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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八）一条迅速致富的路 [复制链接]

秋江

主楼

发表于 2010-9-2 12:37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秋江于 2010-9-2 12:39 编辑

缘（八）

一条迅速致富的路

书琴小心地插好卧室的门，从她专门吩咐湖海做的大橱的暗柜里取出用牛皮纸捆得严严实实的十元大钞，摊在桌上，在昏黄的灯下，又一次认真细致地清理。加上牛老板又付的三千，足足一万出头，不过才一年时间。喇叭头、报纸上天天在喊，力争当个万元户。没想到这样宏伟的目标，被她轻松加愉快地就完成了。昨天接到家里的来信，说远秀和张琼都有信回去，日子都过得不错，她们的家长还专门登门道谢，说书琴妹子做了个天大的好事。张琼她们隔三岔五的还有钱寄回去，她们的妈逢场的日子拿着汇款单到镇上去取钱，逢人就说：我们家那死女娃子又寄钱回来了，叫她不寄不寄还偏要寄，害得我隔不了好久又要朝镇上跑一趟，真是的。
信上还说，周围团转的听说这事都有好几个当妈的前来打听，言下之意是你那儿如果还有这种机会不妨也为她们的女儿搭个桥引个路。多做好事多积德，你也多留心一下，看在山里女娃子可怜的份上。
有人敲门，书琴赶紧将钱收拢，藏在被盖下面，从门缝里看清是湖海，才小心地将门打开。湖海问她：关门闭户的，你在干啥？
书琴笑嘻嘻地凑近湖海耳朵：你知道我这儿有多少钱了吗？
多少？
一万还出头！一边说一边从被盖下捧出钱来摊在桌上让湖海看。得意地说：怎么样？比你费不尽的气力当木匠强多了吧？看我这钱挣的，吃香的，喝辣的，日不晒，雨不淋。这就叫挣钱的不费力，费力的不挣钱。
这钱……
这钱怎么啦？咬手？街上不好使？我一不是偷的，二不是抢的。再说，也不是我哭着喊着找他们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当个介绍人，怎么也得淘些神费些力吧？没得功劳，也有疲劳。旧社会做媒，说媒婆辛苦了，还要给个谢媒钱，说媒婆跑了路，还要送个大蹄膀。未必如今连旧社会都比不到？你看看，家里来信了，远秀张琼的父母都说我做了好事，还专门到家里道谢，还有好几家有女待嫁的父母到我家托我帮忙呢。
湖海口拙，说不过她，一声叹息：今天在街上听说，雪梅又被牛得金打了，打得鼻青脸肿的。你根本就不应该让雪梅跟了这姓牛的。
怎么能说是我让她跟了的呢？你也看到了的，我不也一再劝她要好好考虑？是她弟弟的事逼得她作出这样的决定。现在，她家里不也每月能收到一百块钱吗？再说，两口子过日子，哪能没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牙齿和舌头那么好都有被咬的时候。不是说两口子打架不记仇，白天吃的一锅饭，晚上睡的一个枕头。没有事，过一夜就好了。
琴，我总觉得，做红娘也好，当媒人也好，看到条件的确合适的，搭个桥，引个路，成就两个人的好事，无可厚非。人家认为是好姻缘，满意了，谢谢你，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管两人般不般配生拉活扯地弄到一堆，就为了那几个谢媒的钱，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你是条件一直比我们山区好，不知道没有钱的艰难。我小的时候，一年里有大半年吃的是粗粮，盐巴钱都是从鸡屁股头抠出来的，一到神仙难过的正二月，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并不稀奇。一到我同姐姐交学费的日子，最怕见的是爹妈的脸色，那个难哟，你能想象吗？读初中了，是大女娃子了，我才第一次用上牙膏。手上没有钱的日子，我过怕了……

又近春节，书琴准备再回家一趟。因为书琴出嫁后让家中的经济得到了改观，在父亲的打点下，姐姐书月得以到村小当了一名代课老师，并与乡小学的一个师范毕业的老师相恋了，爱得死去活来，春节结婚。最主要的是又有几个家长想把女儿嫁到湖北。
行前，书琴去问了远秀她们回不回去？她们都说，才到这不到一年，今年就算了，明年再说吧。每个都让书琴带点钱回去给她们的父母，好好生生的过个年。听说书月出嫁，每人还掏了一百块钱随了一份“礼信”。
嫁到湖北去的几个都让书琴带钱回来了，那日子过的就不用说了，无形之中，书琴的可信度又得到了提高。
让书琴万万没有想到的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带三个女孩下来，真是四川的女娃子不愁嫁，很快就落实了对象，找到了婆家。婚礼的时候，也视书琴为上宾，敬重有加，也发了红包。书琴接过手，第一感觉是没有了上次的厚重，心中就觉不快，连婚礼上的饭菜也觉得少盐无油的，回家一数，区区五百。三家的收下来，同来去的费用打了个平手。书琴长叹一声：辛辛苦苦三个月，弄了一个干起坡，除了锅巴就没得饭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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