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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阅读的光阴(原创)做个楼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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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光阴(原创)做个楼贴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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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0-11-16 21:06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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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光阴(原创)

从这贴开始,将过往的一些旧字不定期发进这里,待有新的再分开发吧。
江水徐徐推行着上岸,嘈嘈切切着在细碎的沙砾中挤出花白的泡沫,一番平静之后又退去,夹着登岸的优游宽怀而走,返回它的根基,续向东流。我在船中时感舟身起伏,顶上日光又为温热暖人,搁下书卷平静地望水奔流,波光粼粼而舞,往昔的记忆星星点点闪烁脑海————

记忆往昔故事,胶皮糖一分钱一块,租借一本小人书只要二分钱便可书不离手,从清晨看到黄昏,摊叔不去,那么总不释手。近家不归家,道远路旁也有茶摊野肆,二分钱一碗,三分钱管够。那时候呀,几个小伙伴你装了一肚子水,我装了一肚子水,均是自觉饱了,互相敲拍你嬉我笑犹为惬意。

旧时钱厚家贫,每天能得一角钱,家境稍好者可得五、六角钱。一角钱买不得一本小画册(小人书),攒一两日方可如意。同院伙伴一起出行时就将各自的钱财交出集合,遇车坐车,街里有商店,五光十色总是勾动人心。只是买书,合了钱便可买可心的小书,一群孩子柜台下唧唧喳喳、争这喊那。

书买到,三五个小头发聚集一堆,你摸摸新书面,他摸摸新书面,心里都谨谨慎慎,止不住欢欢喜喜。

说好了,出钱多者先看,余人衔尾,钱最少者至末才读,归属也是末尾。然谁不思趁热抢鲜,又是你争我抢力赢者胜。日久,我家里书页残破的小书就愈发摞起,懊恼的心情一见可知。

捧书回家的时候心情很差,觉得很是倒霉,成了破书们最后的主人。如今才觉大占便宜。书是早已看破抢破,却能长久而读,再没有另一双手搁上热切的眼神候着夺开的快捷。而书中的故事也就随着翻阅遍数的增加越来越深地印入脑海,以至于过了十年、二十年,几乎每一幅画页仍能津津乐道。

然而心意总是向崭新的方向走,得一堆旧书总不是滋味。渐渐就谋了心不去合钱,也不去摊头借读,一天天攒起来。攒得短暂,就买两角六分的书;攒得略久,便买五角一分的《丁丁历险记》;像《仙罐》,只须一角二分,也要两天的工夫。

买得了新书,捧到家还是崭新,那种欣喜便再也不屑摊书的破烂、争读的焦灼。

回到家,母亲不行碰,父亲不能摸,供奉一般摆在那,人在一边美孜孜的望,边自语:“真新、真新......”越发爱那鲜艳的色彩,直愿守着不离不弃。母亲催饭催得急切,方才醒悟早已饿得不行。于是恳求母亲用干净的纸张包好书皮,再忍饥捱饿用笔细细描下隐约透露的书名,恭恭敬敬摆上书架,忙也似地冲去厨下抢食。

上午出去,中午到家,人已饿得有气无力,然为书故,只是欢喜。

母亲见我寻饭吃来,就叫我洗了手进屋坐等,她去厨下将留好的饭菜端进房间。再摆上学习用的小桌,唤我在床上吃用。然而许多时候,饭菜的香气却抵不住疲乏的倦意,人已饿得前心贴了后心,却常是没有力气再吃,扒不了几筷子饭,人就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母亲见我疲乏,就撤了饭菜、桌子,再脱我衣服鞋袜,将人扶进里床搬正,头下垫枕头,身上盖被子,又洗一块温热毛巾为我擦拭脸上的浮尘。

母亲做的事情半梦半醒之间我也都知得,却只是懒得动,任凭母亲将我袋子般翻来搬去。待擦过面,略微清爽一点人就入了梦乡。

睁眼了,人已有了精神,于是大叫大嚷向母亲讨饭吃:“妈,我快饿死了,给我留饭了吗?”全然忘记睡前正用筷头扒饭。母亲便讲足可撑死一头大象。却不许我在床上吃了,定要出去洗手洗脸,到厨房自食,一切优待均没有了。

那年月,书的种类没有现下为多,人涉及的领域也不见广泛,总是局限于有限的几种读物之中;像“儿童文学、青年文学、电影创作、花城、连环画报、富春江画报、民间文学......再就是父亲单位图书馆里数也数不尽,天天妄想全部搬回家中的一架架山一般壁立左右的各种小说故事书。

真正的好书图书馆里才有,所以家里也办了借书证。馆里凭证每次最多借三本书,归还时间不限。由于这个好处,有些人家就昧了心眼借走好书不还;过一段时间便说书、证都丢失了,重新要求补证。

丢书丢证的事情报上去,图书馆里也未为严肃处理、罚款赔书,只是申明要多等一年时间才能领办新证。

按父亲的话讲:“做物质上的惩罚,不如在精神上折磨。骗书的人多半是个书痴,几本书不够欣赏一辈子的,更难知架有好书而不先睹为快。这一年时间便足可使其终生不犯同样的错误。”

父亲的话果然验证,真有人忍耐不住读书的欲望。不过一二月,至多三五个月就拿着“丢失”的书、证到图书馆去归还,声言万千辛苦找回来了,并要求立即就可以重新借阅。

邻居杨大爷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好几次与父亲笑谈那些书虫的行为。对于那些表现较好,还书较早的人,图书馆告之隔三日可以借书;太久还书者则要再等半年才可借书。若是有人纠缠不休,定要立刻借书者,则改为两周或一年后才可借阅。日子一久,图书馆办过三年,借书不还的现象就趋于绝迹了。

从前的物质生活不比如今优厚,电视、收音机也不是家家都有,播放内容也相对单调;又无太多的娱乐活动。是以,爱读书的人比现在多几倍都不止。书能给予单调的生活更多乐趣、知识和想象的空间。读书是那时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一份调剂品。人们也时时坐在一起讲书,或独自坐在院里架下沉吟。

那时的我,总是捧了书卷白日黑里的做梦,随心所欲的畅想,假如有一天......

现如今,书店架上的读物比从前多了十几倍不止;打开电脑,可看也不要钱的网络书库到处都是,千年万年的事再不必去图书馆里翻查密密麻麻的书签,简单得只须输入一个类似相关的词句就有数不清的读物任你翻阅。

然而阅读的乐趣,在电子书前变得少了,空虚得手里摸不到光滑的书皮,听不见“刷拉刷拉”翻动纸张的声音,鸡爪子般动作的手指扣着鼠标徒劳地转动着拨轮儿。底里有一些叹息,劳累的眼睛不得不在大大小小的字前接受着电子时代的辐射,视力比读纸卷时更差了。

看电子读物眼睛受到的影响大于捧起一本书卷,接受电子辐射过多,大脑也会有所损伤,记忆力会衰减。

于是醒悟了,回过身再去买书架上实实在在的图书。虽然从前一本很厚很有味儿的书才几元钱,如今却要十几元或几十元,甚至动辄上百元。但书是一定要读的,与其承受精神上的折磨还不如负担经济上的压力,到底无悔些。

富裕日子有人有,清苦日子也有人过。许多过好日子的人不爱读书了,许多日子过得艰难仍要攒钱买书的人还是不少。每每得到一本心仪许久的书时的心情,那种喜悦感竟比幼时还要强烈。

偶然的机会也能趁书市开放的机会挑拣几本发行年代较久的书籍。这样的书或许不及新发行的书来得顺时,不过未识的内容永远都是新鲜的。买过一套梁启超的《饮冰室》,书上标价是三十四元,我只花了三元四角。打一折的书,永远不褪色的文学,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既非是学者身份,就不去钻研高深的理论,能为心阅便已满足了。

时人爱标榜,读书亦不得落伍于人前。究竟读过几遍,揣摩多少真属于自家的心得,偏只有鬼知道了。以书名来自我标榜者终是不少,动辄人前摆放炫耀一番,我辈只有汗颜,出不全那许多名目。只是死读书,也常不记得谁人所作,傻心的琢磨内情。

时人爱外秀、内秀均成,我却连个内秀也不敢自专,可谓实在草包。

复想一折书的事,不免由衷感激现时爱吃快餐的人们,庆幸如此陈腐的书籍没有卖净,积压到我可以低廉的价格获得可心的读物。世相呈现出“公道”的诙谐,巧妙地调整着世人与时间的面目。

至此,我宽怀微笑,就在舟上仰面高声:“人心如此广博,世界多么自然。”一如眼前江道蜿蜒曲折,江上舟帆往渡而行,波涛驻岸,草木陈情,人生于此,又将体会多少阅读江天的情怀呢?舟不自横,流水依旧东游去......

2008年7月20日晨7:18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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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10-11-20 15:31 |只看该作者
谢谢云淡,你的解读使我非常快乐。我以前起过一个Q名,叫小云彩片片,和你的有点近似,但其实不同,你的平静,我的细碎。
————————————————————
安静之门,还希望看到你,我们是朋友,可以包涵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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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0-11-19 22:25 |只看该作者
谢谢云淡,你的解读使我非常快乐。我以前起过一个Q名,叫小云彩片片,和你的有点近似,但其实不同,你的平静,我的细碎。

问好烟云,我是破字一大堆,就是想不停地写,写我的生活,也为了练习文笔,质量如何,就要看其时的心态和思想了,但多是不经推敲的闲散之笔。近来心情更坏,浮躁不安。写的字也就粗劣,颇多暴气。

再问好真水,我现在还有几百本小人书呢,每天仍会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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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10-11-19 17:45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 安静之门


    楼主的文章让我忆起了小时候的事。也许是同一年代的人呢,我也有借书的经历。虽然那个时代物质生活不像现在这样极大丰富,可是就那些小人书,已经让我们幸福得了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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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10-11-19 16:52 |只看该作者
说句题外话,你更换了数天的新头像非常可爱,有点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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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10-11-19 16:49 |只看该作者
白菜不腌可以炒菜,做山东包子,切得大块的菜馅混合在一起吃,据说也非常好吃;因为有肉,纯正的山东包子我也就不知道什么味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纯正的山东包子个大,馅多味鲜,讲究个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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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0-11-19 16:46 |只看该作者
总是信缘不会轻弃,痛楚苦哀肆随性生;也总是随缘安之淡之,静思浅存。
比较心仪关于“惜缘、随缘”的新鲜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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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0-11-19 16:42 |只看该作者
夜,在我的身边是那样的安谧,就象一篇屠氏的初恋般干净而整洁,吣着如水般的旋律在房间里律静静地延流,细细抹去每一处将要陈旧的印痕。
我喜欢这些细微的句子,他们可以抵达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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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0-11-19 16:40 |只看该作者
我是个过路的客人,挽着撕心的疲惫,在树叶开始斑驳成金黄色的时候闯进秋天里来的。这有些萧索的意味,却发自于心灵的深处;走过的看客,就让我寂着吧,与这低惋的旋律一起湮没。
孤独的寻访,低沉,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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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0-11-19 16:35 |只看该作者
记得去年深秋的时候,我寻了一个伙伴,它叫爱情。我们在一起很投合,咬着耳朵的时候,我的齿痕刮坏了它的脸;那是紫着了又是破损了的面庞,一个季节萦绕在心头。它却依然拉着我的手,与我满怀凝眸的低语,伴出一支支金色的民谣,直至北风吹走所有歌声。这将是个秋天即将别离的日子,大雪就要来临了。我对着雯园里的铭刻无言地恸哭。风中有泪水弥漫了枯寂的心,一片晶莹的叶子去了冰封后的世界里
————————————————
爱情这个伙伴,找到第一个时,我们都以为可以是一世。
后来,再后来,直至失去了深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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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0-11-19 16:26 |只看该作者
何以为心,何以为寄?透过了痛楚,生命中才有执着来坚定未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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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0-11-19 16:24 |只看该作者
与雨的相伴,总是让我可以安然的娴静着。它就象是我的一个从远方归来的恋人一样,喃喃不停着与我窃语,说一些我未曾听闻的南方的故事。当说到某些趣闻时,却又不肯快活的大笑。我知道,它是怕惊醒了梦乡里的人,不愿做一个扰人清梦的俗客
这是一个静到可以细数心跳的时刻,潇潇细雨,果然神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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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10-11-19 16:14 |只看该作者
用文字保留一个个回忆,那些随岁月消失的东西,都不能再在同样情形下再现。
所以说,现在只有那一篇篇文章,代替你保留到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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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10-11-17 16:33 |只看该作者
你的小花院那么可爱,我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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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0-11-17 10:59 |只看该作者
安静之门很多产啊,待细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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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10-11-17 09:16 |只看该作者
近日情绪不佳,哪里也不去,一个人生闷气;今天忽然想起这,就匆匆跑来,但转了一会子,还是没心情
就开始发旧贴灌水
如今有些舒畅,却给论坛添麻烦了,不好意思诶
没有发疯,还算好。
————————————————————
安静之门,有那么几天未见了。
先下线,等下再来仔细读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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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0-11-16 21:46 |只看该作者
近日情绪不佳,哪里也不去,一个人生闷气;今天忽然想起这,就匆匆跑来,但转了一会子,还是没心情
就开始发旧贴灌水
如今有些舒畅,却给论坛添麻烦了,不好意思诶
没有发疯,还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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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10-11-16 21:44 |只看该作者
春梦一白(原创)

曾经在很久以前就向往过,将来能开一间盆景店,不求赚什么钱,只是每天伴着它们;有心了喝一点茶,或是放几支曲子,学一学插花。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大约只能在梦里实现了,所以每每经过有盆景的花店就要逗留许久,静了心观赏一会。待心情淡了再走出去,那些别有韵致的景色就把喧闹的街市染静了,心情就很平静,看人看物都有清爽的意味。

也曾经想过能在乡下盖一间茅草房,弄些南方水乡的斑竹制几把桌椅,打造些书架、竹床;若是再能求得几副字贴随挂堂中,也就是有附庸风雅的心绪了。只是这也没能成行,倒是房间里简陋的陈设与乡土人家接近了许多。不过也算是好事,所谓身无长物便得清心淡思,于无求少欲的道家心境却是仿佛,也便是好。虽也时时有些妄想,但举目皆净,妄想也就不过片时,日子过得风也轻,云也淡,松松散散安谧沉静了。

再近到前些时候,更想过不食人间烟火,遁入深山,与山林长溪为伍。寻找一处天然的山洞或是就卧身于白蚁侵蚀的树洞也好。每当腹中饥饿便采些野菜、山菇为食物,想生吃不易,但做为山野游民,当也可勉强将就的。闲静时,就可倾听风中腥咸的走兽气息,悦看树顶与松子为戏的小鼠行迹;若是能捧在怀中抚摩光华的绒毛当是最好,但细觉,得与自然真正融合还需要一定时日的磨合。

想便想到,先应有所了解,地点选在何处,是否有人迹往来?山洞/树洞夏季不愁寒苦之思,倘若冬来何以克当?更兼伤病怎样调理,是否需要多带手册、药箱以便不时之需?若是遭遇毒蛇猛兽又要如何躲避驱赶,是否长备随身器械?刀好还是棍棒好?去时家资可以变卖,或换必备物品,或随送邻里,或捐献他业,倒不多思,只是又要费时多久?是否一弃而行,少多顾虑?又思,几年心血,虽非至文,但总为精气所存,付之一炬?种思纷乱,不禁辗转难眠,心气丧失。

今日有雨,本要按寻报上几处招聘,但雨具刚坏,就只好徒留家中待停。从上午到下午,阴雨连绵不完,坐久便觉体倦,读书又觉眼疲;于是,封帘落锁,拖开被子倒下,继续遐想冥思,试把神思浮做联翩。

但久想又觉困倦,昏昏沉沉便入朦胧...
想是随思有梦,梦中就有山青绿水浮现眼前,野径上下白花探蔓妖娆而出,就觉拂身的日头暖暖的,随着和煦使心思愉悦。就脱掉鞋子想寻一处平整的草坪酣睡,但方才住足,足底就有锐利挺出,不由得翻身跌倒,痛得涕泪交流。急急捧了袜底来看,一朵红花浸润开来,对映着湖光山色分外鲜艳。于是心中舒畅,就想放声高呼,喊山纵歌。只是使足劲力地喊上半天,喉内无声无息,细草繁花依旧怡静。

隐隐约约耳畔有个声音和声呼唤:“醒来,快醒来,到家了...”耳中听得真切,影影绰绰身侧的山草间似是有人窥视,就想转身去看,但一转再转身体象是僵硬了一般,只是转不过去,心里急得大喊,一喊就满脸汗水。青山绿水形不见,旦有朝夕天花板。原来阴雨早去却已日近黄昏,揉搓面皮许久,方才明白适才梦在黄粱,只是只是床前耳边依旧鸣叫不完。抬头看,坐在小瓷猪头顶的酒桶报时器正吱吱~~吱吱~~叫个不停。

于是长长吁了一口气,起身关了小闹表。随后再坐下,望着壁前的画幅不由得又起浮思,未几分钟恍然惊觉,于是自我解嘲地笑起来,赶快叠被穿鞋,待去预备黄昏饭食。将到门前,再回身,见空桌凉椅,孤床白单,似乎陌生起来。想了一会,就转身回房,提笔成行,浮做春梦一白。

2005.4.24日17:40分秋色/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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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0-11-16 21:44 |只看该作者
发光的早晨(原创)

凌晨五点,疲乏的身子在睡梦中得到来自窗外的启示,于是一切都开始苏醒,瞬然睁开的眸子和清澈深静的庭院。院外淡淡的青波随风荡漾,映衬着深红的楼体使五月的春天分外明媚。一些鸟,鼓鼓溜溜的小麻雀,从高高的房檐上象一群欢乐的歌儿流洒下来,振一振翅膀,就悄无声息的着地。

睡得很不好,前日里的劳累似乎还停留在每一根纤维中,酸酸涨涨地在血脉里纠结并使肢体有些僵硬得麻木。坐起来重重地捶着,希望每一下地重击都能震荡开来,象荡漾的水纹一样扩散着把疲乏感消尽。那一瞬间,酸痛循着膝盖上下延伸,似乎更为难当了;于是停了手,换个位置再捶。

“咚~~咚~~”击打在身上的拳头发出单调而略有节奏的声音,随着力度深重到了骨髓里,由着血脉的方向沿小腿向足下缓缓地冲击。便有想象伴随,血液在身体中鼓荡而行,自足底撞击到翻起的被子上,再被绵软的被子吸收一部分,余下的曲折了天光反弹到了一院青翠的柳枝上;于是风起了,幼小的叶络贯穿着树的心干向孕育它们的母亲“大地”敞开了求索的心声。

那些初开的嫩芽是那样的幼小,但又是那样的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在明媚的春色中尽情地吮吸泥土中的养料,并在太阳无私的照耀下茁壮地成长。虽然天风袭雨会时时光顾它们的餐桌,但它们彼此亲密无间,懂得友爱团结,依傍着树体在泥土中深深的根基,共同顶着雨、迎着风,怀着对生命无尽的热爱顽强的伫立,并适时地分享风与雨给予它们的另一种慈悲...

“砰~~砰~~”僵硬的肌体在振荡中渐渐浸润出生命的活力,随着如歌般活泼起来的节奏一上一下轻快地弹跳着。只是臂膀有些发酸,那是因为长久地捶打而出现了疲劳感;于是左手捏右臂,右手捏左臂,在彼此的拥抱中吟出深切的对自由的向往和不懈的追求。

五点三十分,伴随着躯体的柔软,一些温暖的笑意在院外三三两两的行人身上蔓延开来。该起床了,因于光流入了生命,所以生命也就逐渐发起了光,生命的光同着自然的光,在本是无声无息雪白坚硬的灰墙上反映出血脉里的热度,并流畅到每一个可视的角落,与生命一起发着鲜亮润泽的光。

2005.5.4日10:20分秋色/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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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0-11-16 21:43 |只看该作者
红彤彤的年三十(原创)

接连三天,一直忙着洗洗换换,扣了纸帽子清锅弄灶、刷墙抹地、浆洗衣物。虽然腰欲裂而手早酸,但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里,心情不由得大见舒爽;真有行一步而觉一新,阅一物而逢一生的春之感觉。再开了窗子久久一放,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来,润透每一个角落乃至人的身心,待得静坐在这里,心境里就都是活泼泼的,略不浮躁了。

二十岁以后家门上就没再贴过喜联、倒福,也没买过年画,更少去到友人同事的家中去拜年,对年的感觉淡且有点恐惧,也就淡然渡之。总是今岁心有所变,阴历二十九那天我蹲在窗下的喜摊上细细的选了一个下午,购得对联一双,喜福大小三个,灶君菩萨图一幅。如今的年画见得少有,轻易看不到谁家摊子上有特别出奇的,也就没再勉强。买了喜联喜福,心里揣着些红彤彤的味儿,脚下的步子轻快了,看着行人的眼睛里也满是了与君同乐的笑意。

今天是年三十,清晨早早起来,梳洗一番,就急急在桌子上铺好联幅,拿出预备好的乳白胶沿边细细刷过一次,以便适于粘贴。关于这个事,记得小时侯是要打了糨糊,再为粘贴的;但现下的门多不是木制的铁门,面做的糨糊虽然也可以粘贴,但不能持久;时间一长,就会脱落下来,不仅不雅观,也有颓败的意象。原本我也是要点了火打糨糊的,但邻居们都说糨糊不管用,姜涛的妈妈还特意塞给我一罐乳白胶,说这个可以保证不掉,一牢永役;是牢靠得很的。

我不求财富、也不求名利,只愿得可以平平安安走过一岁,所以买的对联也是这样的内容。上联是:鸿福常照康乐家,下联是:吉祥永驻平安宅;横批:喜迎春至。这联写得平常,却饱满了寻常人家的心事所求,所以在仔细蹲选了十几个喜摊后,我就购了它,以为伴我一岁的安康。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有亮,我夹着小凳子,拿着喜联喜福,准备在门上张贴。本想自己可能是第一个,开了门才见到邻居们都已经站在门前开始粘贴了。见到我,大家都回了下头,道一声:“来了。”随后继续自己的工作,把金艳艳的福字、红彤彤的喜联贴到门上、框旁。我没有关门,因为每家都开着半扇门,明亮的灯光和暖融融的气息从屋子里涌出来,让人心都觉得醉醉的,带满了喜庆温馨的意味。

大家边贴福字,边闲聊着天。大的孩子站在一边递字捧联,小的孩子就楼上楼下挨家地跑,逢门就敲,还大声喊:“过年好!”弄得那些还没出来贴联的人家,也赶紧应声开门,忙碌起来。这样开门的多了,聚集起来的孩子们就更多,跑动得就更热闹,楼道里到处都是笑声,到处都是新年的气象,平日里各自锁门、不问邻里的拘谨是一点都看不见了。

往年虽然也能听见敲门和孩子们的喊声,但总觉得厌烦,静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或是干脆被窝不出,继续呼呼大睡。如今身在其中,方知过年是如此之好,使人打心眼里笑出来,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邻居们看我咧了嘴闭不上的乐,就都笑起来,吵闹声就更大,大人孩子都在哇啦啦地说个不完,把旧年的最后一个清晨弄得象在集市里一个样儿。

联字贴好了,大家并不特意告别再见,仍是聚在楼道里闲聊猛侃;孩子们甚至只穿着毛衣、坎肩就跑出了楼门,在院子里乱跑。直到不知楼上还是楼下喊了一声:“七点多了...”大家才猛然惊醒,急忙收拾好胶水、凳子,转身进屋。

见大家都走了,我也就提了小凳子,欣欣然回房,满脑子里乐陶陶的只是想着:“过年喽、过年勒...”进到卧室才想起大门忘记了关。于是再出来关好门,转回到厨房里看着灶君图指指点点地发呆发笑... ...

过年真好啊,虽然是一个人,但也觉得过年真好啊!拥有了年,就能让你不再寂寞,忘记孤单,也能使你充满温馨,笑意会自心坎里流溢出来,轻松的吁叹会把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洗染得畅快起来。

想来过年的魅力真是很大的,一心为之了,就全心扑在上面。虽是接连三天没有入网写字,心下也不觉得有如何的想念,相反倒是把心境平了下来,也把年的味道捧进了自己的世界。真是过新年会有新气象,连心态都在除陈洒扫的时候变得新新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处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着清新愉悦的气息。眼里、心里都是喜庆,就连窗外泛黑的白雪、嘈杂拥挤的人流都格外使人觉得倍感亲切。年,是开怀解忧的良药啊... ...

2005年2月8日10:24分年三十发于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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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0-11-16 21:41 |只看该作者
人生几得相遇,缘分须得珍惜!(原创)

“看时光飞逝,我要说声谢谢你!”随着荧屏上的文字闪烁眼前,我点开他发来的文件,流水般的旋律伴着一首这样陌生而又温馨的歌回荡在我的耳边。“谢谢哦!这首歌挺好,可是你干吗要谢我?”面对着他,我的心中有些疑惑,不妨便借此机会问了出来,看他究竟怎么回答?

“我们自从上次在论坛邂逅,时间已经过了六个月。这段时间里,你给了我很多中肯的批评和建议,还给了我很多关怀;我想谢谢你,可是你又不方便见面,只好送你一首歌,表达我的一点谢意吧!”对话栏里滚动出他一连串的感谢。我有些发窘:“这有什么呢?我们来到网络中,彼此就应该理解,关心;很正常的,以后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听他的语气,我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和他六个月的相识,我们只是偶尔交谈;每次交谈的话题都是对各自文章的点评,简单的开几个小玩笑,一切都显得平淡无奇。有什么好感谢的?不过,我们虽然都在论坛上写东西,但彼此风格并不一样;看完对方的作品后也不直接在后边回复(他所在的论坛我没有登陆,我所在的论坛他一样也不注册),我们只是在QQ上谈出彼此的见解和看法。他写的文章很精,和我随笔出来的东西区别很大,有些汗颜。可是第一次我对他的文章提出批评的时候,他很诚恳的接受并做了改动;自然这也就鼓励了我的劲头。每当他把地址给我,我都会认真的去看,然后老实不客气的对文章大加鞭挞。而每次他都会笑着接受,并告诉我哪些点评的好;哪些属于无理语言,可以扔进垃圾箱。我当然特生气,点评后期就演变成了我攻击,他闭嘴的局面;我累了,他又开始整理我刚说完的话,再告诉我哪些还可以丢到垃圾箱;我不服,就继续攻击,他还是重复老套子,帮我整理...当战斗进行到我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就把已经改好的稿子给我看,笑着请我点评。唉,真是拿他没办法!


每当我给他看自己发好的东西时,他总是静静的不说话,全部看完还要我等一会。哼唧!说心里话,他可真慢,有什么好思考的?就摆在那嘛,苯!等到他终于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就变的非常生硬,直接,毫不留情的把我辛苦写完的东西批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窘的我恨不得马上踢死他,让他闭上那张让人难堪的嘴!我不停的反驳他,可是他每一次都用更严厉的批评堵住我的嘴,让我很难接续自己刚说完的话茬,只好“耐心”听他点评。不过,他对我的点评还是有好的,我也就忍了,我也有机会批评他么。


他的作品关于古文学的很多,诗词也占一定比例;他的分析比较精到,个人作品也属于这一范畴的;我也沾一点,也就不客气的帮他分析了。我比较善于抓住痛点,但全文整理不好。他比较赞赏我的眼光,说虽然显得稚嫩一些,可说的在理;嘿嘿...


他的文章中总是包含着一种悲悯的味道,厚味十足;读完一便,再看,再看,每一次都会有新的体会;这类文章网络论坛上并不多见,也是很难得的。可是他的文字中我总觉得隐藏着点什么?却是巫山迷雾,隐约感觉,尚是不能明目。我也从来不加过问,我是比较尊重个人的隐私权的。


事关到我,他就一点都不客气了。记得一次看了后说:“你的拍砖性质我还是赞同的,比较有见地。但是废话连篇,词不搭意;应该一句话表达的,非要弄的峰回路转;如果不耐心认真的看,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太哆嗦,这里...这里...都可以放进垃圾箱;这里应当这样改;要带有人的味道,不要生硬的咽不下去...”


每次评完,他都笑着说:“我是为你好,人生几得相遇,缘分须得珍惜!”每次都这么说,说的我耳朵里都生虫子了。说完,也不道别,转身就下了。


以往他来的时候,没有什么问候,直接了当的问是否有新东西?我算是高产那种的了,所以每次都从我开始;待到说完彼此的评说后,他转身就下,很少多言。极偶尔的时候,说过几个笑话,有过一次想见面的意思;我因为自身的一些缘故就拒绝了他,以后他也没有再提。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淡了那件事。他总是晚上来,而我晚上总是泡在网上不动,他来时都可以找到我。有时我隐身,他也晓得我在;所以一直都不曾错过。


十二号那天,我按时进入了网络。我的入网时间,基本上都定在下午四点半到五点之间。我觉得,人生在世没有多少时间的;所以我也就不肯轻易浪费闲暇的时间了。要是可以不睡觉那该有多好?可惜不能够!能够多来一会就多一点感悟,多一些记忆;所以,所以...


我没有隐身,这个时间,网上的朋友也大多不在,也就乐得清净了。漫无目的的开始四处溜达,找一些比较适合的题材素材。问我干吗?当然是用于战斗的了!正在看飞泓的散文,我大多不回复他。这时,QQ叫了;打开一看,于是就发生了文章开始时描述的事情...


“呵呵,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谢你一下罢了;呵呵...”他笑着给我解释。我内心中越发的充满了疑问?(我疑心病很重的。)心想总得问的明白才好。便把疑问提了出来,他不回答。给我看他的文章,我不看;要看我的东西我说没有;他不信!说来说去我们就吵了起来,他一改往日平和的心态,激动的不得了。我抓住他文章中隐露的沉郁紧追不舍,他也不甘示弱,卡住我写作中尚未完善的致命处猛烈回击;我看得出来,他在刻意回避我的问题,那就更不能松口...


终于,他不再说话,转身下线了。我也只好停止了动作,累得我直喘气;快速打字,我有些承受不了。我的疑惑还是没有结果,我真有些气馁了;要是以往多说些话,一点一滴总能挖的出来,现在这么做,恐怕是适得其反吧?!我生气,非常生气!气得我立刻隐身了。也没打算再写东西,寻思找点音乐听听,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态吧。这时,他又上来了。?以前,他下线总得十天,八天才会再来的。我没有上线,让自己保持隐身状态;他气得我够呛,我懒得搭理他,说话也不回复他,沤着他!


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打开QQ,看了他发来的一条条讯息:“原本不打算和你讲,今天评完了就是最后一次了。我在一年前发现自己患了癌症,现在已经开始扩散了。你很好,我很开心!我在网上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也没有谁敢这么中肯直接的批评我的东西,非常愉快!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珍惜,所以每次点评也就不留情面了。以后,你自会完善自己的;那样我就安心了!你不要说话,就让我静静地讲完吧,讲完了,我们就可以告别了。你很尊重我,我感觉的出来;就请你这一次也尊重我的意见,让我们平静的道别吧。”我没有说话,我真的可以理解他,静默着等他把话讲完!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话了:“不知道你是否在听?可我觉得你没有离开;小网虫,是吧?呵呵...刚才的事,我就不道歉了,你我都没有错。在网络上,就象你说的那样,都是虚幻的,唯一真实的就是那种灵魂深处的东西。而这里就是让我们来拿出它的。不能说太过认真,但也要真实面对。我赞同你的说法,我们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对此,我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看了你很多文章,大多是心灵的旁白。现实中这么写的不多,网络中也是一样;大家都实际惯了的,谁来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不是说让你抛掉它们,应该保持住;并进一步点亮,让它们再干净一些,多一些回味。你信佛,不能让所有人都跟着你信佛,临急抱佛脚也是不行的,呵呵...今天,我很罗嗦,就再罗嗦一会吧。好象你比较封闭?我不会说大道理来劝你的,你不必挂怀。如果你想写出好的作品,有一点很重要,你得开阔视野。看得出来,你经历的人事很多,可是阅历并不丰富;所以写的东西虽然干净,却是启迪不多。如果你想改变自己花瓶式的写作,就得回到生活中去。情感方面还可以,借物咏情你好象比较适合。你很喜欢自然吧?我们现在就需要一些纯净的东西来澄清心中的垢;以后多写写,会有利于其他方面的创作的。就说这么多,让我们平静的告别吧。不要说话,我现在感觉很好!”他下线了。我没有动作,平静的目送他不停闪烁的身影消失...


人生几得相遇,缘分须得珍惜!不要强求,也不要感伤;今天我送走了他,焉知你明天不会就送走了我...切记!切记!留着这份感觉让我们更爱人生,更爱世人!

2002.12.21秋色/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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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0-11-16 21:41 |只看该作者
风雨人生(原创)

在路上,我撑着伞默默地走着,心房里空荡荡的,握着伞的手指僵硬而凉薄,思绪似乎都被越来越大的雨声带走,去向了烟雨弥漫的街头。雨水随着风卷落在我的身上、鞋上;一些看不见的灰尘顺着逐渐浸湿的裤角滑落到风里,融入鞋边退后的水流中。

偶尔,黑色车轮在街边驶过,溅起来的雨水在车轮的挤压下发出海浪拍岸般的潮响;没有躲避的念头,浑浊的泥水夹杂着被风刮下的断枝就重重地击打在身体上。出于本能,我侧了头,闭紧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白色的裤面印满了黑的和绿的花;但不做多久停留,又在不停卷落的雨水中显露出清白的本色。那车子却早已在风雨中远去了。

拐了弯,我没有走向去单位的路,沿着一扇拱形门走进了一片林木幽幽、静无人迹的庭院。在这里,因为树荫的遮挡,倾注的雨势小了很多;因清洗而深醒的绿色,也略略使心思有了些流动的迹象。

我四处看了看,庭院里面积很大且有格局分布,成品字形用矮墙隔挡着分成三个小院落;凉亭、假山、喷水池。院落里种植着四株高大茂密的唐奇树,一些小垂柳、丁香树和迎春花,更用修剪整齐的矮灌木做回廊步道,以白理石的长椅做点缀;看起来是个很有几分雅意的所在。

穿过略见稀疏的雨幕,柳林掩映之间隐隐露出半角红墙,杏黄色的墙瓦勾出道道白亮的水帘,不停地冲击着早已被洗刷的干干净净的树身。

我收了伞,站在一株背风的丁香树下看雨。不时地,枝头会有雨滴掉落在衣服和头发上,冰凉的雨水令本已有些寒战的身体越发的冷起来;但我并不十分介意,或许内心深处也是希望让身体被雨水浸透的吧。那就这样的淋着吧,做一棵无叶的孤树,在弥漫的水雾中与清丽的景色浑为一体。

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雨势渐渐的小了一些,云色也微见灰白,我便想离开回返。但衣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体上,稍一走到见风处,抖颤的感觉就使我情不自禁地缩成一团。无奈之下,我只好静等雨歇云收,温暖的阳光把衣服晒干的时候。因为很冷,我就把伞绳挂在树枝上,曲膝蹲下,再环臂抱在身前。我无心看雨,而是分思去遐想坐在阳光下的温暖得快要睡着了的感觉,以此抵抗越来越低的气温侵袭。

黄昏时候,雨终于停了,但云层依然很厚,丝毫没有云开见日的意思。没有太阳,衣服是干不了的,但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便摘了伞匆匆而返。在路上,许多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拿着伞却湿透了衣服的我,我狠狠地回视他们,以期使他们收回视线。但这似乎并不太管用,我只好目不斜视着走路,阴沉着满天的乌云一样脸。

到了家,换掉湿衣服,我没有梳洗就坐到窗前打开电脑,面对必须面对的一切;渐向荒芜的文园与心中激荡的情感。我不知道理智在这个时候可以帮得上什么忙?但我知道颓废带来的后果是不言而喻的。与其回到雨中继续淋雨,不如尽心去写,尽力而为;即使最终的某一天,我不得不告别这块深爱着的文园,我今生唯一的“家”!

夜深了,青白的街灯照在下着小雨的路面上,亢锵的旋律回荡在清冷阴暗的房间里;看着荧屏我忽然笑了,笑得无奈且凄凉...

2004.8.3日 21:50分于秋色/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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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0-11-16 21:40 |只看该作者
童年时光(原创)

    说起来,我有接近一半的童年是在老机场附近渡过的。那现在已经被规划成了富贵人的住宅区,高新科技的开发区;一望无际的大草场已如往日烟花一样,只在梦中闪现了。但做为童年中一段很深刻的时光,那片接山连碧的大草坪和一群黑黑的小脑袋瓜就再也没有远离过我的记忆。


     六岁那年,母亲一度被借调到了那附近的一个小学校,整整有两个年头。因为父亲很少管家里的事情,母亲往返又不是很方便,就跟单位借了间一室半的小平房,带着我一起搬了过去。爷爷奶奶不放心,就也总是跑过来住几天;父亲在休假的日子里也过来住,老居倒是常有被闲起来的时候。



     我的小学也是在那里上的,因为近,家里方便照顾,母亲就和学校谈了一些难处,希望能给予跨区接收。由于户口没有落在当地,在那里上学是很不容易的,但想不到,校方只考虑了几天就给了使全家人喜悦的答复。说起来,我上学的年龄和时下的孩子们是一样的,都是六岁;比我那个时代踏入校门的学生们早了两年。两年的差距是很大的,学习和嬉戏都带来了许多不便,但由于性格都还是孩子,少了些隔阂,多了些童真挚朴吧;时间也不是很久,我就和那里的学生们交往的很好。待满了一年的时候,关系就融洽得亲密无间了。



     那些大孩子们,家里闹够了就来学校玩;可新鲜感总是很快就过去,于是就有人提议寻找一片新的世界。我那时也夹杂在中间跟着起哄,和大家说去我们老居那里玩;但那里远了些要坐车,彼此的兜里都是一捏就瘪瘪的,领头的罗蒙很严肃的“思考”了一会,就摆手给否决了。我那会很不高兴,就转身走去,不和他们在一起。站得远远的,看大家聚着头在一起嘀咕。后来上课的时间到了,老师就把大家赶散。看见我也招招手,让我赶紧回去,不要站那发呆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作完作业我就搬了小凳子在院子里看小人书,翻看里边的画面。虽然字还认识得很少,但也总是看得津津有味。那会小人书是孩子们比较奢侈的享受,一本两三毛钱,一家也就有十几、二十多本。多的,就数林家了,有百多本。她家里的父亲是个局长,很有一些闲钱,就不愁给她多买一些看。等她上学了,结识我们,就也常常借给大家看;只是催得急,过一天不带到学校还给她就不依不饶。但正因为如此,她就很有声望。



     院子很小很小,也没有象其他人家养什么鸡鸭小兔的,只是原有的一些草被母亲拔得很干净,几乎一根都没有。从院子里向外看,能望到很远的地方;所以,我就看到很大一群黑色的小脑袋从坡地下边涌起来,奔着我这里跑,还有人时不时地招着手。记得我当时撇了书,坐在凳子上就号啕大哭起来。究竟是为什么?我那会只是觉得很想哭,象开了闸口的河水一样。



      当时罗蒙就很有些大人样子的来抚摸我的头,温柔着嗓子让我别哭,还拖着我和大家站在一起。大家谁也不笑,都很严肃的闭紧着嘴巴。林告诉我说要去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很危险,有勇气的人才能去,还不能哭。罗蒙就问我敢不敢,有没有胆量?我记得当时就不哭了,举着拳头说我什么都不怕!后来又说,有你们保护我,我就不害怕。大家都笑了,指指点点的说我耍无赖。于是罗蒙就带着我们,向着太阳升起的那片不知名的,充满危险的世界进发。



     现在说起来,其实不很远,坐车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可那会都是短手短脚的,也没钱坐车,再有几个体力不支的,停停歇歇就走了一个多钟头。我算是顶无能那种,还没到一半就累得走不动了,罗蒙就把我背起来走。后来他就累,脖子上见了汗水;我想下来,可他使劲摁住我的腿,我只好继续伏着。那会啊,觉得很温暖,就象被父亲背着时的感觉差不太多,只是觉得他矮小了点,走得慢了点。



     记得过了两条大宽路,七八处绕来拐去的背街,再过了一大片黄豆地,就到了一道长得看不到头的围墙前。罗蒙把我放下来,整理整理衣服,端正端正帽子,轻声而严肃的宣布:“我们到了,大家准备战斗。”大家就都随着他整理衣服、帽子,板直了腰,象体育老师吹口哨一样都列成了队。然后,罗蒙一挥手,我们就一个接着一个,从一处破裂的墙洞里钻了进去。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侦察兵。



     过了洞,大家都跟着罗蒙在草丛里伏着,低着头什么也不敢看,生怕暴露了目标,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水。林抓着我的手,我们在一起抖。后来,罗蒙告诉大家不许动,他就象只猫一样溜了出去,那并不是很高大的身形在草丛里一晃就不见了。



     大约过了课间操那么多的时间,罗蒙满脸汗水、草叶的回来了,叫大家都站起来,猫着腰站。那姿势可真累人啊,现在我也不能忘掉。小侦察兵们就都跟着他快速地向前移动,直到了一处铁丝网起来的围栏边才停住脚。那有两三处木桩子歪了,铁丝网也伏倒下来,网的那边是很平的沙石路,石头子不多,还都细小得很。我看见远处有几处深绿色的东西。



     罗蒙第一个跑过去,招手叫大家快来。我们就都跟着跑过去,象一股黑烟一样...



     路面很宽阔,一个人都没有,但罗蒙却很急,紧赶着大家躲到那些绿色的物体下。之后,他才松了口气,说这些绿色的东西都是飞机,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的确是飞机,不过已经是被淘汰下来的教练机,废置多年不用了。罗蒙当时叫我们快跑也是没错的,虽然这老机场的旧飞机已经废弃不用,但还是有一个哨兵长年看守着,罗蒙看到了。



      飞机是被很厚很结实的苫布蒙着的,只露出三个轮子在外边,连支架、翅膀都围在里面。罗蒙就爬到轮子上去,掏出一把小折叠刀去割那苫布,还挥手叫几个带刀的人一起来割。虽然力气都很小,但到后来还是被割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长口子,大家就都钻了进去,翻跌着在底部挤在了一块。摞在上面的人就去摸飞机的外壳,下面的人就拼命向外挤,后来脑袋瓜就都露出来,象朵开了花的花瓣。



     罗蒙没钻进来,他继续在外边割,直到他把一扇门打开,接着就消失在里面了。后来他出来,把大家都拖出去,再拉进门里。等我们一个个筋疲力尽重新列好队的时候,罗蒙就庄重的宣布:“我们已经占领了制高点,我们胜利了!”但他也没让大家在里面久留。我本想去坐一坐驾驶舱里的座位,体会一下飞上天的感觉。可罗蒙说这是我们祖国的飞机,是用来打日本鬼子的,不许碰,一碰就坏了,警察就会抓你进大牢。然后他就带着我们又从那条大裂缝里钻出去,跑回那片草地,出洞回家了。



     再后来,我们知道除了飞机外还有很宽阔的大草坪,而且没人管,可以随便玩,我们就总来。每到星期天,罗蒙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开到我家,再带着我一起出发去老机场。那片大草地真是宽阔,两边虽然有些民居楼房,但纵目远望,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惟有朦胧的远山与之相连接着。也有人说要去草地的那一边去看看,但因为太远,很多人都害怕,就始终也没有成行。每去机场,大家就忘情地在里面跑呀,跳啊,大声的喊,躺在草地里打滚,躲在草丛中捉迷藏,那快乐的日子啊,总也是不完...



     待到我来这两年后,母亲又调动回了老居的地方。我不想走,可是一定得走。走的那天,大家都哭了,罗蒙和林对我说:“将来一定去看你,等着我们。”我和伙伴们一一告便,互赠礼物;直到上了汽车,车开走了,我贴在后玻璃上还看见大家在不停地挥着手、挥着手。



     我那时只觉得,今生好象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一样,每天的心情都很沉重;再和老居的伙伴们一起玩,就总是想起那片大草地和那一群勇敢的侦察兵。那会,母亲说我:“你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事,你还太小了呀。”但父亲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理解我,任我自己去想。但世间事总是奇妙的让人喜悦,想不到只过了几个月,罗蒙和林的家就都搬到了我的老居附近,我们又团聚了。



     首发地:秋色文学论坛 零四年十一月七日九点三十六分[论坛时间是:八点四十分]

秋色名: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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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0-11-16 21:39 |只看该作者
深秋暮雨(原创)
随着眼前不停落下的雨水看去,满地枯萎的黄叶被浸泡得湿漉漉的凌乱交叠着,软遢遢地贴伏在石板路上、芜草之间。深秋的雨水多不大,只是淅淅沥沥不停地下着,润湿道边小砖房干燥的窗棂、枝头未落的叶尖,再凝聚着随重力凉沁沁地扑入悄悄吹过的寒风里。若是不打伞,便可以触摸那入骨的清寒,品觉一种深静的落寞。

有两个中年女人,合撑着一把伞,絮絮的低语着从我身边走过。右边的女人年纪已经很大,步履有些蹒跚。左边的女人身材很高,穿着一件宽大松弛的羊绒外套,两条套着牛仔裤的长腿略微有些向内弯曲着,但握着雨伞的手指显得很有力。

从她的背影望过去,那宽阔的肩膀便很有些俄罗斯人的味道。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莫斯科,那个湿漉漉的城市里,也一定会有这样的两个女人在萧瑟的雨水中,缓缓走过红场...

秋雨总飘零,走在满地落叶的寒雨中是会使人心生感触,望秋而生出萧索的意味。如是此时,收了伞默默地游走,看湿了水的叶子,树上和树下的,色调枯黄或是紫郁斑斓的;心里便有些默然无思的况味。便静静地走,让雨落在身上,看着它们滑落发际,浸湿到衣服里去。鞋下会觉得很轻软,移步之间少了在干爽的路面上磨擦的声音。因为这场秋雨,很多声音都消失了,惟有的只是不时传来的絮语声,前边或是旁边,一把伞、两把伞的走过。

秋季里,云的形状和高度使人很难能做到正确的评估,看起来似乎很低又似乎很高;云团很均匀的衔接在一起,阴沉沉的从天的这边到树梢处看不到的那一边。一场秋雨仿佛就是一片云,云下是孤独着的你和我;能使人感觉得到温暖的,便是看不到面目的伞下的絮语声。轻细寒凉的雨水透过衣领让心向下沉,沉,沉到只听得见低低的絮语声。心情就会很愉快,雨水打在身上也觉得很舒适,甚至会觉得厚重的衣服变得柔和、轻软起来。随后,就想到家,想回家,坐到家中温暖的被子里,手抚在滚热的暖气片上;看雨,看雨里那一处处低低的絮语...

风很凉,夹着雨吹过来,情不自禁的就把脚往鞋子里塞,想让鞋子可以把脚踝完全的包裹住,那样会让脚感觉到很暖和。肩膀也会不又自主地向上耸,耳根就直贴在大衣领子上,就不怕寒风吹进来。但只是微微地塞一下,轻轻地耸一会儿,再挺直了身子继续向前走。

拐出小街,破旧低矮的小砖房消失在宽阔的路面后,被雨水洗得极干净的步道板清亮清亮的,所有落下的叶子都被清洁工人扫到随身的小背桶中,一片都看不到。雨衣、雨伞、雨靴,纷乱着三三两两地在无车的道面上杂沓着色彩走过。一些细细的水流绕过步道板的方格子,从南到北汇聚到下水井中;落水的声音哗哗的响着,象一道极远处的瀑布传来了轰鸣声。

沿着长街一路前行,高大的房子和数不清的雨伞挡住了背街上萧瑟的寒风,略略的,可以看到有些白色的水花在奔驰而来的公共汽车光滑的顶蓬上迸溅而起,车后墨蓝色的大厦做了衬底。

起车的时候,秋雨在车厢外无奈地闪过一张张青白着战栗的面庞,在车窗前硬硬地倾斜着坠落。人们静默着,在等待的时间里彼此倾听着渐渐悠长起来的呼吸声... ...

2004.10.21日19:28分秋天的书页/注册名:烈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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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0-11-16 21:39 |只看该作者
过年(原创)

一年一度的中国传统节日“春节”就要到了,因为要过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办年货、买喜联、冲上街里换新衣,总是想换个崭新的面貌,也多些喜乐形容在怀吧。

按连年传下的惯例,人们每到了年关将近的时候,就多是喜欢买几件新衣服,换几双新鞋子;在腊月三十的夜里,齐齐的带着默契各自换上了新装;在家里吃年夜饭,或是携子伴女到街头点燃爆响一年祝福的炮仗,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就把旧岁除去,将新春迎来。

说不得旧的一年中曾经有过多少的辛酸甜蜜、快乐悲伤,知事的人们和懵懂的孩子们却在都盼着春节的来临。孩子们盼的是过年了,可以有新衣服穿,可以有鞭炮放,更重要的是年节上不必再写繁重的作业,可以无忧无虑的敞开心扉,尽情地玩个够。孩子们对新年的春节晚会多是兴趣不大,因为看得懂的节目少,真正适合孩子们的就更少,所以能够不写作业,没事楼上楼下的闲跑,顺手抓一把花生瓜子到处嗑,吃完了不用收拾也不必担心挨骂,就是最惬意不过的事情了。

但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年节了,现在的孩子们盼的虽也还有那得新衣服、不必写作业,进补习班的乐;更要紧的还是能多得几个内容不菲的大红包,并能够自行支配使用,而不必征求家人的意见;有了自己的钱和充裕的时间,孩子们会选择自己喜欢的娱乐形式,或搭伴同行,或独好一乐;从初一到十五,孩子们总能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尚乐不思蜀。

比起这些快快乐乐的孩子们,他们的父亲母亲则要紧张得多了。在平时,节日不多的日子里,大人们工作之余还能有些空闲,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一临近年关,需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不仅仅要采办过年的物事、字联喜福,也要抽出不多的假日为孩子们选购新衣、新鞋;若是亲戚多的人家就忙得更紧,不单要为自己的孩子们置办节日礼物,也要关照到七大姑八大姨、表哥表姐、舅舅婶婶家的孩子们,在支出上就要损耗很多,甚至是入不敷出;但总也是到年底了,有些钱虽不是很心甘情愿的支出,但也得咬紧牙关拿出来,这其中的滋味也就不必多说了。

再要谈到初一到初五的拜年,家里富裕的自不是介意些须几个闲钱小礼,但要说到平日就仅能维持的人家就是雪上加霜了。但年还是要拜的,拜年也还不能短了带去的礼物,给到亲戚朋友手里的,多少是份心意,对方了解你的情况就不会挑礼,自己也会觉得心里舒坦。但若是给领导拜年,就决不能太寒酸了;除去给大人的礼物,再向孩子们分派红包就要用去相当一笔钱;认真起来,也实在是很难为人的。俗话说的好,人前欢笑人后悲,各自冷暖心自知。

但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一家大小吃穿饱暖的开支,有些拜年的去处还是不能太草率了的;毕竟这春节是个大节日,也是联络沟通的好时机,怎样也是要把握好的。

说起春节拜年,许多人注重,许多人不注重。注重的人自是有所理由,一是重视这所谓的传统国节,能得更多的人来到家中拜年,是一种人际关系好的表现;二是老人们喜得这种热闹,认为来得人多就是有年的气氛,是过年的样儿;说到三,可能就不免要有点隐晦的意思了,送礼的有,自然也就有那收礼的,过年就是给予各人的机会罢了;如何把握,全在自身,谁也不会逼着谁非要掏钱买礼物就是了。再说得重些,谁也是不在乎那几个小钱的,可钱不咬手,何乐而扰了大家的面子呢?总也是心照不宣的了。

也有许多人不注重拜年,这样的人多是那不得意的,或是根本就不求得意的;只想伴着家人开开心心过个团圆的年,吃好吃歹,穿平穿贵,自己家人不嫌弃也就行了。再有些人是想拜年的,可不得门;缘由也是很简单的,一是摸不到门路,不知拜到哪里好?二是实在拿不出象样的礼物,家里尚不能添置多年货,购买多新衣,又能有几多余钱拜年上礼呢?所以这样的人也多不拜年。

另外还有一种人,是对这传统的年节看得淡、看得轻,宁肯把财物消费到近年引进兴起的外国人的圣诞节上去,也不愿意在自己国家传统的春节里多掏半个子儿;这样的人,崇拜新生事物的年轻人多些,在外企工作的白领阶层多些,其宠洋媚外的意识也更重些。

只是这话还是要圆回来,且不谈拜年里有多少学问,也不讲是否非要注重这个节日;在春节将近的日子里,人们的心就总上热乎乎的、红彤彤的,更没有高低贵贱、贫富悬殊之分。因为这是春节,是每个中国人一年中最大的节日;所以喜联、年画、金福字还是满街都是,且不分贵贱人等都要低下了头,蹲在摊边细细的筛选。

卖的人可能就是借这个年多挨点累、受些冻,能够多赚一点钱,也好给家人多置办一些年货,好过个舒心的年。买的人也可能是咬紧牙关,一分一厘都要和卖主探讨个仔细,但都是面带笑容,谁也不会把情绪跟这“年”过不去。说起来,中国人最具素质的时候,往往就是在这小小的喜联摊上了,且不分知识高低,城乡村下,都有涵带,都打心坎儿里往外透人的味儿;真叫那看的人心里也热乎,嘴边也带着笑意思。

要过年了,虽也有那回不去家的,或是那独自一身挑三十夜的,就劝您趁这旧岁还没去净,该思的多思,想念快念;待入了大节,就把那旧事情且放一放,也让自己心里多点笑意,也让房间里多点喜庆。别管年后是苦是乐,先就乐乐呵呵把这“年”渡了去... ...

2005年2月2日23:16分秋色文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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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0-11-16 21:38 |只看该作者
小红鞭(原创)

每当想起过年的时候,眼前总会晃动着一双捏着小棉球的手。母亲会左一个、右一个,把揉得结结实实的棉球塞进我的耳朵里,再拿过护耳给我戴好;随后,就把满捧拆好的小红鞭放进我的衣服口袋中。待燃起一枚新香,母亲就会指着窗下聚集起来的小伙伴们,催我赶紧下楼;因为照母亲的话说,三十晚上的十二点就要到了,新的一年就会在爆竹声中开始。

接过新香,我就会咧开嘴两眼发光的笑,然后就用手捂住浅浅又鼓鼓的口袋,象阵风一样冲下楼去。常常是鞋带没有系,门也忘记了关,母亲只好追下楼,为我系好鞋带,戴好帽子;有时也会往口袋里多塞一盒火柴,免得我把香弄断了再回楼上点燃。

我小的时候,很多人家里并不是很有余钱,商店里卖的鞭炮种类也没有现在的多;象啄木鸟、大地红,那个时候都没有,大家买的比较多的就是一百响、二百响的小红鞭;也会有些俗称叫麻雷子的炮仗。再说烟花,就多是滴答筋、二人转之类的小烟花。买了鞭,多是一个一个的拆开燃放,很少有人家是几百几百成挂燃放的;那似乎是很奢侈,也很令小伙伴们极羡慕的炫耀事。但回想起来,是比现在的孩子们玩的更兴高采烈些,也是离爆竹更近,更有惊险性的乐趣事。

每每下了楼,大家多不急着燃放,而是叽叽喳喳地彼此诉说家里给买了多少鞭,什么品种的?待到时间差不多了,也炫耀得说不出太多的话,就掏出一个小红鞭,用舌头舔一舔,让唾液把鞭尾面洇湿,再把小鞭就着寒冷的天气冻到墙上去。等到十几个人都粘好了,齐齐地一起伸出手中的燃好的烟或是香火,凑到鞭捻上引燃;随后马上转身,紧跟着就听到参差不齐的啪啪声,闻到让人兴奋起来的烟火味儿,大家就一起欢叫起来;接着就各点各的小鞭,或扔或冻,噼里啪啦放个不完。

有的时候,鞭捻燃到尽头却没有引爆火药,一个小鞭儿就会浪费掉;如果是现在的孩子,也许就扔掉了再换新的鞭。可我们却不,把不响的小鞭儿都放进另一个口袋里;等到所有的鞭都放光了,就把不响的鞭拿出来,从中间折断,搁在窗沿上,准备放刺花。

说起来,折小鞭也是很有技巧的,不能都折得分离开,一个让它连着一点纸皮,不能完全断开;再折断一个,这次要完全的折成脱离的两半。折好之后,就把全折断的一半对准连着纸皮的小鞭儿的中间,那是露出火药的位置。再用烟火或是香火一点那半截鞭,就见那火药“嗤”地一下燃烧起来,将火舌冲进对面断鞭的火药里,连皮的断鞭就会轰地一下喷射出闪亮而急剧的火花来,向那半截鞭一冲,就把那半截鞭冲得远远的,象个小火箭一样飞射出去。

在黑暗中,就象一小团闪亮的烟花,虽然只是一瞬间,却把所有的绚丽绽放出来,看起来真是美极了。所以,我们总是乐此不疲,一个对一个不过瘾,就几个对一个半截鞭,半截鞭飞了,连着纸皮的也会被冲得四散开去。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我逐渐长大起来,就开始懂事,临春节不再急着要买鞭炮,年三十夜也不再跑出去,而是帮忙做些轻手利脚的闲活,也为母亲减轻些负担。没事的时候,就伴着爷爷奶奶一起看电视、吃花生。等到十二点钟声一打,母亲大喊一声“过年了”,大家就赶紧围坐到桌边去,等着父亲、母亲把一盘盘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来,分好酱醋、筷子;然后全家人就在拜年声中热热闹闹地吃饺子,看烟花,听爆竹声,迎接新年的到来。

而每年,我都会从家人处得到几个小红包,虽然都装的不多,可着实让我激动得大叫起来,叫拜年就拜年,叫磕头就磕头,反正小孩子不知事,怎么做也不觉得丢面子。有了红包钱可买的好吃的就多了,一样一样的数,数一夜也数不完,乐得翻来覆去睡不好觉。

而母亲也总是懂我这颗时至今日也还未泯的童心,待到年夜饺子吃完,一切都拾掇整齐了,再把爷爷奶奶伺候着睡觉后;母亲就会拖我去厨房,悄悄掏出一挂小红鞭,窃笑着提溜在我面前轻轻地摇晃。那红艳艳的纸皮儿,就象一串尖尖的小红辣椒,映得我心都醉了,直勾勾盯着那挂小红鞭跟着笑。

我伸手去抢,母亲就缩回手,从身后换到另一只手里,再拿出来馋我,我就再去抢;可一来二去,我总是得不到手,于是沉下脸,转身回房。待母亲觉得大事不好追进屋来,我已经塞好了棉球得意地望着她,一枚新香在我的手中泛着红红的火光。

母亲于是赞许地笑笑,把那挂小红鞭放在桌子上,拉着我的手一起拆;一个一个都堆在手边,渐渐地它们就象小山一样高了。

鞭拆好了,墙上的挂钟也敲到了两点,我就把小红鞭都装进口袋里,再点一枚香,穿了棉衣拖母亲一起下楼去放鞭。到了楼下,分给母亲一半鞭、一枚香,我冻一个,母亲冻一个,相视一笑,点了捻一起转身,听那轻微的“啪啪”声,闻浓浓的烟火味儿。

每每听到鞭炮声响起,就觉得又过了一岁,自己又长大了一点;于是转回身满心欢喜的望着母亲笑。母亲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好象懂了我的心意;随后就用手拿着一个鞭点燃了向我脚下扔,我跑,鞭炮声就响个不绝...

记得一次蹑手蹑脚回房睡觉,见父亲睡得很深,我和母亲赶紧换了衣服睡下。只是有些兴奋,好半天不能睡实,刚有点朦胧,就听见父亲在低低的训斥母亲不懂事,再听见母亲捂着被子哈哈的笑;再后来,房间里就完全静下来了,偶尔还能听见窗外有隐约、零星的爆竹声传来,浓浓的睡意顿然袭来... ...

美好的日子晃眼过去好多年,如今我已是一身独过,虽也是同国人一起渡春节、过三十,但已经几年不吃饺子,几年没有放过鞭了。不买年画,不贴喜联,只在阴历二十八那一天,把所有的衣物、床罩、褥单、帘布全部拆洗一遍。到了三十夜,一一铺挂整齐,坐在灯下发一会呆,或是听几支曲子写一点东西,伴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把旧的一年静静渡过。

有时,我也会关了灯坐到窗前去,望那些在满天弥漫的蓝雾中飞扬的小红纸屑,凝视那些因寒冷和兴奋而红润起来的小脸蛋,脑海里不断闪过从前的日子:“伙伴们拆了鞭,一个一个地粘在墙上,一次一次地引燃鞭捻,一下一下地跳着闪避”;窗外火光在不停地爆炸、闪烁,过往的故事也不断地滑过我的眼前。

现在很少会有人把鞭拆了单个去放,更没有人折了废鞭点个刺花了;买的鞭也多是大地红、霸王鞭,一挂挂几千响甚至上万响,一百二百的极少能见到了。烟花也不在是钻天猴、滴答筋儿、二人转,小孩子们已经不再偏爱于它们,却转向到大礼花和种类繁多的火流星上去。一挂鞭可以从几层楼高的地方顺下来,不断爆炸的闪光也从地面一直升腾到很高很高的地方,使得视线延伸到了五色缤纷的天穹上;抬眼望去,美丽的焰火流洒得满空都是,象无数羽翼鲜艳的鸟儿在振翅飞翔...

多数时候,我等不到鞭炮声全部止息下来,疲倦的感觉就袭满全身;于是拉开被子,与着梦乡去到了新的一年。

一月二十九日那天,我买到了一包三百响的小红鞭,准备到年三十的晚上都拆开来。等午夜的钟声敲过,大地被红色的纸屑铺满的时候,独自到窗下去一个一个的粘,点燃了,再透过密实的小棉球倾听那轻微的“啪啪”声,迎来下一个新年... ...

2005年2月1日晚22:08分秋色[征文]/注册名: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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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6 21:37 |只看该作者
心底的潮汐(原创)

在我的有生之年,尚是没有真正地去抚摸过大海的波涛,也不曾驾驶着帆舟于碧海蓝天之中驰骋;但此刻在我心中有海潮滔滔不绝,卷着思虑化作惊涛骇浪碰撞心灵的礁石。那海的呼吸中有我,便是于此刻,我深深的知道。

我曾看过许多描写海的文章,也看过许多真实的、关于海的图片,也听到过许多海的乐章;但我完全没有感受过真正的海,是所谓人心目中的海洋。我对海是神往着的,也曾在意象中试图挥洒出海的气象,描写渔人与海的搏斗。那一刻,我许是肤浅的描绘出了其实并不真实的海景;但我尚是不能够真正的呼吸到潮湿的气息,不知那夕阳下,昏黄的温暖中又夹带着几许凄苍的况味,亦是不明使我向往安适的港湾下又潜伏着多少凶险的暗流。我无时不渴望着与海的触摸,心灵中如同一个涟漪点染开来...

我爱着这片我心中的海洋,我把自己比做一滴湛蓝的海水,把孕育着我成长的大地、山川、江河与树木想象成为一片蔚蓝的海洋。我愿做一朵浪花,在每一个日出东升的时刻,与海波一起流动,或是随着海浪的起伏高高地跃向天空,翻卷出一条美丽的彩虹。因为我属于着它,因为它孕育着我,生息且交织着不被察觉的细动。

但我总是奢望于它,而非真正与它相融和谐;所以我只是一相情愿的拥抱着它,却不曾真正化为一滴海水,一滴可以咸得浮起生命的海水。我可以算是一滴水,却不属于江,也不属于河;因我没有江的豪壮,可把肝胆洒做一江流不完的英雄血;也没有河的豪迈,难能让心胸宽阔得容纳百溪之流。我想去到海的中央,既不豪迈,也不豪壮,只是做一滴淡欲无争的海水;海升浪平,我只愿有一点空明。

如今,我方知道这是一相情愿,海的辽阔不仅仅需要无数滴甘愿相汇的、平凡的水滴,亦是不能少有江河溪流所拥有的怀魄。江水或许是浑浊的,但它却能让这浑浊伟大起来;河水或许是清澈着的,但它却能让这清澈沸腾起来;溪流或许是柔弱着的,但它却可以使生命美丽起来。而海洋,正是拥有了江河溪流的怀魄,才能在更大的世界里激昂起来,掀着江不能敌、河不可拼,溪流甘愿融入的波涛。这胸怀,却不仅仅只是做着用湛蓝湛蓝的色彩,去与天空媲美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现在可以感受到我这样的一滴水正在做着分裂的变化,切身的感受着海水的咸度,并吸收着,慢慢从骨子里做着完全、完整的修改。许是一壁滔天的巨浪,许是一片温馨的水波,许是一朵毫无大小变化却会饱满着力量的浪花;恰如此刻,心底缓缓有潮汐涌起... ...

2004年12.14日23:21分秋色/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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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6 21:36 |只看该作者
初雪记事(原创)

低下头,我看了看表,单位刷卡的时间快到了,走在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疏起来。惟有落雪不停,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从阴沉沉的天穹里往下落;覆满苍枝、屋顶或是瞬间融化在粥液状态的冰水中。也有一些雪落在了我的帽子和肩膀上,与我一同承载着冬的倒影,拾路而行。

穿过那条宽阔的长街,突兀而出的小巷黑沉沉的,仿佛在艰难地吞咽着每个进入的身影。巷口处,雪水和泥水混杂着遮挡住了所有可以记忆的足迹,湿润的砖壁无声无息。

走过这条每日必行的窄巷,便转入了一个由低矮平房组成的背街,眼前稍稍见了些开朗。也许是这里的树木比较高大,且背风的缘故吧,望眼是处林枝坐雪,灌木折腰,竟可见到三四寸厚的积雪了。绵绵延延,层叠的房顶如随山势而起,纵目望去;霎间,眼眸中一片白。

脚下是条石板路,路是人们修筑起来的。虽然已经时隔多年,显得窄一点,陈旧一些,一些板面碎断歪离,托载了太多的沧桑。但此刻,它却被这初冬的白雪覆盖了,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而热爱着纯净的生活;就连不忍破坏它,轻步踏过的人都要被这条路深深的记住,留下轮廓清晰的鞋印来。

这毫无做作的掩饰,石板路边被雪覆着的黑土地上,依旧有尚未枯黄的草叶顽强地探出头来,向着那纯真的板道送去无数的绿意。因着这不可多得的初雪,衰老破败的石板路开始变得年轻了;而每个踏过的人,都在清静的凝视中,霎那变得苍老而多思。

“扑啦啦...”耳边传来一阵碎乱的声响。我侧目望去,只见一只毛色黄白相间的小野猫,倏地从一个灌木为顶的小雪窝中窜出来;抖抖掉落在身上的雪花,随即轻盈地一跳,就上了街边一层的水池边沿。它很自在地用爪子洗了洗脸,然后再优雅地徐行几步;那有种谧静沉宁的警醒,在猫儿凝神四顾的片刻中显现。接着,它就迈着轻快的步子顺着池沿向远处跑去。在它灵巧而快活的身形后,有串轻细的印痕一路洒下...

风袭来,枝头堆积的厚雪扑簌簌地往下掉,随着卷地而起的风势纷碎着弥漫到半空里。白亮亮的小冰晶随风飘散,回落到露出了皮瓣的树梢上,也携雾而来,吹到了赏雪人的面颊、衣上。这雪,冰凉凉的。

... ...

晌午下班,在回家的路上,又起了一阵很大的风,树枝上被太阳光照射得开始融化的冰挂“劈呖啪嚓”地往下掉,砸得树下的人们纷纷走避。躲到僻静处,再向上望,尚未掉落的冰挂在阳光里七彩变幻、瑰丽无方。

2004.11.5日12:04分秋色/火的轻云
(记北地哈尔滨/第一场雪/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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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发表于 2010-11-16 21:36 |只看该作者
骑小山地车的老人(原创)

“老人家,您怎么不在广场里骑了呢?”在一处宽敞僻静的新楼后墙的过道里,我对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说话。老人此时正骑在一辆似乎是儿童式的小山地车上,在宽阔的路面上兜着小圈子。看他骑车的动作、神态,颇有些兴味盎然的样子,绕了一圈又一圈,虽略带些着笨拙却是乐此不疲。正午的阳光照在老人的身形上,把一个童心未泯的影子活泼泼的投射在地面上。


老人停了车子看着我,神情有些惶惑,还有些害羞,憨憨的笑着不说话。我快速的扫了一眼老人的装束,继续说道:“我前几天早晨的时候,看见你在广场里骑的,为什么不在那里骑了呢?那多宽敞呀。”

老人的衣装很简朴,甚至可以说有些邋遢,灰色的布甲克皱巴巴的,黑色的裤子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熨烫过了,随随便便就套在腿上。破旧的山地车上,一只球鞋斜点在踏蹬上,前面的车把处挂着一个塑料袋,隐约似乎是个篮球;想来老人还喜欢一点球类的运动吧。

老人听我这么说,就又笑了,神情显得轻松了许多,用手抓抓已经很稀疏的白发,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啊,这个,我不太好意思嘛;总是有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里背风,又很宽敞,在这里骑也是很好的嘛。”说完,老人的脸象孩子般的红了起来。

“你说的对,还是这里好,安静又宽敞。”我笑眯眯的看看老人,又问:“您以前是不是没骑过车的吧?”老人有些忸怩,看看天空,又望望地面,再四下瞅瞅,突然间就呵呵的笑起来:“是啊,是啊,现在学也不晚嘛。在这儿骑好,没人看,还不怕撞到人。街上没地方,孩子又多,还是这里好啊。”

看着老人,我忽然觉得那使人遍体生寒的北风变得温暖起来了,阳光照在老人身上,也照在了我身上。

“您好象不是本地人,听您的口音...”

“对啊,我不是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老人又开始笑,笑里带了些感慨;接着叹了口气,摇着头对我说:“我是贵州人,53年就来这里了。来了是来了,可直到现在,哈尔滨人仍旧说我是南方人;好不容易回到家乡一次,家乡人竟说我是北方人。哎呀,我真是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老人越说嗓门越高,到后来竟有些激动起来,瘦瘦小小的身子一个劲儿地颤抖着。

久不再想起古人的诗词,但听了老人的话以后,我蓦地想起几句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看着眼前的老人,那容颜苍老的形象,不由自主的去幻想半个世纪以前老人年轻时的样子。耳边传来老人的声音:“好不容易回去一次啊,现在回去太难了,身体不行,也花不起钱;唉呀...”

面对着伤感起来的老人,总让人有些触动,总有些感动,不知不觉的心里压抑了起来。但我还是努力地笑着面对老人:“您的口音很象是做小品的严顺开呢。不仅语气象,连长相神态都非常象呢。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您是一个地方的人。”

老人笑起来:“可能吧,怎么改,乡音总是不能忘净的。”顿了顿,老人又说:“我现在很想对你说几句我们老家的方言,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越想用就越想不起来,真是的啊。老了,快不中用了。”老人使劲地摇头,努力想想起点什么来;但左摇右摇,最后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极抱歉的望着我笑...

“谢谢你了,老人家,虽然您还是不能说一口标准的北方话,但您不是已经融进来了吗?其实在哪都一样,住久了的,就和家乡没区别了。”

老人点点头,有些想骑车的样子,但又忍住,说道:“是啊,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都死光了。”老人的语气很轻,轻到了有些凄凉的况味。

我不再多说,心里着实对自己最初的问话有些歉然;如是自己不迎上前去乱问,也许老人便不会如此的伤感。但再想,也许能有人和他谈谈这骑车的事情,老人也会觉得很愉快的吧。便点点头,笑着和老人告别。老人笑,低了头,急急地蹬动了车子。

走到拐角,我侧了头再去望,那阳光底下的身影又在一圈、一圈又一圈,与着小山地车一起转过来、再转过去;老人的脸始终对着旋转的地面... ...

2004.10.27日12:24分随笔于夜静春山空/一一一

在该论坛我有几个名字,心野,一一一,小猪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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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0-11-16 21:35 |只看该作者
深秋暮雨(原创)

随着眼前不停落下的雨水看去,满地枯萎的黄叶被浸泡得湿漉漉的凌乱交叠着,软遢遢地贴伏在石板路上、芜草之间。深秋的雨水多不大,只是淅淅沥沥不停地下着,润湿道边小砖房干燥的窗棂、枝头未落的叶尖,再凝聚着随重力凉沁沁地扑入悄悄吹过的寒风里。若是不打伞,便可以触摸那入骨的清寒,品觉一种深静的落寞。

有两个中年女人,合撑着一把伞,絮絮的低语着从我身边走过。右边的女人年纪已经很大,步履有些蹒跚。左边的女人身材很高,穿着一件宽大松弛的羊绒外套,两条套着牛仔裤的长腿略微有些向内弯曲着,但握着雨伞的手指显得很有力。

从她的背影望过去,那宽阔的肩膀便很有些俄罗斯人的味道。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莫斯科,那个湿漉漉的城市里,也一定会有这样的两个女人在萧瑟的雨水中,缓缓走过红场...

秋雨总飘零,走在满地落叶的寒雨中是会使人心生感触,望秋而生出萧索的意味。如是此时,收了伞默默地游走,看湿了水的叶子,树上和树下的,色调枯黄或是紫郁斑斓的;心里便有些默然无思的况味。便静静地走,让雨落在身上,看着它们滑落发际,浸湿到衣服里去。鞋下会觉得很轻软,移步之间少了在干爽的路面上磨擦的声音。因为这场秋雨,很多声音都消失了,惟有的只是不时传来的絮语声,前边或是旁边,一把伞、两把伞的走过。

秋季里,云的形状和高度使人很难能做到正确的评估,看起来似乎很低又似乎很高;云团很均匀的衔接在一起,阴沉沉的从天的这边到树梢处看不到的那一边。一场秋雨仿佛就是一片云,云下是孤独着的你和我;能使人感觉得到温暖的,便是看不到面目的伞下的絮语声。轻细寒凉的雨水透过衣领让心向下沉,沉,沉到只听得见低低的絮语声。心情就会很愉快,雨水打在身上也觉得很舒适,甚至会觉得厚重的衣服变得柔和、轻软起来。随后,就想到家,想回家,坐到家中温暖的被子里,手抚在滚热的暖气片上;看雨,看雨里那一处处低低的絮语...

风很凉,夹着雨吹过来,情不自禁的就把脚往鞋子里塞,想让鞋子可以把脚踝完全的包裹住,那样会让脚感觉到很暖和。肩膀也会不又自主地向上耸,耳根就直贴在大衣领子上,就不怕寒风吹进来。但只是微微地塞一下,轻轻地耸一会儿,再挺直了身子继续向前走。

拐出小街,破旧低矮的小砖房消失在宽阔的路面后,被雨水洗得极干净的步道板清亮清亮的,所有落下的叶子都被清洁工人扫到随身的小背桶中,一片都看不到。雨衣、雨伞、雨靴,纷乱着三三两两地在无车的道面上杂沓着色彩走过。一些细细的水流绕过步道板的方格子,从南到北汇聚到下水井中;落水的声音哗哗的响着,象一道极远处的瀑布传来了轰鸣声。

沿着长街一路前行,高大的房子和数不清的雨伞挡住了背街上萧瑟的寒风,略略的,可以看到有些白色的水花在奔驰而来的公共汽车光滑的顶蓬上迸溅而起,车后墨蓝色的大厦做了衬底。

起车的时候,秋雨在车厢外无奈地闪过一张张青白着战栗的面庞,在车窗前硬硬地倾斜着坠落。人们静默着,在等待的时间里彼此倾听着渐渐悠长起来的呼吸声... ...

2004.10.21日19:28分秋天的书页/烈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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