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五月感恩母亲】 07号有一种心情无法诉说 [复制链接]

令箭

主楼

发表于 2015-5-4 17:3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神经于 2015-5-4 19:49 编辑

   去年，老妈住了两次院，确实吓着我了。
      第一次是眩晕症，第二次是急性气管炎，我能看出来她也慌了。身体一直那么好，她自己大概也懈怠了。突然的天旋地转回龙驭，老人家大呼天塌了地塌了床榻了，我也惊慌失措不知所以。幸好有医生有护士，上了监护仪，插了氧气，后来渐渐有了笑颜。我坐在床边笑话老妈说，妈哎，你的折子密码要不要改一下？老妈就笑。刚住院那会儿，老妈给我说折子在哪儿，密码是多少。我知道她老人家怕万一过去，给我交代后事。我说你死不了，你死了就骂不成我了。那会儿她不舒服，却也挤出点笑，闭着眼笑，脸上的皱纹几乎没动。等她好一点了，我才敢开玩笑。
   老妈脾气不好，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小时候都挨过打，但她好像不记得了，说，没有吧。我们只好不再言说。她住院那会儿，两个妹妹和弟弟都来伺候过，但都逃火一样远远遁了，剩下我陪伴老妈。关于这个，老妈说，看在主的份上，你原谅他们。我假装生气皱着眉头。老妈就说等她好了，给我买个大冰箱。我这才笑了。老妈指着我说，你是个财迷。其实母子之间的玩笑是天底下最开心的玩笑，假装认真，假装不知道，这真的太忘情。
   第二次住院，老妈呼吸很困难，过了六天才缓解。不想说话，不想吃饭，还有脾气，当时我很焦虑。我明白我只是理论上的孝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发火了，并威胁说我再也不来了。当时有点摔门而出的动作。出了门，我在门边偷听。听见邻床的病友劝说老妈，看那语气老妈已经开始吃饭了。心中大慰。临床的病友也是位老妈，比我老妈大8岁，已经88岁了，说话大概比较权威吧，老妈不闹情绪了。后来老妈出院时候还说要去老人公寓看她，不知后来去没去。
   老妈闹情绪，我不知道原因，后来才知道是怀疑我隐瞒她病情。我当时就大笑不止，说老妈原来怕死。想想，其实也理解，老爹患肺癌时候就是隐瞒了的。我和老妈当时共同保密，到了她这儿受传染了。出院那天，正好是老妈79岁生日。我想请她好好吃一顿，老妈说牙不好，喝点汤就好。我给她买了老鸭汤，看着她哧溜哧溜喝汤，心里既甜也酸。不知道我79岁的时候，我的儿女们会对我怎么样。
   过了年之后，我调了新单位但原单位工作也无人顶替。好多人说我权利好大，三个办公室流窜，三台电脑工作。忙碌是必然的，大概这样也能显摆一下自己坐功多么牛逼，流窜脚程多么坚韧。被人需要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吧。忙碌中的某一天，老妈打来电话说包了饺子，赶紧过去吃一碗，猪肉大葱萝卜馅的。我记得当时正在写文件，省市局催着要，焦头烂额的。放下电话，我竟然酸了鼻子。我想起了二十二年前我当煤矿矿长的那时候，煤炭滞销，资金链要断，安全形势岌岌可危，大概有两天只吃了半个烧饼。也是那时候，老妈给我送了两个夹肉烧饼一罐绿豆汤，我说放下吧。老妈坚持让我吃，说看着我吃下去才安心。我实在吃不下去但被老妈逼着吃一口喝一口，竟然吃完了。老妈没吭声走了，我也开始忙。后来过上了舒服日子，总能想起来老妈那俩夹肉烧饼和绿豆汤，总忍不住偷偷让自己眼圈红一下。
      我放下文件，去吃老妈的饺子。
      我想，这世界上没有谁会刻意在乎我，老妈大概是唯一对我刻意的那个人。老婆在意的是她的儿女，而老妈在意的大概是她的儿子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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