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2-12-21 12:47 编辑
午后一点半中,凌珊儿在贵阳车站排队检票进了开往成都方向的站台。拎着大包小袋儿,然后不紧不慢地找到自己那节车厢。
上了火车,找到了铺位,放好了行李。然后去了个洗手间,就爬上了自个儿的中铺,接下来就开始优哉游哉地看电子小说。
上车时间,车箱内来来往往走动着形形色色的旅客,多数成年人。国庆假日的最后一天,学生多半昨天都返校了,自己昨天所乘福泉到贵阳的火车中途堵车才导致在贵阳滞留一晚,耽误到了今天。
凌珊儿不时地瞟上一眼车厢内过往的旅客,丑的、靓的、男的、女的都不能让她的视线长久地停留。
“啊哈,这有一美女。”随着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声音,凌珊儿一抬眼,视线中出现三个中年男子。每个人刚好也都怔怔地打量着自己。和他们对视的瞬间,珊儿看清了几个人的大致摸样。一个中等个头的胖子,一个瘦高个,一个不高不矮穿黑色休闲夹克衫的男人。说话的是那个胖子,略带粗俗的语言让凌珊儿感觉直皱眉。
那三人一边寻找着铺位一边交谈。珊儿继续看她手里的小说,耳边时不时地窜进他们几个人的闲聊。
仿佛是绵羊的几个小承包商,电话里一直高声大气地说着有关拉货的事。
瘦子很少说话,坐在珊儿的斜下铺;胖子在珊儿的下铺躺了;夹克衫男人上了和珊儿一肩之隔的对面铺位。
天南地北地闲扯够了,珊儿对面的男人开始找她搭话。
“妹子,看样子是个学生?”
珊儿对这几个人没啥好感,尤其语言总是不洁的那个下铺胖子,感觉对面这个男人稍好些。本不想和他们答言,但他已经开口,又怕失了礼数,就“嗯”了一声。
“读中学还是大学呢?”男人紧追不舍。
“大三。”
“这是去哪块呢?”
“成都。”
“哦,我们兄弟去绵羊,也算是半个老乡啦,妹子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别客气,咱都出门在外应该相互照看些。”
“不敢劳烦大家,俺没事。”
“呵呵,我儿子读初三了,不知道妹子读啥学校呢?”夹克衫男人还是极尽热情地套着近乎。
凌珊儿是川师大的,感觉这陌生男人问得过多了,不理他又显着太没礼貌,就说了自己是学医的。然后就再不言语,兀自去看自己的小说。
直到手机只剩下了两格电,就放下手机,到成都前咋也得留点备用电吧。忽又想起从福泉上车时老妈的再三叮嘱来,“路上要小心,别只顾着玩手机,要看好自己的东西...”
想想老妈也真是啰嗦,自打初中毕业自己就单独走这趟线了,如今都成人了,还有啥不放心的。
接下来珊儿感觉很无聊,就眯着眼睡了两个小时。直到晚饭后忍不住又看了会儿小说,好不容易挨过晚上十点,见附近大伙都睡下了,珊儿也拉好被子和衣躺下。
迷迷糊糊仿佛在梦里,珊儿感觉妈妈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困意很浓,她翻了一个身就又朝里睡去。
没过几分钟,珊儿觉得自己身体仿佛被什么重物给压住了,她使劲扭动,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猛然翻身发觉自己的被子上应该是个人,而且那人又开始摸自己的脸,珊儿立刻魂不附体。
她开始奋力挣扎去推开那人,并“啊、啊”地发着声音。在自己极力地反抗中,珊儿察觉那人逃离了自己的床铺。这时候隐约中两个下铺有鼾声。而对面床上则有暗影躺下,瞬间她明白了一切。
失魂落魄的珊儿颤抖着去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是夜里两点三十八分,然后手机就自动关闭,再也开不了。
她害怕到了极点,他们一共三人,自己孤孤单单。她不敢动,又不敢嚷嚷。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想下去找列车员。但想着是深夜,人人都渴睡,谁会搭理她?犹豫着又躺下去。仍是心惊肉跳,然后决定去卫生间。下了床,趿着鞋子向洗手间跑去。
因为是车厢这头要跑到那头,昏昏暗暗中她一直往前跑。
人人都在睡眠中,车厢里静得可怕,到了厕所边才见了光亮,珊儿看不到任何人,就傻愣愣地靠在厕所边。
等了很久,终于有个列车员过来了。珊儿说不出话就拉住他一直哭,列车员感到莫名其妙。
过了好一阵儿,她才止住哭泣结结巴巴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列车员又去叫醒了他的两个同行。他们重新询问了一遍情况,就问珊儿报不报警,珊儿被吓傻了一样不停地颤栗,极为担心那些人会找机会报复她,就使劲摇头。
几个列车员就带着珊儿来到她的铺位。帮她把行李拿下来,珊儿爬上床去把自个儿的东西全部收完就离开了。
她被列车员带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大家睡下铺,让她睡中铺。可她还是感觉害怕,担心那些人会再来,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一直听外面的动静,迷迷糊糊睡着后,做了一连串的恶梦。
直到天亮后,七点钟列车准时到了成都。珊儿才在火车站充了十分钟的电。给爸妈打了电话,也没敢把车上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走出熙熙攘攘的火车站,珊儿才感觉像从恐怖片中回到了现实。
想想这条线路她上高中前就开始一个人走,长大了反而遇到这种事,她觉得这世界一下子不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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