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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醉笑陪君三千场 于 2010-10-12 11:29 编辑
三哥翻检出来当年的照片,贴在六星时尚版,我知道他是在捧我的人气。却勾起了我深藏在记忆中的许多往事。
看到自己和三哥当年的造型,又是欢喜又是忧伤:从那时起至今近三十年,聚散离合,天各一方;我半生坎坷,颠沛流离,我自己已找不到这些旧日的照片了,三哥却还珍藏着,难能可贵,足见三哥对友情的珍视和对国建的挂念。有三哥这样的朋友,自是令我自豪;对比现在的照片,怎不伤感!人生易老,岁月沧桑。时光永恒,流逝的是我们的青春年华。
想起几件旧事。
毕业后,我们工作单位离得不远,经常相聚,有时候是他和老大来辽阳,有时是我去灯塔找他俩。十六年相随相望相知相守,见证着彼此的青春困惑,人生求索。一个接一个的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岁月悠悠,其乐融融。
刚毕业那年,三哥跟老大来辽阳,我请他们吃烤牛肉。那时韩国风味的烧烤刚刚走进我们的生活,我们三个人一起经历了第一次吃烧烤的新奇感受。他俩回灯塔之后,禁不住烤牛肉的诱惑,灯塔还没有烧烤店,于是乎老哥俩搞起了自主开发研制,三哥研发自主知识产权的“雷氏烧烤”:弄半锅油放在炉子上,把牛肉片放在油锅里炸熟了蘸酱油吃。解馋是解馋了,晚上肚子可遭罪了。你知怎地?烧烤是用明火烤去肉中的油腻,再沾了佐料吃,老哥俩吃的是油浸牛肉,连肉带油吃了一肚子,烧心啊。半夜,老大捂着心口对老三说:小时候常听母亲说‘这心像吃了油似的’,不知是什么滋味,今儿可知道撩,这心啊,是真吃了油哇。
有一年秋天,大概是三哥带着状元郎的头衔拉二胡的年代,我从辽阳做小客车跑到灯塔找三哥和老大喝酒,正值精灵古怪的雷老三壮志未酬,玩世不恭,玩腻了书法篆刻绘画二胡乒乓球,玩起鸟枪来了。我说过,雷老三的天赋让人嫉妒的咬牙切齿,他借了一把气枪,第一枪就把五十米外的墨水瓶打个稀烂,第二枪就打下一只麻雀来。
那天下午 ,三哥告诉老大在家准备好油锅,晚上等着油炸麻雀下酒,我们俩一人拿了一把气枪,就进了郊外的小村庄,走着走着就走散了,我一路上碰上许多麻雀在小树上墙头上叫唤,我一举起枪,那麻雀就飞走了,我怀疑三个家周边三里五村的还活着的麻雀都是被三哥给打怕了的“惊弓之鸟”,溜达一下午只打了三只。
悻悻然往回走,在村边遇上三哥扛着气枪拎着一大串麻雀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也往回走,我正想数数他手中的麻雀,听得树上“嘎。。。”的一声,我俩抬头一看,一只灰色的大鸟落在高高的杨树梢上,哇!我刚要举枪瞄准,三哥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蹲下别动,小眼睛一眨,冲着我手里的三只麻雀一咧嘴。——靠!这小子在嘲笑我,我低头看了看,唉,也是够糗的。三哥悄悄的向前挪了两步,在一颗大树后面躲了起来,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那只大鸟还在高高的树梢上歇息,只是被树叶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只隐隐看见一片灰色的羽毛在树梢的尽头随风摆动。。。三哥抬起枪瞄了好久,一动不动,却始终不开枪。忽而一阵微风吹过,树叶一阵摇晃,那只大鸟好像发现了我们,“嘎”的叫了一声,展开双翅,头向前一低——不好,要飞了,我急的跺脚,刚要喊“打呀”!
“砰”的一声,随着哗啦啦的一阵树叶响,那只灰色的大鸟“啪”的掉在三哥的面前。。。
那天三哥一共打了二十一只麻雀,加上那只红脑门的灰色大鸟,连同我打的三只可怜的小鸟一起下了油锅,小哥仨吃了个不亦乐乎。三哥酒量不大,酒胆惊人,每次喝酒,倒酒的时候,给他倒的最少,最后数他喝的最多,饮至酒酣,三哥现场填词,任你随意出个曲牌子,雷老三沉吟片刻,便即席吟咏,以碗为缶,对酒当歌。秋月有幸品诗酒,寒鸦无辜逢老三。可惜当时席上就俩傻老爷们,若现场如今日六星这般美女如云,不知这些“按倒就亲”的丫头会把三哥祸害成啥样。阳春白雪坚持不了多久,开始干嚎学生时代在宿舍里听录音机学的几段京剧,其中最经典的保留曲目,是袁世海的《九江口》:“主公啊——!你此番发兵玉山,必中那刘伯温的诡计。。。想老臣,与主公,乃是患难兄弟,情同骨肉一般! 。。。怎不令人——唉!(叫板!)【西皮】流水版:心似——火——燃!。。。
我97年离家,十几年未跟三哥谋面,也一直未通音讯。去年春节前后见过几面,至今又一年多没见了。你依然守家在业,我依然浪迹天涯。
沧海桑田,六星上的三哥,成熟了许多,深沉了许多,已近五旬,知天安命,再不是那个大喜大悲的雷半天了,
万事可忘 难忘者铭心一段。
三十年前背着行李入学报到的雷老三,可曾望见三十年后的醉笑正站在滔滔黄河边,遥望家乡,思念故友:山高水远 情深意长。
你,现在还好么?
这便是哥几个嚎叫了三十年的《九江口》。今日听来,当年的激越豪迈仍然在胸中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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