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4-11-20 12:34 编辑
——给我亲爱的遥远的 忆遥遥
一
一只脚迈进岁月的门楼,另一只脚踏在青春的河流中。有时候我闭起眼睛,聆听秒针滴嗒走动的声响,像是光阴疾速行走给予我的最后留念。生命最初的萌动,在暗夜中破土,发芽。你在河流的彼岸,低吟浅唱,微笑若花。
他们都说怀旧是今夏的主题。似乎。你是否也会时常被某种气息纠缠,反复陷落到莫名的情绪里去?如歌行板,踏浪淘沙。午后我时而安睡,恍惚以为世界缩成小小的一个圆,我们遥遥相对。
很少去探讨时间的话题。我用脚步小心翼翼地丈量我们之间的距离,远得仿佛一座桥。又仿佛一提足,我们就能安然抵达到彼此的世界。隔阂在我们中间的,只有一枚锁。你纤巧的手心悬着钥匙,只须轻轻点拨,锁便开了。
你说想念。是的,我明白。当晨曦的第一缕曙光降临,我从镜中看到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一样深遂的眼睛。
残月像一块薄冰,漂在沁凉的夜色里。而因为你,我从未感觉孤单。你的眉目,聚着一轮温暖的太阳。
二
假使我有片刻的憔悴,也请你不必担心。我会追忆我失去的情感,源于它们曾在我生命里镌下的印迹,一并携走了年少的那段故事。与其说我在怀念,勿如更准确地说在祭奠着自己:走过的路,欣赏过的风景,采撷过的,指尖的那一叶清新。亲爱,请你相信,即便我的悲伤如同大雪一样丰厚,如同海岸线一样绵长,我也绝不会丧失了活着的信心。我的面庞依然向着蓝天,那里有我飞翔的痕迹,还有你注视的目光。
我回家的路途,经常眺望一盏接一盏亮起的路灯。有时候风雨飘摇,雨丝安静地垂挂在灯晕下方,像一幕帘,有无数轻盈小翅在其间舞蹈。那会儿我想站成一盏灯,昏黄,而又无比宽广。光亮洒播在每个人的衣上,像一双体贴的手,熨烫平整每一颗心房。
亲爱,每当我这么联想,我就感觉到你的呼吸,和我一样均匀且充满希望。生命不仅仅是一棵小草穿透四季的过程,它还是一种责任。宽容博大的爱的责任。
三
我不愿意去数数,从一扇窗到另一扇窗。关上窗时还是朝岚晓露,再开启,已是星光漫坡。我时而侧耳,倾听一些微妙的声响:牵牛花悄悄爬过阁楼,鱼儿吞吐的秘密,还有茂盛的枝叶奋力拉长骨节的微弱的叹息。只是一瞬息,却改变了一朵花,一条鱼,或只是脆薄的一页叶子的一生。站在时光森林深处,我依稀看见无数个瞬息,堆叠成现在的我和你。就这样,安坐在那里,十指交扣,听年轻而古老的声音,一点一滴地,渗入发梢。渗入到你我,干净的眉心。
每个人的记忆都有一片盘驳的篱笆。于你,于我,那曾是如何的一首清歌。曾经华年,在苍茫水中央,在朗月的霁霁光辉下,在空寂无人的旷野上,我们怀拢着那么细碎的梦,从容地唱,平静地聚离。
尔后,怀念。
咫尺天涯。而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今夜寂然,几千公里以外,你是否重新拥有了翠生生的快乐?绿是如此浓重的颜色,而又叫人满心欢喜。我想潜入到你的睡梦,偷窥传递给你的,坚忍而快乐的信息。
亲爱的,今夜风瘦水凉,端坐。我不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