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有一个对足球并不太喜欢的朋友,到现场看了一次比赛,回来后疯狂的喜欢上了足球。他对我言说,不亲临现场,不可能体会到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也有朋友对我讲,演唱会也是这样,现场与电视碟子感觉绝对不是一样的。
我深深的相信。
而我却从未有缘奢侈的去听一场现场音乐会,但这并不意味我不能喜欢音乐,穷人家的女儿也有扎红头绳的权力,无盐的丑女也有美的欲望。
铁打的乐坛,流水的歌星,来来往往的的歌者,大多数转瞬即逝,只有很少能驻于人的心间。引领着一代人或几代人成长,前行。抚他们的苦痛,安慰他们的伤悲。
又一个乐队将要告别,他们叫Beyond,是的,他们曾引领一代人前行,温暖感动无数颗曾经年轻过的心。这其中,似乎也应该有我。但今天,我却不似他们般伤悲。词人说: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没有什么是可以久长的,生命如此卑微短促,世界如此浩翰无垠,时间又是如此的无始无终。除了上帝,谁能够真正的拥有永远?
我承认 ,我也曾喜欢过林林总总的乐队,各种各样的歌手,偶而的时候,我也感动,我也鼓掌,但更多的时间里,我只是一个冷漠的看客。拒绝或者恐惧最终的融化。
直到一日,那个穿着绿军装,眼上蒙着红布的人,他上台来,他要告诉我什么是幸福。
他还说想在雪地上撒点野,而我彼时恰有无尽的激情需要发泄,我激动万分,与之共鸣共吟,直到若干年后某一个夜晚,才知道,其实他要告诉我的是,我终会得一种病,那种病就是没有感觉。
他如先知般揭示出我前行中所必历经的一切,彼时年轻,我还不能全部听得懂他的话语,而他所歌吟的一切,如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在我今后的成长中,一一应验。他以音乐唤醒我的麻木 ,使我清醒感知,感知岁月之刃,在我心上一刀刀的雕蚀。籍此痛,使我知晓我还活着。籍此痛,使我知晓我在成长,籍此痛,以理解并证得他歌中的真义。
他的名字,叫做崔健。
04年,摇滚节选在贺兰山,很好,在那片粗犷而无忌的暴露着荒凉的土地,和那洁净高远的星空之间,唯有贺兰山峰无语的守候其中,柱以其间。是一种赤祼着的承担,我想,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代表了音乐的一种精神。
最后当崔健头戴五角星,身穿武士长袍,重新演绎一首首老歌的时候,我的血没有意料之中的沸腾,我蓦的发觉,我老了,我知道我终于患了那种病,那种病叫做:没有感觉。隔着屏幕,我发现,崔健也老了。。。。。。
彼时,我不知为谁,但我眼中有泪。
含着眼泪微笑是成长中必须修练的一门课程,但仅此还远远不够,到得毕业的时刻,我们须学会在万头攒动的人流中,戴上墨境,若无其事,不动声色的忧伤。
所有人的青春最终都会散场,生命最后必归于怅廖,那岁月彼端曾吟过的歌,和相爱过的人,以及发生过的故事 ,终是会随着时间斑斑驳驳,褪色,淡漠,而后雾化成尘。
是谁,不甘的站在遗忘的边缘,把光阴里的故事一唱再唱。徒劳的努力着,为的是不要忘记。
他们听到Beyond在唱:真的爱你。
我心中有个声音也在唱,那声音依然无法平静,他唱着:一棵流弹打中我胸膛。刹那间往事涌在我心上。
我知道那声音,终将归于平静,那,是射在我胸膛的最后一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