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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香妃传奇:才貌冠绝身有异香的传奇女子 by 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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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妃传奇:才貌冠绝身有异香的传奇女子 by 佳妮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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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13 16:40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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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蟾宫折桂 于 2012-9-15 00:04 编辑

香妃传奇:才貌冠绝身有异香的传奇女子 佳妮
【内容简介】
  本书以基本史实为依据,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展现了香妃极富传奇色彩的一生。一个才貌冠绝西土,生而身有异香的回疆女子,为了族人,不得不别离生死恋人,来到万里之外的清官。在云谲波诡,残酷而又微妙的后宫斗争中,她如何既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又不失一个女人的尊严,既维护了道德的美好,又保持了心灵自由,虽屡处险境,最终均能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地度完一生。

1.天降奇女,身有异香
    公元1734年,大清雍正十二年,即回历1144年,西部回疆(新疆南部和东部)遭遇了历史上罕见的大旱,连续两年,滴雨未落。广袤辽阔的天山南北处处饥荒,目及之处,一片枯黄枯败。昔日青青牧场早被烈日烤焦,偌大的草原几乎看几头的牛羊。准噶尔大汗噶尔丹策零筑坛祈雨,依惯例大赦回疆,释放关押在伊犁地牢中的所有重犯人质。
    牢门打开,狱吏大喊:“准汗厚恩,放了你们,快出去吧!”
    犯人们欢呼着狂奔而去,阿里和卓疑惑地站起来,在狱卒的催促下,跟着众人走出地牢。太阳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突然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阿里回头一看,是大哥木萨和卓,两人高兴地拥抱,真的可以回家了!半年前他们兄弟俩替病重的玛木特教主留在准噶尔汗国作人质,如今终于可以回家了!兄弟俩领了两壶水,一刻也不多停留,日夜兼程向家乡叶尔羌方向跑去。
    狂风粗砺,黄沙漫卷。阿里脸色黧黑,神情疲惫,步履蹒跚。他避过风头,尽力快行。他心急如焚,离家大半年了,早在来伊犁作人质时,妻子已有身孕,最好能在孩子出生前赶回去。一路上,不时可见晒得发黑的干尸。常有行人走着走着摇摇晃晃地倒下,再也没能爬起,旁边的人漠然走过。阿里经过时跪下来,掬了几把沙土,盖在死去人的脸上。仰头长叹一声,舔舔干裂的嘴唇,祈祷道:“无所不能的真主啊,救救你苦难的子民吧!”祈祷完后艰难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十多天后,阿里和木萨来到库车城,想买些水喝。回疆连年大旱,水贵如油,哪里会有水卖?
    木萨看了看四周,提着干瘪的羊皮水袋,向路边一匹瘦马走去,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卖马的干瘦男人。那男人仔细地看着玉佩,眼睛含着笑意,暗喜得到了一块好玉。利落地接过木萨手里的羊皮水壶,从破靴子拔出一把匕首,朝马脖子上捅了一刀,装满羊皮水袋后递给木萨。
    木萨猛饮几口,走过来递给阿里,阿里摇摇头,舔舔干裂的唇,蹒跚着向前走去。
    半个月后,阿里和哥哥木萨回到叶尔羌。看见家门那一刻,阿里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子跌倒在地,他艰难地爬到家门口,无力地敲着木门。
    门开了,出来一个瘦弱的老人,正想低头询问,转而惊呼:“少爷,阿里少爷,你可回来了!”老人喜极而泣,抱起地上的阿里,朝屋里喊:“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屋里跑出一个女人,虽然衣衫破旧,却难掩她秀丽的面容,看见丈夫的刹那间,她惊喜地站起身,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怔在那里泪流满面地……
    阿里看到妻子明显隆起的腹部,颤声叫道:“敏慧……”
    敏慧哭叫一声:“阿里……”跑过去抱住了阿里,两人相拥而泣。奶妈密丽罕站在不远处,高兴地擦把眼泪,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向屋里走去。
    转眼到了冬天。久旱之后,回疆突然下起了雪。雪片狂飞漫卷,昏天暗地,整整下了三天三夜,还没有停,整个回疆一片银白。所有的污秽、罪恶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赃物都被覆盖在下面,大地重新变得纯洁,如同伊斯兰教礼拜寺大阿訇身上的白色的礼袍,一尘不染,那些暴露在外没有掩埋的尸体终于可以集体按照回教的葬礼掩埋了。
    阿里和卓拥着妻子敏慧夫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夫人怀孕已经十个月了,可小家伙还没有要出生的意思。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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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发表于 2012-9-16 13:55 |只看该作者
蟾宫折桂 发表于 2012-9-16 13:20
实地游览过,当然有照片了?

有,但那时还没买数码机,用的是光学机,照片上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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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发表于 2012-9-16 13:20 |只看该作者
山东游刃 发表于 2012-9-16 11:59
香妃确有其人,是个信封伊斯兰的女士。真实身份是乾隆帝的妃子,名号容妃。死后葬在清东陵乾隆墓后面,已开 ...

实地游览过,当然有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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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发表于 2012-9-16 11:59 |只看该作者
香妃确有其人,是个信封伊斯兰的女士。真实身份是乾隆帝的妃子,名号容妃。死后葬在清东陵乾隆墓后面,已开掘,香妃尸体已经无存,辫子还在,花白色。我去实地看过。{:soso_e18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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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发表于 2012-9-16 10:25 |只看该作者

    李公公:“乔子明,老夫敬你是一位英雄,才和你好言相商。谁想你出尔反尔,竟敢挟同伊帕尔罕姑娘私逃,今日你死罪难逃!”
    伊帕尔罕怕乔子明难堪,就替他回答:“公公此言差矣,是我求乔大哥带我出逃!并非乔大哥挟持我,我只是不愿离开回疆去中原皇宫而已。”
    李公公气得眼冒金星,大喊一声:“大清侍卫,给我上!”
    伊帕尔罕在乔子明耳边说:“看样子他们不会放箭,你就放开打吧。”
    乔子明挥剑狂力的斩杀起来,只要他乔子明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他,这些侍卫虽然都是校场高手,但和乔子明较量,远还不是他的对手。不大一会儿,大清侍卫就死了六十多个,无奈清兵越来越多,把他们围的像铁桶,杀一批,又上来一批,鲜血如暮春红花般飞舞,一个个清兵倒在他们身边。
    伊帕尔罕看着一个倒下的人,心在颤抖,拽这乔子明的胳膊央求:“乔大哥,你逃吧,别管我,他要要想活命,不会为难我的,你快走吧!”清兵围上来,乔子明哪里停得住手,又有几个清兵倒下。
    伊帕尔罕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住手——”声音划破长空,她半跪下去道:“不要再杀了,为我一个,死这么多人,我伊帕尔罕的罪孽可就大了。”
    所有的人都住了手,乔子明扶起伊帕尔罕。就在这时一张大网投下,罩住乔子明和伊帕尔罕,乔子明没有挣扎,扔掉手中的剑,伸手揽住伊帕尔罕的肩。侍卫上来,把粗壮的麻绳狠狠地缠在乔子明身上。
    在李公公的指使下,几位和卓伯克临时组织起来审判官,乔子明先被毒打一顿,他两条肋骨被断了。他共杀死了一百零二个清兵,不管是大清律法还是回疆律法,都将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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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发表于 2012-9-16 10:25 |只看该作者
塞鸿过尽,英雄洒泪(3)




    她们用牛皮做了一个假人,塞上棉花,换上伊帕尔罕的衣服,吉娜守在她旁边。隔着帐篷。李公公以为她俩在做针线,就放心地睡觉去了。深夜,伊帕尔罕换上侍卫的衣服,手握小金刀,绕过一个个侍卫,来到哥哥帐篷前,在外面学蟋蟀叫了三声。乔子明听见声音,翻身而起,他看了图尔都一眼,图尔都昨晚喝了不少酒,假装酣睡,睡前他们互换衣服。乔子明穿着图尔都的衣服,轻巧地闪出帐篷,握住伊帕尔罕柔软的小手,看着深夜伊帕尔罕那双明亮的眼睛,乔子明吸了一口气:“你想好了,伊帕尔罕,你还有选择!”
    伊帕尔罕心如鹿撞,既兴奋又害怕,她依偎在乔子明怀里,“乔大哥,我们快走吧。带我去塞外牧马。不,去哪里都好。”
    乔子明眼底一潮,大颗热泪滑落在夜色中。他仰起头来,天空没有月亮,却繁星满天。伊帕尔罕,是上天赐给他的新生,黄天厚土,今生他绝不负她。他拉起伊帕尔罕的手,他们躲过侍卫,向远处跑去,不能骑马,天色黑暗,他们朝着天空那颗最亮的星辰跑去。
    黑暗中,草原辽阔,他们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伊帕尔罕累得大口大口地喘气,乔子明停了下来,让伊帕尔罕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他拿出水壶,递给伊帕尔罕。天已经大亮了,草原深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俩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伊帕尔罕抓住乔子明的胳膊,两个人的心在胸中突跳着。乔子明拉着伊帕尔罕飞速跑起来,草在脚下像绿水一样漫过,伊帕尔罕脑中除了跑,一片空白。马蹄声越来越响,伊帕尔罕的腿在发软,急得差点哭起来:“真主啊,求您保佑我们逃过这一劫吧!”心中一走神,脚下被荒草绊倒。
    眼看骑兵要追上来了,乔子明弯腰背起伊帕尔罕,向前急奔。伊帕尔罕伏在乔子明背上,看着汗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湿透粗厚的衣服。伊帕尔罕泪断如珠,低声祈祷:安拉,你就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吗?也好,能死在一起也好,抱定决心,伊帕尔罕心平静了。
    追兵包围了他们,乔子明拔出剑,横在胸前,双眼瞪着清兵,健锐营的士兵拉直了弓,等着长官下令。
    李公公和额色伊骑马跑过来,李公公喊:“抓活的!弓箭手退后,别伤着伊帕尔罕姑娘!”弓箭手退下去,一群武士提着兵器逼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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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发表于 2012-9-16 10:24 |只看该作者

    “我们去看看。”说着,她就换衣服,吉娜过去帮她。伊帕尔罕换了一套宝石蓝长裙,披上白色头巾,朝李公公帐篷走去。
    侍卫拦住她,“李公公吩咐:没有批准,谁也不能进去,请姑娘体谅我们的难处。”
    “好,劳烦大人通报一声,就说伊帕尔罕求见。”伊帕尔罕站直身子,看见李公公,额色伊叔叔,乔子明三人出来了,她退在一边。
    一连几天,乔子明都避开伊帕尔罕,李公公派的侍卫又盯得很紧,想和乔大哥说话都困难,更别提商量对策,眼看着起程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伊帕尔罕心里又急又乱,坐卧不宁,成宿失眠。吉娜看了心疼,终于忍不住说:“小姐,你和乔大哥走吧!”
    伊帕尔罕盯着吉娜道:“走,怎么走?”她心里已明白了吉娜说的“走”的含义,顿时面红耳赤,心如鹿撞,能这样做吗?叔父哥哥怎么办?可是不走,就得去遥远的中土,不知大清皇上会是怎样一副面孔,去了中土,将永远见不到乔大哥,怎么办?
    见伊帕尔罕举棋不定,吉娜上前道:“小姐,不要犹豫了!时间不等人,你和乔大哥今晚就走,我替小姐进宫,横竖大清皇帝也不认得你,我已经想好办法。”吉娜凑近伊帕尔罕耳语片刻,临末道:“小姐,就这样定了,我这就准备去。”说完就要往外走。
    伊帕尔罕拉住吉娜说:“吉娜,委屈你了!”
    吉娜笑笑:“小姐说这些就见外了?”
    吃午饭时,密丽罕趁乔子明端饭时,把计划告诉了他。乔子明一愣,点点头,端着饭走向的人群,图尔都正招呼送嫁妆的人豪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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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发表于 2012-9-16 10:24 |只看该作者
塞鸿过尽,英雄洒泪(2)




    听见微弱的叫声,乔子明飞身掠过人头,来到萨拉尔身边抱起他,“你不必这样的,兄弟!没有人要你这样。”
    眼泪从萨拉尔深陷的眼睛中流出,声音微弱道:“你还肯叫我一声兄弟!”
    “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乔子明心中凄然。萨拉尔微微笑了一下,低声地:“乔大哥……”他抬起左手,想握住乔子明的那只废了两根手指的右手,伸到半空,突然掉了下去。
    乔子明抱紧他,坚毅的脸上爬满眼泪。周围站满了人,图尔都,茂密,伊帕尔罕都低下头。
    埋了萨拉尔,乔子明用剑刻写碑文:哈萨克好兄弟萨拉尔之墓,兄乔子明立。
    伊帕尔罕给乔子明烧热了一大缸疗伤药水,里面加了烈酒,看着他结实的背上伤痕累累,新伤加旧伤,一条条淡红色的伤疤,伊帕尔罕心疼难忍,泪水滴在乔子明背上。乔子明觉察到,怕伊帕尔罕难过,拉上衣服,轻声说:“没事的,早不疼了,你出去等着,我一个时辰后就出来。”
    伊帕尔罕点点头,把新衣服放在旁边,走了出去。
    乔子明脱去衣服,走进药缸,药水浸在他伤口上,奇痒难忍,浑身像猫抓一样难受,他咬紧牙关没有出声,渐渐地,痛痒消失了,全身气血通和,极为舒服。泡了两个时辰,他走出来,换上伊帕尔罕做的新衣服,白色羊皮的,柔软暖和,把头发梳理好,刮去胡子,乔子明焕然一新。
    李公公走过来,他已经从额色伊那里知道了乔子明的一些事,“乔壮士,我们能谈谈吗?”
    乔子明敏锐地察觉大家有些异样,伊帕尔罕握紧了他的胳膊,轻声说:“我们一起去。”
    李公公火往上冒,强按耐住愤怒,笑着说:“伊帕尔罕姑娘,乔壮士为大清朝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是大清朝的功臣,你怕我害乔壮士不成?我李某人岂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乔壮士武功高强,我们几个侍卫岂是乔壮士的对手,姑娘不必多心,老奴向姑娘保证把乔壮士安全送回。”
    乔子明按下伊帕尔罕的手,笑着说:“放心吧,不会有事。”伊帕尔罕松开手,转向李公公道:“李公公,乔大哥如果有事,我决不独活。”
    “姑娘多心了,姑娘千金贵体,老奴怎敢……”李公公气愤地咽下后半句话,乔子明跟着额色伊、李公公出去了。
    伊帕尔罕心里很不安,在屋中来回走着,很怕乔大哥再出什么事,李公公应该不会把乔大哥怎样?她开始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形势的严重性。三个月前,她以为乔大哥死了,嫁给谁已经无所谓,为了回疆百万乡亲,才答应叔叔和亲,大清皇帝已经下旨,下个月初六,和亲队伍就要启程前往京城。上天有眼,让乔大哥活着回来,我怎能再去京城?大清皇宫美女如云,也不缺我一个,和亲可以选其他回疆姐妹,必要时我要和乔大哥一起上京,面见圣上。大清皇帝举世英明,也许会理解回女苦衷,成全我和乔大哥。主意拿定后,伊帕尔罕心中就清明了许多,问侍女:“吉娜,乔大哥去了多长时间?”
    “快两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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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发表于 2012-9-16 10:24 |只看该作者

    然而天下能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幸运。吉娜泪流满面,但愿乔大哥和小姐能走在一起,她愿意为此而做任何事,侍卫心中凄然,低下头去,他们应该阻止的,她是未来的皇妃,却抬不起脚走过去,只能听任暮色将两人包容在一起。
    “吭吭吭!”伊帕尔罕和乔子明回过头来,额色伊和李公公站在不远处,李公公脸色阴沉得随时都有可能下一场暴雨,他花白的脑袋正在飞速运转,该怎样收拾残局,他应该想到这种情况,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没有出嫁,是有特殊原因的,她一直郁郁寡欢,他应该想到她心有所属,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答应和亲,却做出这有辱皇上尊严的事。你二人死不足惜,害得杂家和许多和卓伯克为你陪葬,如此大的欺君之罪,谁担当得起?伊帕尔罕呀,你可把杂家害苦了——他恶毒地仇视这两个人,恨不能一口吞了他们,这些侍卫都是一群废物,回去老夫再慢慢地收拾你们。
    额色伊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他能明显地感觉李公公气得七窍冒烟。这几天他一直觉得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他已经和萨拉尔谈好了,萨拉尔答应不再接近伊帕尔罕,他也答应萨拉尔可以随他们去京师,可以随时见到伊帕尔罕。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乔子明没有死,他会活着回来了。他的命还真是大,几次都能死里逃生,他的生命力实在太顽强!额色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心中反而轻松了,听天由命吧!
    李公公走过去,乔子明和伊帕尔罕互相搀扶在一起。李公公:“伊帕尔罕姑娘,天黑了,难道我们大家都冻僵在这里?走吧,先回去吧!侍卫,牵两匹马过来。”
    侍卫牵了两匹马过来,他们迟疑了一会儿,乔子明先扶伊帕尔罕上马,把缰绳攥在手了,他上了另一匹马。他们对视一眼,双腿一夹,马向回跑去,李公公和额色伊带着侍卫紧跟在后面,李公公心悬在喉,他在押一次赌注,希望他能赢。
    听说乔子明还活着,大家都很高兴。图尔都大叫一声,跑过来抱住他,转了几圈,大家欢呼之后就不再吱声,回疆各地所承办的嫁妆马匹,骆驼,牦牛,扎染丝绸,绢纱,珠宝等物品堆满两个大帐篷,还有车辆马匹正源源不断运来。
    当大家都在为乔子明回来欢呼时,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乔子明,他确定乔子明也看见了他。转身走进夜色,黑暗的夜色让他灵魂稍许平静,他不能承受众人鄙视的目光,他要在大家知道真相之前结束自己,纵使乔大哥原谅他,他也不会偷生,上天有眼,现在他活着回来了,他终于可以不再受噩梦和良心的折磨了;他永远忘不了乔子明落入悬崖时凄然绝望的眼神,那种让他心神颤抖的眼神,经常出现在梦中,一切都结束了,但愿他们能永远在一起。他朝哈萨克草原方向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后,抽出配刀,朝自己腹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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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发表于 2012-9-16 10:23 |只看该作者

    然而天下能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幸运。吉娜泪流满面,但愿乔大哥和小姐能走在一起,她愿意为此而做任何事,侍卫心中凄然,低下头去,他们应该阻止的,她是未来的皇妃,却抬不起脚走过去,只能听任暮色将两人包容在一起。
    “吭吭吭!”伊帕尔罕和乔子明回过头来,额色伊和李公公站在不远处,李公公脸色阴沉得随时都有可能下一场暴雨,他花白的脑袋正在飞速运转,该怎样收拾残局,他应该想到这种情况,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没有出嫁,是有特殊原因的,她一直郁郁寡欢,他应该想到她心有所属,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答应和亲,却做出这有辱皇上尊严的事。你二人死不足惜,害得杂家和许多和卓伯克为你陪葬,如此大的欺君之罪,谁担当得起?伊帕尔罕呀,你可把杂家害苦了——他恶毒地仇视这两个人,恨不能一口吞了他们,这些侍卫都是一群废物,回去老夫再慢慢地收拾你们。
    额色伊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他能明显地感觉李公公气得七窍冒烟。这几天他一直觉得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他已经和萨拉尔谈好了,萨拉尔答应不再接近伊帕尔罕,他也答应萨拉尔可以随他们去京师,可以随时见到伊帕尔罕。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乔子明没有死,他会活着回来了。他的命还真是大,几次都能死里逃生,他的生命力实在太顽强!额色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心中反而轻松了,听天由命吧!
    李公公走过去,乔子明和伊帕尔罕互相搀扶在一起。李公公:“伊帕尔罕姑娘,天黑了,难道我们大家都冻僵在这里?走吧,先回去吧!侍卫,牵两匹马过来。”
    侍卫牵了两匹马过来,他们迟疑了一会儿,乔子明先扶伊帕尔罕上马,把缰绳攥在手了,他上了另一匹马。他们对视一眼,双腿一夹,马向回跑去,李公公和额色伊带着侍卫紧跟在后面,李公公心悬在喉,他在押一次赌注,希望他能赢。
    听说乔子明还活着,大家都很高兴。图尔都大叫一声,跑过来抱住他,转了几圈,大家欢呼之后就不再吱声,回疆各地所承办的嫁妆马匹,骆驼,牦牛,扎染丝绸,绢纱,珠宝等物品堆满两个大帐篷,还有车辆马匹正源源不断运来。
    当大家都在为乔子明回来欢呼时,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乔子明,他确定乔子明也看见了他。转身走进夜色,黑暗的夜色让他灵魂稍许平静,他不能承受众人鄙视的目光,他要在大家知道真相之前结束自己,纵使乔大哥原谅他,他也不会偷生,上天有眼,现在他活着回来了,他终于可以不再受噩梦和良心的折磨了;他永远忘不了乔子明落入悬崖时凄然绝望的眼神,那种让他心神颤抖的眼神,经常出现在梦中,一切都结束了,但愿他们能永远在一起。他朝哈萨克草原方向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后,抽出配刀,朝自己腹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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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发表于 2012-9-16 10:23 |只看该作者
   15.塞鸿过尽,英雄洒泪
    伊帕尔罕和吉娜学完礼仪,没事了她常去乔子明坟前坐会儿,说说话。就要离开回疆了,以后想再来这里也不可能了。从乔子明的坟地回来,两人在各个帐篷之间转悠,别人都在忙。回人知道伊帕尔罕要做皇妃了,所有的人见她都行礼,萨拉尔见了她也低下头走去,或者转身向回走。伊帕尔罕眼中的悲伤又添了离家的愁绪,她轻叹了口气,向前走去。落日西斜,暮色渐浓。八年前,就是在这样的黄昏,她走在草原上,等着乔大哥和哥哥回来。乔大哥带回来一只红狐送给她,那只红狐皮被她作成围巾,冬天她穿上白色的皮裙,围上红色的狐皮,曾经羡煞多少女人。现在物是人非,生死相隔,想见一面都难。她心又开始疼起来。自从乔子明死后,她就害了心疼病,稍微伤心,就疼得厉害。她皱了一下眉头,此去中原,她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是乔大哥的坟前再也无人上土了。只要他还她活着,她就会记得时时给他烧些纸钱。乔大哥在人间苦了一生,我不会让你在阴间再受苦。
    她抬起头来,望着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草原,一直没有注意它的美丽,真正要离开时才发现对它的依恋有多深,就连荒草都是这样可爱,草原的落日更是红得让人沉醉。
    天地一线处,一个黑点钻进她的眼睛。伊帕尔罕抬头仔细看去,黑点在滚动,在变大,变近,变清晰,变成一个人影,一个男人,脚步蹒跚着向他走来。他身体摇晃着,借助右手握着的一根粗树枝一步步走来,破烂的衣服在料峭春风中飘动,隐约露出结实的肌肉;乌黑的头发蓬乱地向四周疯长,脸色黑黄,满腮的胡须长短不一,只有那一双眼睛,依然亮如星火,让人觉得那是一个人。
    伊帕尔罕轻叫一声,嘴唇微微颤抖,美丽的双眼泪光闪闪,直盯着前面的黑衣人,黑衣人也停住了脚步,眼睛发直,颤抖的嘴唇翕张着:“伊帕尔罕,伊帕尔罕。”他扔掉拐杖,身体像被重击一拳,猛烈地摇晃将要倒下,吉娜很难想象,伊帕尔罕如何能那样神速地跑过去,侍卫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已经抱在一起,紧得任利剑也难以将他们分开,死神也忘而却步,只有两颗心,两颗苦难的心在一起跳动,眼泪流在对方的脸上,唇舌跨越一切世俗的偏见,跳过礼俗虚设的防线,传递爱的火焰。
    伊帕尔罕和乔子明相拥跪在地上。多少苦难,多少艰险,也阻挡不住爱人召唤的脚步,多少日的相思,多少次的祷告,才感动死神留下他的命。生命至此,一切都变得轻飘,只要清晨起来,身边躺着前生的另一半;只要暮**临,烛光里能举头相望,只要能终生相守就是人生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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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发表于 2012-9-16 10:23 |只看该作者
为爱而死,为族而生(5)




    “哦?我这几天正想着福康安他们应该有消息来,呈上来!”乾隆打开信,不禁大喜,“谈成了,知道谁要来吗?”乾隆高兴地在御书房踱起步来,“海兰察,伊帕尔罕要进宫了,真没想到,居然谈成了,和亲的人还是美名冠西土的伊帕尔罕。哈哈……真是天佑我也,回疆平定,伊帕尔罕进宫。”乾隆非常高兴,挥毫写就一封御书,看了一遍之后,交给海兰察,速派人送往回疆,交给福康安和李公公。
    御书在半个月送到,随御书而来还有乾隆一万两白银的赏赐,交由额色伊置办嫁妆,李公公看完之后,非常高兴,不说回去皇上的赏赐,奴才给皇上办了多好一件事。李公公清了清嗓子,向回疆宣谕:
    “大小和卓平定后,回部归顺天朝,回疆即系王土,回民尽系朕之赤子,朕决不许任何外夷侵入回疆,虐朕子民;朕对回疆,视如内地,轻徭薄赋,革除大小和卓的一切额外苛派,取消准噶尔汗竭泽而渔的苛重赋额,准汗岁征叶尔羌粮食、棉花等项赋钱十万腾格,另外还有各税金、贸易缎布、牲畜等税,使回人生计甚艰。现只征收钱一万二千腾格和杂粮一千四百帕特玛(一帕特帕折内地四石五斗,大约五帕特玛折钱二腾格,总共约折钱五六百腾格),贸易税减为二十取一。喀什噶尔岁交准汗贡赋九万七千腾格,现减为八千腾格,使尔等早日摆脱贫穷饥寒困境,富裕度日。回疆奇女子伊帕尔罕姑娘欣然允亲,愿来皇宫,姑娘入宫之日,即刻举行册封大礼,使满回两族共结百年之好。特赐额色伊一家,以及伊帕尔罕兄长图尔都赴京师安家。伊帕尔罕姑娘世居叶尔羌,为示庆贺,今明两年,叶城赋额减半征收,另拨帑银十万两,赐与叶城贫苦回人。”
    回人一听赋额减少了十之七八,无不欢欣若狂,非常赞同和亲。回疆的女儿伊帕尔罕就要做天朝的皇妃,这是何等荣耀的事,他们奔走相告,有的送来自家的东西,有的帮助额色伊准备伊帕尔罕的嫁妆。
    看着乡亲们如此高兴,伊帕尔罕虽然心中凄苦,面对热情的乡亲,也只能强装欢笑:我一个弱女子,能为回疆安乐做一点事,也不枉我白活这一场。
    各大和卓为了巴结额色伊和李公公,纷纷拿出家藏的珍宝,上等的丝绸,轻纱,宝马献给额色伊,和阗阿奇木伯克自告奋勇,嫁妆所需的玉器他负责采办,大家都知道,和阗的白玉,是天下有名的美玉。其他的和卓伯克哪肯落后,纷纷贡出各地特产,有的和卓还自动出服徭役的回人。两个月中,各地采办嫁妆源源不断地运来,额色伊倒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他只能看缺什么就让家人准备什么。
    李公公教伊帕尔罕和吉娜宫中礼节,伊帕尔罕学的很认真,一个多月就已经熟知宫中各种礼仪,条规制度。李公公除了惊叹她的聪慧美貌外,就是疑惑她要做皇妃了,竟然没有一丝高兴的。李公公还以为她是要离开回疆了,心中难受,就放宽对的限制,让她和以前一样,可以自由出入,在出嫁之前把回疆看个够。到了宫里,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他自己六岁进宫,自这次来回疆前,在宫中呆了五十年,虽然宫中华丽,和这一望无垠的大漠草原比起来,毕竟显得袖珍些。诸事安排妥当之后,他就去找额色伊,到草原上骑马转转,他敬佩额色伊和卓的沉稳睿智,却不喜欢他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实在是谨慎过度。就好言相劝,采办嫁妆的事哪用得着自己动手,有人抢着做,您只需查收就行,今天天气不错,春阳融融,风和日丽,正好踏青。走,陪杂家转转。”
    额色伊领命,和李公公骑马到草原上溜达。按时令已经是暮春了,回疆却还是一片枯黄,去年冬日衰草还在,今年新草遥看青青近却无。塞外风光自然与中原不同,虽然没什么可看的,但一望无际的辽阔还是让人畅快。李公公心情好,放马由缰,任意驰骋,仰看天青云淡,孤雕独飞,斜瞥惊鸿翔空,静听马嘶驼鸣,银铃脆响。这种一望无垠,开阔苍茫的草原风情,岂能是小桥细水,回檐环廊的后宫可比。李公公游目骋怀,甚为高兴。额色伊受到感染,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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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发表于 2012-9-16 10:17 |只看该作者

    伊帕尔罕早已让人采集天山冰块,雪水,运来伊犁,放进一个大水缸里,雪水消融,冰块漂浮在上面,悄悄地告诉御医怎么做。御医听完,施礼答谢,伊帕尔罕带着吉娜出去了。
    李公公朝福康安一鞠躬,“福大帅,得罪了!杂家也是为大帅您好。”他使了个眼色,四个侍卫架着光着上身的福大帅走进大缸,随着李公公的一声“放”,福大帅身子已经进入大缸中,白色的雾气从大缸中冒出来,冰凉的雪水浸在他皮肤上,冰冷的雪水如万根钢针刺入骨髓,冰痛入骨,通身凉透。伊帕尔罕的身影在冰冷的雪水中散去,娇媚的面容在水中消融,意识又回到他的大脑,知觉慢慢地注入他体内,福康安有一种脱胎换骨的舒服,白色的雾气漫浮在室内,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侍卫把他从大缸里拉上来。
    伊帕尔罕已经让人送来特制的姜汤,御医伺候福大帅服下,使女扶他休息。这一次,福康安睡得安然、香甜,整整睡了一整天才醒来,虽然脸色苍白,但行事也有理有节,精神也好了许多。
    李公公生怕福康安再有什么闪失,自己的脑袋就得留在草原上。他可不想在这荒漠中做一个孤魂野鬼,看着福康安的精神好了些,就和他商量,让各大和卓伯克护送福大帅赶快离开这儿,同时令人通知驻疆大臣明瑞迎接福康安,让人快马给京城送信,和亲一事已商量妥当,请皇上准备迎接新人。他自己留下来和额色伊和卓一起准备伊帕尔罕姑娘的嫁妆。此次出使回疆,皇上赏赐了大量金银,他要给皇上把这事办得妥妥贴贴,风风光光的,让回人看看我大清朝的气势。
    多日之后,乾隆正在御书房看书,海兰察进来,等乾隆休息时递上一封信,“皇上,福大帅送来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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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发表于 2012-9-16 10:16 |只看该作者
为爱而死,为族而生(4)




    福康安坐在椅子上,一直低着头,那白衣女子哀伤的眼神、凄美的容颜一直萦绕在他心间,坚强抗争终而不能,美丽被狂风撕碎,即使粉身碎骨也要用白雪埋葬的决绝,令人心底发颤。福康安从小驰骋于战场,统领大军南征北战,自认为心硬如钢,不想一曲舞蹈,让他心碎神哀,再也无心欣赏下面的舞蹈,他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额色伊示意音乐停止,几位正在舞蹈的女子立刻退下。福康安站起来道:“今天的宴会就到这儿,诸位和卓伯克长途跋涉,都累了,早点休息吧。”他起身离座。众伯克哗然,指责额色伊惹得福大帅不高兴。
    额色伊掩饰住尴尬,歉疚地对各位和卓抱拳施礼,示意图尔都照顾各位和卓伯克休息。他上前引领福康安,走进较大的羊毛毡帐篷,里面铺着银红色盘金地毯,烧着木炭火,点亮十几根巨大的红烛,室内温暖如春,安排好后。额色伊跪下谢罪:“额色伊招待不周,冒犯大帅,不能使大帅尽兴,请大帅降罪。”
    “和卓不必过谦,今日一宴,令我终生难忘,你何罪之有?”他扶起额色伊,停了一会,抬起头来:“那白衣女子可是伊帕尔罕姑娘?”
    额色伊心中一惊,回道:“大人好眼力,她是伊帕尔罕。伊帕尔罕从小父母双亡,留在我身边,今晚礼仪不周,都是在下教导无方。请大帅念她年幼无知的分上,饶恕她吧。子不教,父之过,大帅要罚就请降罪于我吧。”
    福康安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谁能怪罪于她,谁忍心降罪于她,她何罪之有?如果说有罪,那就是她不应该长得这样美丽迷人,让男人为之疯狂,女人因之失色。看到她第一眼,他隐约感到,她一定是伊帕尔罕,只有伊帕尔罕才有这样的绝代容颜,如白昼般美丽,如黑夜般迷人,上天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我看到伊帕尔罕,晚也罢,偏偏皇上又定她为妃。他后悔来回疆,后悔当这主持和亲的大使,有什么能比送自己所爱的女人出嫁更痛心?苦涩萦满心头,二十多年深受皇帝宠爱,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福康安,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欲哭无泪,欲叫无声的苦涩,他摆摆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
    额色伊明白了,他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按照礼节,额色伊带着图尔都,儿子茂密,伊帕尔罕和几位伯克来给福康安问安。福康安脸色暗淡,眼睛通红,昨夜一眼未眨,饱受煎熬,他目光掠过众人,直接落在伊帕尔罕脸上,清晨的霞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美丽更胜昨夜,独特的清香使得福康安欣喜痴迷,忘记一切俗礼褥节,一双眼睛盯在伊帕尔罕娇美的脸上,看着她由白转红。
    伊帕尔罕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众人跪在地上,不敢出声。还是李公公见多识广,他请大家起来后说:“福大帅昨晚偶染风寒,今日不适,迎风流泪,今日赛马就不去了,望诸位和卓自便,祝大家玩的高兴,回去之后我一定在皇上面前表明各位的赤胆忠心。”
    众和卓伯克才起来,赛马的主角不去,谁还敢肆意妄为,独自偷乐,都老老实实呆在帐篷中。
    三天过去了,福康安病情还是没有减退,几乎不进茶饭,浑身发烫。福康安是皇上的大红人,皇帝爱他如子,他要有个闪失,谁也担当不起,御医和李公公都急得团团转,各位和卓伯克都胆战心惊,无计可使。心病还需心医,李公公叫人请来伊帕尔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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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发表于 2012-9-16 10:16 |只看该作者

    额色伊从喀什噶尔回来的第二天,明瑞去伊犁上任去了,福康安带着大清侍卫,各城的伯克和卓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向伊犁额色伊所在回庄进发,沿途一直有报信的。
    次日中午时分,福康安的队伍到了,额色伊带着一百多家丁奴仆在外迎接,福康安一直想看看伊帕尔罕,无奈所有的女人都蒙着头巾,低着头。他总不能命令人家把头抬起来,把面巾摘掉,怎能上下打量女眷,坏了大清的礼节,只好随着额色伊走进最大的一个白色帐篷,额色伊已叫人搭起五十多个帐篷。
    虽然是春天,但天气依然寒冷,各个帐篷里都生起红红的木碳火。福康安上坐,其他人按官职大小依次分坐两侧,额色伊开始叫人上菜,外面烤起全羊,酒是烫好的。福康安一心想见伊帕尔罕,耐着性子看完回人摔跤,角力,除了马头琴弹唱外,其余的都是满蒙两族中常见的传统节目,他们的表演和满蒙大力士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些。福康安渐渐不耐烦,只觉得酒喝得太慢,脸上也无喜色,勉强应付着大家敬酒。
    酒过三巡之后,额色伊请福大人欣赏舞蹈。
    福康安立刻提起精神,见六个身着绿色衣裙的回族姑娘依次分两行飘出,随着悠悠马头琴音乐慢慢地起舞,旋转起来,尽情地舞蹈,她们身上都有小铃铛,佩环叮当,袍袖飘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流光溢彩,活活泼泼,屋内充满欢快的气氛。福康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凭直觉他知道,舞蹈的主角就要出来了。
    忽然胡笳声响起,马头琴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一团白色慢慢地飘近,好像水上飘来一片云,悠悠慢慢,所有的绿色都围在她身边,伸开双臂,变成绿叶,云团慢慢地展开,展开,紫色的花蕊抬起,伊帕尔罕美丽的容颜呈现在众人面前,她头带紫色宝石花蕊头饰,里穿浅紫紧身长裙,外穿宽大白色绸纱长袍,美得清丽脱俗。福康安见之心神一清,刚才的酒气荡然无存,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看,其他的人见之也陆续站起来观看。
    福康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衣着白色长袍的女子,宽大的长袍掩不住曼妙的身材,一朵雪莲花在他眼睛里怒放,紫色的花蕊下那一张绝代容颜,令多少英雄竞折腰,那双淡蓝的眼睛深得透明。福康安觉得掉进一潭碧水中,忘记了尘世所有的琐碎,所有的烦恼,心魂舒适得像回到摇蓝。奶娘甘美的乳汁在唇齿间滋润,母亲自嫩的手指在他身上温柔地抚摩,风在温柔地吹,心在身外飘。
    忽然胡笳声变的悲凉,马头琴变的嘶哑,他猛地一惊,只觉得一阵冷风吹来,他全身的毛孔猛地一缩,灵魂才回到腹腔,定睛再看,雪莲在风中摇曳,颤颤微微令人怜惜,雪莲在风中滚动起来,越滚越快。在地毯中间轰然倒下,绿叶一片片碎裂,落地,青白色的花瓣在寒风中摇是,风干,陨落。福康安的心也随着颤抖。所有的花瓣都凋零了,只有紫色的花蕊在寒风中挺立,胡笳声变得惨戚,马头琴在呜咽。福康安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时,绿叶花瓣被风吹得遍地都是,紫色的花蕊在滚动,白色花瓣聚在一起,轰然展开成一条宽大的白练,甩出去如同白云出岫,如同大雪覆地,埋葬了花蕊,绿叶,大地恢复洁白,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胡笳声高声一扬,猝然而止。所有的舞者都撤了出去,屋里所有的人都站着,脸上表情各异,没有人否认舞蹈跳得好,但在这样喜庆的场合,跳这样的舞,实在有些悲伤。
    额色伊也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伊帕尔罕会跳《雪葬》这支舞,他起身吩咐管家准备欢快的“塞乃姆”——《草原牧歌》,高扬的横笛吹响,马头琴悠扬的曲调响起,欢快的音符像倾洒了一盘珍珠,一颗颗银亮如星滚落在地毯上,又蹦跳着弹起,一群红衣女子随着曲调扭跳起来,宴会的气氛稍微好点,大家开始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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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2-9-16 10:16 |只看该作者
为爱而死,为族而生(3)




    伊帕尔罕正在分药,吉娜在旁边帮她,他示意吉娜回避一下,待吉娜走出去,他很艰难地开口,“你知道和亲的事吗?”
    伊帕尔罕放下手中的药,抬起头来,看着额色伊,“叔叔,您有话要和我说?”
    伊帕尔罕一双大眼睛依然美丽,眼底的悲伤给她增添另外一份神韵,何等聪慧的女子!额色伊点点头:“战乱平定了,众和卓伯克商议着与大清朝和亲,要在回疆选一个女子进京……”他停顿了一下,索性说完,“大清皇帝已经派使者过来了,和亲使者福康安大人明天来我们家。”额色伊几十年来征战沙场,素以沉着若定,指挥有方著称,即使巍巍昆仑崩于眼前,他也面不改色,今日面对伊帕尔罕,他很窘迫。一种罪恶感从心底升起,他感到自己设了一个陷阱,等着侄女往里面钻,他知道每一句话都在葬送伊帕尔罕,把她越推越远,他怕看伊帕尔罕那双纯净的饱浸忧伤的眼睛。
    “和亲对我百万回人可有利?”伊帕尔罕倒很平静地看着叔叔的眼睛问。
    额色伊点点头。
    “从此回疆再也没有战乱?回人再也不用背井离乡,忍饥挨饿?大漠上商旅通行,草原上牛羊成群?所有的姑娘都有衣穿,所有的男人都有马骑?再也没有杀戮声,撕心裂肺惨叫声!”她抬高声音问,神情显出这些日子少有的激动。
    伊帕尔罕说的正是额色伊盼望多年的愿望,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伊帕尔罕眼睛里放出迷人的光彩,红润的嘴唇微微发颤,“只要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我伊帕尔罕也不算妄来人世一遭,我答应去和亲。”
    “伊帕尔罕,你再考虑考虑,那是京师,又是皇宫,你将听不到回语,听不到亲人的声音,孤独终老。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可能获罪,轻则被打进冷宫,重则有性命之忧。更何况皇宫常常无过获罪,你要三思而行,皇上英明伟略,相信也不会强人所难,你若拒绝,另有别人会去。”
    “叔叔,不要误了其他姐妹的青春。我本孤身一人,在哪里活着都一样,既然圣教规定,不能自杀……”伊帕尔罕泪断如珠,她转过身去,擦去眼泪说:“既然不能同乔大哥一同死去,就让我为回疆活一回吧!”她无声地饮泣。
    额色伊站起来,眼睛湿润,他还能说什么,如果可能,他宁可代替乔子明死去;如果哪里有起死回生的药,他冒死也要找来;如果光阴可以倒流,他一定早日答应他们的婚事,去他的门第之见,去他的宗教之别,去他的贵贱之分,一切都是虚幻。但是生命不可以互换,光阴不可以倒流,世界上也没有起死回生的神药,这一切都不可能,死者长已矣,生者却要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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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2-9-16 10:15 |只看该作者

    额色伊闻言敏锐地觉察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果然酒过数杯之后,福大人面色红润,话也说的多起来,透露了大清皇帝的意思,希望和亲的人能是伊帕尔罕!额色伊连同在座的伯克都大吃一惊,大皇帝知道伊帕尔罕!?
    大家都不明白大皇帝的想法,阿布笃里伯克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派库车阿奇木去就是为促成女儿做大皇帝的妃子,就怕被额色伊抢先,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谁想反成全了额色伊的好事。他怀疑额色伊先派人去京师了,额色伊这人一向城府很深,不动声色中就捷足先登了?还是库车阿奇木被额色伊收买了?他抬起头,盯着使者库车阿奇木伯克。
    福康安见状大笑一声:“阿布笃里伯克,不必为难库车阿奇木伯克,此次和亲,选定伊帕尔罕姑娘,是英明天子亲自裁决,伊帕尔罕姑娘貌美如花,生性纯良,医术高明,圣上对姑娘很是仰慕,今日特派鄙人前来,促成美事。伊帕尔罕姑娘能进宫为妃,这是回疆的福气,百万回人的福气!好好效忠天朝,皇上是不会亏待诸位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布笃里伯克再不情愿又能如何,他是个精明人,仔细一想,大皇帝后宫佳丽如云,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既然和亲就应该让回疆最美丽的女子去,只有这样,才能在宫中立足,否则被皇帝冷落或打入冷宫,不但和亲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委屈了女儿,更何况,女儿容貌的确不及伊帕尔罕。既然自己的官位保住了,依他的势力大清皇帝一时半会还动不了他。额色伊看起来是蒙圣恩去京城,实际上是调虎离山……皇上是何等的英明呀?他在心里高兴地笑了,只要额色伊能离开回疆,选谁和亲都一样。想开之后,他慌忙说:“皇上英明,伊帕尔罕是回疆几百年来少有的美人,是安拉赐给回疆的福气。人们都说她是真主安拉的侄女莹魂公主下凡人间,伊帕尔罕生来遍身异香,她心底善良,精通医术,救人无数……说起她,回疆没有一个人不交口称赞的。如果她能进宫,既是百万回人的福气,也是天朝的福气。伊帕尔罕就好象专等皇上似的,虽然已经芳龄已过二十四岁,依然未许人家,这实在是天意呀,是上天让伊帕尔罕做天朝的皇妃呀。”阿布笃里妙口生花,搜肠刮肚地找好听的话赞扬伊帕尔罕。
    众和卓伯克都不明白阿布笃里的意思,他的亲信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惟阿布笃里伯克马首是瞻,也随声附和地把伊帕尔罕夸奖一气,其他伯克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但伊帕尔罕的确是一个好姑娘,大皇帝要选皇妃,回疆也就她有资格,自然不加反对,心里为伊帕尔罕高兴。只有额色伊没有说一句话,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
    众人说得福康安心花怒放,心驰神往,恨不能立刻见到伊帕尔罕,他端起酒杯宣布:“三天后去伊犁,完成天子使命,来,大家喝酒!”他一仰头,喝尽杯中酒。
    宴罢,额色伊立刻动身往回赶,但回到家后不知怎么跟伊帕尔罕说。福康安大人明天就要来伊犁了。让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去中原,走进斗争微妙的皇宫,额色伊甚为担心。伊帕尔罕生性善良,怎是精于算计的后妃们的对手;加之语言不通,饮食习惯不同,亲人不在身边,孤苦无依地在深宫中呆一生,这实在不妙!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伊帕尔罕嫁给一个普通的回人,幸福快乐地过一生。额色伊抬头望天喟叹,大哥大嫂,额色伊有负你们重托呀。事到如今,只有告诉伊帕尔罕,让她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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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2-9-16 10:15 |只看该作者
为爱而死,为族而生(2)




    药房里,伊帕尔罕将外面的草药收进帐篷。她终日很少说话,蒙着面纱,穿一身黑色衣裙,进出无言。看着伊帕尔罕纤细的身影,额色伊长叹一声,乔子明,你毁了伊帕尔罕,早知如此,当日真不该救你,你现在安然地躺在地下,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在痛苦中煎熬。萨拉尔站在远处看着伊帕尔罕收中药,他瘦得更厉害,头上早生华发,面色暗黄,两只眼睛常常无神地望着远方,额色伊深切的同情他,为了伊帕尔罕,他几乎放弃了一切,换来的却是伊帕尔罕有意无意的回避,一个情字,害惨天下多少人。
    对于伊帕尔罕,萨拉尔已经不抱希望,却也不愿就此离去。确切地说他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天地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家乡他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去了。兄长已经继承了王位,他不回去更好,回去了可能连性命难保。半年来,他饱受噩梦的折磨,整晚整晚睡不好觉,合上眼,就看见乔子明血肉模糊的身影,那双锐利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恐怖地大叫。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恐惧,良心的折磨将如影随形地跟他一生,甩都甩不掉,只要乔大哥能活,他宁愿死,也许死是他最好的归宿。
    “萨拉尔,一个人出什么神,走,我们打猎去。”图尔都拍着他的肩膀,手里拿着两把硬弓,拉着他往马厩走。
    额色伊也希望萨拉尔能出去散散心,有件事他必须和伊帕尔罕谈谈,那就是大清皇帝派使者福康安大人来回疆,具体商议和亲一事。前天他去喀什噶尔,与几个和卓接待大清使者福大人。福大人宣读皇上圣旨,大意是说:大小和卓逆天而行,违背圣教,肆意挑起战乱。天朝顺天意,随民愿,平定大小和卓叛乱,解回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回疆百万回人共沐圣恩,共享太平,封明瑞公子为驻疆大臣,各城伯克官职暂时不变,受驻疆大臣伊犁将军辖治。他和图尔都平叛有功,特令进京面见圣上;回部所议和亲一事,皇帝准奏,特令福康安出使回疆,促成此事。
    能官保原位,众和卓伯克都很高兴,特别是阿布笃里伯克,他官居原位,手握大权,和亲一事皇上又答应了。如果是他的女儿进了宫,那他就是国丈了,也就是回疆实际上的“王”了,春风得意的阿奇木伯克对福康安特别殷勤,立刻设宴款待给他带来福气的福康安。
    宴会上,阿布笃里伯克让他的女儿献舞。一曲结束,福康安一看跳舞的女子虽有几分姿色,却实在难入法眼,放在后宫的美人堆里也就是姿色平平。他从父亲口中得知伊帕尔罕美名,舞姿优美,医术高明,来时皇上又特意叮嘱要伊帕尔罕进宫,如此传奇女子,谁不想先睹为快,更何况血气方刚的福康安。一曲结束之后,他点名要伊帕尔罕跳舞,额色伊和卓就起身告罪:“回禀大帅,伊帕尔罕不在喀什,他日如果大帅有空幸临寒舍。一定让伊帕尔罕为大帅跳一曲。”
    福康安很失望,无奈地说:“可惜,有美酒可饮,却无佳人可赏。”他向众和卓伯克扬起酒杯,“额色伊和卓,过几日,我一定会光临府上讨杯喜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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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2-9-16 10:15 |只看该作者
长得富富态态的库车阿奇木伯克进来俯身下拜,乾隆赐坐,一番客套问候之后,乾隆直入主题,询问回疆现在状况。库车阿奇木伯克献上和阗美玉时,盛赞乾隆恩威,大军平定叛乱的功绩。随后提出了和亲想法。提到和亲,乾隆就想起回疆那位身有异香的奇女子——伊帕尔罕,他很想见这位西土美人,和亲倒是一个很好的政策,他趁机就向库车阿奇木伯克打听伊帕尔罕的情况。
    库车阿奇木伯克没有办法,只能如实相告,言辞之间不时带有贬损之意,有意提及阿布笃里伯克的女儿聪慧贤淑。
    乾隆露出一丝不意觉察的微笑,这更增添他对伊帕尔罕的兴趣。送走库车阿奇木的第二天,乾隆立刻招集军机处,令军机处和理藩院合作制定出对回疆的治理方案。着纪晓岚、刘统勋、傅恒等人商量,三日内拿出方案。乾隆把傅恒拉到一边,“傅爱卿,你去回疆可曾经见过伊帕尔罕?”
    “前年奉皇上圣谕,去回疆犒劳将士,与伊帕尔罕姑娘有一面之缘,当时臣在义军中,额色伊和卓设宴招待,姑娘曾在席上跳过一段塞乃姆,舞姿优美。在回疆行程数万,首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故印象深刻。”
    “哦”,乾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送走傅恒,他叫来海兰察,“宣库车阿奇木伯克!”
    每临冬季,西伯利亚寒流侵袭回疆,整个回疆冷得象冰窖,多年战乱之后,一片萧杀景象,沙漠里已很少有商旅行走,草原上一片枯黄。额色伊脸色阴沉,义军已经全部解散,他少了一桩心事。伊帕尔罕还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人瘦了许多,虽然她已经不再流泪,面容沉静,却少了往日的娇艳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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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2-9-16 10:14 |只看该作者
14.为爱而死,为族而生
    皇宫中,乾隆大设庆功宴,大宴平定大小和卓的功臣,文臣左边,宰相,军机大臣傅恒、刘墉、纪晓岚、刘杰等人。武将坐在右侧,首席坐着平定回疆第一大功臣兆惠、富德、舒赫德等武将,群臣非常高兴,乾隆胜利地完成了他终身的功绩之一——西征。
    酒酣耳热之时,乾隆悄声问身边的兆惠:“兆爱卿,听说回疆有一个很奇异的女子,生来身有异香,真有这样的奇女子?你在回疆数年,可曾听过这个传闻?”
    兆惠忙放下酒杯,“回禀皇上,回疆的确有这样一位身有异香的奇女子,她是臣平生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不但人长得美貌聪慧,而且医术高明,回疆流传瘟疫,多人死亡,卑臣的部下也未能幸免,她公开‘热沸散’的制作方法,救了多人性命!”坐在旁边的富德将军接上兆惠的话:“伊帕尔罕姑娘秀外慧中,实在是难得的人中美玉!因其身有异香,被称为香姑娘。”兆惠又说:“臣身中流矢,就是她救了老朽一条贱命。”
    “哈哈,兆爱卿,你很少这样赞美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呀?”乾隆压低声音凑在兆惠耳边说。
    说的兆惠脸红耳赤,不禁低下头去。乾隆不禁大笑:“哈哈,兆爱卿,来,喝酒!”乾隆向大家举起酒杯。
    乾隆自认平生所见过的美女如云,对富德的话很不以为然,回疆远离中原,毕竟漂亮的女人不太多,见到一个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误以为天上仙女下凡!乾隆虽然心里颇不以为然,但是几个人都这样说,乾隆对伊帕尔罕就感了兴趣,过了一会儿又问:“爱卿,你可知道这香姑娘是哪家的女子?”
    兆惠慌忙应答:“回皇上,说起来还真是凑巧,她就是额色伊和卓的侄女,其父阿里和卓早年去世,他和兄长图尔都由叔父额色伊抚养成人。”
    阿里和卓,这几年平准,平定大小和卓的叛乱,乾隆对于回疆历史地理很有研究,阿里和卓夫妇兵败被焚一事他自然知道。至于额色伊、图尔都两个人,乾隆更不陌生,他们领导的义军在回疆影响很大,一想到回疆的五六千义军,乾隆的心情有些凝重,他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兆惠看乾隆在想事,就不再说话,静坐一旁。
    “额色伊那五千义军现在情况如何?”
    “巴格达头人献出大小和卓之后,额色伊和卓带领义军回到伊犁,听说他正在着手解散义军,消息还有待于进一步核实。”
    兆惠小心地回答,面对这样的英明天子,措辞必须审慎。乾隆点点头,“兆爱卿,几年来鞍马劳顿,实在辛苦你了,这次回来,就好好地休息一下,享享天伦之乐,这些珠宝玉器赐予夫人,这三百两黄金以补贴家用。”两个太监各手捧一个盘子。
    看见黄灿灿的金子,华光四射的珠宝,兆惠诚惶诚恐,跪地谢恩,“微臣何德何能,受此重赏。”
    乾隆扶起他,“兆爱卿,你是两朝宿将,多次荣立战功。这次西征,将军更是劳苦功高,战斗中指挥若定身先士卒,为国出生入死,一片赤胆忠心,岂能是区区几百两黄金,几挂珠玉所能衡量的,将军请莫推辞!”
    “士为知己者死,我兆惠生逢盛世,得此明君重用,虽死何憾。”兆惠跪在地上谢恩。
    大宴结束,乾隆回到南书房铺开回疆地图看,他一生效仿先祖康熙大帝,建立不世功业,平定大小和卓叛乱,西征大业终于得以完成。早年他随军西征,和通泊一役清军大败的耻辱一直萦绕在他心间,幅员辽阔的大清竟然被准噶尔军打败,如此奇耻大辱令生性孤傲、争强好胜的乾隆刻骨铭心,他发誓日后要平定准噶尔汗国。平定大小和卓叛乱后,如何制定治理回疆就成了迫在眉睫的大事,这些天来,乾隆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御书房踱着步。
    海兰察进来报告,回疆使者库车阿奇木伯克求见,乾隆一惊,库车的阿奇木伯克?他略加思索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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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2-9-16 10:14 |只看该作者

    呼延有些奇怪,他昨天才劈了一大堆柴,这么快就用完了?不过他没再说什么,把多木抱在右臂上,左手接过黄素衣的干树枝,夹在胳膊下说:“以后没柴了说一声,我来捡。”黄素衣跟在呼延身后。
    回到木屋前,乔子明依在门框边望着树林,他的腿在瑟瑟发抖,伤口裂开了,血又渗了出来,看着她回来,他才一步步向床上挪去。那一刻,黄素衣的心有些软了,她低下头去,咬紧嘴唇,走过去,扶他上炕。回身倒了一碗水端给乔子明喝。
    乔子明躺在炕上,看着黄素衣问:“你身上的毒性还常发吗?”
    “早好了!”黄素衣笑笑:“呼延用蛇胆和老山参治好了我,我喝了100条蛇的蛇胆。”黄素衣放下水碗,“你歇着吧,我去做饭。”转身走出屋子。
    以后的两个月中,她照样给乔子明煎药,端饭,只是很少说话。呼延家世代以打猎为生,他是接骨高手,家有治外伤的偏方,再加上黄素衣的精心照顾,乔子明外伤很快就好了,骨折的腿和胳膊骨头也接上了,他已经能下地走动了,乔子明体质很强,再过半个月,一个月就全好了,再不下手就晚了。黄素衣拿出一个小包,颤抖着打开,闭上了眼,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已满是愤怒,乔子明,莫怪我黄素衣无情,是你负了我一片真情。黄素衣快速地把白色粉末全部倒入熬好的药中,用勺子搅了搅,端出去。
    屋里,乔子明在和多木玩。乔子明给多木削了一把木剑,正在教他练剑,黄素衣的眼泪又往上涌,要是乔子明是他父亲多好呀……怎么可能?她立刻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就对乔子明说:“歇会儿吧,药煎好了,趁热喝了吧!多木,又把衣服弄脏了,跟我进屋,给你换件衣服!”
    “我想和叔叔再玩会儿。”说完多木转过身说,“叔叔,那黑色的水苦吗?”
    乔子明摸摸多木的头,笑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听你阿妈话,进屋换衣服吧!”他端起了药碗。
    黄素衣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地直撞胸口,见乔子明把药往嘴边送,“乔大哥——”她大叫一声,低头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走?”
    乔子明把送在嘴边的碗拿开,他一时不知道怎样来回答好,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黄素衣冲过来,打翻药碗,黑色的药一挨地面,“哄”的一声窜起蓝色的火焰。乔子明看着火焰,抬起头看着黄素衣,她腮边挂满泪水。
    “要走就赶快走,别让我又改变主意!”黄素衣抱起吓呆了的多木,快步进屋去。
    半晌,乔子明才走近门,站在屋外说了一声:“素衣,我一直知道你的心。原谅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得去找她,你多保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屋,他呆了三个月的小屋,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该走了,他的腿脚差不多已经好了,三个月了,不知伊帕尔罕怎么样了,他要去找她,他快速地在密林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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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2-9-16 10:14 |只看该作者
血泪洗颜,肝肠寸断(5)




    这样想来,乔子明忽然好羡慕黄素衣。他和伊帕尔罕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他曾答应伊帕尔罕,等战争结束之后,就带她去塞外牧羊。白天,他去放牧或者打猎,傍晚他放牧回来,伊帕尔罕做好香喷喷的手抓饭,晚上伊帕尔罕做针线,他练剑。明月的晚上,他骑马带她去大漠赏月,看黛蓝的天空倾泻下如水的月光,落满茫茫大漠,看沙土泛出清幽的白光。月光下的伊帕尔罕一定美如天仙,伊帕尔罕,伊帕尔罕,想起伊帕尔罕明丽的面容,他冰冷的心慢慢柔化,温暖从心底生起,他迫切地想见到她,他想将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要分开。去他的自尊,去他的偏见,去他的宗教,为了伊帕尔罕,他要信奉回教,他可以失去一切,决不能再失去伊帕尔罕,他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只要他能下地了,他就去找她。兴奋弄得他双眼发亮,目光逼人,脸色通红。黄素衣走过来问:“你发烧了?”伸手去试他的额头。
    他一转头躲开了,说:“没有!”他不愿黄素衣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黄素衣是何等聪明的女子,一看即知,迟疑地问道:“想伊帕尔罕了?其实你一刻都忘不了她,昏迷中你说的唯一的话就是喊她的名字。”她快步走了出去,她简直傻到极点,还做着想和他一起逃走的梦。三年前她赌气跑出来,幸遇呼延相救,他是个老实人,对她很好,时间长了,他们就一起过了,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遇不到乔子明,那样她也就死了心,就在这深山中老死。造化弄人,偏偏让他们再次相遇,她死了的心又活了。看到呼延救回乔子明时,她大吃一惊,他浑身伤成那样,她的心疼得在流血。这两个月来,随着他的伤势减轻,她每天都在做梦,她要和乔子明一起逃走,乔子明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爱着的男人,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一直在找机会想和他说,她每天受着梦想的折磨,失眠的眼睛肿红发亮,可人家哪里看得上她!黄素衣向林木深处跑去,边跑边喊:“黄素衣,你这个愚蠢的女人。”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她好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哭有什么用,他损害你的自尊,他把你当成一个轻贱的女子!我是黄素衣,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黄素衣抓破一块树皮,眼睛瞪得大大的,发出可怕的凶光,我不会愚蠢到干等着你伤好之后,去找伊帕尔罕。仇恨冲满胸腔,妒忌蒙蔽她的心,扭曲了她的脸,她狠毒的笑了,一个计划在她的心里悄悄地诞生。乔子明,为你的愚蠢和固执付出代价吧。
    “阿妈”,黄素衣身后传来了呼延和儿子喊声。他俩回来了,她快速地擦干眼泪,拢拢头发,在地上捡起了干树枝,捆成一小捆,抱在怀里,一边向回走,一边喊:“多木,阿妈在这儿!”很快,呼延抱着多木过来了,她赶快说:“我看家里柴不多了,就出来捡些干树枝,过会儿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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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2-9-16 10:13 |只看该作者

    在额伦河谷松林深处一块平坦的谷地上,搭着几间茅草房,一个年轻的妇人正在屋前煎药,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拨弄着草丛,一会儿回过头去,“妈妈,我抓了一对蛐蛐,快来看呀,很大的两只。”
    “我就来,多木,你先自己玩,妈妈正忙着呢。”妇人回过头来,看着可爱的儿子,甜甜地笑了。她把煎好的药倒进碗里,端进屋里去喊:“乔大哥,吃药了!”她用口吹了吹,一勺一勺地喂炕上躺着的人,那人头发蓬乱,全身都是伤,已经结痂,右手手指都用布包起来,殷红的血透过布渗了出来,只有那一双眼睛依然深沉明锐,他勉强地张开口,喝下妇人送来的药。
    十天前,当乔子明睁开眼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在地狱里,准备接受阴间刑罚。许多人说过,像他这样的人活着受罪,死后还得进地狱,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面目狰狞的小鬼,而是一对年轻的猎人夫妇,那女的好像一个人,他眨眨眼睛才看清楚,这不是黄素衣吗?显然她也认出自己,自从她深夜离开伊犁,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不知她过得怎样?难道是她救了自己?
    看见乔子明醒来,黄素衣高兴得泪流满面,“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她擦把眼泪,拉住猎人说:“这是呼延,打猎的,我们住在这里。你已经昏迷四天了,我去熬些参粥给你喝。”她脸微微涨红,快速地走出屋去。
    乔子明向猎人呼延点头道谢,张了张口,嘴干的说不出话来,年轻猎人憨厚地朝他笑了笑。
    乔子明从悬崖掉下后,也是他命不该绝,先落在山腰一棵大松树顶上,松树承受不住压力,他又往下掉后落在山腰横伸出的一块大石上,又从石上滚落掉下,摔在山溪中,昏死过去。
    两天以后,进山打猎的呼延发现了他,伸手试了试,发现他还有口气,就扔下山鸡、狍子等猎物,他的衣服上满是血浆,粘在身上,呼延用小刀割开他的衣服,扔在河岸边,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换上,山间突出的利石树枝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的伤口。
    几天后到山谷来搜寻乔子明的义军在溪边捡回了乔子明的衣服。他们继续搜寻,发现一堆白晃晃的人骨架,不远处是一件破烂不堪的外衣,他们认得那是乔子明常穿的那件,包好那件外衣,他们含泪用马革卷了那堆白骨,殊不知那是呼毕勒罕法师的遗骨。
    乔子明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黄素衣,巧的是救他的人还是黄素衣的丈夫。他环视了屋子,劈开的松木板搭成低矮的房屋,墙壁上除了几张兽皮外,就是一张硬弓,一把折刀,屋内几乎没有任何陈设,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是全部的家当。黄素衣坐在其中的一把凳子上,她正在把一张豹子皮做成背心,粗朴的衣服仍然遮不住黄素衣的美丽。她比三年前黑了点,但面色红润,那双幽怨的眼睛不再充满怒气,变得平和、满足,偶尔闪现出明亮的神采。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风尘生涯的汉女,现在也学会了做饭,缝洗衣服,昔日白嫩的双手也磨出一层薄茧。真是世事多变,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以后的路会是怎样,也许黄素衣的这种归宿最好,跟一个本分的猎人,生一个可爱的小儿,住在远离尘世的地方,平平淡淡真真实实地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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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2-9-16 10:13 |只看该作者
血泪洗颜,肝肠寸断(4)




    实际上,额色伊明白,各大伯克都想把义军归为已有壮大自己的实力。大清对这五千英勇善战的义军更是不放心,为了回疆安危,为了义军战士,也为了保全自己,最好解散义军,他很久以前就开始积攒这笔银两,现在是时候了。从喀什噶尔回来,他就着手解散义军,军官每人分发十两腾格银,士兵每人五两,陆续遣散将士。他万万没有想到乔子明能葬身悬崖,他虽然极力反对伊帕尔罕嫁给乔子明,但乔子明的确是一个英勇的汉子,这是毋庸置疑的,更没想到乔子明会死得那样惨——坠身峡谷,尸骨无存。他活着的时候出身低贱,受人奚落,死后连个尸首没有,埋那一堆白骨时他不禁流下眼泪,只有那匹他驯服的野马,一直忠于他的主人。前两天埋乔子明尸骨时,“步景驹”自己跑来了。伊帕尔罕怎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这孩子太痴迷,晕倒后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萨拉尔一直守在她身边,唉!额色伊长叹一声,萨拉尔倒是个好男子,他出身哈萨克王室,长的英俊潇洒,为人爽朗武功高强,而且他爱伊帕尔罕爱的发疯。如果没有乔子明,他俩倒是很好的一对,但愿伊帕尔罕会被感动的。额色伊见吉娜从屋里出来,他嘱咐吉娜给她做碗参汤。
    义军战士临走时都来帐篷看望伊帕尔罕,为她祈祷祝福。萨拉尔一直守在她身边,已经三天不眠不食,人瘦了一圈。额色伊让人硬拉他去睡会儿。
    苏醒后的伊帕尔罕虚弱苍白,美丽的双眼盈满哀伤,少了活气。她很少说话,有人病了,她照常去医诊,每天傍晚时分在乔子明的坟边坐一会儿,脸色沉静得出奇,这使得额色伊更为担心,他嘱咐图尔都把伊帕尔罕房里的小刀、短剑、硬弓都拿走,让吉娜跟紧她,但愿她能快些度过此劫。
    傍晚,萨拉尔站在不远处,看着伊帕尔罕走向乔子明的墓地,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他终于明白,即使乔子明死了,伊帕尔罕也不会爱上他,他所做的一切伊帕尔罕都视而不见,他恨这个女人狠心,但每次看见她时,他实在恨不起来。看着红红的夕阳落下,他忽然觉得活着真是无聊,二十七年的人生就像一场梦,迷幻得醉人,虚轻得发飘,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正在他叹气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他回过头,见是额色伊和卓,他低头不语。
    半晌,额色伊看着他说:“她需要时间,她一直都明白你的心。”萨拉尔轻叹了口气,他苦笑道:“我知道。”他真的知道吗?鬼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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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2-9-16 08:45 |只看该作者
罗兰 发表于 2012-9-14 22:54
这是我在喀什拍摄的香妃墓外景,里面不许拍照

谢谢照片分享,手头有清东陵的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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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2-9-15 00:35 |只看该作者

    额色伊掌握的五千义军,在回疆很有影响。阿布笃里伯克惟恐他垄占回疆大权,因此有意地排挤额色伊。
    霍集斯和卓说:“要说美丽聪慧,我看还是额色伊和卓的侄女伊帕尔罕姑娘吧,她既会回语,又会汉语。”
    有几个伯克开始沉思点头,表示赞同。
    阿布笃里伯克的脸色很不好看,伊帕尔罕的美貌冠绝回疆,难道他不知道,额色伊现在回疆的势力和他不相上下。他的侄女一旦进宫,又有大皇帝在后撑腰,哪还有他的好日子过呢?忙给库车阿奇木伯克使眼色声援自己。
    不想一直不发言的额色伊站起来说:“伊帕尔罕虽然长得还过得去,但是这孩子资质驽钝,生性倔强,不通世故,很难担此重任,还是阿布笃里伯克的女儿出身名门,才貌俱佳,堪为和亲最佳人选。”
    库车阿奇木伯克忙说:“是啊是啊,知女莫若父,额色伊和卓是伊帕尔罕姑娘的叔父,对她最为了解,既然叔父都这样说,我看伊帕尔罕姑娘有些不合适。况且,她跟随一个汉人郎中学医多年,穿山越岭,抛头露面十来年,这还都是其次,前一段时间,还传言说尊贵的伊帕尔罕小姐和一个汉族男子在祭祀大会上亲热逾常,这样的女子给大清皇帝作妃子,恐怕——”库车阿奇木伯克脸色诡秘地向众人看了一眼。
    “库车阿奇木伯克,祭祀大会那天,伊帕尔罕有生命之忧,乔子明在情急之下采取非常动作,哪有伯克大人舒服,在大小和卓的庇护下日子过的滋润呢?”霍集斯和卓半带讥讽地说。
    “你——”库车阿奇木伯克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地瞪了霍集斯一眼。
    “好了,大家今天是商量回疆的大事,不是来斗嘴的,还是商量正事要紧!”额敏和卓出面大家才又回到正题上。最后和亲的人初定为阿布笃里伯克的女儿。派库车阿奇木伯奇去跟大清使者说明意思。
    在额色伊统领的五千义军的归属问题上,额色伊力排众意,拒绝把五千义军分成五队,归属五城大伯克,也不愿意与驻扎回疆的清军合并。他想战争结束了,义军战士的使命完成了,应该解甲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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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2-9-15 00:34 |只看该作者
血泪洗颜,肝肠寸断(3)




    等伊帕尔罕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五天早上,人们已经把找来的尸骨埋了,鉴于乔子明在平叛中所立的战功,人们为他修了一座坟墓。
    额色伊也从乌客什噶尔回来了,失去乔子明,他也很难过。如今大小和卓逃往巴达克山,大清皇帝又追逼太紧,抓不到大小和卓,这次战争就不算胜利。清军统帅已经派人和巴达克头人谈判,希望他们尽快交出大小和卓。从感情上讲额色伊很不愿意大小和卓被清军抓住,毕竟同是安拉的子民,大小和卓又是倍受人尊敬的玛罕木特教主的骨血,也是他的远房堂侄,纵使他们反对清廷,也罪不致死;现在回疆群龙无首,各大和卓伯克互相争权夺利,谁都想控制回疆。据他所知,各大部落首领都派人进京觐见乾隆皇帝,暗中交际,攀附朝中权贵。大小和卓平叛了,但回疆还是一盘散沙,战乱随时都有可能再起,就不知大皇帝怎么考虑的,他当年请兵平准时见过乾隆皇帝一面。那时乾隆风华正茂,英武绝伦,爽朗的笑声可见他的达观和孤傲,帝王所独有的高贵气质使人望尘莫及。乾隆皇帝实在是个功绩卓著的帝王,在他统治下,大清朝达到空前的鼎盛,不管是经济还是文化令回疆人望尘莫及。那时额色伊就考虑等把准兵驱逐出回疆之后,和大清通好,派人学习中原的先进文化和灌溉技术。中原的灌溉技术非常巧妙,回疆的水源河流并不少,但经常大旱。如果能像中原一样修渠,引河水、湖水灌溉,那样回疆就可以年年保丰收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了,至少不能由他来实现了。时下有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他不知怎么跟伊帕尔罕说。
    几天前,额色伊去伊犁参加回疆各大和卓伯克的会议,大家商议平叛之后,回疆的归属问题。大清皇帝态度已经很明确,要回疆归附大清朝!要想抗拒是不可能了:大小和卓刚刚平定,大清有三万多的精锐士兵驻扎在回疆,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怎样归附对回疆最有利,各大伯克不知道大清皇帝对回疆的政策,暂时无法找到相应的对策。会上,库车伯克提到和亲政策,得到大家的首肯。和亲倒是一个好方法,汉代昭君出塞,东汉和匈奴修好五十多年;唐朝文成公主出嫁西藏,带去中原文明,唐朝和西藏多年没有战争,也促进了西藏的发展。如果回疆和大清和亲,这样一来,回疆就是大清的娘舅家,大清怎能亏待他的娘舅家?听说大清皇帝的后妃中蒙族女子很多,满蒙联姻还是大清的国策,大清皇帝对蒙古贵族是很优待的。倘若满回联姻,大清必然不会亏待我们的,这样也可保回疆百年平安。众和卓伯克对和亲政策很是看好。
    乌什伯克伊达雅说:和亲好是好,选谁去和亲呢?和亲的女子必须貌美如花,才艺过人,才能在佳丽如云的后宫站住脚,阿布笃里伯克的女儿花容月貌,知书达理,聪慧过人,我看她可是最合适的人选。”
    有几个伯克随声附和,纷纷赞同乌什伯克伊达雅的建议。额色伊没有说话,众伯克想的太天真了,他没有去过中原,没有看过大清强盛的国势,没有见过乾隆皇帝的雄才大略,不知他做事风范才说出这样的话,回疆的安定与否不在于和亲,而在于回疆是否归顺大清。和亲也许会给回疆一些和卓伯克带来好处,但能否给回疆百姓带来多大利益很难确定。阿布笃里伯克想通过攀龙附凤来保存自己的势力,可能不会有大的益处。额色伊明白,今天的会议很显然是提前预谋好的,就说阿克笃里伯克吧,先前依附大小和卓,眼看大小和卓失败,便立即倒戈,宣布投降清朝,如果他的女儿要是进宫,回疆就是他的天下。百万回民的日子不会比大小和卓统治时期好多少!额色伊没有作声,打算坐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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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2-9-14 22:59 |只看该作者
艾提尕尔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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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2-9-14 22:54 |只看该作者
这是我在喀什拍摄的香妃墓外景,里面不许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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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2-9-14 21:27 |只看该作者

    听到萨拉尔的惨怪笑声,图尔都大吃一惊,他走上前去,“啪”——打了萨拉尔一个耳光,厉声道:“清醒点儿,萨拉尔!你怎么了?”
    伊帕尔罕停止了哭泣,抬头盯着萨拉尔既哭又笑的脸,这张脸令她熟悉又陌生,笑声中带一股阴气,令她清醒些,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也许,乔大哥没有死,这个想法给了她力量,她从地上爬起来问萨拉尔:“他怎么死的?”
    图尔都一个耳光使萨拉尔清醒了,看着伊帕尔罕,半晌才说出早已编好的故事,“库车一战中,乔大哥力战群敌,杀死了上百个叛兵,最后遇上了劲敌呼毕勒罕法师,大法师是西藏第一高手。乔大哥和呼毕勒罕法师在悬崖边搏斗了几个时辰,两人体力不支,呼毕勒罕法师掉入悬崖时,顺手抓住乔大哥的衣服,乔大哥也被拽了下去。我晚到一步,没来的及救……”他低下头不再作声,看着伊帕尔罕苍白的脸。
    乔大哥虽然武功高强,在杀了几十个叛兵之后,哪里是呼毕勒罕的对手,能勉强把他打下悬崖,已实属不易。可恨的大法师,死时还要拉上乔大哥,不管怎样,我要去找乔大哥,即使找到他的尸首也罢。她走向萨拉尔:“带我去找乔大哥,他一生孤苦无依,死了灵魂也没有归宿。你知道地方的,带我去找他!”
    萨拉尔心痛如割,却有苦难言,眼睛看向图尔都。图尔都走过来说:“伊帕尔罕,乔子明是我的好兄弟,他死了,大家都很难过,我们都想快些找到他的尸首,可是库车离这里有五百多里,现在去,恐怕还没到库车,我们都得饿死,不如先回去,明天带足干粮,换上快马再去。”
    伊帕尔罕沉思片刻点点头。
    第二天,图尔都,萨拉尔,伊帕尔罕,吉娜和一百多义军出发,前往库车。走了三天,还没有到库车,在路上碰到图尔都先前派往搜寻乔子明的人,他们头缠白布,神情沮丧,马头上也栓着白布,两匹马背上驮着四个大箱子,用白布包着。看见图尔都、伊帕尔罕都低下头去,谁也没有说话。
    图尔都首先开口:“大家辛苦了,找到了吗?”
    “找到了。”阿吉提拉低声说,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在那个蒙白布的大箱子上。“没有错?”阿吉提拉打开他背上的包袱——一件褐色麻衣,乔子明身上经常穿的。已经破烂不堪,一只黑靴子,土色头巾,杜宇宝剑,有乔子明的地方,就有这柄著名的杜宇宝剑。
    看见这些熟悉的衣物,再转向四个白布包裹的箱子,伊帕尔罕头“嗡”地一声,心被摘去般剧痛,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无数火星在闪耀,身体摇晃着倒下,萨拉尔一把拉住了她,拽到自己的马上,第一次抱紧了他心爱的女人,他竟高兴不起来。看见她难受,他心里也不好受。
    过了一会儿,伊帕尔罕挣脱萨拉尔,从马上溜下来,走近阿吉提拉,颤抖着接过小包袱,衣服破碎成条片状,乔大哥走之前她亲手缝制的外衣,上面沾满了干硬的暗红色血块,我苦命的乔大哥,你身上中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生前受苦,死后还要葬身豺狼腹中,只剩下靴子、头巾。老天呀,你太无情,偏偏饿死瞎眼的麻雀!一想到豺狼撕扯乔子明的身体,伊帕尔罕心疼欲裂,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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