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欣赏超然 于 2013-8-28 18:01 编辑
也许你没有见过这种车,也许你能幻想出它的样子,也许你应该觉得它是滑稽的……
你应能猜它七分。我说的其实是井下专门运送矿工的代步工具。
拇指粗细的钢丝绳,长约四千米绕成一个很细长的圈,左右两绳间隔约一米。这整个圈被滑轮组悬吊在空中,高约两米,离巷道帮也约一米,留下对边的巷道空间,尽量减少占用的地方。滑轮组二十米一套,固定在铁支架上,而铁支架焊在U型钢上,虽说粗造,但很结实。这样算下来两头的运输距离约两千米,应用百十个滑轮组。通过尾部的一个磨盘大的滑轮,加之几千斤的配重,把钢丝绳拉的紧紧的,在电动机的带动下,缓缓的运行。
三十米的联络巷内,挂置着许多“猴,”这也许是猴车的戏称部件吧。远看它像个“?”号,上边的勾是挂在钢丝绳上的,下边是很简单的一寸钢管焊制,通过转轴和上边相连,坐在上边于是能前后的摆动,很是得意。下垂的一寸钢管,再在底部焊上与其垂直的一根,长约一米五,一段固定坐子,一端再焊上一扎长的钢管,与主体垂直相交,这是双脚搁置的地方,看起来,既简单又灵气。而座子也不过是一个稍微比自行车大一号的,座底有一个很短的弹簧,坐在上面一颤一颤的,很是自在。总体很是简单,可以减少重量,但很是坚固。举着一个挂在钢丝绳的任意一点上,随着它的传动,以步行的速度往前运行。猛地一座,不过下垂一点,搂着细钢管,颤悠悠的往前走,甭提有多兴奋了。
前一段,大巷严重变形,修了几个月。期间猴车也成了摆设。每天要多走约十里的路,于是天天盼望着、想着。有时暗暗的诅骂领导的无能和漠然。
立了秋,天也稍微的凉快了一些,而盛夏已过,猴车也便修好了,埋怨流了更多的汗,但那份窃喜愈加!
又开始运行了。下了井,步伐便快了,想早早的赶到,迟了上下班的时间,它会让人停掉,那样多会扫兴,想着脚步却更快了。到了砼室,前面已排了十几个人,按耐着突突的心等着。轮到我了:接了下班人的猴座,顺手一举,挂在了另一边,脚一蹬地,钢丝绳带着人、架一块往前走了。于是,美好的一幕在我眼前臆想——也忍俊不禁的想笑。
在我面前,如星星点点的一个一个过来,那是下班的人,凸显的是头上的矿灯光,而我是上班的,总有交遇。矿灯光由远及近,由暗变明,从容的过来了。我的灯晃着他们睡意的眼睛——是夜战的劳累。夜班的矿工有的很是乏困,头紧紧地靠着冰凉的 铁管,依偎的感觉,似睡非睡,看见灯光,知道是人而不是空座;两腿跷在短的横杠上,远看真像猴子。我朦胧的斜视,更觉好笑:索性是,有胖胖的肥猴,圆圆的一团,憨态可掬,瘦长腿的机灵猴,斜胳膊搭腿。有满头皱纹的老猴,朝气蓬勃的嫩猴,大个猴、小短猴……一个个的缓缓而来。仔细分辨,认识的,点点头。老熟的,一伸胳膊,拍拍肩膀,要睡的,猛地一咋呼,激灵他的睡意全无,惹得我咯咯的偷笑。
而上班的“猴们,”有啃苹果的、小心碰着你的牙齿哦;有正在喝水的、小心洒你一裤子啊;有背着鼓鼓水泥袋的、像个叫花子;有乱摇的,像是摇动熟透的枣树,不过是在游戏的想回归到童年的感觉吧!我亦然。有时屁股离地很低,几乎擦到了地,但仍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想必一个“大胖猴”一定会擦着地,那毕竟是少数;有时离地一米多高,也想如果跌下来肯定把屁股摔成四瓣,拇指粗的钢丝绳坠不住你——杞人忧天;我决然未成敢睡,适怕交错的时候,这么近距离的碰到我,但这种之近的距离有种相濡以沫的温存。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到了地方,只见挤满了下班的人,都在努力的抢着猴座,当然是来几个方能走几个了,抓住钢管,猛地一扑,像荡秋千一样甩的多高,但屁股准确的对准到了“目标,”——“我胜利了,回家了!”
缓然而来的“猴们,”仿佛变成了出生不久的、乖巧的小动物,想必只有在父辈的臂弯里才有。也解决了挥汗如雨、汗流浃背的矿工们,虽然它只有步行的速度,但衣服总是干爽的。
两千米的距离,相错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挂了多少只“猴子”哪?“它们”都会贸然的从遥远的地方“绽现”出来,好似惊怕了在这久等的人。
它——我们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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