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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突撞了一扇门。在一个幽闭的街头,寻常的一扇门,打开,一下子走进死亡的禁地。
我委委缩缩的在里面前行,来往的陌生人群,报以灿烂的微笑,浅色的衣服,清新的世界。我不知道,我如何来到了这里?那些对死亡的传说,那些对生死的领悟,完完全全被打破。
有人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引领我进一间小屋,高大的书柜,靠墙而立,有满满的似曾相识的书籍安静的地在阳光之中静立,我望过去,手指忍不住内心的欲望,开始推开玻璃,取出一本,很小的时候,看过的画书,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女子的形态,旁注“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忍不心内心懔冽,突然清醒,自己,为何能看到如此久远而清晰墨香的书页?
才惊觉,自己处于,一个完完全全,被禁止呼吸,围困灵魂的境地。猛回头,依是温暖的阳光,如水洗过的蓝色花布,遮掩桌椅床罩,引领我到此的人,已倏忽不见。
正迟疑之间,亲爱的,我看见了你。
你站在一树清醒的枝叶旁边,阳光之下,斗室之中,对我微微而温暖的笑。
你对我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对生存,一直依恋,存有敬畏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内心安然,自然的走过去,亲近的拉起你的手,偎依在你的怀抱。
场境突变。
你我已置身街头,来往的人群,都那样温暖和熙的微笑,点头问候。有熟悉的人,奔过来,问我:只是过来,走走看看?还是就此不走了?
我看着那些,在不同的场境之中,结束生命但是熟识的街坊,儿时伙伴,亲人,她们都保有原有的状态和容貌,唯一改变的是,均是如此简捷的温暖,整洁,雅静,不复痛苦,忧伤。
我就这样,随着你行走,于满室正在啃食东西的人群之中,看见外婆,奶奶,二姐,穿整齐的蓝布外衣,梳整齐的头发,坐在人群之中,恬淡,寂静。她们是如此的安详,不对我张望,忘却在人间时,曾那样缠绵悱恻割舍不下的亲情,在彼此之间牵扯不舍。我欲从人群之中奔离过去,却被你温暖的手指,无言的阻隔。
你说,这是安静的退却,应该任其自然。
你好像拥有了,可以随意变幻场境的能力,只微微一笑间,我们已置身于,我撞进来的那扇门之前。你微笑着对我说:丫头,你此时还只是一个过客。终有一天,你依然要来,来时,你便会体会到这里的好,不舍离开。
我欲辩解,还未启唇时,你的吻轻轻的落下来。真的是轻轻的落下来,像一只蝴蝶的翅膀,那样轻,那样软的在脸颊上,拥有真实的触感。
而我,已然离开,在一扇门的后面,从死亡回到生存。一样熟悉而热闹的场景,来来往往神情木然的人群,伸出手去,阳光从指缝间流泄下去,像一地碎了的花瓣。
我突然想回去,转着把手,再一次打开那扇看似寻常的门,门后面,什么也没有,寻常的街道,寻常的忧伤和无奈被置身于无动与衷的背后,没有了,一切,和你。我徒然的瘫坐地上,感觉,这扇门,再也不会对我打开,像掉进悬崖,我的身子,惊跳着醒来,全身酸软。
枕畔的书翻至一页:生命如河,你为何不等我一起渡过?
我怔怔的看着,半天不动,静静落下泪来。爱情亦是如河,你的彼岸,并非我看到的彼岸,花开的再香,唯只有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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