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生》所带来的成功,其红地毯效应和庆贺的掌声还余音缭绕;
二、隐约看到了自己可能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实现从小就有的梦想——完成一篇真正的宏篇大作,虽然目标太高,但是努力够一够,还是可能够到的,马云语:“万一实现了呢”;
三、若要完成这项使命,必须要做出十二分艰苦的努力,甚至可能会搭上生命。
这就是路遥在写《平凡的世界》前的心境。
他完全可以躺在《人生》巨大成功的温床上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祝贺和掌声,但是,一种空虚、不存在、不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回忆起他写作《人生》时,那劳作中的快感:
“精神真正达到了忘乎所以。记得近一个月里,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分不清白天和夜晚,浑身如同燃起大火。五官溃烂,大小便不畅通,深更半夜在陕北甘泉县招待所转圈圈行走,以致招待所白所长犯了疑心,给县委打电话,说这个青年人可能神经错乱,怕要寻“无常”。...... 所有这一切难道不比眼前这种浮华的喧嚣更让人向往吗?是的,只要不丧失远大的使命感,或者说还保持着较为清醒的头脑,就决然不能把人生之船长期停泊在某个温暖的港湾,应该重新扬起风帆,驶向生活的惊涛骇浪中,以领略其间的无限风光。人,不仅要战胜失败,而且还要超越胜利。”
看了这样一段,我突然明白了看《平凡的世界》时一直百思不解的那个老问题:少平和我岁数差不多,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去考大学来改变自己身为农民的命运,他为什么要选择去做危险并劳累的挖矿工?
路遥说:“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人才会活得更为充实。这是我的基本人生观点。”
就我来说,不是也有路遥这种观点?我愿意投入读书,投入写作,别人觉得累,有时我也觉得累,但是,如果不给自己找一点累、消耗体力和精力,那就真的像路遥所说,人活得就不那么充实。我写东西还要给自己找一点苦,找一点累,那就是咬文嚼字尽量写的有趣,易懂,全部劳作为的就是叫别人看着不累。
为了完成《平凡的世界》这样宏篇,路遥必须要给自己精神上充电,他的方法就是到毛乌素沙漠。他说:“每当面临命运的重大抉择,尤其是面临生活和精神的严重危机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走向毛乌素大沙漠。”
在毛乌素,我看到路遥的用语和余秋雨用过同样的语言结构和语言内容。路遥说,这简直就是另一个星球,在这里,你会真正用大宇宙的角度来关照生命,关照人类。你体会生命意义也更深刻。你感到人是这样渺小,又是不可思议的巨大。你可能会迷路,但也会郭清许多人生迷津。
余秋雨在其《阳关雪》里是这样写的:
有这样的地,天才叫天。有这样的天,地才叫地。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侏儒也变成了巨人。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巨人也变成了侏儒。
更巧合的是,他俩这样的行为和语言大概是同时期说出来的,八十年代。余秋雨进行他的文化苦旅之初,路遥进行他平凡的世界之初。这一激情支撑了余秋雨二十多年的探索和写作,同样也支撑了路遥近十年的写作历程。
这不奇怪。我相信独自在大沙漠(空间)可能会有神奇的心理效应,能重新看待过往的世界而改变你的世界观,能使人更激情,能充电。记得多年前我还有抑郁症的时候看到一篇报道,一个抑郁小伙子独自在大森林里生活了一个星期,再出来,眼神坚毅,心中平静而自信。
早年看中国登山队队长王勇峰的谈话,别人问他为什么老想登山,乐此不疲?对此,他只能引用老前辈的话:“因为它在那里!”这种感觉其实太神奇了,好像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
后来又看到王石说:每次登到半山时都对自己说,如果这次能活着下去,以后就再也不来了。可是后来他说他要登到70岁。黄怒波也说要等珠峰到70岁。我都不敢信。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余秋雨说过的一句话来:
“天下有很多麻烦事是不必解决的。把它们放在异态文化和异态生态杂陈的大空间之中,让自己明白它们的位置、体量和产生的原因,也就“解决”了一大半。”
啊,真的聪明!
好多人说,抑郁可能是天才,但是现代,抑郁必须要治。多年来我一直关心抑郁症的治疗,不光为我,也劝说别人。我研究过药物,研究过知行,研究过心理学,没想到在余秋雨这里我找到了最好的药方。可以广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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