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你说我记 于 2015-1-9 20:23 编辑
阳光照进焉耆邮局 文 / 你说我记
昨天晚上,当我在一篇文章上看到邮局两个字的时候,致使我思绪万千,一种眷恋之情油然而生,砰然打开记忆库,追忆到十几年前去新疆焉耆县在邮局一幕幕画面,在那里,总有一些事情迫使我不能忘记着。 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去新疆焉耆县是1997年6月份,我们石油大军挺进焉耆盆地轰轰烈烈地开发宝浪油田。我去的那一天,这里正是大会战高潮时期,我们的钻井队就在宝浪油田宝1井附近钻探,这里离焉耆县城大约十公里。那时候,我们远离河南的石油人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能和家乡人联络的就是通信,或者去焉耆县城邮电局打付费电话。 我第一次去焉耆县城是二十天后的一个周末,曾经来这里两三年的同事告诉我去县城要等到周末去,其它日子人特别的少,同事还告诉我去县城不去邮局打电话就等于浪费青春,那里上班时间是十点营业,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邮局有付费电话。于是,我换了来时穿的新衣服坐着队上的值班车去焉耆县城,远处我看到县城的外貌,呈现南北走向,如似一把镰刀形状,汽车从县城西边进去,很快我就能看到县城东边尽头。我的那个同事调侃过,说,焉耆县城一泡尿可以从西尿到东头去,夜里,一把手电筒从东边照到西边去。当年,焉耆县城确实很小,与河南省的县镇比还小。不过,它与和静县和博湖县三县相比较还是最大的县城。 汽车很快开到邮局,这是县城唯一一条繁华街道,邮局就在街道中间坐落着,座北朝南,门面六间两层楼,与周边的楼房相比此楼外装修还想当标志,窗明几净。我走进去,宽敞的大厅,地板一尘不染,大门左边是一排排用毛玻璃隔开的小屋,这就是打付费电话的地方。大厅中央摆着书报架,尽头是一个没有防范的柜台,这里是邮寄包裹的地方,在大厅左边靠墙处也有一个没有防范的柜台,柜台一米高,里面坐着几个女服务员,他们统一着装,上穿内衣领子上打着蝴蝶结格外靓丽,柜台外面,有七八个人排队打电话,队伍很整齐,来的人没有一个插队的,我非常激动,说心里话,生平第一次排队办事儿,也就是这一次我养成了办事排队的习惯,说句心里话,我忽然感到这个县城的高大与别致,感触邮局虽渺小却能在戈壁滩里散发出无尽的阳光,其中,有一束阳光照进邮局每一个角落里,也照进我的皮肤穿透到心脏暖暖洋洋地。正当我做着白日梦在暖暖洋洋的地毯上翩翩起舞的时候,似乎有一位铃脆般的声音扣动耳膜,我依然在陶醉中不能自拔,前面的一位维族大哥转过身来对我说:“朋友,石油的,服务员喊你。”我从梦中醒来,说声谢谢立刻走到柜台边,那个服务员对我说:“你去2号打电话。”此时此刻我真的傻了眼,我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排队,怎么让我越队打电话呢?我诚恐诚惶地朝着2号走去,看看排队的人们,他们没有一个鄙视我,我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从邮局出来,接着走进隔壁一个商店,我买了两条烟,几瓶酒和一些生活用品,出了商店门,又有一位俩脸胡子茬的维族青年人走过来问我:“朋友,去宝1井吗?” 我就纳闷,他怎么知道我要去宝1井。我用疑问的目光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去宝1井?” “哎——你是石油人嘛,你是新来的——”他指着崭新的摩托三轮车说:“我拉你回去。” 我迟疑不敢靠近他的摩托三轮车。维族青年人接着说:“你怀疑我是坏人?” “不不,我没有。”我来这里第一天一位领导告诉我们一定要搞好民族关系,当地人对我们非常客气,所以,领导再三提醒我们,对待少数民族一定要有礼貌。第一次来县城我总算体会到了,感到眼前亮堂堂的,也终于明白了一定的分量比泰山还重。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坐他的摩托三轮车了,我喜欢了这种“绑架”。但是,我眼前的这位维族青年人是怎么看出我是石油人,我针对他敬佩。 摩托三轮车把我拉到钻井队的时候,维族青年人执意不要我的钱。我说:“这是你的辛苦钱,为什么不要呀?” 他用手指着宽阔的柏油公路说:“这一条路是你们石油人给修的,我们得感谢你们!我的车是你们石油人让我买的,我没有羊群,现在我有吃的,跟你们石油人学会了存钱。宝1井人好着哪。” 我无法说服这位维族青年人收下我的钱。他开车走的时候告诉我,“我就在哪个村子住,以后坐我车收五元钱。” 如果这些事情就像微电影回放的话,也没有什么留恋的,我就好比在春天走进花丛里扑面闻吸到花香似的,待到季节过去脑海一片空白。可是,下面一件事情却让我久久不能忘记。 那是1999年暑季一天上午,我在邮局打完电话去柜台结账,柜台里坐着一位维族妇女,眉毛修整,脸上涂的化妆品微亮,我告诉她电话亭号,很快结算单打出来了,我拿过结算单一看,上面打出来的是两次通话,我知道她清单出问题了,小声告诉她:“这个四元九角不是我的电话。” 刚刚说完,另一位维族妇女走到她的柜台,她是这个柜台管理员,她烫着发,比较端庄的样子。她们用维语通话,不停在机器上点着键。好长一阵子,烫发维族妇女用汉语对我说:“是她的错,应该由她来付四元九角。” 这时候我脑子蒙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我给服务员递钱时说:“这钱我付,也许我忘记了。” “不。”维族服务员说:“是我工作失误,我应该承担责任,与你无关。” 我从邮局出来,扣心自问:干嘛非要去挣这个理呀?难道每次优先去打电话就不值这四元九角,每次去邮局服务员态度温和,语气柔润,还有什么条件去挑刺?理是挣回来,可是理像一根针扎进心里,难受。有时候想想,理,就是手心打手背一样,打到哪里都疼,还是和睦共处的好。 2001年秋末,我买了第一部“摩托罗拉”手机,开始对焉耆县邮局的印象渐渐淡忘,进而忘得一干二净。偶时,看到邮局的时候总会被这些事情纠缠着,永远不能放下去,因为是一束阳光照进邮局时代里,记下时代的影子不会消失。 ——写于2015年01月06日钻井队(求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