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泉湖·梦呓 于 2013-4-14 00:31 编辑
【随笔杂谈】哥本哈根下的默言
2013-03-01 23:05 星期五
如果说生活有如百味罐,生命胜似漂流瓶,那么脑海便是储影器,总有那么些犹有还无的生命片段,挥之不去。
五年前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天,我路过那片荒郊野壁,无意看见一副谁也不愿相信的画面,一白发苍苍的阿婆,衣衫破蔽肮脏不堪,右手着拐杖,左手拧一化肥编织袋,袋内装满城市垃圾,本早已不堪重负的佝偻嶙峋,却依然,毫不含糊地承载着远比天山还巍峨沉重的背篓。其实,这一风景,早在尘烟故里,似乎并非什么特别的新鲜,故事嘛,一旦司空见惯,便见怪不惊了,存在着遗忘的角落,便也为再也不过的自然正常。可偏偏,这幅画面却惊人地与众不同,阿婆身后紧跟着一高大魁梧的沙皮狗,满脸墨写的忧郁褶皱,满目风度的虔诚凶悍,却丝毫没含糊那令多少恶犬闻风丧胆的嘴巴,那嘴与牙,竟然紧紧叼住三个矿泉水空瓶,不离不弃地紧贴着阿婆那微颤蹒跚的背影……
堂堂七尺,当时我体温遽升,任何方式早已无法说清当时那到底是什么温度,寒风萧萧,刮起漫天飞舞的炫目的雪,才感觉那总不争气双目早已无名模糊。
那摇摇斜斜的颤微之下,总有那么一个不离不弃的支点,自始自终,嘴里总顽强地同时叼着三个矿泉水空瓶。从此,我生命里,总是无时无刻不放映着这一鲜活凝重的画面。没有丝毫地去寻觅那无限幽邃的问号与省略号的来去由从,生命本就,从来无向脆弱并顽强,至于我到底属哪种,有时我更无半点力气去辨析。只是,我也依然义无反顾地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主仆五年,直到歌本哈根的今天,那片城郊荒漠的欣然搬迁,高楼林立的云陈雨林之下,再也不见了他们两,不过尘埃总会落定,朗朗乾坤,总得有一遮风蔽日的寄所,城市如何无边落目地极目四野,总会存在边缘与角落。也偶有听闻,老人家青壮时本系一默默支边者,古籍上海古城居民,苦于却为飘萍,偏偏屋漏逢冬雨,老伴过早去离,儿孙满堂,却有的漂居海外,有的近在咫尺偏远在天涯,唯一紧跟自己的残疾儿子却领养了一个白血病孙子……简易蜗棚也紧随城市节奏烟消云散,据说违章建筑,城建毫不费力……
其实,哥本哈根效应无不风靡适从,人类要科学,要进步,要革命,一切社会现象当之正常所趋,就如人家红头发绿眼睛脱裤子,我们更当无向潇洒地大脱尽脱,即便一丝不挂,摩登前卫不碍风度的发展。如果与其说阿婆是一种社会丑态,莫不如说这也是一种哥本哈根的积极响应。
社会现象谁也无法左右什么,堂堂庙宇之列都无能为力,唯有世事洞明地闭目讼之浮屠经殿,要么情绪激昂地有时那么拈花一抹一钟。更何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草木我者。
不管怎么说,本为血肉之躯我者,既为凡俗,无论怎样,繁华夜静之下,总还依稀存在着那么一丁点应有的沉湿温度吧,尚余息温,必持离魂,所以,脑海里,总有那么些相对无言的些许片段,清晰模糊地零散映放,唯独早已没有了,那“惟有泪千行”的苏子式的多愁善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