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剔透玲珑 于 2013-7-20 15:07 编辑
胖婆婆与吃
胖婆婆是我小时候的外号,咋起这外号,还不是因为喜欢吃,且贪吃长得胖呗{:soso_e120:}。谁起滴,提倡“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老妈给起滴。哈哈,无所谓,只要让俺吃,起啥名俺都乐意应声。
母亲说俺还在吃奶时就贪吃,差一口都不放奶头或本能地与母亲较劲,死劲地咬母亲要拔出的奶头,母亲扭不过,只好用甜米汤或甜水灌入奶瓶里噻进我嘴里。吃饱了就笑咯咯地乐或睡去,否则够折腾母亲啦。因此小时候一直都比同龄人长得壮实,那时叫胖墩{:soso_e120:}有照为证{:soso_e121:}
记得记事时60年代末,就喜欢琢磨大人做好吃的,如果遇到合味口的,哈哈,非把盘子先霸着,不准他人吃。最能让我们感觉吃的丰盛时,便是家里来客人或节日,当然过年是最能饱口福,最能学到手艺的时候。过年从翻蕃饺、压猪耳朵、抖散子,到这些食品入油锅,入嘴,啊那个急迫的心情,总是为了第一个先吃上炸好的蕃饺、猪耳朵、散子而努力在“翻”“压”“抖”的质量、数量上让父母夸俺好、快!而获得先品偿的机会。
上小学后,也就是70年代,吃的欲望越来越强,并且每餐必须有俺喜欢吃的,否则不依不饶地逼父母要做。喜欢吃糯米食,偏甜,也喜欢吃辣椒,越辣越好;喜欢吃面食,特别是手杆面或面皮,带臊子或酸辣味,少了醋决不吃;喜欢喝汤,浓浓的牛骨头汤,牛杂汤、心肺汤、鱼汤;特爱吃鱼头,连带鱼的鱼头都不放过,炸着吃。母亲不爱喝浓汤,但为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个的身体健康,每月喝两次排骨汤或牛骨头汤。那时什么都凭票,牛肉都很少,我老缠着父亲要一周喝一次浓汤,父亲总用鸡、鸭汤补充骗偶,俺不吃鸡鸭肉滴。也是那时母亲让我学着去菜场买凭票的菜,如肉类、鱼类,豆制品类(家禽类、蔬菜瓜果类我父亲都喂养和种植了很多)。一来二去,经常跑菜场,对那里的环境很熟,售货员也混熟了,也会让售货阿姨或叔叔把猪下水,心、肝、肺、肾、肠、肚搞一些给我,每周四下午总能搞到一种;而且下水特便宜,也不凭票,比肉要便宜三分之二的价(当时的瘦肉价每斤0.72元),每次都四角钱一堆,便获得某种下水。我最喜欢或希望的还是肺,熬海带汤很好喝。心、肠子、肚子可卤着凉拌吃,肠子灌糯米,蒸、炸都可吃,姐姐喜欢;肾-腰子和肝脏用辣椒、大蒜、洋葱或黄瓜片爆炒,家里人都爱。因为爱吃,所以关注与美食有关的佳肴。那时的所谓关注不过是到菜场购肉类下水所想象的吃法,想一招就让父亲试着做而已。那些年好在母亲 在厂里大食堂工作过一年,也练就了一些做菜的手艺。每年春节就是俺学习做菜的好时机,原来年饭餐桌上一般都是十二个菜,二个凉菜、二个蒸菜、二个烧菜、四个炒菜,一个全鱼,一个汤;后来80年代年饭十六个菜了。
记得过小年后就开始帮父亲剁肉,刺鱼、油炸肉丸子、藕丸子、绿豆丸子、边炸边吃,哈哈那个吃得痛快啊,无与伦比;学做糯米丸子、珍珠丸子,每年年饭餐桌上都会更换一两种新品种。
记得那时,我很欣赏母亲的计划、合理、求新的生活持家的本领;欣赏父亲勤劳致富的发家能力,再加上我这个爱吃的小家伙一到春夏秋都会和一些大男孩,摸鱼阵虾,叉蜻蛙堵鳝鱼捉泥鳅,挖莲藕等等,在那个物产匮乏的年代,我们家真算得上富裕之家。
记得那时,我们家感觉最缺少的是粮食,五个孩子,加上父亲老家乡里的亲戚经常有人来看病久住,粮食限量,我们又都处与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父母是绝对保证我们吃饱吃好,母亲尽可能用家里的鸡蛋和不缺粮票的军代表们换取, 以保证我们家每月的米面充足。
记得那时,学校总是搞学习小组,我特别主动向几个家庭条件好的男女同学发出邀请,组成学习小组,学习地点在我们家。每周二、五下午学习,我总是提前两天做盐水煮花或五香炒花生米或奶油花生米,等四位同学来家学习时,就先把做好了花生放在桌上,让他们品偿,同时把红薯或土豆用火钳放入炉门深处并用炉灰焖好,等下午四点多钟大家作业完成的差不多时,我打开炉门掏出香喷喷滴烤红薯或土豆放入筲箕里,热腾腾地呈现他们面前,他们兴奋的抢着吃啊;有时会做酱油猪油香葱拌饭或炒面粉冲甜糊给他们吃;炸薯片、土豆片、土豆条拈盐或糖给他们吃,他们赞不绝口,都说比他们家买得那些饼干之类的零食好吃多了,我也有心让他们带些回去给他们父母品偿。我经常看到他们用全国粮票买饼干之类或早点,我试着问他们怎会有全国粮票,他们说父母有时出差单位给补发的,也因为是干部每月也有几斤全国粮票。哈哈,我问他们每个人都要个一二斤,两个月后凑上十斤左右给母亲,母亲警觉,问清粮票来龙去脉后,带我找到这些家长家退还,可因这些家长都被他们的爱子对我会做吃的而少吃饼干类的零食支持和我做朋友,愿意把全国粮票支援我,后来他们几家每月都会给二斤全国粮票支援我家。
因为爱吃贪吃,我们家餐桌上菜是很丰富的,那时最喜欢吃辣椒炒肉丝或肉片、红烧肉、糖醋带鱼、炖牛脯(母亲炒的);梅干菜蒸肉(浙江的梅干菜最有味道)、蒸夹干肉、骨头萝卜汤、心肺海带汤、鱼头豆腐汤(父亲做的)。这些菜上桌肯定我吃三分之二,有时会霸占一盘,不许家人动筷子,父亲从来没对我们发怒过,母亲常常会以我为家里几个孩子中的骄傲,所以在俺贪吃并霸道的问题上,总是,一笑而过,最多就是笑骂,看你这样爆饮爆食,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圆鼓轮墩,哪象个姑娘伢的体形噢,再加上个大柿饼脸,这样一胖,活象个胖婆婆,说着又来揪我那红扑扑胖嘟嘟的脸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恨我时,就这样把母亲笑骂中定义我胖婆婆的外号,从家里叫到了左邻右舍。更经典的是,前年我们那里大拆迁,昔日早已迁移他处的老邻居矮子,在拆迁办看到我,大叫我胖婆婆,我本能地条件反射应了一声“哎”,感觉是老邻居,都十几年没见面了哇。虽然后来父亲又给我起了几个外号如土匪、野人,但都没有这个“胖婆婆”让邻居叫得顺溜,自然,长久,烙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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