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秋枫赋 于 2012-12-2 12:14 编辑
给弟弟“打工” 文/秋枫赋 “春种秋收” ，这对处于钢筋水泥墙包围中、人满为患、马路拥堵的环境中生存的我来说似乎只是一种想象，一种回忆、一种奢望，一种人云亦云，没什么实际意义；可今秋大有不同：二弟、弟妹两次三番来电话要我回去帮他们“忙活忙活”，据说他们种的庄稼长势喜人，最大的玉米有三四十公分！还有大豆、高粱什么的！ 呵呵！这个二弟！“弃文从农”了？几个兄弟中，就他没下过乡。弟妹也一样，而且还上着班，怎么一不留神这二位竟成了我们家的“小地主”？又闹秋收又打场的折腾上了？ 不管他，闻到了泥土的芳香了，禁不住诱惑的我有点儿摩拳擦掌。时近立冬，如果真是大片丰收的玉米还长在田野上，过几天一降雪，可就惨了——在黑龙江兵团时我掰过带着冰碴的玉米，手套恨不得冻在玉米秸上！干硬的玉米叶子蘸着西北风嗖嗖地抽在冻得半僵硬的脸上，那感觉记忆犹新，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弟弟没干过农活，光告诉我他丰收了，这严峻的形式他能想象吗？我可心里着急，下了“城际”进地铁，急忙按他的指示，直奔他在东郊的新房子。 推开房门，一股原野的清香！不小的客厅里整得像个“农家院儿”一样：靠北面向阳部分，堆着玉米棒子，金黄一片；旁边还放着带穗儿的高粱，一直连到室外的阳台上。栏杆上挂着青黄相间的丝瓜，个个都有尺八长；七八只大南瓜也堆在玉米堆旁；带着枝子的大豆周边炸满了豆粒儿——这一不留神可就成了“溜冰场”！为自身安全着想，我边清理脚底下，边慢移脚步，走向阳台。“呼啦啦”一声，随即看到不下几十只麻雀从弟弟家阳台上惊起，喳喳地叫着，似乎抗议我这不速之客影响它们的宴会早早收场……从遗落在纱窗上斑驳的鸟粪可以断定，这横七竖八堆放在阳台上的红高粱捆儿，早就成了小麻雀们的粮仓，天天盛宴不断啊，再不处理就剩下一捆捆笤帚苗了！ 论身体条件，我不占什么优势，但仍不失为一个闲不住的主儿。看到弟弟家中到处是活儿啊！可这个请我过来的家伙，却只留了个纸条儿，他自己悠哉游哉还在二三十公里外的“航天园”活动中心活动着呢——说是为女儿“看家”去了。这里的家一个月也回不来几天，有时也住在朝阳区老房子里与那里的老同事老邻居聚聚。 我这个弟弟活得滋润着呢：特殊岗位，加之身体原因，去年就退休了，然后就参加歌咏队、舞蹈队……去天坛、陶然亭等南城各公园跳着、唱着。最近又迷上书法，练了好几个月了，自我感觉不错，把作品亮出来让大家看，闹了几次，在我们家也没“火”起来，一发奋，又跑到航天园拜师求教去了……上班惯了的人，刚退下来，都有个不适应，干些靠谱不靠谱的事儿，慢慢适应吧！不管怎样，只要他高兴，身体好好的，我这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 想着弟弟的种种趣事，手却没停下来——怎么也得把他这“农家院儿”归置归置啊！客厅改“打麦场”，看得出人家是丰收了，而且比我想的要精明，怎么说俩人把庄稼也从地里收回来了，又倒腾到三楼！够他们累的！ 我先一个个抱起玉米堆旁的大南瓜，把它们运到厨房那边的窗台上，黄的、青的，长的、圆的，呵，都挺沉的，哪个也有五六斤、七八斤吧？大丝瓜也很可爱，怎么都长这么长啊，扒掉壳，收起那些黑色种子，雪白的瓜瓤子可是好东西呢——刷碗、擦拭厨具，搓澡用，不用担心化学成分污染了！姐弟几家，每家分他几个足够了吧？ 瞎做主，想瓜分人家劳动果实了…… 大厅里的玉米也得归归堆儿：捡着干些的放一边儿，晚上我就可以脱粒儿了，这活好干——先用改锥在玉米上划成“垄沟”，然后拿两个玉米互相搓。只要是干透了的脱粒儿并不困难。 厅里归拢得差不多了，我把视线转向阳台，轻轻推开纱门儿，却没有下脚的地方——高粱捆子下面堆着大堆的玉米，比厅里的多多了，小的只有拳头大小，可都金灿灿的。干了半天活，才发现这里才是人家的“粮仓”…… 先把高粱搬进屋里，再把阳台上的旧报纸、饮料瓶等杂物清理到楼道卖掉—— 一两万元一平米的房子用来堆放杂物岂不是太奢侈！这样一折腾，腾出了地方，厅里不干的玉米全被我倒到阳台上，呵，腰有点儿直不起来了……今晚弟弟回来，全力以赴把高粱脱粒的任务完成——它太占地方，然后是黄豆。玉米放到最后吧，这活儿得慢慢干：人家都闹“五零肩”，人到五十岁上下时胳膊疼得抬不起来；我却不是，上班时什么事儿也没有，六十了，闹开了，“革命精神”坚持得够彻底的吧……左肩疼了很久，不悠着干也不行了。 “姐，你不说最近回家吗？什么时候来，别自己回‘咱家’（注）住着啊，到我这里来……”小妹的电话。 “我已经回来了，在你二哥家，先给他‘打工’吧，挣几斤玉米面儿，人家玉米丰收了，全是没上化肥的……” 是开玩笑，也是真心想在这里呆几天。二弟、弟妹真的很能干！他们买下这边的房子，虽离市区远些，但环境还行。小区不远处那片空地一直没开工，这两年住户们三三两两便开始在这里种蔬菜、瓜果，然后就成了“庄稼地”；玉米、高粱、白薯连成片……只要你下点力气，比到外面租地种可有意思多了。弟弟的朋友们春天也来帮他收拾——不图收成怎样，拥堵的城市里能有这样一块儿绿地活动筋骨，该是怎样一件开心的事情！ 我真的在弟弟家住了好几天，如果不是赶上弟妹休息出去溜达溜达，还真的很像那么回事儿似的一直在“忙秋收”：戴上套袖，找来一只拖鞋在木质搓板上搓高粱粒儿，红色外皮被粉碎后到处飞扬，我们也乐得互相欣赏顶着“一脑袋高粱花子”的模样！一半儿的玉米脱粒完成后，弟弟借来了三轮车，送到前面的农贸市场，找人帮忙加工——105斤玉米粒儿，扣除15斤皮子送给加工厂，只需再交些须费用，我们就把80多玉米面、玉米渣运回了家！ “姐，周日我哥请客，在南城；饭后让小弟开车来一趟，把粮食、还有大南瓜什么的运过去，您给大家分分吧，怎么说也是无污染绿色食品。对了，还有高粱苗，你弟妹说别扔了，她学着绑笤帚……” 呵呵！她还会绑笤帚？这房间也没地儿用啊，对自己种的庄稼都很珍惜啊！会过日子，还是我们被污染怕了？ “好，我分。别忘了留给春天帮你种地的朋友们一些！” 几个小口袋儿，一溜儿排开，每家两个。我一家一碗地分着，轮一遍，再来一遍……不由得想起我们的童年——家里有了好吃的，父母一声：“别闹，让姐姐给你们分去……”兄弟几个就立即向我围拢过来，耐心等着我分份儿……当然，每次最少的那一份儿就是我的。在兄弟们心目中的信任感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吧！直至父母去世后，也是由我这个姐姐主持分配父母遗产…… 周日聚餐后，我带着自己分得的那份儿“新粮食”、带着对弟弟妹妹深深的眷恋回自己居住的城市去。说好了，我还得回来给弟弟“打工”，参加明春的播种！ 2012年11月22——23草就并修改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2-12-2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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