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雕象那么回事吧?我每次看到它,不是迷于它灵动的外型,而是它自身承载的记忆与无常。
老家隔壁的叔辈二哥,自小心灵手巧,人长的帅,学过真功夫,为人和气,成家后家庭幸福。平时又喜欢捉摸上了根雕,家里林林总总的一堆成品半成品。
那是1998年吧我刚成婚他当的司仪,完了领媳妇去他家玩,猛一打眼就看到了这个恐龙,形象生动,体型纤长,质地是沙棘根,也算不错了。我一下就爱不释手。二哥应该是看出我的喜爱之情,就送了我,不过说这作品哪都好,就是天生有处缺陷——少条前腿,所以看时或拍照就迎着正面照,别斜了。或者哪天钻个眼再补上条腿,我说好,拿回来后放电脑前,就把这事忘了。
以后为这,我上山时就格外留心起那些根根茎茎,想也不期而遇一块好胚子雕个玩。别说,还真碰到一块象样的沙棘根,回来雕了个小猫钓鱼,有次参加以前蝶儿的时尚版活动还得了个奖,美的。
一天,也不知怎么边走神发呆边不自觉玩起这恐龙尾巴,哪根筋搭错了手指一用力,就把个尾巴尖给生生掰断了,当时把我心疼的就差用嘴舔那断口,这下好,以前飘然的体形大打折扣了。你说要是老翔闯了这祸肯定是一顿胖揍,可自己闯的,也只能自我埋怨一下完事了。
再过一年回家过年,突然就听母亲说起隔壁二哥没了。我听后就象天空打个霹雳,比我大不几岁,从小练武的身子骨,每早听他院里练武呼哈声声,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却原来他一直有心脏病,速效救心丸从未离身。那天也是巧身上的药空瓶了也不知,练武过了火突然就趴那起不来了。二嫂听见动静出来看时人已是不醒,手里握个空药瓶子,赶再回去拿药出来往下灌,已是没气了。
人生,就是这么简单!
我当时与其说是惋惜,不如说失落更多些。二哥当时自己经营一台挖掘机车,儿子外地上学,二嫂村里教幼儿园,按说好好的日子,一下就这么坍塌了。后来挖掘机车变卖,二嫂改嫁,儿子学成工作在南京成了家,二嫂又去看孩子两头跑。本来一个好好的家,转眼又以这么种支离破碎的姿态维持下去。
有时把玩着这只恐龙就想,这一辈子啊,也不知哪一时哪一地,结了怎样的缘,撞上怎样的祸,如何如何,也就过了,也便过了。
现在这只恐龙仍摆在电脑前,因为二哥这段故事,它对我更有了特殊的意义。虽平时也有熟视无睹的时候,但哪天它再没了,我肯定是更紧张的去找——承载记忆的东西,要么越来越失去,要么越来越忘记,总是感觉越来越少了。 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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