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同题.网络情缘026】毁灭 [复制链接]

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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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6 16:42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离离于 2014-5-17 11:30 编辑

她问：爱是什么？
他说：爱是无条件。是有缘而合。
她问：你爱我吗？
他说：爱。我爱你。
她问：有多爱？
他说：你若不弃，我便不离。没有你，这命不要也罢。
那端是持续的沉默……。
他发了一连串的：在吗？在吗？
她回了个“笑脸”。
“妞，你哭了？”他有了惶恐。
“我在笑，你没看到啊？”
“不是，你在哭。因为我的心突然痛起来。”

自从在网上认识了这个叫“契阔”的女子，蓝辉的心便无端的生出痛来，比如在写诗时，在伺弄花草时，在洗碗时，甚至在与妻子亲吻时，她都无征兆的出现在脑海里，像一根针游走在视线无法抵达的深处，闪着凛凛的寒光，似乎要把他38年的内心坚守挑的体无完肤。
终于在一个与妻旖旎的夜晚之后，他决定把它拔出。裸着身，光脚迈过客厅，到达书房，开机，上线，拉黑，删除，一气呵成。转身回时，扶了下桌子，腿竟发了虚软。而那夜他在梦中看到一个女子汪着泪眼一直一直凝望着他。醒来，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给她道“早安”，才意识到她已消失不见。
闭了眼，眼角竟有泪滑下，这就是网络，相遇如风，消失也如风，如果不是记忆，他会怀疑那是一场梦，但她的娇嗔、她的小性，甚至她的气息都穿过屏幕真真切切地镌刻在心里触手可及。他如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做早餐、叫妻子起床，送孩子上学，似乎一切如昨，但他的心知道，这一切在今天都失了颜色。
江南的小城在四月宛如仙境，他会拍了照片给她，并想象着她神往的表情。她说，她最大的愿望是在一个没有冬天的小镇，守一爿小院，种一地花草，做一世仙人梦。他说，他有，改天拍给你看。
于二日，他请假回了乡下小镇，给她拍他的老房，他的根雕，他的八仙桌，他的各种花草，然后拍了自己。
她回过来：我刚才闭了会眼，到这里住了些时日，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看到，心竟在这几个字里潮湿、婉转起来。
停车的间隙他看到路旁白色的木兰花开了，他觉得它美好如她。拿出手机拍下来，点发送时才又意识已没了目的地，心像在瞬间凝滞呼吸，他用手捶着，一遍遍叫着契阔、契阔……
三天过去了，他似乎觉得过了几生几世。他又加了她：把我加回来吧，我受不了了。以后再也不要拉黑了，我怕我的心脏挺不过第二次。
契阔盯着QQ申请的消息，泪一颗颗滚落，就像这黑色的砖字，掷地有声：你想了吗？
“想。早晨醒来是你，晚上入眠是你，你在一呼一吸间。”
“但你不要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我确定了我的心，它离不开你。”
   他打过来电话，她在那端轻轻的哽咽，他觉得他快疯了，他不要她流泪，他说要给她快乐。
“我想你，想你抱着我，紧紧的抱着。”
   “乖，乖……”
“我知道，我不能打扰你的生活，可是我真的只想让你抱一抱，哪怕只一下下。”
   蓝辉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她哭的有些暗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像咒语般燃烧着——
“好，明天我去找你。”

   她是这个诗社的女神，她的诗写的并不完美，但她的容貌让人过目难忘。蓝辉加入这个诗社第一次看到她照片时，心便一个激凌，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那双眼睛里浓的化不开的愁绪。据说，她是个外科大夫，夫妻恩爱，家境殷实，她还有什么可愁的呢？他对她充满好奇，就关注她写的每一首诗。她的诗风不像女子的清婉，反而充满决绝，虽然全部是表达爱情。他们说她是冰山美人，傲慢，孤冷。可他在内心固执的认为那不是真正的她。
因为她的一首诗，他们在群里争论，他提了自己的看法。她回了个大拇指。随后他收到她加他好友的消息。
他看着闪动的小喇叭竟有些激动，旋即点了同意。
那晚他们一直在聊诗歌，他给她发了一首谷川俊太郎的《致女人：未生》——
当你还没有来到世上
虽然我也不在这里
但是我们一起嗅到
阴天闪电时的空气味道
于是我们知道有一天
我们会突然相遇在这
世界平淡无奇的街头

他说：我希望自己在50岁的时候达到这样的水准。
她说：好的诗有时在后世才会发光，你写就是，不管诗的身后事。
他说：我希望活的象诗一样美。
她说：诗人就是让苦难也开出花来。
他说：契阔，你看，一首诗何其幸运，被我们这些红尘人谈论，而红尘人也何其幸运，谈论一首无常的诗。
她说：红尘人给了诗灵魂，诗给了红尘人归宿。
他说：你有一颗玲珑心呢，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她说：你纯洁如处子，我害怕把你给毁灭。
   。。。。。。
第一次，          蓝辉发现，聊天原来这么美妙。
第二日，他一上班就找她，她没在，他有些失落。遂去逛她的空间：压抑的黑，只有一支烛火在跳跃，皱了下眉，翻看她的资料，原来她的血型居然跟他一样RH（O-）型，且是同月同日同一个属相，只是他比她大了12岁。他第一个念头是：冥冥中的安排吗？
他把她的资料复制给她，晚上，她上线了，回了一个“？”，他又把他的资料给她，她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他说：我们有缘呢。是上天的安排吗？与你相遇。
她说：也许吧。
他说：我觉得你有心事，能说给我听吗？
她说：你知道？
他说：我只是感觉，我能感觉到你的不开心。
她说：谢谢。有机会我会说给你听。
就这样，蓝辉每天每天与她聊着，她就像一座炫丽的迷宫，他深陷其中，无力自拔。终于，他打破了界限，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来到她的城市——一座东北小城。

四月这里竟还是冷的。她穿了件纯白色的小貂站在侯机的人群里，他一眼就认出了：清冽如出水的荷自有一股灵秀脱俗。
他奔向她，她望向他的脸竟红若晚霞。
东北的夜气温更低，但此刻蓝辉像一团烈火，他要和她一起燃烧直至灰烬。
“契阔，契阔，我爱你”他叫着她的名字带她一起飞升。而她在最后一刻更紧的抱着他，牙齿深深的嵌入他的肩膀。他感觉到她瞬间的幸福，那颤栗填满了他一直空洞的内心。他虚软的趴在她的身上，没了一点力气。
她在他耳边轻语：宝贝，累坏了吧？我给你冲杯咖啡。
她裹了浴巾起床。片刻满室咖啡的浓香。他伸手去接，她却送到她自己的唇边，含了一口，凑向他的唇，一杯咖啡就在她舌的柔软中滑进体腹。
她爬上床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肩上的牙痕：下一世，这就是我寻你的印痕。今生渡完，你不要喝孟婆汤，在三生石旁等我，我会很快来找你，然后与你一起守来生。
他流着眼泪，把她拥的更紧：你那么纯洁，那么美好。我望着屏幕上照片总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而如此的男子为什么偏偏要遇上我？你痴心一片，而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我痴心只为他，虽然他在死亡的边缘。但上天竟在最后一刻把你赐予了我，于你，我竟真的有些动了心，今夜和来生算是对你的补偿吧，希望你不要恨我。
他呼吸匀称，睡的从未有过的安甜，仿佛跌入一个仙境，每一个细胞都如此舒展。她握着手术刀在他腰际游走——
对不起，只有你的血型才能和他相配，只有你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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