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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6-3-20 22:23 编辑
打小就爱书,长大了依然是个不与脂粉结缘,只喜与书为伍的女人。走在大街上,让我留步的往往是飘墨的书香,而不是靓丽的衣裳,每每看着别的女人摇曳成路上一道道绿肥红瘦的风景,我想,只有那满满的一柜子书能让我的灵魂不曾逊色。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逛书店都是我很喜欢的一件事,不同的是,现在往往在书店泡上半天也没买到什么合适的书,并非为日益上涨的书价,主要是现在的书重复出版的太多,真正新出的好书却少。正因如此,每每打开书橱,我总不禁想起两件往事——都发生在大学时代,都与书有关,都在我心里留下了永远的疤痕。
二十三年前,刚步入大学校门的我,带着一股多少有点盲目天真的热情,带着想舒展一番拳脚的梦想,我申请参加学院最大的一个主管文学和广播的组织,凭着较好的文字工夫和流利的普通话,我顺利入选了,被派负责学院刊物和广播稿件的编辑工作。当时,我们这个学生机构的头头是一个比我们高一级的中文系的高才生——我们叫他陈大才子,我因特别喜爱诗词,家里除了古诗词的典籍外,还藏有各种风格不一的新诗集,自从读了陈大才子写的几首诗后,便视他为知音。年轻的头脑容易发热,我一激动马上跑回家,精心挑选了八本很有特色的诗集,带到学校去借他分享。
可惜这位大才子虽然爱书,却不用心去保管,一个学期过后,我的八本诗集只剩下了三本,他很歉意地说把书放在办公室的书架上,那里来往的人多,也不知是谁拿去了。面对他一句淡淡的对不起,我只能笑笑说没关系,可我心里的痛苦直到今天还不能完全消除,因为我再也买不回那么有价值的五本精品诗集了。从未想过一腔好意会换来如此惨淡的收场啊。
大学时候,同宿舍的几个女孩都迷小说,同是学校图书馆的常客,尤其是住我下铺的樱,舞弄起文字来颇有几分张爱玲的味道。那时舍友间相互交换阅读借来的书也很寻常,可因借书引发的一件事却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秘密,深深的愧疚。
一次,樱向图书馆借了一本通俗小说,书名已忘了,只记得是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一个台湾女作家的书,这书当时舍友们都曾先后借阅,我也看了,后来樱要还书时才发现找不着书了,便逐个询问舍友是否拿过,大家众口一词说已还她了,我也斩钉截铁地如此说。周末回家后,我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也没这书的踪影,心里便愈发踏实了。看着樱为这事闷闷不乐,看着她去图书馆请罪,看着她奔走在各个书店寻找同样的一本书以作偿还,最后,还写信与江苏文艺出版社联系,征询是否尚有存书,得到肯定答复后,便汇款去邮购。那时,我同其他的舍友一样,看着樱里里外外地折腾着,心里只为那本书的莫名失踪而困惑,为樱的倒霉暗暗叹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
大学毕业前,在一次年终大扫除时,移开家里的大衣柜后,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本樱借的书正一动不动地步在墙根下躺着,仿佛在冷冷地嘲笑我犯下的错。多少次我想向樱坦白,可一想到自己那句斩钉截铁、落地有声的话,我退缩了。
毕业后,家里的房子已改建,我成家后也早已另立门庭,樱的那本书现在也找不到了。樱的家本在另一城市,如今她却与我同在港城,近在咫尺我却没勇气把往事向她挑明。
樱,如你读到此文,能否忆起我们曾有过的青葱岁月,会否原谅我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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