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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使劲漂(2)
2.路痴漂在三里屯
上回说到我住进了上地附近的一个地下室,我还记得那一站叫西三旗,有个355支路公交车从中关村开到那里。平时出去主要靠一条13号线的地铁,东直门开到西直门。今年十一我从北京中转回合肥,才发现北京的地铁已经四通八达了,我那时只有三条线,其余都在修。
说到出行,我就来劲,北京的交通费用,全国最低,地铁到哪都是两块,400路以下的公交车,40块钱月票随便坐,就这样我们这些住地下室的穷孩子们还从牙缝里省钱,我和另一个人大(是人民大学,不是人大代表)的女生,我们俩会画画,每个月派一个人去买月票,回来我们俩赶几天工,画出十几张以假乱真的贴上去,反正售票员只要瞅着颜色对,就不来查。然后我们省下的月票钱去吃羊羯子火锅,美死了。值班室那对管理员夫妻是河北保定的,姓啥我忘了,反正大家都喊大哥大姐,他们俩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看我们公然画月票,劝过我好几次:莫零啊,你是好孩子,有这手艺干点啥不行?又不值几个钱,这可犯法。
我一边聚精会神画画一边说教他俩:大哥大姐,这叫找刺激,把我想那么俗,我是那种贪钱的人吗?这是一种快感,懂不懂?懂不懂?你们不知道那句俗语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啥玩艺儿?大哥耿直不屈地问我,我笑的直不起腰来,一本正经解释:意思就是,我乐意!
我在地下室适应了几天,终于调整了生物钟,地下室里不分白天黑夜的都得开着灯,走路说话都充满了磁性的回声,所以我特爱在地下室里哼歌,随便哼哼都能哼成刘德华梁静茹啥的。
我还爱坐在地下室上来的楼梯上,因为啥呢?因为地下室里手机没信号,要打电话,发信息你得到上面找信号,于是一到休息天,你能看到楼梯上一溜溜坐的满是年轻人。还互相答茬取乐,什么移动电话你得移动着接。什么九点钟方向,发射。应有尽有,苦中作乐。
我那段时间天天买份《精品购物指南》找工作,看到三里屯一家美甲店招人,兴冲冲就去了,临去前,苏静塞给我一份北京地图,还嘱咐我:鼻子底下就是路,你可千万别嘴硬啊!
我一拍那时没几两肉的胸脯:放心吧!
坐上13号地铁就直奔东直门。在地铁上,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切,三里屯就在东直门边上嘛,小看我!我出了地铁口就蒙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地图上瞅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方位,偏偏还有个国际友人姑娘来问我路,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洋文,我努力配合着把一双绿豆眼睛睁的老大,耳朵竖成了兔子,结果只听懂一个单词:understand?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努力把舌头缕捋直了挤出一句英文:I'm don't no!在这姑娘无奈的耸肩中,我灰溜溜的飘远,飘远……
找到一个公交站,我凑上去找三里屯,嘿,给我找着了,正好车来了,我就跳上去,这是一辆两截车厢的车,我上去就坐到最后一排,竖着耳朵听报站,坐到终点站,司机问我:姑娘你上哪?我傻乎乎的说:怎么没到三里屯啊?司机大笑:你坐反了!咋不早问我?
我可怜兮兮的回答:车太晃,我站不稳,走不过来。
在司机的指引下,我到对面站牌又坐回去,好容易到了三里屯这一站,我以为三里屯就是一条叫三里屯的街,谁知道这是一片区域,我下来的这一站,直走就是使馆区,很不幸我一头扎了进去。
九月份的太阳还挺炙热的,我走在使馆区的街道上,甩棍子出去都打不到一个行人,就看到我一个人从这个大使馆门口蹿到那个大使馆门口。更要命的是,我的东张西望,鬼头鬼脑引起了大使馆门口哨兵们的怀疑,他们用一种看小偷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差点被吓的尿了裤子。好容易逮着一黄皮肤人种,我问他路,他是北京人,热心肠把我给指了出去,出了使馆区,我一看手机,都快两点了,肚子饿的咕噜噜叫,可又没找着小吃店。
正在这时,一个发传单的小姑娘发了份面馆的传单,真是天助我也啊!我顺着地址就找去了,还在一个高档的写字楼里,我寻思:难怪要发传单,原来市口不好。进去一看,乖乖隆地咚,最便宜的面都要38。我碍于面子,在里面溜达了一圈,逮个空当灰头土脸又出来了,最后在路边摊上买了一根老玉米一路啃了回去。到了地下室,已经快五点了,苏静没下班,我闲着无聊就开始收拾屋子。
这一收拾,就想起了三毛,她写的《拾荒记》里,有她在沙漠里捡垃圾装修家的故事,我一拍双手,不就捡破烂吗?以为我不会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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