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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那个方向就是长安了。也是落日的天涯。潼关这个古老的驿站该为我的车加油了。从唐诗里恍惚认得你。你不是小李的长安吗?也是学良将军事变的西安。而如今你又是谁的西安呢?我不是还乡的游子。难怪你不够殷勤的待我。竟然让认生的我怯怯地出了边塞。一脚踏上这样的厚土,几千年的风云变幻,我能够理解吗?从秦皇汉武开始,罢官贬来的人有多少?多情忧郁的浪子有多少?才华横溢的诗人有多少?战争中死去的人有多少?或许你可以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但你可以指认出他们留在人世的坟冢吗?草地里高低多少处坟冢,一年一半都没有人来扫过。这里也是风流尽藏的长安吧?长安城华月初上,在友人的怀里,边塞才有了温暖。
留在西安的秦兵(兵马俑),即使他们养精蓄锐了两千年之久,也无法参加下一场战争了。不过,每天他们在博物馆里的操练,仍然会吸引很多人来观看。有小贩上来招呼,我心生了厌恶。只因她们绝不会把珍贵的东西卖给我。一个陶俑的赝品也绝不能见证大秦辉煌的历史。算了吧,愚蠢的小贩。问问那位美丽的女导游,是如何把廉价的玉珠卖给黄发的外国男人。或许那个男人迷恋的只是东方美女的姿色。也可能是为了满足他太太虚荣的脖颈。而真正能够让我心动的是秦兵手里的弩箭,曾经是如何强有力的射向两千年之前的战场。
江湖之高远,思绪之万千的华山之巅。驱车一千公里的边愁。难道只剩下这些无情的岩和松了吗?华山派如今谁是掌门?倘那白发霜眉的隐者,仍活在世上,他会指点我尘世的迷津吗?可叹,隐者已逝!非长箫和肃笛能够招回。八百里秦川就在我的脚下,登高之人难免会怅惘,始因我在高处,红尘中的忧愁不肯放手苦苦追来。当华山深陷在浓雾之中,沧桑的心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塞外烽烟寂寂,素楼空空。到了嘉峪关再也不肯走出去了。前路没有了知己,没有了知己就没有了方向。诗人的脚步惑我至此也就罢了。不可以让自己的情感流放到塞外荒凉之地。过了嘉峪关天高云淡的空旷,让我深情的注视你。注视着曾经为了和平而出走的方向,那个美丽的背影,那把忧伤的琵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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