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停下089】光棍群和他的主任们 [复制链接]

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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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10:30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光棍群和他的主任们
               文/大中
当年，数万名外县民工开渠挖河建造唐海县，那时叫柏各庄农场，并且留在那里就业。在打造北方水乡明珠的同时，还造成了当地的男女比例极端的不平衡。当地的女人们马上变成了皇帝的女儿，成了香饽饽。那时那里的姑娘们找对象，简直就像现在的女人逛超市选货。对男人可以任意挑挑拣拣，那种感觉是现在女人感受不到的。被挑剩的男人则统统住进集体宿舍。就在我下乡的那个村，光棍住满了六大间房子，人数不下两个排。于是，光棍群和他的主任们便由此产生了。

当时的光棍分为三类，像我这种没有碰过女人的，不知道女人味的为纯光棍；还有一种就是犯过错误的人，比如赵老头，他是走资派，还有右派，和坏分子们，他们想回家和老婆亲热亲热必须得向专政组请假的；再就是像张大哥那种已经对上像还没结婚的，人们都说他裤裆里的那个搭拉该和他去享福的人。当然，最受煎熬的则是那些年龄大的纯光棍们。女人在哪，怎样找到女人，哪怕是带孩子的寡妇都成了他们的主要话题。光棍群主任就住在我们宿舍，我们的话题先从他开始吧。

我们的光棍主任田春鸟,当年38岁，人们都喊他老鸟。老鸟长得五官端正，身体强健，能同时双肩挑水，健步如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老婆。如果放到现在，穿上西服，开上汽车，定叫那些婆娘们为他争锋吃醋而打破脑袋。他没有碰过女人身，却知道夫妻互动的108种方式：跑马射箭，老汉推车......能和你说的绘声绘色。而且还说如果有女人嫁给他，肯定让她活不过天亮！他不愿意当光棍主任，主任一职是因为他的年龄在光棍中最大，被大家一致推荐，全票当选。他渴望女人，渴望成家，然而没有女人敢嫁给他。更叫他闹心的是那些光棍们都追着叫他主任，光棍中只要有人提过日子的事，就会有其他光棍跑到他跟前学舌，让他心烦透了。

  有时他性起，会披上雨衣拿上小棍，演杨子荣打虎上山；或者戴上一顶破毡帽扮演《白毛女》里的杨白劳，用手指着围观的人说：“叫你逼债，伱逼，伱逼，你逼也是白逼......” 大队书记追究他破坏样板戏，他只说一句：“感情你有媳妇了吧，”于是挨了一句骂也就没事了。强健的男人体魄令他无处发泄，他常常自慰，并说那也不搞破鞋，不干调戏妇女的丢人事。

他喜欢听知青们讲一对夫妻住旅馆老婆出去解手回来走错门的故事，并哀叹他怎么就碰不到这么好的事。当他听说韩国、越南、还有日本的女人都往家里拉男人，而且一个男人拥有好几个老婆过日子时；连声说：“不公平，不公平。”竟然跑到大队干部那里去讨说法。当有人问起他的择偶标准时，他说条件不高：“起码是女人，还得是中国人，而且这个女人必须是活的......”

那天，听说老鸟相亲，我们都跑去观看。媒人老王说女方是个寡妇，怕羞，叫老鸟和我们不要走得离女人太近。只见那个女人坐在打谷场上的一个碾盘边上，身穿花衣裳，头上围着一顶花头巾，一只手捂着半个脸。媒人问老鸟说这个女人怎么样？老鸟说相中了，就是脚大点。媒人说：“都什么年月了，你还看脚，会过日子就行呀。”接着就叫老鸟付给他跑腿钱。当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眼熟，后来才知道是一个叫做大壮的男人假扮的，当然我们都吃到了老鸟的‘望喜糖’。后来媒人对老鸟的答复说女人不愿意，跑啦。可怜的老鸟第一次相亲就这么失败了。

后来我回城了，听说老鸟找了个和他同龄的瞎女人，还是媒人老王给说和的。据说瞎女人不但会做饭炒菜，而且还会缝补衣服。记得有一回我在城里碰到老鸟并问起他女人的情况时，老鸟骄傲的对我说：“老婆疼咱，给个大闺女都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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