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逛街在公共场所看见两个女人在一起,尤其是如果这两个女人是30岁以上的,那么她们两个之中必有一个是话多的,两个话少的女人不可能也用不着一起逛街了,就像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话多的人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状况,她总是有话说,让你感觉她的话就像地下水一样源源不断第四处流淌,我就管这种情形叫话涝。
我们公司就有一个话涝的女生,好在跟我不是一个部门。她是哈尔滨人,一来就知道和我是老乡了,见到我就格外亲热。她的特点是爱打听,比如在电梯里面见到我就问“你这件衣服是新买的吧?”,或者“你咋教育的儿子呀?”,整的我很尴尬。最尴尬的是那一次,我休病假回来上班,她在电梯里看见我了,上来就说“老乡,听说你住院了,啥病啊?”我小声说“做了个小手术”。她马上惊讶地问“啥手术啊?”我说“妇科”,她更好奇了“妇科啥手术啊?你是咋发现的呀?平时有啥赶脚呀?”这时候电梯门开了,我一下冲出电梯,飞也似的逃开了。
最近在公交车上碰到一个话涝,一开始我不知道是哪个人,只听见声音。说话的声音有点像我儿子小学时候的一个老师。她说话的声音好吵,全车都能听见。跟她在一起的另一个女人就很小声地应付,两个人就像一对说相声的,一个一直在说,一个嗯嗯啊啊地答。这个女人好像是孩子刚上高中,说话的主题是孩子上了高中之后怎么适应、怎么有组织能力、怎么出去玩她不管等这些事,事情不烦人,就是这个声音频率有点特别,扎耳朵。有一天,这两个女人碰巧站到了我身后,我听了一会儿就开始晕车,渐渐地受不了了,我就挪了一个位置,挪开之后才回头看清楚了这个女人:40岁左右,短发,穿红衣服。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还是一直在说。后来出差一星期没坐车,有点把她给忘记了,那天回来第一次坐车,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又有点晕车了。
昨晚下班堵车,碰到一个男话涝,一个年轻的胖子,说话的声音娘娘腔,说话还很亢奋,跟他在一起的是一个清瘦的男人,两人也是跟说相声似的,胖子在那说,瘦子在那嗯啊地答,配合还停默契。
我家也有一个话涝,那就是警察。警察的特点是一回家到处找人说话,跟儿子说话常常是进行不下去的,刚开始儿子还能应答几句,时间长了人家就忙别的了把警察晒一遍,悻悻地出来。剩下的就只有我了,我毕竟是成年人考虑的多,懂的照顾警察的面子,往往就充当相声里那个捧哏的人,有些事还不能光是嗯啊的答应,还得要跟他深入地探讨。所以他已回来我就很累,逃也逃不脱。
碰到的话涝多了,我发现一个有趣儿的现象,有一个话涝就有一个倾听者,而且那个倾听者一般都是相对固定的,这好像就是大自然的搭配一样,天衣无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