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走过的地方走过

人在江湖

（一）

从学校门口到邮政所门口537步，从邮政所门口到天源小区门口2365步。这两条路像两条主动脉，深埋进卞缘肌肤里，由心脏蔓延开来，汩汩奔流。

六月的海风瞬间上岸，灌满A城大街小巷，灌满卞缘胸腔，也灌满那两条主动脉，经由肺管吐纳，完成一次又一次新陈代谢。海在我心里，我随海风走了。卞缘想。

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一千四百多天，足以让他发生一些改变，外在，还有内里。卞缘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改变，也不想知道。既成事实，随它去罢。就像这海风，它有足够耐心让你习惯，变成一只嗜腥猫儿。

卞缘不喜欢猫儿，但变得喜欢海腥味儿，喜欢像猫儿一样闻着腥味儿晒太阳。阳光下，A城街道干净整洁，女子们花枝招展穿梭来去，像一尾尾游动的鱼。有时候卞缘分不清这腥味儿是海带来的，还是这些鱼们散发出来的。

卞缘站在芙蓉树旁守株待鱼。芙蓉树有成人合搂粗，冠盖半边街，树下32块青砖四面围成一个池子，里面长满纤细绿草。每年六月，芙蓉树便会在太阳照射下开出一片妩媚花海，引来一只只蜜蜂嗡嗡采摘。在花开的这段日子里，卞缘像只嗜花猫，心情变得非常好，包括那些鱼们。

邮政所在芙蓉树西3米朝南洞开，人们鱼贯出入。卞缘在等他喜欢的那一尾。

一年前，卞缘入学后第一次去邮政所取包裹。中午不忙，值班的三个女子抽空吃午饭。

“中午带什么好菜来？”

“红烧小鱼儿！哈哈……”

“痒死了，小鱼儿姐，妹妹知错了，求饶求饶，向拉登保证，下次再不敢了。”

小鱼儿，小鱼儿，卞缘心里边念叨边犯嘀咕，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想起来了，《绝代双娇》里的，可那江小鱼是一雄的呀，难不成进到海里变性了？想到这里卞缘差点乐出声。

“傻乐什么，拿你包裹。”笑闹余韵未消，小鱼儿一脸绯红，口锋正利，顺嘴给了卞缘一小下，把卞缘弄个大红脸，慌不迭地取包就走。

“回来，学生证！”

卞缘像被挤了尾巴，夺门而逃，身后传来一串银玲。

卞缘回到宿舍，躺在铺上眼不停眨巴，心静不下来，感觉小鱼儿像是叼住他的尾巴，怎么也挣脱不掉。隐隐地，他感觉自己喜欢被她叼住尾巴。

（未完待续）

（二）
    太阳落隐前，海浪贪婪地吞噬阳光附于它身上的每一根触角，海滩上满是阳光被咀嚼后的汁液残渣。卞缘独坐沙滩，试图借海风和阳光汁液修复被咬过的尾。对于被咬，他既怕又想。面对烛火，像小时一样，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触摸，想闻到自己皮肤被灼烧后的焦糊味儿，想感受随那一缕蓝烟升腾起来的疼。

    是的，疼。

    高考过后，卞缘像只破壳卷尺，再也无法扯出来再自动弹回去。父母是过来人，也懒得再管他，自当养了头猪，由着他吃了睡睡了吃。想想也是，还能和儿子在一起待几天？

    录取通知书终于来了。母亲涕泪沾巾------儿子终于破茧成蝶，叮咛嘱咐装满箱子。卞缘和一帮子狐朋狗友煮酒话别，一翅子飞进A城大学机械制造系203宿舍。师哥师姐们的经验之谈像是魔咒，很快应验。起初的兴奋新鲜过后，卞缘慢慢被一种东西包围起来，像是走进一片弥漫着颓废气息的瘴林里，晕了。他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哪条道能走进阳光照耀下的挪威森林。

    上课时候，他在机械设计草图下面写下一行字：孤独是一种美。恰巧这句话被邻桌学习委员看到，趁他课间做白日梦，她在下面补画了只展翅飞翔的鸟，鸟的两翅一边写“孤”另一边写“独”，旁白漂亮的钢笔字：醒醒吧，哥们儿！美美飞走了，快追去吧！

    上课铃声里，卞缘抹了抹口水，看见那鸟，乐了。也是，孤独个鸟！酒精考验免不了一吐，久经沙场免不了一死，想在河边走就别怕湿鞋，既然失身了干脆来个裸奔！卞缘在鸟图下面及时跟贴，邻桌看后差点笑喷，回贴：裸奔哥，奔时言语一声，偶们还没见过喘气的童子鸡！

    卞缘叹服，修女也疯狂！
（未完待续）

木门长子

　　恭喜大功告成

人在江湖

貌似我是小鱼儿！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6-1 17:08

    呵呵，那就貌似加仨硬菜好了。

人在江湖

你在这候着我呢！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6-1 17:08

    刚转回来。

木门长子

呵呵，替他谢谢你，有机会让他请你，老地方，老三样。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6-1 17:07

    貌似我是小鱼儿！

人在江湖

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6-1 17:07

    呵呵，照顾某些人的情绪吧。

木门长子

呵呵，替他谢谢你，有机会让他请你，老地方，老三样。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6-1 17:07

    你在这候着我呢！

木门长子

　　（五十二）
　　八月的A城正是旅游旺季，海滩上人满为患。卞缘找了家旅馆住下，然后换上表姐送给他的那 ...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5-31 11:38

    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人在江湖

卞缘的成熟决定他的成功，祝贺卞缘！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6-1 17:05

    呵呵，替他谢谢你，有机会让他请你，老地方，老三样。

木门长子

　　（五十一）
　　生活每天都在现场直播，如果你想时刻在场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作场主。卞缘就像是一 ...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5-31 10:59

卞缘的成熟决定他的成功，祝贺卞缘！

人在江湖

楼主也累了，后面的节奏明显加快。
仓促了些，终是喜剧收场，好似小鱼儿从未离开过卞缘，一直在旁边看着他 ...
落荷吟 发表于 2011-5-31 13:36

    其实无所谓喜剧悲剧，因为一切都可以上演。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留出足够的空间，让读者自己去想像。

人在江湖

晚上6点半，他又来到老地方，要了老三样，给小鱼儿的瓶子倒上酒。瓶子刚刚凑到嘴边，一双手从后面蒙住他的眼 ...
落荷吟 发表于 2011-5-31 13:30

    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落荷吟

楼主也累了，后面的节奏明显加快。
仓促了些，终是喜剧收场，好似小鱼儿从未离开过卞缘，一直在旁边看着他……
喜欢那棵芙蓉树，自始至终，一直都在……或许，它就是卞缘的爱情

落荷吟

晚上6点半，他又来到老地方，要了老三样，给小鱼儿的瓶子倒上酒。瓶子刚刚凑到嘴边，一双手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泪水瞬间从指缝滑落，溅起一片涟漪。
完了？这样的相遇？这样的结局？

木门长子

是还会继续。版主打错了滴。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5-31 10:58

    我看到了！

人在江湖

　　（五十二）
　　八月的A城正是旅游旺季，海滩上人满为患。卞缘找了家旅馆住下，然后换上表姐送给他的那件衣服，先来到表姐店里。表姐既惊讶又高兴，埋怨他为什么不提前来电话，说幸好她刚从南方回来。卞缘说明来意，谈了谈自己毕业后的情况。表姐很为他高兴，说他真的是长大了。卞缘几次想问小鱼儿，又咽下了。临走前，表姐说晚上请他吃饭，他推说晚上和同学有约，说以后吧，有时间。
　　从表姐那出来，他来到邮政所门前，看了看那棵芙蓉树。芙蓉花开得正艳，蜜蜂嗡嗡地在花间穿梭。然后他又一路走到栈桥，坐下来，看蓝蓝的海，任海风拂过面颊，不动不语。
　　晚上，他来到老地方，老板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依旧要了老三样，慢喝。等到酒意缭绕，结账回店。他每天晚上都去，他希望能发生奇迹。
　　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他提前退了房，买了晚上10点去C城的火车票，然后去和表姐告别。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会再来。
　　晚上6点半，他又来到老地方，要了老三样，给小鱼儿的瓶子倒上酒。瓶子刚刚凑到嘴边，一双手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泪水瞬间从指缝滑落，溅起一片涟漪。
　　（完）
　　

人在江湖

　　（五十一）
　　生活每天都在现场直播，如果你想时刻在场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作场主。卞缘就像是一个农场主。
　　A城是卞缘的一个小农场，他在这里经营了四年。四年里，他栽种、浇水、除草、施肥、采摘，有迷茫，有艰辛，有汗水，有眼泪，有欢笑；迷茫的时候他颓废过，劳累的时候他退缩过，痛苦的时候他呻吟过。然而这一切过后，看到自己一砖一瓦垒造的小屋，一荆一木插就的篱笆，还有库房里收获的那一枚枚果实、一粒粒种籽、一朵朵花植，他找到了一种把握、驾驭的感觉，感受到了一种力，这种力来自内心。
　　早在离开之前，他已经把小农场收拾妥当，该存的存，该卖的卖，该送人的送人。然后回头朝学校围墙上次第开放的蔷薇摆了摆手，上路了。他的下一个农场选在了C城，小鱼儿生活过的地方。
　　回家稍作休整，聆听完爸妈一番教诲，他拖着一个箱子，火车汽车一路奔波，来到C城。找到那家机械制造公司报到，经过两个月的集中培训后，成为一名业务员。根据公司规定，试用期半年，月薪一千，另加提成，差旅费每天一百，实报实销。公司派一个姓张的老业务员带他，业务范围主要在华东。
　　最初一个月，老张带他拜访了一些老客户，教给他一些实战经验。卞缘瞅机会请了老张几回，他知道真东西没人会教给他，得靠自己摸索。可他还是一脸地虔诚，他知道该装孙子就得装孙子，还得装得像模像样，不卑不亢，有点儿技术含量才行。老张也是过来人，不点破，瞅着卞缘脑子里还有点东西，就适当地点拨几下，略尽师生之谊吧。
　　一个月后，卞缘像一只年轻的狮子，按照事先划定的攻掠范围，昂首挺胸地去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由于白天大半时间在路上，他制定了个详细计划，把考试课程细化到每一天，再困再累也得把当天的学习量拿下来，才让自己休息。晚上先把第二天要拜访的客户资料备齐，相关细节在脑子里过上几遍。遇到拿不准的就请教老张。另一部分时间用来复习白天的功课。一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他几乎没有时间看电视，他最需要的是时间，是休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他终于做成了第一客单。他把消息告诉老张，老张也显的挺高兴的，说你小子比老师强，我当初三个月都是零蛋。又嘱咐他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才是万里长征走了第一步，路还长着呢。卞缘唯唯称是，一定滴，一定滴。
　　半年试用期结束，卞缘顺利转正，先签了一年合同。考试三门过了两门，还算正常吧。
　　过年回家，妈妈又问起他女朋友的事，他还是答复不予考虑。
　　妈妈无奈叹息。卞缘爸倒是显得比较平静，说事业要紧。妈妈抢白卞缘爸，你知道什么！看你的《亮剑》去吧！卞缘爸笑呵呵地说，这是男人的事，你不懂。儿子现在正是磨剑阶段，磨刀不误砍柴功么。卞缘妈撇嘴说，你磨了这么久的剑，没见你砍的柴呢？卞缘爸手一摊，这不明摆着嘛！
　　又是半年过去，卞缘的业务做的风生水起；考试过了三门，还有一门就OK了。公司给了他半个月假，他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人在江湖

海边的风景，心里的思念，故事还会断续！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5-31 10:17

    是还会继续。版主打错了滴。

木门长子

　　（五十）
　　离开A城前，卞缘去小鱼儿表姐店里告别。
　　表姐问了问他的工作和考试情况，卞缘如实述 ...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5-30 18:12

    海边的风景，心里的思念，故事还会继续！

人在江湖

生活每天都在现场直播，不管你在不在场。
嗯，直播略有些冗长，看的有些累了
落荷吟 发表于 2011-5-30 22:42

   嘿嘿， 这是播给那些夜猫子滴。

人在江湖

卞缘拿起包裹，见地址上写着C城。
卞缘说这是谁寄来的？

是不是伏笔呢？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5-30 16:34

    可以这么理解，应该是这么理解吧。不然这几句就纯属画蛇添足了。

落荷吟

生活每天都在现场直播，不管你在不在场。
嗯，直播略有些冗长，看的有些累了

人在江湖

　　（五十）
　　离开A城前，卞缘去小鱼儿表姐店里告别。
　　表姐问了问他的工作和考试情况，卞缘如实述说。
　　表姐说以后还来不来这里？眼里隐隐有些不舍。
　　卞缘说应该会吧，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这里相当于我的第二故乡。
　　表姐说以后来了记着来这里坐坐，你还兼着设计师呢。
　　卞缘笑了，说那是自然。
　　表姐说临走姐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今夏的男衫，苎麻的，穿着舒服；朋友给老公定做的，我也顺便给你做了一件。你穿上试试，哪里不合适姐马上给你改。
　　卞缘推说不要。表姐说你这样姐就生气了，我没拿你当外人，你也别跟我客气。来，听话。
　　卞缘换上衣服让表姐看。乳白色面料，上面印有山水画暗纹，袖头领口缀了银灰色的边，包布纽扣。表姐和小文看了都说好，衣服衬的人更显儒雅。
　　卞缘只好收下，谢过表姐，闲话几句，问了问店里经营情况和晰子学习情况，然后离开。
　　从店里出来，卞缘一个人去了海边，在栈桥坐了好大一会儿。栈桥远离第一海水浴场和生活区，少有污染，海水特别清特别蓝。
　　想想第一天到A城那会儿，卞缘第一次看到海，心里竟有些失望。那天是阴天，海面上雾气蒙蒙的，几只海鸥在海面上追逐鸣叫。海水浑黄，飘来阵阵腥味儿。
　　卞缘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海里游泳。海浪一层一层推向海滩，像一个个调皮的孩子，乐此不疲。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海水的力量，人渐渐有些不由自主。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有到了海里才会真切体会到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你站着不动都不可能，海水会把你往回推。一只只漂亮的水母像一只只透明的伞一窜一窜一张一合的，可爱极了。卞缘蛙游了一会儿，感觉技术要领不倒位，游着有些吃力，于是换作仰泳。可是要注意海浪，一不小心海水就会灌进嘴里，又咸又涩。
　　人真是有趣。大街上如果你一身泳装，不管男女长相如何一准引人侧目。而在沙滩上就再正常不过了。你尽可以把自己的胴体裸露出来，当然是有尺度的。你也尽可以装着不经意地看看帅哥美女，被看者也装作不知，大摇大摆地要么走来走去，要么仰面朝天躺着。大家都光着，光着是这里的规则。
　　卞缘记着在海边捡了好些漂亮贝壳，运气好了还能捡到海螺。他把这些东西带回家，放在自己房间里，于是屋子里就有了海的味道。
　　他记着和小鱼儿、老六、小暖去海边野餐。四个人骑着自行车，带着淡水、小锅、调料，一路欢笑。他们采了一大桶海虹。小鱼儿和小暖还抓了几只小蟹子，看它们在沙滩上横行，划出一道道印记，乐得不行。等玩儿够了，就上岸找一背风处，捡了些干枝枯叶，埋锅煮海虹，然后趁热蘸了醋和香油吃，简直美极了！小鱼儿躺在沙滩上眯着眼说，要是每天能这样就好了。
　　妈妈，看，蟹子！一个嫩生生的声音把卞缘从回忆里拽回来。他定睛望去，见一个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兴奋地指着一个石缝。
　　卞缘从桥上下来，从小姑娘身边走过。小姑娘回头看了看卞缘笑了，说叔叔，你能帮我抓住这只蟹子吗？
　　小姑娘的妈妈不好意思地对卞缘欠首示意，嗔怪地对她说，叔叔有事，你自己玩儿。小姑娘说妈妈，蟹子藏在石缝里了，我力气小，搬不开。
　　卞缘笑了笑，说叔叔来帮你。他用力搬开石块，用手捏住小蟹子的壳。阳光下，小蟹子张牙舞爪奋力挣扎。小姑娘兴奋地拍手直跳。卞缘把小蟹子放进小姑娘带的小桶里。
　　小姑娘抬起头，笑着说，谢谢叔叔。叔叔，你有孩子吗？
　　小姑娘的妈妈扯了扯她的手，不好意思地说，这孩子。
　　卞缘笑了，说叔叔还没有。
　　离开栈桥，和小姑娘挥手再见，卞缘心情好了许多。这蓝色的海，这灿烂的笑，不知不觉印在了他的心里。
　　晚上，卞缘一个人去了老地方。找出自己和小鱼儿的瓶子，要了老三样，慢喝细品。老板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没说一句话。她知道，那个叫小鱼儿的女孩子有好长时间没来了。这里面一定有故事。生活在继续，故事在继续。生活每天都在现场直播，不管你在不在场。
　　

木门长子

卞缘拿起包裹，见地址上写着C城。
卞缘说这是谁寄来的？

是不是伏笔呢？

人在江湖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学生的命运啊！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5-30 16:30

    木门深有感触了。

人在江湖

不见了小鱼儿，卞缘的生活会好吗？总是旧情难忘吧！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1-5-30 16:28

    应该会好吧。

人在江湖

　　（四十九）
　　年后开学，卞缘按照计划需要制作简历、准备毕业论文、联系工作单位、准备资质证书考试，忙的焦头乱额。情况还算顺利，毕业论文顺利过关，工作单位是C城机械研究设计院下属的一家机械制造公司，资质证书考试过了6门，还有6门。
　　学校围墙上的蔷薇依旧笑眯眯地开了，墙下风干了的狗屎依旧大模大样地与世无争。
　　卞缘对这些已经视而不见，他现在没有心思关注这些，有好些事在屁股后头追着呢。他知道，没人能够替他，只能靠自己。
　　这一年里墙内墙外发生了一些事，有大事有小事。好在大事有联合国，有美国，有政治局，小事有校委会。卞缘管不了，也轮不着他管，只是给予适当关注，过后即如一片烟云。
　　学校一男教授辅导女学生被揭露潜规则；一富二代驾车在校园里撞死一女学生被判刑；一女学生外出坐台被抛尸野外；一研究生患抑郁症坠楼而死；体育系一男生捅死一校外混混……
　　有一个词叫作沧海一粟。卞缘现在就是这一粟。他在积聚能量，蓄势待发，遇到适宜的阳光空气水分保不准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当然了，有些粟们会慢慢发霉，或是平淡如一棵狗尾巴草，虽然也一天不少，会经历春夏秋冬，但不会结出丰实谷粒，佐餐充饥。
　　203宿舍里少了老二，其他哥几个活蹦乱跳各忙各的，都在为自己的前程磨刀备粮。老六的资质证书考试过了3门，小暖骂他偷懒。老五女朋友把他踹了，说是没有安全感；他痛哭流涕，借酒浇愁。
　　终于到了离校时候，在现实的铁棒面前，一对对鸳鸯各奔东西，几人欢喜几人哭。欢喜的是可把这累赘甩了，哭的是前途未卜，生死未知。
　　203哥几个提前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告别仪式，即使哭也得哭给最亲近的哥们儿不是？卞缘也哭了。他本来不是个太理性的人。
　　五个人摆了六套餐具，有老二的一套。老大说哥几个今天都爷们儿点。哥几个嘴里都应着。其实心里明白，这话等同于脱裤子放屁。老大说第一杯酒敬老二！哥几个碰了碰杯，把酒倒在地上。
　　老大说这第二杯……话没说完泪先下来了，卞缘接过话去，祝弟兄们都活儿得好好的！
　　老大说这第三杯……
　　老六抹了把脸说，先吃口菜，弄的太急了！一会儿全晕了个蛋的了。
　　老大说行，沉住气，老三你今天少喝，负责把弟兄们安全送回宿舍。卞缘应承说没问题。
　　酒稠话密，四年的点点滴滴随着酒灌进肚子里，又呼出来，满屋子里活蹦乱跳的全是他们青春的影子。卞缘想，唉，要是老二在就好了。
　　
　　

木门长子

　　（四十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冬天。邮政所门前的芙蓉树花叶皆无，在寒风里轻轻摇曳，满是质 ...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5-30 09:49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学生的命运啊！

木门长子

　　（四十五）
　　看完信，想到两年里再也看不到小鱼儿了，而且两年之后即使能见到，还不知道什么结果， ...
人在江湖 发表于 2011-5-30 08:57

    不见了小鱼儿，卞缘的生活会好吗？总是旧情难忘吧！

人在江湖

　　（四十九）
　　转眼过年了。年假回家，卞缘和妈妈去超市买年货，遇到妈妈一个朋友。她打量了一下卞缘，说缘缘都这么高了，该毕业了吧。
　　卞缘叫了声王姨，说明年。
　　她把卞缘妈叫一边，俩人嘁喳了几句，然后道别。
　　卞缘妈说你王姨想给你介绍女朋友。女孩子在外地读研，家也是咱们这的，人长的不错。你要不要见见？
　　卞缘说不见。
　　卞缘妈说见见也没什么坏处，成不成还在两可呢。
　　卞缘说不见。我现在不考虑这事。
　　卞缘妈说你原来说的那个人还在交往着？
　　卞缘说没有。
　　卞缘妈说散了？
　　卞缘说没有。
　　卞缘妈说没散也没交往，你这是整的哪一出？
　　卞缘说你不用管了，我现在忙着考资质证书，没心思考虑这些。
　　卞缘妈说那要不我给你王姨说让她先等等，等你毕业了再说？
　　卞缘说你直接给她说我有女朋友就行了。
　　卞缘妈说好吧，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