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当警察的时候,派出所里也有很多协警,不过,那时都叫做联防队员,都是辖区各单位领导选派来的“好人”。夜班负责巡逻的有个老严,是新文印刷厂派来的,虽说是个瘸子,但追起小偷来,他一蹦三跳的,倒也跑得不慢。老严每天来上班时,都牵着一条猎狗。这条猎狗,据老严说,是条纯正的、名贵的猎犬,方嘴大耳,细腰长腿,咖啡色的卷毛,但到底属于什么血统,老严自己也说不明白。不过,这狗确实聪明,每次老严骑自行车外出,它都会蹦到后座上,耷拉着舌头,稳稳地坐着。如果抓回来了小偷,它就蹲在旁边看守,小偷一有动静,它就汪汪乱叫。
每次只要有人夸这狗聪明,老严就会骄傲地说:“这算什么!你们没看到它是怎么配合我去打猎的呢!”为了让别人耐心的听下去,他说到这里,都要递给别人一支烟,然后才接着说:“只要我去打猎,它就会趴在旁边不动,等老子枪一响,它就会像箭一样飞奔出去,把猎物给老子叼回来!”
有年中秋节的夜晚,我带队巡逻,突然觉得好久没有看到老严的猎狗了,便问他:“怎么没看到你的狗了?”老严没搭理我,低头朝前走了。旁边一个联防队员告诉我:“那狗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急忙问道。
“不久前,老严去山里打兔子,遇到雨天,猎枪底火受潮了。老严瞄准兔子,一扣扳机,咔哒,击锤打了底火,受潮的底火却没有立刻点响枪药,而是嗤嗤地冒了一阵白烟。但猎狗听到咔哒声后就朝兔子奔过去了,结果,这时枪药才被点响了,霰弹把它和兔子都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