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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提到老同学王小六时,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出事了,也不知道他挨了四刀,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挂了,更不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
他出事三天后,当我知道去医院看他时,他轻松的说中刀后他失血太多,低压二十六,休克了,输了七袋血才缓过来,差一点挂了。
我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中越自卫反击战那年当的兵,这要是上前线受了伤,挂了能算烈士,可惜他没赶上上前线,陏后复员却赶上了八三年严打,除了没犯强奸罪,该犯的罪都犯了,被判死刑,上诉后拖了两年,改判有期徒刑,在法律上主张从重从快的年代,捡了一条命,可真不容易。
他的事迹在我许多年后会写的记实小说《啊,江湖》里肯定有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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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老同学不能空手去,我买了两箱青岛易拉罐啤酒,售货员知道我是去看病人的,建议我买两箱奶,我笑了,告诉她我看的病人不喝那玩意,为了他恢复健康更需要啤酒,售货员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很好看,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喝酒。
病房里聚了许多虎贲之土,正在喝酒,我马上加入了战团,王小六因为输了抗生素,不能喝酒,可怜巴巴趴在床上看着,没筷子,我下手捏了一大块猪头肉扔进嘴里,招呼王小六:六哥,不喝吃点,这肉煮的真好吃。
王小六一脸无耐:我不敢吃,吃了得拉,屁股有伤,趴着拉粑粑使不上劲。
我笑的前仰后合,细想真是那么回事,我建议王小六学学瑞兽貔貅光吃不拉。要不弄个泵往外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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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床上那位农村小伙子就是为了拉屎能使上劲吃了大亏,他在村里习惯蹲着拉,到市里遇到了坐便器,坐着使不上劲便蹲了上去,没想到劣质坐便器被他踩碎了,瓷片扎进屁眼里,被坐便器爆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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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真名就是叫王小六,爹娘取得,绝对原装,这个名本身没招谁惹谁,可王小六为了这个名没少挨揍。
他小时候第一次进派出所,公安审讯他,按国际惯例先问:姓名?
王小六回答:王小六。
公安踢了王小六屁股一脚说:问你的大名呢。
王小六回答:王小六。
“叭”公安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麻痹,你还不老实,没问你的小名。
王小六一脸委屈:我大名就是叫王小六。
我们那个年代人名都比较简单,特别是小名,一般用在家排行命名,我周围净是老大、老二、老三、小四、小五……光是叫小九、老九的我就认识三四个,叫老九不用说家里至少有九个孩子,有时候为了区分小名相同的人,前面加个姓。
那时候很贫穷,人们除了学毛选唱红歌,文化娱乐活动很少,但一点也不影响人们造小人时旺盛的斗志,人们一结婚,孩子就噼里啪啦的下一堆。
我家楼上住的一个老娘们,一口气生了五个丫头,她家大姑娘都到了能让人泡的岁数了,老娘们家里的破床到夜晚咯咯吱吱响个不停,她叫床叫的鬼哭狼嚎,早上出门跟人打招呼,嗓子都哑了。
有的活到老生到老,生命不止,战斗不息,孙子都有了,最小的儿子还没断奶,当时人们繁殖能力极强,我同学虾米就比侄子大一岁,他还没结婚时就当上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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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小人容易,养小人难,计划供应年代孩子多的家庭,吃饭成了大问题,孩子们想吃饱饭,就得各想各的办法。比如王小六家,蒸馒头时,他四哥每次都有办法私下乘乱藏几个,一般快蒸熟时,四哥冒着被烫伤的危险,先取走几个,有时候忘了藏在哪,发霉了才被父母翻出来,于是不用调查,这活肯定是四哥干的,拎过来一顿好打。
吃面条是三哥的强项,面条熟了,别人盛满满一大碗,他盛大半碗,迅速拨拉进肚子里,然后再盛满满一大碗,这技巧和智商,直到后来王小六才明白,可已经饿的胃都小了,瘦成了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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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想锻练身体,保卫自己,他去健美训练班报个名,交了钱,练了几天,教练让他脱衣裳看看效果,王小六一脱衣裳,教练当时就哭了,马上把钱退给了他,告诉他:千万别说在我这练过,说了,等于砸了我的场子。
后来王小六进监狱后郁闷时经常唱歌,一首郑智化的《星星点灯》唱了十几年,据传,经常听他唱此曲的人,均已失聪。
王小六进监狱后练了一手好字,迄今为止,一直珍惜墨宝,从未给任何一家餐馆题字。
当然这是我根据实际情况给王小六编的段子,王小六说多亏你前几天没来,要不然我的伤口会笑的崩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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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在我们那片知名度很高,算是公众人物吧,但是自从我混成文化人后,周围朋友们看我博客的也很多,我有必要在这澄清关于王小六的传言。
首先,王小六这次中刀后传言说他死了,我证明王小六绝对没有死,除了趴着大便使不上劲,活的好好的,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其次,根本没有什么黑帮仇杀的段子,只和朋友们喝多了酒冲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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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医院看王小六的朋友们,千万别送鲜花,挺贵的,又不能吃,再说六爷不是有小资情调的人;
千万别送水果篮,黑心奸商们把烂水果包装在里面,我小舅子原来专在医院门口卖这玩意,我懂;
千万别送各种补品营养口服液,都是假的,想想当年生产中华鳖精口服液的企业里,检查愣是没有发现过一只王八。
去看王小六,空手去不合适,非要买点嘛,就送啤酒吧,因为我给王小六送去的啤酒,快让我自己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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