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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步漫游

主楼

发表于 2014-4-23 17:1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虎步漫游于 2014-4-23 17:31 编辑

再次与他遇见，居然是在网络的虚拟之境里，世界真的很小。我是在一个个陌生空间里游走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他“醉即醒时”的名字，随手点看，发现也不外乎是些转载的文字及小牢骚感慨的心情而已，正准备离开时，鬼使神差的又点开了他的相册，既然打开了，那就瞅瞅吧，于是又意外的发现了他的照片：他穿一件蓝色短袖，抱臂，歪头微笑，身后的背景是有些雾气朦胧的东方明珠塔。-----看来这是在上海拍的。虽然已过去很多年了，他似乎变化并不大，还是脸庞黝黑，还是笑起来眼眯成逢，有一点甜腻的味道。只是稍强壮了些……。我盯住他微微张开的厚嘴唇，定定的发了一会愣，然后关了电脑，放学了，我也该回家了。
没想到他很快的就回访了过来，而且请求加好友，说老乡你好。于是，我也回了句你好老乡。他接下来便说看到你的名字叫蓝玉，使我想起了我的一位女同学，她叫红玉。我说红玉啊？这个名字我很有些熟悉，你是XX师范九五届的吗？他大喜，发过来一个憨笑的表情，说是啊是啊，你是？我说我是九六届，低你们一个年级，你未必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们，因为那时候你们那一届比较抢风头。我看过你的照片，你叫振醒对吧？他又发过来一个呲牙笑的表情，说俺当年真就那么出名吗。我一笑，不准备再叙下去，发了一个挥手绢的表情，俺该上班了，有空再聊。
……
是的。他当年很出名。而且，她当年更是很出名。
那时候学校里筹办二十周年校庆元旦晚会，准备在县电影院公演。这就很隆重了，于是在各个班级里都挑些文艺骨干开始了紧张的排演。红玉个头不高，清瘦，脸白，是苍白的白，但眼眸很亮，黑溜溜的慑人，留一头长发。她是会跳舞的，其实那时候也没几个人会跳，只是她似乎天赋好点，领悟快，也就学得很快，而且舞姿确实也轻盈。她自己也很享受这个过程，每每舞动起来，总是苍白的脸色就透出了红晕，浅笑，粉红的唇微启，露出洁白的贝齿……。舞蹈指导老师很欣赏她，赞道这才是跳舞的样子啊！于是经常要她做示范给其余的队员，并提拔为领舞。
就这样，在日常生活中本不出彩的红玉，忽然的就在舞台上成了大放异彩的人物了。
至于振醒其人，他是红玉隔壁班级的体育委员，黑瘦，能打一手好篮球。----平日里也挺活跃的，常在楼道里就能听见他朗朗的笑语。晚会演出时，他属于合唱队的，也就有机会多目睹红玉如痴似醉的舞姿了，心被打动了也的确很正常。再说，不知道有多少狼一样发绿的眼睛盯着她呢！只是她自己不自觉罢了。
但最早下手追她的就是振醒了，他还是有些扭捏的，于是先托人给她送了封情书，这对于她来说有些始料未及，很是脸热心跳惊慌无措了一番后，才羞怯的答应了交往。
接下里就简单多了，俩人开始频频的约会，一起上街逛原野，在一个月夜里，他亲了她也摸了她，说了一大堆的山盟海誓……，然后回学校夜宿时，才发现大门早已紧闭了，俩人只好绕到后院，翻墙而过。
……
这样的故事，若这样平顺的发展下去，也许就该谈婚论嫁啥的了吧。谁知道呢。
可偏偏有人在这时候横插进了一脚，该如何说这个人呢？-----其实也是他的同班同学，是个家庭富有的小痞子吧！……算了！不要讲那么细了，人年轻的时候谁不犯点错误呢，不是还有人感叹说“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呢”么！反正这人渣是说尽了甜言蜜语用尽了手段，竟然横刀夺爱成功了。-----后边的事也就不说了，人渣么，想的当然只是人渣的心思……。这一段苦恋终于结束后，她想起人渣那熊一样的身材、肥胖的痴脸上豆子一样眨巴眨巴的眼，就想吐。想起初恋的他，便忍不住抱着枕头偷偷的哭。
好在时光过得飞快，即使在众目非议窃窃流言中也还是过得飞快。于是毕业，于是工作，于是嫁人……，于是各自如泥牛入海，杳杳无信。
……
你现在可好？我问他。还凑合，他说，我在上海打工，干防水。呵呵，是老板哪，失敬失敬！我说。啥老板，混口饭吃罢了。他倒是还谦和。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问。我想了想：我呀？小职员，打工的。干啥不是养家糊口，也可以。他停了停：你有红玉的消息吗？没有。我没有，自从毕业后，都失联了。我很坚决的回答。他大概是很失望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过一句话来，居然文绉绉的：风吹日月老，雨打芭蕉红。
啥意思？我追问。没啥意思，我胡诌的。他发过一张鬼脸来。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断续联系着，渐渐的得知他结了婚，也离了婚。我老婆，他说，哦，不，应该说我前妻，她人也可以。媒人介绍的，我一看，长得也就那样，漂亮称不上，但也不丑，加上我父母老逼我，没办法就同意了。但结了婚，也就好那么三五个月，她脾气倔，我也倔，老是尿不到一个壶里。-----没法过，只好离。那你再找一个，你现在又有钱，还不容易。我说。嗨，这要是大葱白菜，我早买去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他说。你不会还在想着她的吧？我开玩笑道。他停顿了有一会儿，才发过来一个双眼盈泪的可怜头像：还真忘不了了。对着荧屏，我陷入了沉默。他也沉默，一会儿，头像就黯淡了下去。
桃花初绽的时候，田野上也是葱绿一片，人的心情也就格外的轻快些。就在这个时候，他给我发来了一段话：我准备近日回老家。我打探好了，红玉在县城九完小任课，她也早就离婚了。我想见见她。----我沉默，过了片刻，才回道：我这些日子要出远差，抱歉，帮不了你。
……
大约一周后吧，他又上线了：你好，蓝玉。你好，我说：你见到她了吗？见到了，他说，她变了。变了？变成啥模样了？老妖精？我调侃道。呵呵，倒不是。她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胖了，有点像水桶了。你跟她在一块聊了吗？我好奇的问。没有！他如是的道：我只是在她校门口等她，远远的看见她后，觉得当年的感觉全没了……
呃！呃！呃！这样啊！我忙了，有空再联系啊！
我一边笑着，一边将他拉黑，然后将空间彻底上锁。再见吧！愿永不复见。
晚上回到家后，我按捺不住的扑到床铺上痛快的哭了一场，然后起身将窗帘统统拉严，灯统统打亮，赤身裸体的跑到浴室里冲个热水澡后，赤身裸体的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摆了几个舞蹈的静态姿势，前后左右的自我欣赏着：靠！我是水桶！竟然说我是水桶！我不过这几天有些感冒畏冷，穿的有些厚了些罢了，鬼知道你竟然远远躲在车窗后面……
痛定思痛后，我笑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那么惨然，抹去了眼底盈满的泪水后，我决定重新换一个网名：泪舞婆娑。只为自己而甜美起舞吧，在逐渐老去的岁月光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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