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做过的傻事
晓敏
九岁的女儿在屋里摆弄茶具,我在厨房里做饭,突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传来器皿碎裂的声音。我心里想着女儿肯定会向我汇报,把杯子或什么东西摔坏了,便没吱声。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动静,只是上厕所时,推不开门。以前女儿上厕所从不插门,今天这是怎么啦?我有些诧异。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女儿把左手放在桌子底下,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联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声脆响,就拉过她的手看,结果却看到半寸长的口子,虽然用纸包着但仍往外冒着血,不由分说,连忙拉着她向医院走去。没想到女儿怕把东西摔坏我责怪她,竟做出如此傻事。 看着女儿羞赧的脸,不由地想起自己小时候做过的傻事。 三十年前的农村,生活是相当贫穷。村子里经常有逃荒要饭的,乡村民风纯朴,要饭的若是到了家门口,如果主家不拿出东西施舍,是会被左邻右舍嘲笑的。 那天家里人都下地干活去了,母亲交待我看好家门。他们刚走,当街就来了一位要饭的,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我的头嗡地一下大了,脑子里迅速思索,给要饭的什么呢?家里的馍已吃完,若给别的东西,又怕母亲回来怪我。见同伴小红慌忙跑回家关上大门,我也飞快地跑回家,怕要饭的把门推开,又把门拴上。刚拴好,要饭的就来到我家门前了。我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心卟嗵卟嗵地乱跳,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肯走,就更害怕了。于是壮着胆子在院子里大声地对他喊:你上别的家要去吧!俺家没有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哄笑,传来好几句反问:你不是个人嘛!那一刻,我恨自己真是傻透顶了!真是不打自招,竟把自己给忘了。 一时间,这件事成了街坊邻居的谈资。那天又来一个要饭的妇人,邻居大伯便逗我,这回你可不能再回家拴门了,这可是你亲妈来了!你看你家里的妈光亲你弟弟,不亲你,那是因为你不是她亲生的!这时再看那位要饭的妇女,慈眉善目的,用亲切的眼神看着我。联想起平日里由于没有照顾好弟弟,经常受到母亲的责骂,就信以为真。等这位要饭的妇女要走时,我就真的跟在了她身后随她走,这自然又引来了阵阵哄笑声,特别是逗我的邻居大伯,笑得直不起腰,泪花子都流出来了。我这才停下脚步,觉察出受到了嘲弄做了傻事。 农村割罢麦子,农家的孩子们都要到地里拾麦穗。那一天,我挎着篮子在地里拾麦穗时,碰到了对门的大婶,她一个劲地夸我能干,埋怨她家的孩子成天光知道跑着玩,哪像我,大热的天,还跑到地里拾麦穗。小孩子都是爱虚荣的,听到这样的夸奖便有些飘飘然,为了得到更多的夸奖,我就把拾到的麦穗全倒进了她的篮子里。下晚回家,当我提着空空的篮子回家时,便遭到母亲的盘问,等问明原因后,母亲就生气地说,哪有像你这样傻的孩子呀!你捡的麦穗给别人了,你就上别人家吃饭去吧!当时我在内心又责备自己:唉,这回又做了一件大傻事! 看着手指头受伤的女儿,想想自己小时候做的那些傻事,不由地笑了起来。然后轻叹一声:唉!我们每个人都是从小时候过来的,谁小时候没做过几件傻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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