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4-11-7 10:45 编辑
写下这个题目与和酱油兄开的一句玩笑有关,也与文中女友有关。女友曾说她在家自己做酱油,我好奇地问了一句用啥做,她说黄豆。其实当初我还有细节想问,但被周边话题打岔而错失了,一如我们的友谊,好端端地进行着却被命运无端地捉弄搁浅了。
————题记
1993年9月我来到深圳。来之前我已联系好一家公司,公司在上海宾馆后的南光大厦。同92年12月我到深圳出差时不一样,这次是请了三个月的假,当时有政策可以办停薪留职,但按我爸留条后路的想法我给领导请了假。走之前我爸不知从哪找来张深圳老地图,他好不容易在地图最边边上看到上海宾馆几个字,从此心就揪成一团,说看起来这么偏远的不要去了啊,一个姑娘家家到一个陌生举目无亲千里之外的荒郊野外,这是个什么概念?不管他怎么苦口婆心劝说,但我去意已决。
到深圳后,才知道上海宾馆一带是中心位置,而上次出差住的香蜜湖当初还算偏远地带,与今时今日的繁华相比,当时通往香蜜湖的路都正在修,反而是出差期间我一人前往的蛇口海上世界当时非常有名,如今已被填海,空有条大轮船搁浅在岸上。
自横下心一脚踏进深圳起,我在深圳过了11年,这期间打工闪婚生子做生意买房,黄金年华就扔在了那片热土,见证了改革开放深圳的飞速发展,也做了改革开放下海的一拨人,最后因老公工厂倒闭连带自己也差点被海水呛死,受命运召唤回到了武汉,不过我与深圳的缘分一直没断,人回了老房子还扔在那,冥冥中我觉得儿子会杀回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首先要写的是我深圳女友中的其中两位。如果按照标题写,我要写的是深圳所有女友。
认识丽丽是在电子市场,记不清是哪年,那时孩子还小,我也经常到自家柜台转转。老公请了几个工人有个小小的加工坊,忘了说老公是大学老师下海,不过他更决绝些,扔了工作走的。那时他长期给香港老板阿炳供货,于是有天我见到了香港老板的老婆丽丽,在他家租的房间店面里。一个白白净净地少妇,弯而细长的柳叶眉,蒜头鼻,王菲样的脸型,高傲的神情,美丽却不亲和。我送货进去见她和她小舅子说着啥,吴侬软语腔的普通话,后来知道她是宁波人。她淡散地看了我一眼,眼睛大而并非十分有神。
就那么淡淡的一面后,再见已是半年多。有天晚上和老公到阿炳家取芯片,当时他们也是租住的房子,站在客厅见房里大着肚子的丽丽坐在床上拿着对货单正在和手下核对货品,一副臃肿能干的样子。依然是淡淡地对视了下,我没走进房间相互也没招呼。彼时她对我来说是神秘而高高在上的,神秘是因为市场上关于她之前是坐台小姐而阿炳也是在风月场所认识她的传闻一直不断,高高在上是因为她老公阿炳当时生意做得不错,市场上的风云人物。
后来老公又有个龙岗客户,是个瘸子,也是香港人,阿炳的朋友。接着某天,老公带我到龙岗去给瘸子老婆婷婷庆生,阿炳及丽丽也在。瘸子是阿炳最大的供货商,在龙岗有个不大的厂,他的老婆婷婷比他小17岁,是从个小得不能再小落后得不能再落后的小渔村出来的,那个渔村有多落后,我在06年回深圳时婷婷说那小渔村才通上电。婷婷被老乡带出来后就在瘸子厂里打工,后来就嫁给瘸子并生有一儿。深圳是个神奇的地方,那地方不问你背景不管你来自何处,都有机会让你人生从此不同。婷婷的娘家一家人的生活都因婷婷嫁给了个香港人而起死回生,光穷也就算了,婷婷的爸爸还是老酒鬼,喝完酒就打老婆,他的瘸子老公也酗酒,偶尔也打她,虽然后来生意一落千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香港的公公婆婆有钱啊!婷婷这辈子就注定了在穷得没法启齿的娘家和殷实的婆家之间挣扎,也树立了她异于常人的价值观,我在之后的交往中经常领教了她强烈地自尊心和自卑心。
自从庆生活动上熟识后,我们的友谊迅速发展,经常一起出来喝茶吃饭逛街,做着女人们之间爱做的事,说着女人们之间爱说的话。那几年阿炳生意发展很快,丽丽家不久在皇岗买了复式楼,车子也越换越好,但不管我们的境况怎么变化,从一开始我们三人出去消费时都是轮流买单,一次次序都没错过。我努力回想,也想不起那种模式是谁倡议的还是不约而同形成的,这在我朋友圈中属于比较特殊的,似乎有种互不相欠的感觉,不过毫无疑问当初又备受我们喜爱。我之所以说这个,是觉得有时候把人生变故回放着看,其实命运早在之前暗暗做了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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