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王霁良

回家的路
回乡哦，回乡
回乡就是回到一个人的历史
儿时的记忆正在记忆里遗忘

回乡要穿过很多山
穿过泰山西脉齿状的山峦
穿过徐志摩飞机跌落的开山
还有腊山银山，聚义造反的梁山

回乡要穿过很多水
穿过黄河的扬水站、耸立的引黄渠
穿过波平如镜的东平湖
锦缎般的京杭大运河、洙赵新河、东鱼河

回乡要穿过很多古迹
穿过一眼望得见的齐长城
穿过孔府、孔庙、太白楼
穿过程咬金的斑鸠店、李逵的黑风口

回乡的路不止一条
可走104，也可沿220国道
104国道穿过泰山，220经古东阿
沿途呵，都有风车旋转
要走一半的路程，方能见到平原

大风飚拂，路远迢迢
向南，向南
穿过曾经的大野泽、获麟之地
已是“近乡情更怯”了

现在呵，回乡的路是走高速
车程变短，穿过的只有服务区
那些山水、那些古迹，视而不见
曾经穿过的都已模糊
现在穿过的只剩下
一个游子追怀往事的低吟

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