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罗柏林 于 2014-8-10 19:38 编辑
诗歌写作的多样化-------拒绝隐喻
现代诗歌的宽容,就包括了对各种思想和各种创作方式的宽容。我们不必要去刻意追求某种创作方式,但是某些观念会顽固地影响自己,继而形成自己的风格。例如[十九世纪末走上诗坛的卡瓦菲斯却自觉地走上了一条放弃修辞隐喻和语法隐喻的书写道路。这位被埃利蒂斯认为与艾略特“并驾齐驱”的希腊现代诗人在诗中基本不使用隐喻和意象,而是遵循最基本的语言表达方式,自觉地挖掘词与句在沟通和交流过程中的原生态,也很少使用形容词与感叹词,力求回到语言的原初意义上从事创作。例如,他描写一扇“窗”:
在这度日如年的黑屋里,
我走来走去,希望能找到
几扇窗子。哪怕只开一个窗子
也该是不小的安慰。
但窗子并不存在,或者只是我没有看见
它们。看不见也许更好。
也许到头来,光只是另一种暴政。
谁知道会有什么新的事情败露出来。
全诗通篇使用的都是描写和铺陈的语言,诗歌惯常的抒情被还原到小说式的叙事性,体现了直白和明晰的特征。这种明晰性恰好建造了一间理解的“黑屋 ”,以“看不见”来见证更大的“光”,接下来的“也许”则像一个小孔,隐约透露着“光是另一种暴政”的说辞。显然,卡瓦菲斯的写作带有某种现象学的意味。现象学的口号就是“面对实事本身”。“现象”的本义就是显现出来的“物”,而“物本身”的现象学理解就是世界本身,而非传统哲学所理解的现象背后另外存在着的本体或本质。现象学的重要方法便是“还原”,而所谓的“还原”包含了“悬置”、“本质还原”和“先验还原”三个步骤。通过这三个步骤,抛弃一切先入之见,把认识重新集中到纯粹的原意识领域,抵达认识的客观和始源,重新找回真实的实在性、具体性。这一方法与卡瓦菲斯“返朴归真”的诗歌理念非常吻合。](摘自网络)
近期,我发现诗人杨林的作品也具有这一特色,我们看看他写的诗:
迷雾
春天里,万物再次赋予了想象。
一静默。
漱洗后平躺在床上,
汽车时而呼啸而过,尾音将我掀起波澜,
捡拾陈年旧事。
窗外,雾透过街灯弥漫进来,
描述一个长夜如何笼罩,与破裂。
痛已经痛过,雾也就自然愈合,或散去,
只剩下自己。
将各种片段与假设都梳理一遍,我终于累了,任黑夜完全淹没,
进入梦中,迷雾。
他遵循着物本论,让事物自然呈现,我们在这些自然呈现中找寻自己的感觉,使自己的痛掺入事物中。这是一个理想式的描写,却与读者之间保持了某些平衡。
现代的装置艺术,例如广告也釆用了呈现的方式,作者把自己的个人情感完全埋没了,这不是说作者没有情感了,他收敛了。就像火山收敛了它的温度。诗人对隐喻的拒绝,实际只是一个策略而已,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平凡事项而触摸到真实。有时这种收敛会像一把弓收藏着巨大的诗歌力量,这需要我们自己去激活自己找寻诗歌的开关。
我看到一些人总是强调自己懂诗歌,我们懂诗歌只停留在懂自己的诗歌上,从自己的诗歌再反射别人的诗歌。在看别人的诗歌时应该把镜头调成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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