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哼哈庄主 于 2015-8-25 16:38 编辑
那些年偷吃黄豆的事
我们家族在村庄是大户,我少年时代,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几十口,其中,我们有六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六个人按年龄排我是老三,在家我也是排行老三,因此,大人小孩都喊我三。我们特别喜欢过星期天,那时候我们过星期天玩得很嗨,可以说一到星期天我们都能玩得天昏地暗,让许多大人看着我们揪心。 有一年秋末的一个星期天,本来我们计划吃过中午饭到水塘里摸莲菜吃,谁成想大人在杏树下吃完饭就不离开,开始打牌聊天走西大山,女人们回到家里洗完碗筷陆陆续续走过来凑热闹。我一看没戏。我说:玩去了。 我们沿着水塘离开。老六问我:三哥,咱吃啥呀? 我说:你把衣服脱了,就有吃的。 我们来到村北打麦场,这里晒着一大片黄豆,我望望四周没有人,跑过去摊开衣服,拿上木锨,铲起黄豆倒上面,然后抱在胸前朝北坡走去。老六胆怯的问我:三哥,这是生产队的豆种,是公家的。 我说:住嘴,我们哪次出来玩不是拿公家的吃,你吃不? 吃。 吃,就少说话。 我们到北坡一个废弃水塘边,拾来梨树叶,点火,放一些豆子,火灭啦,我们扒拉豆子,个个都烧糊。怎么办?我说:老五老六在这儿看豆子,我们去牛棚摘个犁面来,炒着吃。 ——犁面,就是农村过去犁地的工具,它分为犁身、犁铧和犁面。 拿回犁面,我们又遇到问题,用犁面炒黄豆时间长,这样引起大人注意。最后,我们垒锅台,把烟囱连到水塘的堰泸里面。说干就干,我们六个人分三组,一组拾柴,一组和泥,一组垒锅台。 就这样,我们一直玩到太阳夕阳西下。大家打扫战场,拿着犁面往家里走去。我们把犁面放到牛棚后墙,然后去牛棚院里,没有想到牛棚院里站着许多大人,四爷看见我们走过来,瞪着眼睛问我:你们浑身是泥巴,干什么去啦? 我答:去北沟挖黄胶泥。 四爷:犁面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说:不知道。 四爷指着老六说:你给我说实话。 老六看见四爷眼睛凶巴巴的,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说:不是我偷的,我只管看黄豆。 犁面呢? 房子后面。 四爷过来拉着我胳膊照屁股就打,说:我让你拿,我让你拿,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不打不成才。 进叔大声说:兔崽子们,耽误我半晌不能犁地,工时五分没有啦。 四爷恶狠狠的说:都给我滚。 我们撒丫子各奔各家。 到了腊月二十二,生产队开会分钱的时候,进叔找我父亲要工时五分的钱。我父亲问会计五分折合多少钱,会计说最多值一厘。父亲递给进叔一份钱说:找我九厘钱。进叔毫不犹豫的把刚刚分给的钱查了九个一份的递给父亲。四爷在一旁说:这代人毁就毁在文盲上,白长个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