将一个爆炸的世界每天送到你面前,你通过手机,每天感受到世界上发生着哀痛,你感到悲悯,可是你什么都不能做。你没法在噩梦的破洞里做一个修补者,你瘫痪在那里。
在小说的世界里,就好像是不停止的动作,你永远要让自己展开翅膀,钻进去这个世界的风暴圈,弄清楚里面是什么,可能你会粉身碎骨。可是书写小说本身就是粉身碎骨,并让这个粉身碎骨介入你所存在的这个时代。其实这是十九世纪末以来,伟大的小说家都在做的事情,他未必能找到答案,但后来的读者能从文字的残骸里,看到说故事的行动和他置身的时代,穿透它。
深圳晚报:可以理解为带着一种观察、批判的意味在里面吗?
骆以军:当然一定有批判,但比批判更进取。我觉得批判是有一种方法论的东西在里面,可是小说家有一个文学观,我启动的文学观的维度太复杂,在那个文学观里,我绝不媚俗,不代表我不批判。

就好像格拉斯,后来参加纳粹,道德位置为此被贬到很低。但在《铁皮鼓》里,你看到他用嬉笑的眼光写他发狂的妈妈、倒霉死去的父亲,被困在德国战争状况的全景种种悲伤。重点不是在批判在这件事,重点在批判容易吗?把人放在那个情境设计里,你一样会变成那样悲惨、滑稽、不可思议失去人类尊严的怪物。
深圳晚报:那可以理解成除了批判,还有一种设身处地的包容?
骆以军:对,不过要比那层意思更多。我一直在讲小说写作就像万花筒。小说的书写唯一在做的就是,不要让经验只被一种经验垄断。小说家有一种鬼脸,当大家开始用神圣语言把一种经验占据,一个好的小说家,会想尽办法在这个画面上盖上一层透明的幻灯片,让人看下的全景改变了。再好的小说家,可能会再盖上一片又一片透明的幻灯片,就像蕨草的覆面一样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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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5-11-21 17:1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岩水】 于 2015-11-21 17:16 编辑

【小小说】打劫啦打劫啦文/岩水

"打劫啦———打劫啦——”
   晨光初照,雾霾淫威下的都市,气温偏低.
   突然,一女衣不蔽体,奔出小区,呼叫: "抓劫匪——”
   路人齐上阵,七手八脚按倒被追赶的男子.
   "身无分文,打什么劫了,我?"男子极力挣扎。仅裹一件女式棉睡衣的他,哆哆发抖.
   "哪她----?"众人疑惑的目光投向呼救的女子,一90后,"你们认识?"
   "QQ聊了仨月."男子说.
   "哦,你们是网上朋友."众人松手.

  "不,不能放!"女子抢步上前,"走,走不成!他,他,他----得给我钱!"
  "咋?不是打劫,是欠债要钱。"众人似乎明白了。
  "讲好的价.他,他,他---出月薪10万.我,我才包吃包住,兑现全套潘金莲式服务.今儿,可到月出头了.他,得给钱,再走."
  "哦,又一场包养门!"众人豁然心亮,扭头质问男子,"女的都兑现了,你大男人咋?"
   "她,她,屁,PS。驴---履历造假.她,她,她贴出照片片,自称叫圆圆,身高1.65cm,体重95斤,胸38D,会暖床,技术强;会灌肠,会锁阳;即便卿是灰太狼,夜夜笙箫亡母娘。可是,你们都瞧瞧,她,她哪是圆圆,哪一点属实?反倒是,我滴蜡滚床调教她一个月,垮了身子,瘦成枯树皮。我再不跑,怕是被吸得干二哥净二哥,骨头都没有了。她,她得给我钱!”

   “你有钱吗?”众人回头问女子。
   “我,在校大一学生,哪里的钱给他?”
   “你有钱吗?”众人扭头问那男子。
  “我?20年拉食堂下水给人喂猪,我叫乔三。”乔三撕破脸面,哭诉出声。

  “乔三?真是你!”人群中挤出猪场老板,“原先人壮猪壮,现在瘦骨伶仃。难怪月把子不见你人影,净吃软饭哩?走,还是喂猪去,我给你钱!”
“走?走不成!原本,我绝对处女,他又吃又住,玩弄一个月,一分钱不给,我倒贴钱!?”女子喊冤:
“打劫啊,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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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5-11-21 16:5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岩水】 于 2015-11-21 17:17 编辑

【小小说】大祸车司机小裴
文/岩水
   六月,雨天。
  空车,回家。熟路,慢下坡,小油门,信马由缰。
   谁防接二连三地被人给个车屁股——超车不带打转向灯!
  “调戏人,咋滴?”小裴顿时心生火起。那TM谁呀?殊不知,他小裴开车只能超越,不能被超越?感觉平生第一次遭遇轻慢凌辱,第一次玩鹰的被鹰叼去了眼珠子,他小裴不想“玩命飙车”都不行。
  邪恶败坏的时代,真的有人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好像别人的存在都只是影子,只是陪衬,只是叫他越发锦上添花!
  朗朗乾坤,“妖孽”横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哪个山旮旯蹦出来的,竟然敢跟他小裴玩超越?他小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开几天车就冲成这样,超谁都行,超你小爷我就是不行!

  别的方面,例如说拼爹拼酒量,咱“太监” 一点儿,忍让忍让还可以。方向盘可是在咱手里掌握着,如若仍然蔫得提不起来,那咱做人还有什么意思?“红二代” ,咱不是。“富二代” ,咱还不是。咱就会给人家跑个车,吃吃喝喝,混俩骚钱儿。若再不拼个车,咱小裴爱拼什么才会赢?敢向苍天再要五百年,咱小裴还是开车,开车,开车。
  手握方向盘,闻见柴油气儿,他小裴就精神,就醍醐灌顶,就自信人生,就开始艺高人胆大。
  翻来覆去说吧,小裴跑车十几年,途中,最想教训的就是那些把个破车开得像飞机坦克一样的“霸王” 车主——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高手在民间的家伙!
  狭路一相逢,谦卑一点就是做死。盯紧前方,小裴踩油门,急提速,屁股冒烟,冒黑烟。
   甩你一屁股黑烟没商量,你飙爷更飙。还以颜色,瞧去。馈以臭屁股,舔吧。小裴跟吸食了大麻一样,泛滥着快感,超越,超越,超越——
   突然,一轮滚滚,身后飞出。
   “技不如人,还想飙车?叫你小子疯狂,车轱辘拼掉了吧?”小裴幸灾乐祸,笑话死人不偿命。
  没见对手放慢车速。小裴扬脸臭骂:邪恶败坏的时代,只管低头开车,不管轮胎死活的,还真叫TMD人才辈出,什么鸟人都有!
   飞轮滚滚,透支财运的双眼,小裴发出指令:追!
   钢圈,车轱辘,没人要,咱要咱贪咱稀罕,咱不要脸咱捡破烂,咱见钱眼开,咱掉进钱眼儿里,咱满身铜臭,罪恶不赦,中不中啊?小裴紧赶紧地数落着自己,讽刺挖苦嘲弄着自己。
  稍一减速,后边的车辆拖着雨雾泥泞,溅起丈把高的瀑布,擦肩而过。
   我呸,呸,呸!没尾巴流星,亡命徒,八百辈子没开过车,少一只车轱辘,还在开!小裴咬牙切齿地咒骂:撞上个大巴,或者油罐,车毁人亡,够你小子登上头条,露一鼻子,也算你小子没有枉披人皮走一遭。
   追出二里地,小裴捡起那车轱辘,挂在车箱外侧。
  大喜,大喜!小裴口哨声声欢畅,晚饭有着落了。
   路遇废品收购站,变卖,得红叶子三张。小裴习惯上称百元钞票叫作红叶子,毛爷爷,他的最爱。
一个字:爽!二个字:好爽!
   夜幕下,路道旁,四不挨邻,停车食宿。四菜一汤上桌,二瓶小三鞭下肚,小裴呼叫:“我要小姐!”
   “小解啊?没看荒郊野外,黑灯瞎火,找个墙角疙瘩,事儿就妥了。”盈盈老板娘盈盈着笑脸说。
  瞧不起人咋滴,今晚小爷还能干那龌龊事儿?一把排出三张红叶子,扳在桌面上,小裴蛮横地吼叫:“我要小姐!”
  “给你说了,外边对准墙角疙瘩,不收费。”盈盈老板娘盈盈着笑。
  “我要小姐,小姐,小姐!”小裴觉得,这世界上的人怎么都那么没别扭找别扭。平时,食宿住店几次三番推销轰炸,直叫人欲火焚身。今儿,马得野草肥实一把,可想潇洒一回,反而揣着明白装糊涂,吊人胃口起来。那四条腿的骡子成把抓,这五条腿的驴子登大雅!那不要脸的破鞋满大街,这没有脑子的鸨母座山雕!
   找什么墙角疙瘩,爷是要小姐不是要小解,尿的路数不一样。小裴一把拽过老板娘,照准她那圆滚滚的后腚,猛烈示范,“放炮,三百,小姐,三百,干不干?”
  “干干干——见钱不挣,一场大罪。二百你的人,三百不是人。”盈盈老板娘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操你?不说你残花败柳,那你也是昨日黄花。操你,你得倒贴钱儿。小爷,花钱图美,今晚只要小姐,小姐,白富美的小姐,三百一宿的小姐!”小裴穷凶极恶,任性地甩动红叶子“哗啦啦”作响。
  “平时说什么都不搞,原来同样是个镜头下的莞猿,五毒书记,枪棍子!”盈盈老板娘提起裤子,淫淫荡荡地在小裴腿裆里拧抓一把,才扭腰肢晃肥臀,浪白十足地出门张罗。
  宛如白天雨狂路颠,小裴夜宿感叹:钱啊钱,红叶子,你确实是个好东西,花到哪儿哪儿美,三百跟二百就是不一样,爽!
  天亮,雨歇。回家,继续。事前,安检。大货车,轮子多,需要逐方位排查。
  “妈呀!”小裴大惊失色,冷汗一身,凉屁一溜,蹲倒在地,“我的车轱辘少一只,哪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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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5-11-21 16:5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诗夊哥 发表于 2015-11-21 16:30

由衷感谢诗酒版的加精和置顶,岩水准备几十瓶好酒,逐一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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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5-11-21 16:4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诗夊哥 发表于 2015-11-21 16:29
写得好!

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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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5-11-21 16:4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如果可以对人生重新加以规划,我愿意当一位只写短篇小说的作家——也不一定是作家,我会用一个毫不暴露自己的笔名写下去,发表下去,过一种略有些困顿的生活。如果这笔名有可能暴露,马上换一个。适度困顿对短篇小说家而言是一种福分,惟遭遇困顿,短篇小说一笔笔微薄的稿酬将是生活里甜美的安慰,会促使作者一直这么写下去。并且,只是发表,不急于出版。等我年事已高,再将风格相近,或者自鸣得意的短篇结成集子,印出来,也许三五本,也许独一本。在我理解,好的长篇如教科书,好的短篇集如武功秘笈,教科书宜乎众矣,秘笈则深藏门道。我这集子纵是印量极少,如有三五同好将它视为武功秘笈加以收藏,甚或秘不示人,则吾道不孤,此生足矣。
  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专业作家需要用长篇小说开疆拓土,确立自己的江湖地位。短篇小说作家不同,他们应是潜伏在自己生活中的特务,一个个简约的短篇就是他们递交的关于人类生活隐秘状况的情报。它必须短小精悍,因为真正有用的见地,说穿了往往就几句话,必须像情报一样精准。那些收悉情报的人,仿佛被针扎中了某处,恍然间对自己生活的一切得来全新认识。他们对发出“情报”的“特务”并不知情,只能在一种隔离的状态中对那人建立起一种信任。他们还想获取更多的“情报”。到最后,他们看出来,这“特务”发出的所有“情报”,勾勒出的是他一生的灵肉沧桑。他们终于得以认识他。短篇小说家借助一系列碎片,为自己拼凑出一副动人面容。
  短篇小说家的真实面容,大都是在漫长的时间过程中一点点地清晰起来。从这个意义上说,短篇小说家必须是离功利最远、离孤独最近的那个人。他在自己生活中隐蔽越深,融入世相越彻底,越有重要的启悟和发现。我难以想象,遗传中没有些孤独因子的人,会是个作家,尤其是短篇小说家。他懂得享受孤独,甚至,他为此暗自得意。为了继续有所发现,他必须意识到隐蔽下来正是自己的职业道德。他应该有一份用以隐蔽自身,用于安身立命的工作,不会太累,也不会风光。他不会有太多的爱好,闲暇时间主要是独自相处,码字是他最爱的游戏,造句是他最爱的运动。
  短篇小说的写作没有苦劳,不是圣徒似的苦行和朝圣,它更多的是对庸常生活的接受和隐忍。这会是个长期过程,开始阶段他也会痛苦,也会因时间流逝、功名无成、家业无着而感到焦虑。一旦度过了这一时期,他会慢慢发现,为了写出理想中的短篇小说,他成了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人。他拥有了一种不一样的视角,就像他的目光能够游离出自己身体之外,在某个适宜的角度平静地打量着别人和自己。这种眼光使他日益超脱于生活,日益变得轻盈。他由此得来幸福。真正的幸福是害怕别人知道的。所以,短篇小说家隐秘的心情和平静的状态,都会有一个自我暗示自我强化的过程。我想,真正的宁静无需求取,只是乐此不疲。
  到最后,短篇小说家也许会忘掉自己的身份,犹如特务终生潜伏,不被识破。有一天,如果他和组织失去了联系,就是潜伏彻底的成功,他将特殊的身份消弥于无形。他不经意留下的痕迹,留与有心人追寻。
  这是个易于潜伏的时代,大多数人的浮躁恰是潜伏下去最好的掩护。文人大都自诩“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若这时代真给他一份清静,往往又是最不甘寂寞。眼下,每个人都言之凿凿地判定:这个时代太浮躁了。为何不想想,只看得见浮躁,说不定源于自身浮躁的内心。躁者言躁,静者知静,彼此无法沟通而已。只有自己静下来,才能发现一个静悄悄的世界与喧嚣的一切并行不悖地存在着。
  很多人都是潜在的短篇小说家,只要他愿意相信,用短篇小说保存记忆里最珍贵的部分,比照片和DV影像来得更好,他就有可能入手。只消看一些具有示范作用的名篇,他就有可能摸通此道,然后从记忆中抽取几段写成短篇。我爱用一个比喻,说有些人可能是足球天才,只要他的脚一碰到足球,所有的天分都将激活。但他可能是山里放羊的孩子,脚丫一辈子也得不到一次触球的机会。写短篇小说大概也是这样。(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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