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吴镇杨河村有个奇人――“小算盘”。那时候他是村里的会计,极精口算,曾经和人比赛算盘,他的嘴吧吧吧的,竟然比算盘还精准。后来文革时算错了个数,被人抓住不放,几次批斗,一时想不开就疯了。
当年那条件也没地方治精神病去,有个老中医给了个方子,连续吃了几年,竟然好转了。重新回村的时候,他老娘四处哀求,千万别跟他提算数,只要是算错个数,他又会犯病--这是大夫叮嘱的。
村里人文化素质都不高,平时也闲得无聊,看见“小算盘”在村里溜达,总有人忍不住去逗扯几句。开始给他出几道数学题,“小算盘”还是做出了精准的回答。后来大家见难不住他,就有使坏的,故意说小算盘算的不对,应该是1050(举例)。这下“小算盘”纠结了,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1080。这时候旁边的人看疯子那痴痴呆呆的样子,有的极为开心,这个说“错了,是1030”,那个说“不对,明明是1048”。有几个老成的,来安慰小算盘:“别算了,你算得对,是1050……”闹哄了一场,小算盘眼神变了,扯着头发四处狂奔。
后来“小算盘”一直没治好,整天在村里游荡,嘴里叨咕着一串数字,饿了就随便进某一家去抓东西吃,吃饱了就把屎尿拉在人家锅台旁边。
时间一久,大伙儿受不了了,纷纷去找“小算盘”老娘了,有的解释说是开玩笑的,有的解释说他们都说是1050,一直是向着“小算盘”说话的。
“小算盘”老娘看了眼疯儿子,冷冷地说:“甭说闹着玩,甭说得数对不对,也甭说向着谁,凡是刺激过他的,全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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