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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黄春文 于 2011-9-24 18:50 编辑
母亲就是不想自己/黄春文
坐汽车,坐火车,到了母亲电话里说的地方。找不到母亲的新家,我给母亲打电话。远远地看到母亲,步伐匆匆。手里拎着一个布兜子,里边装得满满的,能是什么呢?与母亲眼光对接的那一刻,母亲乐呵呵的说,我看时间还宽余就去菜地了,你喜欢吃青菜。嫩绿新鲜的小青菜,我伸手翻来翻去。
快到家了,母亲说钥匙没带,说着,给弟弟打电话。母亲不是丢三落四的人,竟然忘记带钥匙了,我看着母亲想。弟弟忙于生意,匆匆地送来钥匙。
新家有点冷清,可能是母亲不住这里的缘故。我给母亲拿水果,母亲说弟媳妇不少买。说着弟媳妇来了,与我寒喧了几句,去了厨房,张罗做饭。母亲立刻去了厨房,看了我一眼说,你休息一下。
母亲叫我吃饭。弟弟喝啤酒,我,妹妹,弟媳妇,母亲我们喝橙汁。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无穷。远的话,近的话,边说边吃边喝。吃小青菜的时候,我说菜市场还买不到臭菜,生菜不新鲜。妹妹说咱们吃惯了青菜蘸大酱,一个夏天不买小青菜省了不少钱。弟弟说多年吃惯了母亲种的菜,已经不想吃买的小青菜了。弟弟高兴得拿起酒杯看着母亲说,为母亲能给我们种菜喝一杯。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说吃完饭去放生。母亲养的鸡鸭鹅加起来有一百只,在一个简易的房子里。放到草地上欢快地吃草和虫子。母亲说,等到秋天长成了,卖个本钱,剩下的给你们每家分。
女儿,母亲,我们三人,打车去大弟弟家。我与弟弟说话的空,母亲去了菜地。一个布兜装得满满的菜,拿出一半,剩下的说给小弟弟拿去。
去小弟弟家有一站地的路程。驻立路口,虽说时间才九点钟,但炽热的阳光早已辐射大地,马路被晒出油。我与母亲说天太热了,别打车了,沿着楼房阴凉走。快到弟弟家了,回头,想与母亲说,没见母亲,也没女儿。不知不觉,我走在前头,女儿什么时候溜进路旁的商店了?母亲也跟进去了?正在狐疑,女儿手拎着装菜的兜子,从一家诊所跑过来,焦急地说,我姥姥头晕,去看医生了,我说,你姥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了。跑到诊所,医生在给母亲做诊断,母亲低垂头。我站在母亲身边。医生放下听诊器说,老太太是中暑了,年龄大了,大热天少到外面来,我点点。我搀扶母亲,问她感觉怎么样,母亲说就是心慌难受,过一会儿就好了,我听了,心头直堵得慌。头几年的一个暑假,我与女儿在看电视,弟媳妇搀扶母亲进来,母亲满头大汗,头发打柳,脑袋下垂。妈你怎么了,我急切的说,弟媳妇说,我去地里,看妈起不来了。可能是天热,豆角地里不透风,妈头迷糊了。母亲躺在床上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守在母亲床前。想起几天来,广播,报上,街头巷尾都在说2010年七月份高温,连续数天高温,呼盟地区,因中暑死去了几个人,好在母亲还不重。
弟媳妇说,妈说她今年身体不如往年,走路没往年走的快,走得快的话,感觉心发慌。我恍然大悟,这几天路上,走着走着,母亲落在我的后头了。走一会儿,我就要站下等一会儿,母亲走路比我块,这次是怎么了,我有过一闪念。怎么就没想到母亲的腿走不快了呢?我在心里埋怨弟弟和妹妹,只想母亲种的菜好,怎么没想想母亲的身体?我来这几天,气温连续升高,母亲马不停蹄,怎么没想想,母亲是七十五岁的老人了?
我好点了,我抬头,看到母亲睁开暗淡的眼睛,我说妈你好点了,嗯,吃了药,不那么难受了,母亲声音低微,然后要起来,母亲就是不想自己。
021134内蒙古呼伦贝尔市伊敏河镇第二学校黄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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