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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燕子,和竹林结婚已十余年了,当初,他追我的那一慕,至今令我难忘。
九八年九月,我从新疆来到南湖教师进修学院学习,那年我刚23岁,正值豆蔻年华。教我们教育学的,是一位叫竹林的老师,听说刚从北湾大学毕业。第一次听他讲课,我就深深地被吸引住了,他那幽默的谈吐,那旁征博引的讲解,那阳光帅气的脸庞,都深深地打动了我。看着他,我感到莫名的心慌和浮燥。。
晚上睡觉前,同伴们自然少不了来一场寝室文学,谈论他的话题最多。有的说,他还是单身,连女朋友都没有;也有的说,他在大学谈过一个女朋友,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分手了;有的说,他讲课太有意思了,听着是种享受;还有的笑他,那身子骨太单薄了,看着就像豆芽菜。听着同伴们的议论,我的心里酸酸的,甜甜的。他跟我们的年纪相仿,却成为我们的老师,不由得你不佩服他。
我开始注重打扮自己,上他的课总喜欢坐在前排,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果然,有几次,他都点我回答问题,之后,也不忘夸奖一番,我的心里甜滋滋的。
有一次,下课时,他叫住我:“燕子,周末你可否帮我抄一篇论文?你的字秀气,好看,我的字是拿不出手的。”我脸一红,赶紧点点头,惊慌地跑开了。心想:这分明是借口吗?他的粉笔字充满了刚阳之气,又怎么会拿不出手呢?!嘿嘿,这个小把戏俺还看不穿。
周末,来到他的单身宿舍,是一间很整洁的单人房。一张床,一张书桌,一组书柜,门口的过道旁放着煤气灶。他让我坐在书桌上抄写论文,笑着说:“周末占用你的时间,不会影响你学习吧?”我说:“哪里会啊,你要是不让我抄写论文,我就跟同伴们逛街去了。”
中午,他非得留我吃饭,说学生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怎么也比不上教工食堂的饭菜香,拗不过他,只得作罢。
随着交往的深入,我们的关系也逐渐明朗化了,周末我去帮他洗洗衣服,床单,他也顺便给我改善伙食。节假日,有时,我们一起去游玩。大三时,我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当我把这事写信告诉远在新疆的父母时,没想到他们坚决反对。母亲说:“燕子,妈就你一个女儿,妈不希望你嫁到那儿,想见你一面都难。”哥也写信劝我:“燕子,你是进修生,毕业了就得回来上班,哥不希望你结婚后就两地分居,独自吞下婚姻的苦果。我有个同事的弟弟,在检察院工作,他对你印象挺好,我看你俩挺合适。”
面对亲人的责难,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对竹林而言,我只能是他红尘中的一名过客?
毕业分配前,恰遇竹林外出学习,培训一个月,我没办法跟他联系,就写了张纸条,放在他的书桌上,把父母,哥哥的意见告诉了他,并祝福他,希望他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随后,我与毕业的同伴一起,乘火车回到了故乡。
没想到竹林培训完回来,看了那张纸条,像发了疯一样,他带上盘缠和几件换洗衣服,背上挎包,就直奔火车站,他要到新疆去找我。平时我只告诉他我家住的小镇名,具体的门牌号码都没有跟他讲。
在火车上,由于连日劳累,一次,他在座位上睡着了,等醒来时,发现挎包不见了,钱和衣服都被小偷偷走了。从乌鲁木齐下车,他身无分文,从这儿到我家,还有300里的路程,路也不好走。他就一边走,一边问路,饿了,就向牧民乞讨;有时口渴了,就去喝沟边的脏水。
大约走了十来天,他还真的找到我家。当我一出门,看到这个像乞丐一样的男人,蓬头垢面,胡须拉渣地站在我的面前,听他叙说寻找我的艰难历程时,我的心都粹了。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他,用拳头使劲打他,并骂他:“你傻呀,你大老远地跑来干什么?你有那么好的工作,身边又有那么多的女孩,她们都比我好,你不该来啊,为什么要来找我嘛,呜呜。”
我泣不成声,竹林也泪眼朦胧。
一旁的父母见了,都扭过脸去,晞嘘不已,他们终于知道:人间有一种爱,真的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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