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另一面

马成云

人生的另一面

文/ 马成云


        一代才女林徽因说，“天知道写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稀里糊涂地写了几年诗，我对这句话似有所悟：诗歌，当它走近一个人的时候，是那么的莫名其妙。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也。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那又何苦》吐露了自己与青春擦肩而过才写起诗来的感慨：“一直以来，我业余时间总是喜爱舞文弄墨，练练书法，写写文章，记记自己的心得和感受，多为散文、随笔之类的豆腐块文字，并不写诗。但不知为什么，我的上司和好友在把我介绍给别人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说我平时喜欢写诗，或许是在他们的眼里我多少还有些诗情的缘故吧，而我并不自知。”
        这里提到的上司，指的就是当时的孔贵华县长。孔县长在昆明大学任过教，在昆明市政府办公厅任过职，在寻甸、禄劝两个少数民族自治县任过县长、县委书记，如今已荣升昆明市东川区委书记（副厅级）。我们寻甸人对于他职务的变化似乎毫无反应，至今尚未“改口”，一直亲切地叫他“老县长”、“孔县长”、“县长”。孔县长不放弃读书的良好习惯和丰富的从政经历造就了他与人相处的人格魅力和驾驭全局的工作能力以及敢于担当、善于担当的政治品格。他出色的政绩赢得的喝彩已为大家所公认，而我在这里所津津乐道的是受昭通文化熏陶出来的孔县长的另一面。
        孔县长到寻甸工作的时候，我任司法局长。他了解到我热爱文学，坚持业余创作，在任柯渡镇党委书记期间成立了全省最小的文联“柯渡镇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并编审出版了柯渡文学作品集《丹桂飘香》，对我有了印象，便将一些与司法行政工作无关的活计交给我来做，比如：撰写寻甸风光画册解说词之类的文字工作。大概他看了以后觉得还有点文采，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跟别人把我介绍给他的情况基本吻合，之后经常提及“成云写诗”，有时还说“成云是寻甸科局级领导中有思想的人”。
        其实，那以前我并不写诗，每每听到这样当面夸赞而又不便纠正领导的“口误”时，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十分尴尬。2006年6月，时任寻甸县委书记的杨照辉调任西山区区委书记。走之前，孔县长陪同杨书记到县直机关各部门与部门负责人打打招呼，算是简单的礼节性的告别仪式。来到司法局时，孔县长向杨书记介绍我，说，马局长工作之余还写诗。杨书记似有所闻，问我写的《普法七字歌》作为较好的普法材料印发全市学习宣传有无此事？
        我在司法局工作了九年，主编过两本普法读物，即《普法拾零》和《法治的回声》。自己带头写了一些论文和普法歌谣之类的东西，除《普法七字歌》之外还有《人民调解员之歌》，前者在《春城法制》上发表后引起昆明司法行政系统的关注，后者在昆明市政法委召开的一次现场会上印发与会人员广泛宣传。但那是顺口溜或类似歌词的篇什，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诗。只是领导和朋友们的抬爱，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和诗歌联系在一起让我很不自然。甚至有时感到惴惴不安，羞于愧对大家的期许，几欲解释，似无恰当场合，心里很不是滋味，名不副实的事情对于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来说是一种隐痛。
        2006年11月的某一天，我突然心血来潮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创作史”，结束以往的难为情，不知天高地厚地写了一首诗《打开一扇窗》，爱人看看觉得还行，便一连写了几首拿给周围的文友看，也说不错。心里一阵窃喜，自我安慰道：若真能写几首诗发表，对领导也是一个交代，他们再说“成云写诗”也就不会没面子了。话虽如此，看着我稚嫩的诗歌，还是有些拿不准。平时我喜爱通俗歌曲，特别欣赏一些有韵味的歌词，还写过一篇短文《流行歌曲歌词欣赏》总结自己的心得。在我疑心自己的诗过于“通俗”而“不太诗”的时候，爱人鼓励我说“发到网上任人点评不就知道啦。”她的一句话让一个年过不惑之人学习打字与诗歌写作同时起步。五年来，我已在《民族文学》《星星》《诗文杂志》《滇池》《岁月》《珠江源》《春城晚报》《廊坊日报》《大庆作家》等报刊杂志上发表了诗歌及评论作品，并公开出版了三部个人诗集和一部诗歌评论集。
        现在想起来，少不了有些“歪打正着”的感慨，为了向孔县长“有个交代”却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自己的写作重心，我由散文而爱及诗歌并取得了一定成绩，实在是我生活中始料未及之事，人生的多元与精彩就在那么不经意间得以呈现，内心的喜悦可想而知，还有什么比这更欣慰的呢？
        当我的第一部诗集《打开一扇窗》在丹彤集团董事长张世光的支持下出版时，孔县长已调离寻甸到毗邻的禄劝任县委书记去了，我只好托禄劝县司法局长黄荣富转送我的心意。孔县长收到诗集后很高兴，来电话鼓励我继续努力，让我再找几本给他。后来我出的第二、第三部诗集《今夜无眠》《云来云往》是我亲自送给他的。他语重心长地说，成云啊，你有这样的兴趣很难得，做官只是一时的，以后你每出一部作品都要送给我。
        说实话，在我们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读书也不再成为一种时尚，别人对自己书籍的态度是：弃之，表示理解；存之，表示感谢；读之，表示敬意。孔县长在繁忙的岗位上还能坚持读书，并如此重视自己的写作，不能不让我心生敬意！让读书成为一种习惯，是今天领导干部的一个老大难问题，繁杂的公务、繁琐的应酬、严密的考核、严厉的问责等常常弄得大家焦头烂额。如果没有超人的毅力和发自内心的求知渴望，读书，便会成为一种“忽略”。有感于此，我写了一篇小说《大孔小孔》发表在《滇池》2008年第10期上，反映的就是领导干部的阅读现状，如果有那么一点点讽刺意味的话，那也是善意的；毕竟，我们的干部队伍中还有许多像孔县长一样求上进的榜样。
        孔县长调离寻甸之后，对于我的工作一直记挂在心。他知道我的兴趣和所期望的岗位，三番五次找市领导推介我到昆明市文联工作。我被选举担任市文联秘书长的那天晚上，他高兴地和时任县委宣传部长的蔡刚一道举杯为我祝贺，并问我最近有无新作。原本我打算用过晚餐在说此事，既然他开口在先，只好“就锅下面”，随即将我新出版的诗歌评论集《诗情碎片》送给他。
        孔县长热情洋溢地激励我，说，你已经出了诗集、诗歌评论集，下一步出散文集，争取再出小说，相信你会成功的！孔县长的话语朴实中透露出真诚、坚决、期冀和难以抗拒的力量，并不因他即将离席赶去参加晚上市里召开的一个会议而有丝毫的减弱。临走时，他又握着我的手说，成云啊，搞文学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你一定要坚持下去，能在这方面取得成就，比什么司法局长的有意思得多。望着孔县长匆匆离去的身影，我陷入了一种思索……
        那时，还没有召开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领导干部尚未有开口必谈文化的“觉醒”或作秀的时尚。孔县长对于文化的眼光和文学的感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交流与祝福。他在寻甸工作期间非常关注、关心、支持文艺工作，创建了“寻甸民族文化研究会” 并担任会长，还指导创办了《寻甸民族文化》杂志，为研究和宣传寻甸历史文化、自然风光、民族风情、改革发展搭建了一个良好的平台。这本杂志办成图文并茂的季刊，一直办到现在并越办越好。
        孔县长离开寻甸后，先后到禄劝、东川工作，他的心中一直装着寻甸和寻甸人民。寻甸的山山水水已融入了他的灵魂，因为任何一个懂得感恩的人都会明白“起点”的意义。寻甸，作为孔县长生命历程中最重要的一个台阶定格在他的记忆深处已久。方便的时候，孔县长总会寻找机会到寻甸走走看看，享受一下一步一个脚印带来的喜悦。来的时候他常常说“我又回来了！”孔县长在寻甸任县长，实际上就是寻甸的当家人，只有把寻甸当成自己的家的人才会说“回来”这个词，那种情愫隐藏着一种深深的眷恋，是“外人”难以体会到的。
        做官，不是人生的“全程”，只是一个阶段，一度时期而已，人，还得有点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记得有一年春节，孔县长回复我一则短信说，“感恩之心铭记，祝好人一生平安。”说实话，在我们这个层面上给予他的支持是非常有限的，甚至可以说没有值得他感激之处，这句话恰恰是我们应该对他说的。他对我们如此这般的告诫与祝福除了真诚还包含着他的生活态度和处世哲学。他懂得人生的目标、价值和生命的意义，他在工作中有一种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他在学习中有一种刻苦钻研的坚韧意志，他在生活中拥有许多快乐的元素，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上走得更远、过得开心。
        现实中的一些人，一旦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会觉得若有所失，坐立不安，神情恍惚，心情郁闷，甚至衰老得很明显，因为他们错把生活的手段当目的，以为，不做官便散失了一切，情绪一天天低落，纵然每日吃山珍海味也难以阻止迅速衰老的步伐。但我坚信我们的孔县长将来有一天“由官而民”之时，明智的他一定会轻而易举地越过这个心理障碍；清醒的他一定会很有尊严地演好这支变奏曲，豁达的他一定会在绚烂多姿的生活中找到新的起点，扬起生命的风帆驶向幸福的彼岸——懂得了这些，才真正看到了孔县长人生的另一面。


        2011年12月25日星期日

心月

再读孔县长，感受生命的真谛{:soso_e181:}祝福！

贵冲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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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叶

人，还得有点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祝福成云兄以及笔下的人物！

暮雪

人生的另一面打开它，同样是精彩的，问好，马老师{:soso_e181:}

凌云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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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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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霞

不难看出，马老师是一位认真的人，执着的人，当然，更是有才情的人。
问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