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素颜 于 2011-8-10 07:49 编辑
当爱已成殇
文/素颜
夕阳透过玻璃窗，斜斜地铺在沙发上，把若若美丽的脸庞修饰成金色，金色随着她忽闪闪的长睫毛跳动着。一声叹息，原本凝固的美丽抹上淡淡的哀愁，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她起身，拿着茶几上的一瓶红酒倒进旁边的高脚杯。 “若若，不要喝酒了。”我依然立在玻璃窗前，没有转身。眯着眼看天边的夕阳一点点退去。 “姐，我不知道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我忘不了他。”我无语。继续看着最后一抹斜阳地逝去，如看着一份刻骨的感情慢慢走远。 我听着若若的话，鼻翼微微煽动一下，慌忙转身。夕阳不见了，我拉好窗帘，房间里是另一个世界，完全与玻璃窗外隔绝的世界。我喜欢这样的空间，仿佛这样的一隅，只有自己与心的独处，可以尽情地开心，也可以尽情地哭。 “姐，坐下来陪我。” “嗯。”我应着，坐在若若旁边。她蜷在宽大的布艺沙发上，抱着膝，长发垂下来，直直的，散发着淡淡的橄榄油清香。突然，我很迷恋这样的画面，用眼光一遍遍地爱抚着她。 “姐，我知道你们是朋友。我看见你和他在星巴克里喝咖啡。” “哦，算不得朋友，只是偶然遇见，仅仅是遇见。”我淡淡地回着。 “你们不熟悉吗？” “不熟悉。连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转过去，把沙发边的落地灯打开。 “他叫罗阳。”若若幽幽地说着。“我们认识大约有半年了。他有家，有新婚的妻子，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受过伤，我没说，但他能感觉出。”她拿起高脚杯，把那些琥珀色的液体倒进胃里。我想阻止她喝酒，却坐着没动，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我和洪山分手后，再也不敢爱了。他的无情让我痛彻心扉，也爱不起，我怕再受伤。我没有朋友，守着这份伤痛孤独着。”柔和的灯光里，若若的眼角点点闪着。我有点心疼，不知道爱究竟会伤人多深。 “罗阳喜欢你吗？”罗阳，他叫罗阳。我在心里想着这名字，想着他落拓的笑。 “他说喜欢我，我好感动。”我看到若若嘴角浮着浅笑，掩饰不住的幸福，让她刚刚毫无生气的目光亮起来。爱就是这样神奇，谁能说清楚呢？ 我蹙了一下眉，因为心疼。我站起身，掩饰自己的情绪，走进厨房，拿出一只高脚杯。 “姐，你不让我喝酒，你要喝吗？”我顿了一下，自己没有酒力，难道真要喝酒吗？为刚才的心疼？值得吗？ “不，我不喝酒，来，陪着你的高脚杯。”我勉强对她笑一下，把这只高脚杯挨着她的。“这样谁也不会寂寞了。” “姐，他对我真的很好。” “嗯。你的语气已经告诉我了。” “罗阳是个很个性又自我的怪人，我总是说他很拽。他身边很多女人，他很少理会。可是他会整晚陪我，甚至到天明。给我讲笑话，给我唱歌。你不知道，他的歌有多迷人。我喜欢，我迷恋。他开心着，我们就经常去星巴克，他会为我学很多歌，然后唱给我听，就在我遇见你的那间星巴克。我关注你很久了，只是那天才跟你招呼。罗阳对我的感情，让我好感动，更让我在接受与拒绝中徘徊。因为他有家。” 我看到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滑下。原来回忆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偏偏又是想忘记的是很痛苦的事情。正因为有爱才有碎心的眼泪。我分明听见若若的眼泪滴落的声音。 “我从来不了解罗阳，甚至忘记了我们第一次是因为什么在一起喝的咖啡。”我若有所思。 “哦……是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不再说下去，不想告诉若若那天我是为了逃离思念的痛而去星巴克放纵自己的。我何尝不是与你一样受了爱情的伤痛而把自己做成了茧，孤独地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爱不起，也再也伤不起了。 我侧过身，头靠在若若的肩头。眼泪打湿她的肩，就在我痛心的时候，我多希望有这样一个肩膀，泪水中我看见子航冰冷的身影，还有那句刺心的话“我就是这么狠心的人。”突然间，我的心好脆弱，再也坚强不起来，平日里的强颜欢笑在这一刻被击的粉碎。我想放任自己的眼泪，让它们不受限制的流淌。可是，可是，我不能，我又怎能让这伤痛的泪滴在另一颗伤痛的心上呢？ 我起身，把两只空的高脚杯倒满，那些液体像血一样在杯中回旋着，浸着两颗伤痛的心。 “姐，你也喝酒吗？” “陪你喝，醉了是什么滋味？” “醉了也痛，但能使自己麻木。”若若突然笑了，虽然伴着凄凉，那笑很美。 “若若，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见你笑，很美，罗阳一定很喜欢你。”我点了一下她微翘的小鼻子，干净可爱的女孩，忽闪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嘴角仍留着一丝浅笑。 “嗯，罗阳对我真的很好，他为我付出很多，可是，我没给他机会。姐，我是不是很残忍？” “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你拒绝别人的爱，也抑制自己再爱。”我对若若说着，却觉得很心疼。这些话是说给若若听的，但实际上这也是自己真实的写照。我不也同她一样在禁锢自己的心吗？我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我从来没这样喝过酒，只感觉那滋味很难受，也如爱情吗？不该属于你的，即便拥有也是苦涩的。 “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永远给不了。他有家，有妻子。姐，你知道吗？有时，我又恨又妒忌他的妻子，是不是很可笑？”若若冷笑一声，端起高脚杯。“姐，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想忘却忘不掉，我只能喝酒，在酒精的麻醉中或许就没有痛苦了。”我直看着她把酒慢慢喝下去，动作很慢，似在品味，爱与痛总是结伴而行的，令人愁肠满怀。 “你不该恨她，她没错。” “我知道他不爱他妻子，但现实的压力让他无法走出婚姻再给我一份承诺。她爸爸是个富商，他的事业需要她们家的支持。但是他妻子很爱他。” “很多爱，总让我们叹息，只能擦肩，错过的却是一生。”我抱着若若，听着她的啜泣。 “罗阳是我难忘却又不得不忘记的男人。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尽管他不爱，但我相信她的妻子一定同我一样的爱他，他是个迷人的男人。” “嗯。”罗阳的确很迷人，我不否认。虽然我们在星巴克只是面对面的喝咖啡，甚至整晚不聊几句，仿佛两个人的寂寞只能在空气中交汇，互相感应着。他懂，我也懂。只是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寂寞为了若若。他从来没跟我提起若若，就像我从来没跟他说过子航。那些日子，我每天晚上去星巴克，只是静静的坐着喝咖啡。罗阳或早或晚也会去那里，偶尔会听他唱歌，如若若说的，他的歌真迷人，尤其那些忧伤的调子，直入心扉，连掩饰都是徒劳，谁会掩饰住落寞的眼神与嘴角的牵强？罗阳不说什么，他不喜欢说话，或许他只想说给若若一个人听。我不在乎他说给谁听，跟我没关系。 依然是面对面坐着，他搅着咖啡，我也搅着咖啡。他在想若若，我在想子航。只是我比他悲惨，若若爱他，子航不爱我。 “我每天见你们在一起喝咖啡。” “每天，其实只是那几天。后来，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消失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我听出若若的讶异。“不是。”女人直觉告诉我，若若有些醋意，他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尽管她跟我说她没给罗阳机会，她要忘记他。 实际上，她是爱他的，若没有爱情，哪会这么撕心的痛苦？偏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罗阳去星巴克是为了等你吧！”我仿佛一下子很理解罗阳的等待。 “那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第一次遇见，第一次眼神的交织，第一次的吻，第一次他喊我是罗阳的女人，第一次醉在他的歌声里……”若若泣不成声，我知道这些甜蜜的回忆已是她内心最痛的伤疤，每一次掀起，都会疼痛无比。我走过去，抱着她，让她在我怀里哭，我能给她的仅是这个不够厚实宽广的怀抱。我没有劝慰她，让她哭吧！ “还有，我也唱歌给罗阳听。他说喜欢我的声音，他要把我的歌录下来，做成CD放在车子里，每天开车上班的时候就可以让我的歌声一路相伴。姐，我真的好爱他。可是老天为什么偏要让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里相遇呢？” “爱他，就告诉他，说给他听，你有多爱他。尽管不能相守也告诉他。”我看着若若的长发撒我满怀，疼爱地抚着她。 若若，谁来怜惜你？爱，有错吗？我想着，心突然抖着，爱有错吗？子航，我爱着你，也是一个错误吗？我垂着眼帘，泪滴在若若的长发上。 “我们还是喝酒吧！麻木后，什么都不想了。”若若起身，倒上两杯酒。“姐，今天你陪我喝醉，你一定没醉过，不知道醉是什么滋味。”听了这句话，我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撒在沙发上。我未觉。
“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买醉？有什么心思吗？”我醉眼迷离，看见罗阳拿着酒杯坐在我身边。那是一间不大的酒吧，离星巴克不远，我不知道罗阳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我去星巴克没见到你，想来这里喝酒，没想到能看见你会在这里喝酒。独自买醉的女人。”他哼笑一声，我感觉他内心的忧伤。“我陪你喝酒。”推杯换盏，谁也不说话，只是喝酒。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我拎起包，摇晃着。 “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我告诉他地址，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酒精的作用让我感觉天眩地转，他也一直在摇晃，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若，若……”听不清楚。我摸着钥匙开门，径直走向沙发，倒下去，天地依旧在转。罗阳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吻我。我也抱着他，回应着他。他嘴里依旧喃喃着：“若……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没去理会到底是什么。任他把我抱上床，然后在我身上疯狂。我也完全疯狂了，喊着，抓破他的背。或许那样的疯狂发泄会减少苦闷一样。 翻云覆雨后，醒来已近天亮，头痛欲裂。我看见赤裸的自己和身边赤裸的他。 罗阳什么都没说，我也没说话，看着他穿好衣服径直走出去。
“姐，姐……”若若在喊我。 “姐，你喝醉了吗？怎么不说话？” “姐，你醉过吗？” “我……”我动了动嘴唇，没再说下去，我不会告诉她我生平第一次为子航买醉，更不会说醉后与罗阳疯狂的一夜。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有着同样伤痛的心与寂寞。 “若若，你也是幸福的。”我明白罗阳嘴里喃喃着的若，就是若若，所以我说若若是幸福的，毕竟罗阳也爱他。我只是若若的替代品。而他呢？也是子航的替代品吗？不是。 我看着若若一杯一杯的喝酒，那是喝吗？我觉得她只是把一些血色的液体倒进胃里，她的意识里那些不是酒，是可以麻醉思念与痛苦的液体，红色的也好，白色的也好，又何妨？ “姐，我唱歌给你听。”柔柔的灯光下，若若倚在沙发上，轻柔和缓的歌声在房间里环绕。 “自从你走进我的视线，我的爱没有选择……”我看见她流在腮边的泪。如泣如诉的歌声，让我一阵心疼。为若若？为罗阳？还是子航呢？但我知道若若的每一句都是唱给罗阳听的。 “我们只是遇见，根本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若若使劲皱着眉头。 “有些人，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闪现，但却需要一辈子时间去忘记。”罗阳在我的生命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或者说，我不会忘记我曾是个替代品。 我玩弄着手机，看见自己还保留着罗阳的短信，只是一些问候，没有提及那一夜。 然后，他就消失了。
“姐，罗阳不见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也不知道吗？”我有些意外。 “不知道。我没去找他，他给过我电话，但我没接。我想这样淡淡的，用时间来疗伤。他应该回到他妻子身边，那是他的家。”若若侧过身，斜倚在我身上。“姐，我好想哭。想到罗阳我就感觉心很疼。” “嗯，哭吧。有些缘，很浅；有些人，最终只能成为你的记忆。”我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若若拿起高脚杯，泪与酒一起倒下去。 “后来，在星巴克，我只看见你一个人。每天喝完一杯咖啡就离开了。那很好奇，忍不住走过去，我以为你在等罗阳。”她哭完了，擦着泪眼跟我说着。 “傻若若，就是因为这些来认识我吗？”我拨弄她的长发，看着她孩子气的脸，爱怜地抚着她憔悴的小脸蛋。“学会忘记，不可自虐，酒精只能麻醉一时，不能麻醉一辈子。” 她应着，我们不再说话。我继续一杯一杯地喝着，当最后一滴酒被我喝掉，我转过头看见若若抱着娃娃蜷在沙发上，我欣赏她的睡姿，小鸟依人，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我心里一直这样认为着。 头昏沉沉的，我按着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也告诉自己，以后再不可以醉。 我走向卧室，拿起一条薄毯子盖在若若身上，她该好好的睡一觉了，多日的心理折磨，已让她憔悴不堪了。若若，你必须学会忘记。我在心里对她说着。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满天朝霞，红红的，美得壮观。只是一帘之隔，竟是另一番景象。 人的心境呢？ 我伸展一下身体，长长出了一口气，发现手机还握在手心。朝霞真美，我笑了，低下头，删掉罗阳的短信，最后删掉子航的手机号码，顺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太阳要出来了，我走向衣橱，得给自己挑选一件漂亮的裙子了……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1-8-10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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