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子(效紫竹飄香軲轆體)(1)
1.鬢髪已經頒,獨看江南雨後山。竹馬青梅同學少,瘋癲,未解相邀共倚欄。一別不知年,夢裡西村(2)壩外蓮。幾度萍花吹老后,茫然,識得多情到晚煙。
2.客夢白雲邊,别院東風著意殘。隨處屐痕芹泥滑,潸潸,獨看江南雨後山。又覺曉衣单,拾得楊花入畫闌。我亦石磯垂釣手,孱孱,淪落江湖忘计年。
3.往事在心間,長向西洲(3)哭谢安。幾度凄风摧木葉,休言,只把離愁強作欢。投老过梅關,獨看江南雨後山。一局枯棋消日月,狂狷,乞食吹簫(4)夢未殘。
4.憐我客袍單,清淚還和曉露干。雲外消息聽杜宇,無端,惹起相思记桂蘭(5)。往事已如煙,桃李成陰结子繁(6)。侧帽(7)披風倾綠蟻(8),隨緣,獨看江南雨後山。
【定格·唐宋詞譜萃編】
中仄仄平平(韵),中仄平平仄仄平(韵)。中仄中平平仄仄,平平(韵),中仄平平中仄平(韵)。
中仄仄平平(韵),中仄平平仄仄平(韵)。中仄中平平仄仄,平平(韵),中仄平平中仄平(韵)。
【注】(1)日前得少時鄰居,同學音訊,千里之外,電話相問,已經三十許年未見矣,感慨系之,因有此作。(2)西村:七十年代,我們兩家下方插隊的村子,那裡把小河叫壩,壩里栽滿了蓮藕。(3)西洲:《晉書》卷七十九《謝安傳》羊曇者,太山人,知名士也,為安所愛重。安薨後,輟樂彌年,行不由西州路。嘗因石頭大醉,扶路唱樂,不覺至州門。左右白曰:“此西州門。”曇悲感不已,以馬策扣扉,誦曹子建詩曰:“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慟哭而去,以喻世無知己也。(4)乞食吹簫:《史記》卷七十九《范睢列傳》伍子胥橐載而出昭關,夜行晝伏,至於陵水,無以餬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肉袒,鼓腹吹篪,乞食於吳市,南朝宋·裴駰《史記集解》引徐廣曰:一作“簫”。指因生活困顿而流浪飘泊,有为而未遇。(5)桂蘭:發小芳名。(6)桃李成陰结子繁:小杜有诗:“自是尋春去較遲,不需惆悵怨芳時。狂風落盡深红色,綠樹成蔭子滿枝。”杜牧風流,以十年期约娶菰城女,可是自己十四年後才來湖州,當年的女孩早已嫁作人婦,養育子女了。(7)側帽:《周書·獨孤信傳》“在秦州,嘗因獵,日暮,馳馬入城,其帽稍側,詰旦,而吏有戴側帽者,咸慕信而側帽焉。”後以謂灑脫不羈的裝束。劉國鈞詩:“疲驢側帽傲王侯,萬金三卻權門聘”》(8)綠蟻:白居易在《同李十一醉忆元九》诗中写道,“綠蟻新醅酒,红泥小火爐”。谢眺“嘉鲂聊可薦,綠蟻方獨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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